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捉到了
沉香一直記得野菜的事,還特意去廚房看了一眼,發現月姨娘所用的食材,也僅有肥鴨和酸蘿蔔片,還有一碗用酸蘿蔔片泡出來的汁水外,真的別無他物。
但不管鴨湯有沒有問題,沉香都不想大阿哥喝到月姨娘親手做制的湯水。派了廚房的人做了點手腳,這道鴨湯也就“不小心”被遺漏下了。月姨娘知道了,什麽也沒說,衆人私下曬笑一回,也就罷了。
到了晚上,寶珊和寶心捧了湯水送到大阿哥的屋裏,“奴婢看晚上吃的油膩,到廚房看了一下,原來準備了一道爽口的酸蘿蔔鴨湯,大概是看主子們吃的太飽,這才沒有上。奴婢分了分,給格格和山家也送去了一些,您要不要喝一碗。”
溫度正好的酸蘿蔔鴨湯,散發着淡淡的酸爽味道,在炎炎夏日,光聞一聞已經覺得解膩了。弘雲吸了吸鼻子,笑道:“添上一碗吧。”
莊子上的廚房,雖說廚娘是自家帶來的,但打下手的都是莊子上粗手粗腳的婆子,哪裏懂得伺候人的規矩。對于遺漏之事,弘雲便沒有放在心上。
“是。”寶珊和寶心對視一眼,盛上湯水,放到大阿哥的面前。
兩個人悄然退下,寶珊俯在寶心耳邊道:“去叫月姨娘過來伺候。”
“是。”寶心點頭,心兒怦怦直跳,誰也沒想到,這事竟真的被他們做成了。
大阿哥礙于少奶奶的面子,不肯和月姨娘圓房,不知讓她受了多少人的恥笑。可月姨娘明明是福晉親自點的,又不是她自己爬床勾引的主子,憑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而他們僅僅是因為和月姨娘說過一回話,便都被打發出屋子,再不許到跟前伺候,如此善妒的少奶奶,怎麽能不叫人心寒呢。就如同月姨娘所說,他們年紀漸大了,難道不怕嗎?不怕她随手把他們配給外院幹粗活的小厮,不怕她把他們扔到莊子上配給粗漢嗎?
不為他們三個人相處過的情份,也要為他們自己以後的前程着想。只要月姨娘有了寵,他們才有個替他們說話的人,以後能正經挑個好人家嫁了。
“少奶奶,這是您逼我們的。”寶心心裏暗自說了一句,低下頭,匆匆去給月姨娘報信。
“寶心姑娘,這麽晚了,你是上哪兒呢?”沉香攔到了寶心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寶心慌亂了一刻,随即穩住了心神,按他們之前套好的詞說道:“大阿哥命我去召月姨娘前去服侍,怎麽,您有意見?”
沉香果然愣在了原地,一時讷口無言。寶心眉頭上挑,十分得意,看把你橫的,以為有少奶奶撐腰就不得了了,這會兒怕了吧。
“真的?”沉香回過神,緊盯着她的眼睛又問。
“你這是何意?難道我還敢假傳主子的話?”寶心的手藏在袖子裏,捏的緊緊的,十分緊張,面上卻裝的氣勢十足。她知道,此時她若是露了餡,就全完了。
“那好吧,寶心姑娘,請。”沉香錯開一步,讓出一個僅容她通過的道路來,錯身而過時,又問一句,“如果是假的,寶心姑娘可想過後果。”
“後果,什麽後果,難不成由着少奶奶有了身子還霸占大阿哥不放?月姨娘又不是外頭的人,她是正當名份的姨娘,伺候大阿哥有何不妥,就這般讓你忌憚。”寶心受的氣不是一天二天,此時一股惱發了出來。
“奴婢懂了,看來,你們是積怨已久。”沉香忽然身子一矮,沖暗處一福禮,轉身離去。
寶心一時摸不着頭腦,對她自稱什麽奴婢,又在沖誰福禮。難道她還把烏蘭格格弄過來不成,不打擾烏蘭格格還好,若是打擾,她越發有話說了。叫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攪到大哥和姨娘的事裏頭來,猜猜大阿哥若是知道了,又或是福晉知道了,會怎麽發落少奶奶這些忠心耿耿的奴婢們呢。
月姨娘早已打扮停當,一身半透的紗衣,裏頭一身嬌軟雪白,隔着紗越發叫人看一眼都覺得臉兒紅。發髻輕挽,僅用一把銀梳管住,飄下幾絲亂發,輕輕蕩在額邊,更添幾許妩媚。
外頭罩着一件袍子,已經探頭看了四五回,小丫頭守在門前,再一次的搖頭,“姨奶奶,您說,會不會寶心姐姐是有什麽事耽誤了?要不要奴婢去看一眼。”
“去吧,小心些。”月姨娘實在是不想等了,這次的機人進她籌劃多時,在沉香布下的天羅地網中,費盡心機算來的,若是再不成功,等回到王府,她哪裏還有機會。
“等等,我跟你一塊去。”月姨娘瞧了一眼小丫頭,雖然只有十二三歲,但身子骨已經長開了,心裏湧出一絲不可告人的心思,站了起來。
小丫頭毫不知覺,還想求得穩妥,自己人小,就是被人叫見,一句貪玩也就揭過去了。
“不必再說了。”月姨娘厭惡的看了一眼小丫頭,打定了主意,以後将她發落的遠遠。
“是。”小丫頭沒有辦法,只得走在前頭,陪着月姨娘往弘雲的屋子裏摸去。幸好是在莊子上,若是在王府,他們晚上只怕剛出自己的院子就要被攔下來,這裏卻是一路通暢。
弘雲的屋子外頭沒人值守,這讓月姨娘緊緊蹙了眉頭,什麽意思,文筝和文風不是寸步不離的嗎?
“姨奶奶,太好了,外頭沒人,看來是寶珊和寶心姐姐安排好了。”小丫頭沒那麽多的心機,十分開心的表功。
“你懂什麽,閉嘴。”月姨娘越想越覺得是自己害怕的那麽一回事,狠狠瞪了小丫頭一眼,靠近了門邊。
門裏頭男女的喘息聲清晰的傳出來,月姨娘身子一軟,整個癱倒在了門口。她眼裏泛着淚光,臉色青白一片,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早已掐出一片紅痕。她的盡心謀劃,她的機關算盡,竟然,竟然就這樣便宜了他人。
她敢現在撞門而入嗎?她不敢,裏頭的男人,是大阿哥,是她的天,更是她的主子。他想收用誰就收用誰,少奶奶尚且無法置喙,更何況她,她算什麽,一個小小的姨娘,一個卑賤的奴婢罷了。
強撐着站起來,小丫頭扶着她,跌跌撞撞,早已沒了來時那一片绮念心思。只剩下被背叛後的憤怒和不甘,還有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恥辱。
“姨奶奶,我們該怎麽辦啊。”小丫頭早就哭的不行了,完全失了分寸。
月姨娘又何嘗不是如此,冷笑一聲,“怎麽,現在就想攀了高枝棄我而去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丫頭趕緊磕頭,哭的幾乎接不上氣來。
“給我滾下去。”月姨娘看她這個喪氣的樣子,越發來氣,一腳踢上去,正中她的額頭。
小丫頭捂着額頭,哭着跑了。
月姨娘這個時候也懶得在乎她了,躺到床上,捂着胸口一口一口的吸着氣。眼裏兇光畢露,狠不得立刻長出一對獠牙,吃了寶珊和寶心這一對狼心狗肺的姐妹。
第二天,大阿哥清神氣爽的帶着山家父女和烏蘭劃了船出去采蓮蓬,山老在船中垂釣,烏格和山溪拿了網兜撈網,弄得袖子都濕了,還樂此不疲。
月姨娘整理了精神,要去見寶珊和寶心一面,當面質問他們拿他們姐妹之間的感情當什麽。
寶珊和寶心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文筝和文風看到月姨娘均是低下頭,不敢對視一眼,更不敢出聲一句。
他們幾個也算一塊長大的,雖然內外院分着,但這些年,哪裏會沒有情份呢。就是文筝和文風,在不知道寶月會當上姨娘的時候,誰不在心裏想一想未來的娘子,會不會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呢。
“看你們,咱們幾個好歹是一塊長大的,我到了莊子上,大阿哥不帶着,我也不敢出門。只能找他們兩個說說話,要是他們真犯了什麽事,也好叫我知道,求情我沒這個面子,送一口水一口吃食,總是可以的吧。”月姨娘斂身福禮,文筝和文風均錯開步子避開了。
“不是我們不說,是連我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還見他們服侍,今天早上起來就沒見着人了。大阿哥不說,我們哪裏敢多問一句。”文筝回了一句,送走了月姨娘。
見不到人,月姨娘哪裏甘心,撒了銀子下去,她就不信,這裏不是王府,小小一間莊子還能藏得住人。可見鬼的是,銀子撒出去不少,就是找不出人來。
反倒是莊子上有樁喜事,有個農人娶了媳婦,大家夥閑時去喝了喜酒,很是歡喜。但這事哪裏會放在月姨娘眼裏,根本懶得過問一聲。倒是聽說烏蘭格格還随了禮,叫人送去了一些東西。
臨走的時候,寶珊和寶心總算出現了,卻是來給大阿哥送行的。寶珊已經挽了婦人的發髻,身後跟着的是個農家漢子,齊齊給大阿哥磕頭。
“你們即已結為夫妻,就好好過日子去吧,稍後我會讓人給你送份嫁妝來,好歹伺候我和少奶奶這些年,不會讓你就這麽嫁過去。”
大阿哥之所以說這麽多,還是說給她身後的男人聽的,別以為這種情況嫁過去,就能随意對待,不管怎麽說,寶珊都是伺候過他的丫鬟。
寶心還是一身丫鬟打扮,卻是臉色凄苦,後頭站着一對農人夫婦,剛認了寶心作幹女兒,以後就留在莊子上,嫁娶由這對夫妻作主。
月姨娘偷偷從馬車看出去,心驚不已,再也沒有想到,大阿哥收用了寶珊卻根本不敢留她,而是直接送給了當地的農家漢子。她即想笑,笑寶珊一場算計落了空,又想哭,哭大阿哥薄情寡義,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敢護。
不管怎麽說,月姨娘還是覺得少了一份威脅。至少,她是有姨娘身份的,用不着擔心寶珊這樣的下場。
王府的兆佳氏知道他們回來,特意召了黛玉過來問,“怎麽回來的這麽早,這才幾天時間,最熱的日子還沒有過去呢。”
“是啊,兒媳婦也覺得奇怪呢,怎麽回的這般早。”黛玉哪裏知道,她根本沒想過去插手他們回來的時間。難得松快一些日子,不管烏蘭還是山溪,她都不願意為了自己的理由,打擾他們的快活日子。
“原來兒媳婦也不知道。”兆佳氏根本不信,她先入為主的認為,一定是黛玉用自己的肚子為理由,叫大阿哥早些回來。
外頭的小丫頭跑進來報信,“大阿哥帶着大家進府了,這會兒只怕快到了。”
兆佳氏起了身,黛玉扶着她,兩人還沒走出院子,已經聽到了弘雲的聲音。
“外頭熱的很,快叫額娘他們不要出來,我們已經到了。”
“這孩子,倒是孝順。”兆佳氏笑了,又和黛玉回轉了,等着他們進屋。
一群人進來,給福晉請過安,便一一打發他們回去休息。只剩了弘雲,拿眼睛去看黛玉。
“你媳婦好着呢,昨兒太醫才剛過來請了脈,說是脈相平穩,一點問題都沒有。”兆佳氏似笑非笑,看着兒子的反應。
“那就太好了,若不是府裏有額娘關照,兒子也不敢離開這麽久。”弘雲笑眯眯的,好像黛玉真的不曾跟他抱怨過什麽似的。
“看你一頭大汗,趕緊的,回去洗洗。”兆佳氏見問不出什麽來,這才打發他們倆一塊下去。
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兒媳婦真的什麽都沒說,回來是兒子自己的主意嗎?
“福晉,月姨娘想見您。”馨蘭猶豫片刻,還上了前。大阿哥的姨娘是沒資格求見福晉的,只有福晉召她訓話的份。但她看的出來,福晉這會兒,只怕是會見她的。
“讓她進來。”果然,兆佳氏想都沒想,就喚進了月姨娘。
月姨娘跪到了兆佳氏的腳邊,添添減減的說了莊子這幾天發生的事,“沉香仗着是少奶奶的人,哪裏将奴婢看在眼裏,動不動紅眉毛綠眼睛的,大阿哥的邊都不肯讓奴婢靠近。當天下午,明明是寶心來傳了話,說大阿哥要來奴婢這裏休息,特意準備好了伺候大阿哥。”
“可天色已晚,一等不來二等不見,也沒人來傳個話。奴婢擔心出什麽事,就大着膽子去了。想着,若是不叫奴婢伺候,幫大阿哥鋪床疊被也是好的。沒想到,無意中得知大阿哥收用了寶珊,原本這也是喜事一樁,只要能伺候好大阿哥,都是好的。”
“寶珊?”兆佳氏最不喜歡下人不等她安排就自己出頭,雖然心中不喜,可至少大阿哥肯收用,倒也将心中一絲怒意沖的散了。
“是,寶珊同奴婢一同長大,她的聲音奴婢總是認得的。奴婢自知不能礙事,趕緊退了回去。還想着,後院多了一個姐妹,心中歡喜不已。沒想到,大阿哥卻将寶珊發落給了莊子上的農漢,結成了夫妻。”
“他,他,他怎麽會這麽做,莫非是你搞錯了。”兆佳氏簡直是震驚,恨不得懷疑自己兒子是不是被兒媳婦下了什麽咒,竟然連收用個丫鬟都不敢帶回來。
震驚之後,兆佳氏才記起另一件事,“山溪姑娘呢,在莊子上可好。”
“這位姑娘一派天真爛漫,和格格幾乎是同進同出,同吃同住,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既然跟烏蘭格格纏在一起,大阿哥怎麽可能有機會和她發展什麽。
好容易策劃出來的避暑之行,最後竟成了一場空。兆佳氏盯了月姨娘一眼,心想,真是個不中用的,寶珊好歹還摸着個邊,你有正經姨娘的身份,到莊子上都圓不了房,只能說太過無用。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兆佳氏不耐煩的趕走月姨娘,看樣子,這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浪費自己創造的機會。
山溪那丫頭,真沒想到,竟然全然沒有這份心機,是真的想不到,還是真的沒這心思?兆佳氏琢磨不透,煩惱不已。
弘雲回來,帶了不少野味,指揮着人給廚房送去,“晚上烤着吃,給每個人都加道菜。”
又捧寶似的捧出一對雀兒,“他們是從樹上的鳥窩裏掉出來的,本來是打算放回去的,不過山老說,他們身上已經沾了我們的味道,如果放回去,母雀說不定會放棄一窩小雀。我想你也許喜歡,就帶回來了。烏蘭可是求了我半天,都沒給她。”
“喲,看看這小嘴,竟然是綠的,能養的活嗎?”黛玉從沒見過這樣的雀兒,綠色的嘴,一身羽毛雖然還沒長全,但也看得出似乎帶着缤紛的色彩。
“喜歡的話,就養,有什麽養不活的,問問有沒有會養鳥的丫頭,叫一個進來當差。”弘雲的話發了,還有什麽人找不來。
不過半日,養花婆子的女兒就被送了進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小模樣,圓圓一張臉,身上穿着趕出來的新衣,怯怯的躲在婆子身後。
“少奶奶,這丫頭是在鄉下長大的,這些鳥啊雀的,難不倒她。”婆子将她拽出來,推到前頭。
“行,那就叫她試試吧。”黛玉只瞧了一眼,長的不算好,卻勝在眼神幹淨,便留下了。
弘雲洗漱一番就跑了出去,黛玉也不管他,直接問了沉香,“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不見寶珊和寶心。”
“大阿哥作主,将寶珊嫁了人,還說回來叫少奶奶補一份嫁妝送過去呢。寶心給一對老夫妻做了幹女兒,以後娶人的事由他們作主,只報上一回,咱們補一份嫁妝也算全了她伺候大阿哥一場的情份。”
黛玉點點頭,“你細細說給我聽,一個字都不準漏。”
沉香說的口幹舌燥之時,前院也有消息傳來,車隊中從背後偷襲弘雲之人,已經被捉了。
“什麽,這真是太好了。”黛玉喜不自勝,難怪提早回來,一定是得到了消息。
“什麽,這真是太好了。”兆佳氏聽到消息,也樂開了花,什麽樣的賊人,竟敢對付自己的兒子,定要将他五馬分屍,才能解心頭之恨。
怡親王興致極高的辦了家宴,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塊吃飯,每張桌上都有一道烤野味,正是弘雲帶回來的。
“來,把這位英雄給大家介紹介紹。”怡親王點了和山老坐在一處的年輕人,哈哈大笑。
弘雲趕緊起身,“這位是高巍高大哥,也是山老的未來的女婿,為怕一路有人追殺。我們兵分兩路,山老父女護送我回金陵,而高大哥則是穿了我的衣裳,一路引人追殺,從另一條路回來。也是他在路上捉住了偷襲兒子,還一路截殺兒子的兇手。”
山溪坐在烏蘭的身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高巍,滿滿的少女情懷,個中情義,就是瞎了也能感覺出來。烏蘭捅捅她的腰,沖她一笑,山溪頓時飛紅了臉頰,又羞澀又甜蜜。這模樣落入兆佳氏的眼中,幾乎要嘔的吐出一口血來。
自己盤算了許多,沒想到,山溪竟然早就有了婚約。她也是女人,一看山溪就知道,這對小情人兒怕是再來十個人也拆不開。
黛玉也是頭一回知道,睜大了眼睛,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十分辛苦。不由去看大阿哥,這家夥,不光瞞着大家夥,連她也瞞着,等會兒找他算帳去。
弘雲也笑眯眯的看向黛玉,又轉頭去看王爺,“阿瑪,這事我之前沒說,主要是怕打草驚蛇,也令高兄有危險,絕不是有意隐瞞。”
“谖,這算什麽,你做的很好,你是個男人,又不是小孩子,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沒必要事事禀告。”怡親王笑呵呵的,拿着酒杯就要親自給高巍倒酒。高巍倒是和山家父女不同,很知道尊卑,趕緊接過酒壺,自己倒了酒,反去給怡親王敬酒。
“明天随我進宮,叫你皇伯伯高興高興。”怡親王很是高興,卻不知道,将人送入刑部大牢後,刑部一刻都沒耽誤,審問之後拿了口供此時已經送進了宮。
皇上此刻正在震怒之中,和怡親王府其樂融融的氣氛,絕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