第4章 ACT3|魔法師是便利的隊友
“三樓以上都是曾經魔族貴族們的房間，如今一個個都被發放到各個魔族領地中，唯一留在魔都的貴族只有魔都騎士的幾位及侍衛長大人。如果猴子們不想惹他生氣，最好不要到三樓以上閑逛。”
被達成協議後的魔王及魔法師阻止了對戰，女仆長心有不甘地接下魔王的命令，拎着油燈走在魔王殿底層黑暗的通道中，身後是環顧四周的魔法師及被她狠狠地打了一下正在揉着腦袋的勇者。
“魔王殿只能給你們提供住所，但不是庇護你們的地方。你們在魔族中可謂一塊鮮美的肥肉，…不過以魔法師小姐的僞裝魔法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三樓以下房間除了魔王大人的倉庫外都不是特別機密的地方，請在不妨礙魔族工作的情況下使用。”
“诶——包住那包吃嗎？”
“魔族人民的食物跟猴子們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如果肚子餓了還請自行尋找食物。”
女仆長語氣平靜中帶着溫和，看不出一絲剛剛的憤怒。一步步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內走向前去，對魔王殿的構造了如指掌，口中不停地念着像交代自由活動時間的注意事項，慢慢地來到了一間大門之前。
“這裏就是你們的住所了，因為很久沒有使用過還請自己打掃。另外，請銘記這間房間是魔王大人的恩賜，倘若你們作出任何有害于魔王大人名譽或者性命的舉動，魔都的全部人民都将成為你們的敵人。”
女仆長帶着微笑的眸中閃過幾絲危險，此外沒有其餘的變化了。她推開即将成為勇者卧室的大門，不知有沒有經過魔法的保護，多年沒使用過的房間除了帶上了灰塵外，竟然連蛛絲都不存在。
“不能換一間嗎？好像在魔王殿深處，有點不安心啊。”
“魔王殿內适合你居住的房間就這一處。”
相比人類的那些破舊的木屋，勇者看着沒有蛛絲的房間內部，一時間開始好奇魔族的清掃手段。
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魔王大人讨厭的生物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勇者一再感嘆魔族全民都是魔王控後，女仆長象征性地扯了扯藍白色的女仆裙邊，行了個屈膝禮後慢慢帶着油燈離去。
“……啊，本來想再問問有關魔族的食物……算了算了，魔法師如何？”
女仆長帶走了油燈後，因為油燈才亮起來的周圍慢慢地變回了原本的黑暗，魔法師推門而入，放出兩個小火球在室內繞了一圈，頭也不回地回答：“沒問題，只是個普通的房間。”
魔法師是勇者小隊中攻擊力最高的人。雖然功高的代價是體弱，但鑽研過各種魔法書，掌握了許多人類無法習得的魔法後，魔法師成為了居家旅行必備良友。
像現在光亮不足及打掃房間的問題，她連魔法杖都不必拿出來，操縱着普通的魔法便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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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火光從魔法師兩旁順着房間的輪廓蔓延開，因為在寒冬的天氣并不覺得會有燥熱感。勇者望了下頗大的房間，摸了摸額頭上被魔法師用那本厚厚的魔法書敲出來的傷口，突然間有些懷念半路跑回教會的牧師了。
“普通的房間啊……唔，該說是魔王太不警惕了，還是女仆長是個中毒很深的魔王控呢——”
本來以為房間肯定會有埋伏的勇者走過原地不動的魔法師身邊，在一張桌子前站定，摸了摸上面的灰塵，既然魔法師都說沒問題了那基本上就可以安心下來，女仆長只是個輔助職業，魔法造詣上肯定比不過自家隊友。倒是魔王身旁的侍衛長還挺讓他介意……
“那開始調查吧，魔法師，這個魔王殿中适合人類居住的房間——”
來過魔族領域并且有足夠的身份受到禮遇的人是誰？
凡是帝都有一點知識的人都知道，帝都國王的女兒，公主被魔王擄到了魔都，也因此人類與魔族頻繁地爆發戰争。
然而本該在“打倒魔王”後，“救回公主”然後“與其結婚”的勇者，因為在一周目怎麽也找不到公主，所以在二周目開始的時候思維上出現了廣義而言的BUG。
他突然很想知道一周目旅途過程中的一些疑點。
“……你的老相好的房間我覺得我不方便調查。”
“別那樣嘛，其實公主被擄走的時候我還很小，年齡差大概有十來歲，現在計算的話……哎？難道魔王口中‘三十多歲的單身婦女’就是公主？這可真是帝都的一個大笑話。”
身為一個國家的公主卻嫁不出去，勇者不留情面地嘲笑兩聲。房內的灰塵在勇者的示意下，魔法師收回了打掃的意向，也踏出腳步在周圍尋找着什麽可以當做突破點的地方。
——以灰塵來看，至少有幾年沒人進來過了，結合魔王的年齡，魔族在一周目的時候應該也發生了什麽大事。
才導致了這個二周目的不尋常。
—
魔王欲哭無淚地從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
雖然魔法師及侍衛長聯手将被破壞了小半的魔王辦公室修回了一些，但這些文件不可以被人類看到，匆忙讓女仆長将勇者他們帶走，她耷拉着腦袋與侍衛長一起收拾着殘局。
“勇者怎麽這麽快就襲來了啊……不是說大概在兩三年後才……”
魔王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口中不停小聲嘀咕着，一張張地将紙撿了起來分類擺放。
“這應該是BUG。”
“BUG？”
魔王擡起頭看向遠處留了個背影給她，也在忙碌的侍衛長，對他的話表示了自己的疑問。
“對，因為勇者的觀念在二周目時有所改變，行為的偏差導致了BUG的産生。身為主角的勇者對他的行為本身産生了疑問，才會為了找到什麽而來到了魔王殿。魔王大人請小心，勇者肯定不會毫無目的地闖入這裏。”
“……”
魔王站起身三兩步跑到桌邊，将撿起的一疊放了上去，沉着氣不開口，看看遠處表情毫無變化的侍衛長，嘟着嘴又跑到一旁蹲了下來。
“勇者先生的舉動原來是被規定好的，不能改變嗎？”
舉動稍微摻雜了其餘的感情在內，就會造成世界的BUG，照這種情況看來他也蠻辛苦的。
“勇者現在的狀況就好像，魔王大人一直以來都以愛民為主，魔族子民也因此都很敬愛您。如果有一天魔王大人厭煩了魔族，想要毀滅掉它，這個世界就會因此失去一種秩序，人類與魔族無法再交戰，後果屬下也不曾見過，但是魔族的消失，甚至是人類的消失，魔王大人都不想見到才是。”
“……就是說這樣發展下去，勇者先生可能把一方勢力給消滅掉？！”
因“魔族的消失”一詞而動容，魔王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反問。勇者硬要看也只是帝都雇傭的一個高手而已，在帝都理應是沒有多大的實權，侍衛長的話就好像……勇者一人就擁有毀滅世界的能力一樣。
而且按照這個情況看來，勇者已經在朝這個方向發展了。
“不，他來魔王殿的實際目的還不清楚，甚至連隊友都沒告訴，……”
侍衛長将最後一張文件撿起來放回桌面，順便把羽毛筆遞給了魔王，後者小跑了兩步跑回座位坐下來，埋頭繼續工作。
勇者連隊友都沒告訴，是不信任隊友還是害怕魔都的狼人們讀心的魔法呢？侍衛長腦中魔法師冷靜的表情一閃而過，那位隊友也沒有因勇者的舉動感到不悅，…勇者的意圖耐人尋味。
“接下來，什麽發展都有可能，還請魔王大人小心為上。”預測不到勇者的想法，侍衛長只能提醒魔王小心。
“……”
魔王悶悶地在落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将眼前“南方糧食調度”的申請放到一旁，這些平時無從得知的知識仿若晴天霹靂砸中了她，雖然她雷抗還蠻高，卻也不免被吓到。
侍衛長剛剛以她為例，很明顯她跟勇者是同一類生物。而且說不定她才是造成勇者觀念改變的罪魁禍首。
“等等等等、按照這個發展是說……我以後會想要毀滅魔族嗎？”
“是本王，魔王大人。身為魔族的領袖請時刻保持自己的尊嚴。觀念是無時無刻都在改變的東西，只是無論魔王大人您有什麽想法，屬下…魔族的百姓都将同您前往同一個地方。”
苦惱地揪了下黑色的短發，桌子旁是幫忙審批的侍衛長，魔王現在想趴在桌上撒撒嬌。盯着被侍衛長遞過來的北方寒流的其餘報告，她翻開來看了看，扯開話題：“魔法師的天氣魔法……很難學會嗎？”
“并不是很難學會，而是正常的人都無法學會。然而魔法師作為勇者的隊友，自然也是天賦異禀的人才，在人類中能學會的應該也只有她了。”
魔王聞言，仔細瞅了兩眼手中的報告，字裏行間夾雜着魔都騎士的焦慮，她完全能夠讀得出來，然而報告的內容卻與之前的幾份大相徑庭。
——北方寒流的出現是不明生物的手筆。
“不明生物……是什麽？”
“這份是剛剛跟防寒挂件的文件一起交到魔王殿的報告，因為騎士眼花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磨蹭了兩天才到屬下手中。因為有騎士懷疑北方寒流的造成是人為的，目前還未定論。”
“……”
聞言魔王咬着手指，将它放到了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