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ACT25|以存在為代價的魔法
勇者交給魔法師的繪本很薄，前後加起來也就十來頁。故事也很簡短，配圖在魔法師看來也就是普通的幼兒水平，至少在她的眼中欣賞不起來。
“感覺如何？有沒有被感動到？我覺得這真是個深刻的故事，比上次在帝都看見的那個——因為種小麥問題沒法調解而開戰的兩個國家，……嗯，不覺得更靠譜一些嗎？”勇者摸摸下巴詢問魔法師的看法。
“那真的是給小孩子看的繪本？”魔法師将手中的東西扔了勇者一臉，拍拍法袍吐槽，“會因為這種故事而感動的你估計腦子在什麽地方出了些問題，強烈推薦你去找女仆長小姐治療一下。”
“喂我就那麽不入眼嗎？”
勇者撇撇嘴靠在街邊的街燈上，不滿地問道，手中又翻了翻剛剛買回來的繪本，随手給了路過的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木讷地接下，旋即走開了。
女仆長本身就定位在輔助職業上，暫且不論她能不能治療，輔助職業對各種BUFF或DEBUFF都操縱自如，一個不小心被她植入了像是“路癡”這種對前程有很大影響的DEBUFF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的腦子已經跟帝都國王臉上的皺紋一樣皺縮變小了嗎？路癡這個特征不需要再添加，你已經出生自帶了。”魔法師吐槽。
“喂不要随便看旁白啊。”
對勇者的反駁不予置否，魔法師将魔法帽摘下攏了攏長發，擡頭掃了眼冒出大半個腦袋的太陽，回頭看了看，森林巨大的樹木擋住了與之相對的月亮。
——不對，在這種天氣中，看不見月亮是肯定的，太陽應該也會被厚厚的雲層掩蓋吧？
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東西，魔法師愣在原地，越過房子，越過勇者，就那樣直直地看着那個方向。
這麽說起來，天氣也越發地溫和了，如果只拿昨天與今天的氣候相比，在沒有使用魔法的情況下，都只能感覺到一點點涼意。
“……”勇者瞟了眼呆若木雞的魔法師，向身後的房子瞥了眼，輕呼口氣，走到魔法師身邊從她手中拿起魔法帽蓋在對方頭上，無奈地提醒，“那樣盯着太陽對眼睛不好。”
“……等等，這個，太陽是怎麽回事？”
見勇者掠過她漫步向前走去，魔法師呆呆地扶了扶魔法帽，轉身跑到勇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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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如此驚訝，但是就是對在來到魔都後從未見過的太陽突然間出現而感到訝異。據說魔族的寒流持續了兩個月了，那為什麽……這裏的居民沒有任何驚訝？
因為這個地方早就能看見太陽了？不對，就在昨天，這附近的光線還是十分暗淡。
“太陽啊，你管它呢……有沒有太陽都不影響我們的生活吧？反正所有的東西都會正常運作。”勇者無趣地搔搔後腦勺，“本來這附近的寒流就不是自然原因，魔法師你敲個大火球到那中心估計就沒事了，會出現這個的原因，……果然還是魔王做了點什麽吧。”
“……”
魔法師深呼吸一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的同時也意圖找出她如此慌亂的原因。勇者說的沒錯，這些頂多算一個謎，跟他們根本上沒有任何關系，在好奇心不重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忽略它。
“或者說是從世界樹那邊來的瑪姬群取得了不得了的勝利——哎呀，那我們就得快點了，否則等那些瑪姬回去世界樹後任務就來不及了。”
勇者将上面明确印着“擊殺只數”＞10的證明疊起來放回口袋中，打量兩眼四周尋找着驿站。
“瑪姬……它們來這附近是為了找到并殲滅那些突然出現的寄生生物吧。”
“對。”
“有什麽必須殲滅的理由嗎？”魔法師疑問，世界樹到目前這個位置，距離可不是一般的遠，而且還要跨越海洋，海洋中的怪物有的也十分恐怖。
“……因為那些生物是BUG的産物，對它們沒有還手之力的人類或魔族沒法消滅它，只能依賴唯一擁有這種權限的瑪姬了。嗯……這是我目前為止的理解。”
勇者朝魔法師招呼一下，走進了在小鎮門口露天的一家驿站，思考着他們下雨天該怎麽運營的勇者随口回答着魔法師的疑問，注意到後者聽完後就陷入了沉默，不禁繼續說：“你就不問問‘為什麽一定要消滅BUG’這種有深度的問題嗎？作為你多年的隊友，勇者哥哥我可以友情提供答案哦。”
勇者拍拍自己的盔甲，自信滿滿。
“無論是常識還是性格特別在認路水平上你都沒資格自稱哥哥，”魔法師鄙夷地看了眼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況且你提出的問題跟沒有一樣，BUG的出現不是用來修補的那是拿來幹什麽的？”
“這倒是，那BUG的本體你就不好奇嗎？”勇者難得贊同了她的話。
“沒什麽必要，既然瑪姬最終都會把它修補好，那我們還操心這個幹什麽，……順着劇情繼續走下去就行了。所以我們應該回帝都正式開始游戲了，勇者先生。”
魔法師一本正經地向他提議道，周圍因為前方沒有建築物的緣故，突然間出現的陽光照射在地面上，聽從勇者建議的魔法師不再直直盯着太陽，轉而打量起驿站中與帝都不同的騎乘工具，長得像蜥蜴的坐騎。
她沒記錯的話帝都是拿雜種龍當交通工具的。
“正式開始游戲嗎……那也得劇情中的人物角色願意開始才行啊，你看看聖堂的牧師，現在去找他，他肯定連正常的任務流程都不記得了。”勇者攤攤手，“而且瑪姬的目标只是BUG的衍生物，不是它的本體。雖然瑪姬的責任的确是打補丁，但是據我在帝都跟魔都調查到的一些信息，這個BUG完全不是它們所能補上的。”
“……”魔法師瞥了眼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
在魔法師眼中一直都是“我藏着小秘密但是你越好奇我就越不告訴你哼，你不好奇？那我就不跟你玩了哼”這種性格的勇者，難得興味盎然地想要将秘密全盤托出，卻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
天空中一聲巨響。
從無神論的學院中走出來的魔法師自然不會覺得這是什麽神祇出現時的大排場，見勇者被打斷話後擡起頭看向高大的樹林方向，魔法師也一起擡頭向那邊望去。
擡頭的一瞬間就被一陣閃光閃了下眼睛，比太陽光還要明亮清晰的光芒在高聳入雲的森林中擴開，驅散了纏繞在上方的白霧，逐漸成型。
“……魔法陣？”
只需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它的結構是魔法陣，對這類事物一直很敏感的魔法師也能感覺的出來帶着些紫色的光中蘊含的魔力，她擡頭微張口，愕然地喃喃一句。
“看樣子贏得勝利的不是什麽瑪姬，而是半路摻進一腳的魔王啊。”勇者長籲一口氣，不知放下了什麽，低頭環顧周圍仿佛什麽都沒看見的小鎮居民，繼續問：“魔法師，能看得出這是個什麽魔法陣嗎？”
“……複數魔法，大結構……應該是以空間魔法為主的。是魔王的魔法？她布下空間魔法有什麽用嗎？”只消一眼魔法師就能辨別出詳細的魔法內容，只是礙于視線，她看不清在那之中被捆綁的小魔法。
勇者随意地撓撓後腦勺，從腰側掏出一塊綠色水晶對着空中照了照，否認了魔法師的看法：“應該不是魔王，通訊水晶顯示帝都沒有任何混亂。”
劇情上“魔王使用魔法”是“點燃人類與魔族間的戰火”這段劇情的直接條件，既然帝都沒有發生混亂，那麽這個魔法陣就不是魔王構建的。
“不是魔王？”建立在游戲劇情上的邏輯是絕對的，然而空間魔法是只有魔王能夠構建并使用的魔法，兩個問題在她腦中碰撞着久久得不出答案。
勇者收回通訊水晶，在腰側掏啊掏不知在找些什麽，收回打量着路人的目光後，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照這個情況看來，不是魔王，那肯定是前魔王布下的魔法陣了。構建所需代價是什麽？”
這種複數魔法，加上龐大的面積，代價肯定非常可怕。魔法師一愣，仔細看了看：“……存在？”
“唔？以存在為代價的空間魔法，……我好像突然知道一周目的時候魔族中發生了什麽了。剛剛還說魔法師你一個大火球就能敲碎它真是對前魔王的不尊敬，請允許我收回那段話，這個魔法陣除了魔王沒有人能解除。”
勇者深刻表達了自己對前魔王的尊敬，掏出一根金條向驿站前坐着喂蜥蜴的青年魔族扔了過去，順手牽過離他最近的一只蜥蜴。
“請問您的目的地是？薩爾鎮驿站的固定費用為15金幣，找您……”
青年魔族手中拿着金條，帶着與雜貨店老板相同的微笑計算着費用，勇者不耐煩地揮揮手，財大氣粗地說：“不用了，我買一頭。”
“非常抱歉，我們并不提供……”
“魔法師你帶個路吧，我們去找魔王。魔法陣是吸收魔王的魔力才得以重新啓動的，但是它的代價……魔王消失了可是很讓人困擾的事情。”
完全忽視了驿站的青年魔族，勇者輕車熟路地騎上蜥蜴，感受了一下與帝都雜種龍的不同之處後便沖出了驿站，魔法師沉默着緊随其後。
勇者能承認自己路癡的屬性真不容易。
這樣想着的魔法師，清晰地聽見勇者的蜥蜴踩到了什麽人後發出的“啊——”的一聲。
“……剛剛踩到的是史萊姆。”勇者信口胡說，意圖撇清交通事故的責任。
“首先，史萊姆不能發出那樣的叫聲，然後，……”魔法師回頭看了看，“那好像是鑄造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