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夫妻一體

秦暖君崇拜靳夢離,難怪當初這麽輕易就被收買了,清池無奈失笑,擡眼看向因被小舅子崇拜而頗為得意的人。

秦時神色複雜看着他們,精明的眸中閃過一抹亮色,在無人察覺時掩住算計,端持着慈父的笑意看向溫文有禮的靳夢離。

“往後有勞賢婿好生教導暖君,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今拿他無法,只盼望他跟在賢婿身邊,日後能有出息,我已心滿意足。”

父慈子孝的畫面真是溫暖人心,清池勾起嘲諷的笑意,目光随意掃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方琴,在接觸到她的目光時,方琴一個哆嗦,垂下頭不敢再看。

秦暖君離她最近,眼一瞄就見到方琴絞着帕子,搭在膝上顫抖的手,他蹲下身,關切地問:“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沒……沒事,可能是昨夜睡得不安穩,稍後歇一歇就好了。”方琴擡眼便見到秦時射出的淩厲眼神,她怔了怔,扯出笑意。

秦暖君點頭:“那也好,稍後順便讓大夫給您瞧瞧。”

清池見狀,笑意更甚。

虛情假意的寒暄從來都是靳夢離的專長,清池只要保持微笑便好,反倒是女婿比女兒更像親人,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又在回府的馬車上。

“除了暖君外,你對秦家的人似乎都有敵意。”靳夢離挪了挪身子,又向清池靠近了一些,與她肩并肩坐在一處。

清池往一側挪去,與他保持一些距離,她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而他卻是得寸進尺,窮追不舍惹得佳人蹙眉,還樂此不彼。

他故意問道:“為何愁眉不展?”

大丞相演得一手好戲,明知故問的本領也是漸長,清池無語撇嘴道:“沒什麽,秦家之人沒一個是對我安好心的,至于你說的敵意,或許是有的吧,要是換做是你,你會如何對待殺母的仇人?難道是像你方才那樣笑臉相迎?”

冰清玉潤的面上分明在笑,靳夢離卻為她心酸,無由的,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她的心緒總能牽動他。

他擡手拂了拂她的發際,察覺到她的閃躲,他嘆息道:“往後有什麽事別悶在心裏,我并不知曉其中的內情,還以為你只是心中怨恨他們将你抛棄,不曾想到他們竟如此心狠手辣,是我疏忽了。”

這件事本就和他沒有絲毫關系,他卻非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清池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受,搖頭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我們是夫妻,應當患難與共。”他笑言。

清池反駁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你我還是假夫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的仇,必須由我親自來報,以慰母親在天之靈。”

靳夢離不發一言,只盯着她看。

清池挑眉回望,語氣堅定道:“你總盯着我也無用,我并未打算對你全盤托出,對我而言,我從來都只信自己,但是關于秦家的事,我不會瞞你,我這次回來确實是來複仇的,秦家必滅,秦時必死,這是我在母親墳前承諾過的。”

“他畢竟是你的生父,弑父的罪孽不該由你來擔。”靳夢離輕輕将她的手握住,鳳眸中滿是疼惜,他說道:“你想要做什麽,我不會妨礙你,我會盡全力去助你,秦時的事交給我來辦,或許現在有人比你我更想要除去他。”

有人也想除去秦時,他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如此說來就只有一個人會想要拔除秦時,削弱大皇子華筠的勢力,況且近年來,皇後身後的陳氏一族日漸猖獗,為避免禍起蕭牆,乾元帝勢必要慢慢修剪華筠的黨羽,鞏固自己的權位。

清池了然道:“你果真是皇帝陛下手中一把利刃,難怪他這麽重用你,如今他膝下就只有華筠這一個皇子,但他卻無心将皇位相托,這個做法勢必會引起皇後和她身後的陳氏的不滿,逼急了,他們恐怕連逼宮篡位這樣的事也做得出,而你的出現正好讓乾元帝抓住這個契機,逐步瓦解他們的勢力。”

“陛下想要利用我去對付他的親兒子,這個我沒意見,我和他可以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利劍我給他,而我需要的權勢,他也能給我。”靳夢離誠然點頭。

這樣的臣子好用是好用,但難以掌控,清池不由的為乾元帝的膽量擔憂,靳夢離這樣的人,真是他能掌控的嗎?一不小心便是引狼入室,最後被吃得渣都不剩。

清池淡笑道:“陛下真是藝高人膽大。”

“想要有大的收獲,就必須要舍得下血本,陛下在陳氏一族的逼迫下忍氣吞聲這麽多年,想必早想到這一步,所以他才極力暗中栽培安君臨,又明裏将我扶上高位來平衡大皇子的勢力。”靳夢離和盤托出。

馬車忽然停下,兩人一眼,靳夢離擡手将幔簾挑起。

說曹操曹操就到,站在不遠處的正是一襲靛藍華服的安君臨,與他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是陌生的面孔,不過清池卻已然猜出他們的身份。

大皇子華筠,長公主華菱,這兩姐弟竟然也能與安君臨站在一處,真是奇觀吶。

這陣勢就跟上門讨債似的,清池低笑道:“看來九哥惹下的桃花債,今日恐怕難得善了了,竟然連一向與大皇子不和的安世子也能與他站在一處,眼下九哥可是勢單力薄,要不考慮一下握手言和?”

“夫人此言差矣。”

靳夢離也跟着輕笑道:“有夫人撐腰,我怎會是勢單力薄,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前面的烏合之衆不足為懼,怕只怕他們不單單是為我而來,瞧安世子的樣子,估摸着是來奪妻的,這可如何是好?”

不遠處的三人就這麽站在道路中間,身份尊貴的他們看起來并不像是要打劫,可看那架勢,似乎又是明擺着來着不善。

清池咋舌道:“那也沒法子了,不能後退就只能前行,九哥是光腳的,他們是穿鞋的,不用懼怕,我給你撐腰。”

她意在讓他自己出面去解決,靳夢離狀作慷慨就義的樣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招牌的笑容也省了,冷着臉掀簾而出,只留清池在車內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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