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ACT34|危險結束與漏之魚
一個魔法陣覆蓋住了谷口。
畏懼天空中的魔法陣而留在底下的瑪姬們，在魔法陣消失後會繼續它們原本的工作，總之現在讓它們爬上來無疑容易造成混亂。騎士長将魔法陣留在原處，幾步走了上來。
“——侍衛長你不要那樣看着我啊，紅眼貴族，就算大叔我死過一次也不想惹到……唔啊……頭好痛……”
騎士長痛苦地捂着頭。
“之後就沒事了吧？不行，大叔我得回家睡一覺，侍衛長，接下來就交給……”
“工作時間喝酒，薪水扣兩成。”
騎士長手一抖，伸長腦袋才看見走回侍衛長身後的魔王，作死地問道：“哎，魔王大人，您怎麽越來越矮了？”
“扣四成。”魔王面無表情。
“再扣下去我就沒薪水了啦，魔王大人您忍心看到一個落魄的大叔穿梭在酒店之中嗎。”
“魔王大人不會去那種地方，還請騎士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不等魔王開口繼續扣薪水，侍衛長帶着警告掃了一眼騎士長，說出了與對方見面以來第一句話。
“魔王大人也是年齡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啦——”
“女仆長最近在考慮招收男仆，我可以幫你問問她，讓她給你留一個位置。”
騎士長閉嘴了。
女仆長是繼侍衛長之後第二個不能惹的人物，而且女仆長是精神及*加上各方面的不能惹。
騎士長絕對忘不了他回老家結婚時，讓她幫忙帶了一段時間的騎士，回來卻發現他們每天一副戰戰兢兢四面楚歌偶爾還會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偷偷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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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精神層面了，而是在他們的心理上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痛苦，騎士長毫不懷疑女仆長是把他久經沙場的那些粗犷漢子正着調/教完又反着調/教了一遍。
“這個提議不錯，騎士長你暫時撤職，去女仆長那裏面試吧，回來給你漲工資。”魔王表示滿意。
“……”
騎士長不說話，默默地回過頭假裝剛剛他什麽都沒聽見。
魔王見狀，嘟囔幾句意義不明的拟聲詞，見騎士長安分下來了，打量一下周圍，從上衣口袋中又拿出一塊通訊水晶，對兩人示意了下，走到一旁與另一面的那對夫妻聯絡。
騎士長指指遠方，侍衛長點了點頭，兩人在無聲中交流了很多信息。
“那倆口子天天吵還沒吵離婚啊？書記官也真能忍受怪鳥統領那種性子，哪像我家那口子，那才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侍衛長的目光中突然帶上了憐憫，就算只有一點點，騎士長也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被對方不明不白地同情了，摸摸鼻子，疑惑地回望對方，後者卻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請控制好瑪姬的活動範圍，等一會兒就能結束了。”
“……至少告訴我為什麽被同情了啊。……而且看着魔王大人，好像并不是快結束的樣子。”
騎士長為自己四成工資哀悼的同時，順着侍衛長的話，走到插着劍的石縫旁，往上瞄時已經無法見到走到一旁的魔王的身影了。
“說起來大叔我還得感謝魔王大人，否則就真的死在下面了，……雖然現在的狀态比死都不如。”
騎士長将自己的劍從石縫中拔了出來，又在腳下重新覆蓋了一個魔法，回過頭時卻不禁被侍衛長的目光吓到。
“……說了不要那樣看着我啊，大叔的玻璃心會被吓成渣的哦。”
每個魔族甚至包括了魔王，被侍衛長這樣盯着估計都會心驚膽戰。騎士長十分确信，因為貴族就是有這種魄力。
更何況，眼前的人是為數不多的紅眼貴族。更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
騎士長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眯成縫，假裝被光線刺激得睜不開眼，觀察着侍衛長的表情變化。
“…”
仍舊毫無變化。是對一切都有把握嗎？
騎士長瞄了一眼自己的狀态，剛剛開口想說些什麽，魔王的聲音卻突兀地插了進來。
“他們那邊已經解決了，最後就剩下這些……最後了吧。”
天空中的魔法陣已經隐去。
北方寒流的源頭也即将被掐斷。
明明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魔王卻揣着無數的疑惑。
—
魔都之中，人人竟相奔走，因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久違的熱血戰鬥，——同時也有不少收獲。
女仆長站在魔都的城牆上，瑪姬的屍體已經堆在南面自成一道堡壘，之後趕來的瑪姬更是在堡壘外堆積起了另一道。如此循環，已經可以不去管它，魔都都無法被攻破了。
然而前一刻，它們突然停下動作，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于這種沒有智商的生物，鑽牛角尖去思索它們的想法根本是浪費時間。女仆長遠遠望了幾眼，确認它們不會再回來後，命令身旁的女仆去通知居民們解除警戒。
瑪姬。女仆長默念了一遍。
瑪姬的屍體，大部分用野獸一樣是可食用的，可以制成幹糧，當然也有部分帶有特殊的BUFF，需要嚴格地篩選。
“初次檢查無害的送去加工，其餘的帶到側殿地下的地下室中進行研究。”
女仆長走下城牆的同時命令着，身旁的一個女仆低低應了聲，迅速走開。
“魔都儲藏小部分，剩下的拿出來，先通知驿站最近有大量貨物需要運送，讓他們做好準備。”
“去阻止部分居民的外出，也許會有死後散發毒氣的瑪姬，你們也注意一些。”
“魔王大人還沒回來嗎？讓幾個人去整理一下魔王大人的房間。順便去問問最近有沒有新鮮的牛奶，魔王殿需要大量購進。”
随着女仆長的命令，身邊待命的女仆一個個加快腳步離開，直到到達城牆底部時，女仆長身旁只剩下一位綠色女仆裝的女仆。
興許是暫時沒有需要布置的事務了，女仆長沒再開口，照舊帶着一位女仆應有的微笑向前方走去。
沒走兩步就能看見遠處急切地跑過來的魔都士兵。
“……書記官先生還沒回來嗎？”
斟酌了一下語氣，女仆長看着在自己身前停下來喘着氣的魔都士兵。
剛剛魔都士兵就去找過她，侍衛長離開時将事務交給書記官，然而書記官卻留下一個字條就離開了，大致內容就是他再不行動老婆就要跑了考慮到追老婆的辛苦所以讓你們自己安排安排——總之就是這麽不負責任。
“……是、是的！”盡管還喘着粗氣，魔都士兵下意識地站直。他從當騎士的朋友那裏不止一次被警告說不要跟女仆長說話。
雖然他不明白明明很溫柔的女仆長有什麽可怕的。
“那麽發生了什麽嗎？”
“……是！根據士兵的報告，死靈法師大人與藥劑師一起打暈了狼人士兵一名，偷偷離開了魔都，目前下落不明。”
魔都士兵手忙腳亂地拿出一紙報告。
“因為士兵內部沒有統一的說法，加上死靈法師大人的身份地位，我們不敢妄下決定。”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女仆長沒有變化的微笑，等待她的回答。
“……”
女仆長隔了許久才吭聲，“死靈法師大人是畏罪潛逃的，這件事本來需要等魔王大人處理，但是現在已經逃離了魔都……”
女仆長的話戛然而止，微微擡頭，魔都士兵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位女仆進入了視野之中。
女仆長朝遠處的女仆點點頭，後者才面無表情地走近。
“女仆長大人，剛剛從南方傳來消息，咒術師大人由于跨入遺跡，不小心受到詛咒身亡。”
能造成咒術師死亡的詛咒，——不會是魔法。女仆長暗中看了士兵一眼，沒有咒術師的約束，死靈法師要逃離魔都大陸很容易了。
然而由于魔王大人并不認識這位咒術師，讓他因為劇情的特殊性而再次活過來的可能都沒有。
“有接任的嗎？”
“有，是在南方考古的研究者，魔王大人的老師。”
女仆長的微笑一滞，怎麽想都想不到會是這號人物。
“還有南方糧食調度的問題，南方負責人也來信詢問。防寒挂件已經制作完畢，需要派人送到北方的城市之中嗎？”
“……防寒挂件先送過去吧。南方的事情還需要魔王大人的首肯，食物已經有着落了。通知新任咒術師，死靈法師還在外溜達，請讓他務必不要放死靈法師離開。……至于你們，先回去等侍衛長大人回來安排吧，現在魔都中還沒有人能抓得住他。”
以死靈法師的實力，在魔都，都已經是頂尖水平了。當時女仆長意圖抓他也只是提醒一下他不要有二心，他竟然直接就離開了魔都。
是順水推舟？
“我明白了。”魔都士兵應了聲，瞥了站在自己身旁，一臉冷然的女仆，覺得她可能還有什麽要說，對女仆長道了聲謝就匆忙離開。
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完全看不見後，，女仆才翻開文件的下一頁，用冰冷的聲線木然地念着。
“新任咒術師在南方發現巨人族的屍體，向側殿申請研究權。”
“巨人族？”
女仆長抓着重點名詞重複了一遍。
巨人族，應該已經在一周目之前——更早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以咒術師的性格，這個報告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無論答應與否都跟他沒關系吧。”
女仆長無奈地應着。
“明白。打擾您了，女仆長大人。”
女仆行了個簡單的禮，便帶着文件離開。女仆長輕輕呼出一口氣，轉了個身，從一旁的城門處走出了城內。
身旁的綠衣女仆幾步跟上。
竟然還有殘留下來的巨人族遺體 ，她以為巨人族滅族後，遺體——甚至是生活的所有痕跡，都被空間魔法送走了。
是漏網之魚嗎？是吧。
“女仆長大人，您的氣色很不好……”
“沒事。”
女仆長微笑着搖了搖頭，定睛掃過圍在城牆外的一圈高聳的瑪姬屍體。
瑪姬。
瑪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