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晏宅裏熱熱鬧鬧,晏宅的大院裏,坐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這大大的院子裏擺滿了一個個大圓桌,能坐在這裏的卻是非富即貴!
晏家的婚禮,還沿襲了古老的風俗,也唯有潔白的婚紗和筆挺的西裝見證了歲月的變遷!
每一個賓客都打扮得體,臉上帶着祝福的笑,看着前面的一對年輕新人,坐在最前面的,當然只有B市的另外兩大家族的執掌者才有資格!
最前面的圓桌上,晏鴻霖陪着兩位尊貴的客人,唐承宗和霍康德!
三位老人都已是古稀之年,不過不管哪一位,都依舊矍铄,不怒自威之勢讓人不可小觑!
臺上新娘嬌美、新郎偉岸,臺下的賓客要看新郎是否變态,還要看新娘的面相是否水性楊花!
有旁族的老人低語道:“這新娘腕上戴的,是不是晏老太太戴了一生的血玉镯子?”
另一個人仔細地看了,低嘆道:“可不是,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她又意味深長地說:“看來這唐姓媳婦是得到老爺子的承認了!”
“不承認又能怎樣?難道要離婚嗎?怎麽可能?她既然嫁進晏家,那生是晏家的人,死是晏家的鬼,離婚這等事想都不要想的!”
“不過這镯子給了她,是不是代表着老爺子心裏已經選定了晏大少?但是晏大少不是有病的?我還以為晏二少能繼承家族呢!”
“誰知道,這裏面看來亂得很呢!”
臺上的司儀已經進行到了重要階段,他語調深情地問:“新郎,你願意娶旁邊這位女子為妻嗎?不論她……”
晏鴻霖低笑着說:“現在都是新式的了,我們那時候啊,直接三拜就完了!”
霍康德笑道:“可不是!”
唐承宗意味深長地感慨道:“什麽都是會變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觸及到了什麽,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全都在看着臺上,卻又似乎在想着心事!
臺上的男人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願意!”厚重而又不失深情!
“那麽新娘,你願意嫁給面前這個高大英挺的男人嗎?不論他……”
唐黛微微有些恍神,這是在做夢吧!她究竟是醒着還是睡着?為什麽一切都不那麽真實呢?婚禮終究還是舉行了嗎?她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應該隐隐失落?
熱鬧的婚禮,又有幾個人的心思,真正在這對新人身上?
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此刻,門口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回了神!這是言情版本裏面經常要有的鏡頭,只不過在此刻,出現得絕不是言情戲份!
“昨晚新娘的閨房裏死了一個女人,為什麽沒有人去查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都在這裏若無其事地舉辦婚禮?你們的人性都在哪兒?”
大概有不少人在期待着謝子懷來阻止這場婚禮,可能更多的人都在想看笑話,不過大家都想錯了!
謝子懷是晏寒厲重點防備的對象,怎麽可能由着他進入晏家的大門來攪局呢?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記者,他臉上帶着義憤填膺,似乎在為死去的那個女人鳴不平!他在控訴這裏每一個人的冷血!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不過有人立刻出來阻止了,阻止他的人不是晏宅的家丁,而是紀銘臣!他毫不猶豫,讓兩個人把這個年輕的男人給扯走了。
“這是文明的落後,你們怎麽能這樣冷血……”
他的話沒說完,應該是被人給堵了嘴!
晏鴻霖看向臺上的司儀,雙眸如電!
司儀立刻高聲說道:“新娘,你願意嗎?”
唐黛清麗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願意!”
甜美中帶着一抹嬌羞,大家閨秀的典範,絲毫沒有失儀的地方!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臺上的新娘新郎,爆發出一陣掌聲,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唐黛站在這裏,那麽昨晚被剝屍的又是誰?
一切要從那晚晏寒厲在門外給紀銘臣打電話,房間裏發出唐黛的尖叫聲,晏寒厲沖進房間來說起!
那一晚,唐黛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可是吓得晏寒厲魂快要飛了,他以為對方這麽快就動手了,僅是門板的距離,他就瞬間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不是愛,又是什麽?
這不僅僅是一種承諾和一種責任,而是衍變成了任何感情都無法替代的愛!
在恐怖的外力推動刺激下,讓晏寒厲被她的吸引在以最快的速度成為愛情!這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快到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
有人一眼誤終身,那麽這種快速滋生的愛情,又有什麽不對的呢?本來愛就是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一切外界的不同,都會令人的感覺有所不同,更何況——
唐黛她漂亮大方、進退有度,既有大家風範,又不失小女人的俏皮,她還有着很多女人所沒有的堅韌!
生活背景的相同,她和他的生活習慣是一樣的,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又有年輕人的朝氣,令他覺得自己都會變得年輕!
所以說,他愛上她,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不能失去,他要做的,不能僅僅是防守,還有反擊!
所以他安撫了噩夢驚醒的她之後,第一句說的話便是:“黛黛,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主動出擊!”
“怎麽主動出擊?”唐黛不解地問他。
“黛黛,你聽着,對方發給你的郵件,我猜測就是對方要動手的方法!這段時間你都會寸步不離跟着我,所以對方唯一動手的機會就是結婚的頭一晚!那一晚你必須要在唐家!”晏寒厲緊緊地盯着她說。
她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執著與關心,這一刻,她終于不再懷疑他,終于相信他是為了她好,不會害她!
“所以那一晚,我要把你帶出唐家,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樣對方找不到你,就會躲過這一劫!”晏寒厲說道。
唐黛看着他問:“這樣行嗎?如果對方……”
“一定行,黛黛,你要相信我,到時候我讓高坤帶你出來,你可以相信他,他的命是我的!”晏寒厲一字一句地說。
“嗯!好!”唐黛答應他了。
畢竟如果兇手是晏寒厲,他有一萬種可以動手的時候,但是現在她還活着,就證明兇手不是他!
“黛黛,我得給你找個女保镖!”晏寒厲有些頭痛地說。
他的身邊,都是男人,根本就沒有女人,你說想找個絕對能夠信任的女保镖,哪那麽容易?
“我有,她叫唐乙,在唐家,不然我把她叫過來?”唐黛問他。
不錯,在這個時候,她選擇了絕對信任,連唐乙她也告訴他了!如果兩個人不能完全的相信對方,她就無法去面對更加可怕的敵人!
她終于想通了!當然這想通,是基于信任他的前提下!
“不,先讓她在唐家呆着,這樣可以麻痹敵人,她會有用的!”晏寒厲沉聲說道。
唐黛點點頭。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好不好?”晏寒厲看着她認真地說。
唐黛又點頭!
這時,一陣微弱但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喂喂喂!”
誰在說話?
晏寒厲頭都要炸了,他四處找着,唐黛的目光落在他扔在一旁的手機上。
晏寒厲也看到了手機,他心裏暗罵*,他竟然忘記挂電話了!
電話裏說話的,自然是紀銘臣了!毋庸置疑,剛才晏寒厲對唐黛說的話,都被紀銘臣聽了去!
晏寒厲惦記唐黛心切,一時間忘了挂電話,那麽紀銘臣同樣惦記唐黛心切,他自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也沒有挂電話。
晏寒厲接起電話,紀銘臣說道:“很不幸,我已經是知道此事的第三個人了,我贊成你的方案,我會配合你!”
晏寒厲已經被氣得不行,但是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他不得不同意紀銘臣加入。
唐黛勸道:“多個人多份力量,他加入也沒有關系!”
紀銘臣在電話裏說:“唐黛說的沒錯!”
這一夜,一直到婚禮前晚,兇手一直很平靜,紀銘臣和晏寒厲商議了很久,都認為在結婚前夜最危險的時刻,将唐黛帶離,造成失蹤的假象,這個方案最好。
一來可以麻痹敵人,以為有另外一撥人動手了,二來唐黛在眼皮底下,第二天直接辦婚禮,衆目睽睽之下,兇手很難再動手,更何況種種跡象表明,兇手那麽追求完美,他肯定要用自己預設的方案使唐黛死亡!
婚禮前夜,唐黛接完了晏寒厲的電話,高坤說道:“少奶奶,時間差不多了!”
唐黛點點頭,對韓小絲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和雪蓮回房間休息吧!唐家比較複雜,晚上不要輕易出房間!”
對方的目标是自己的房間,所以韓小絲和田雪蓮只要不出房間門,對方不會把目标放在她們身上,就不會有危險。
韓小絲點頭,唐黛又說道:“你們趕緊回房吧!我一會兒去見爺爺!”因為重視,所以才一再重複讓她們回自己的房間。
“好吧!”韓小絲看向田雪蓮,兩人回房間去了。
唐黛轉過頭看向唐乙,什麽話都沒有說,唐乙會意地點了點頭,唐黛轉身,和高坤走出門去。
唐乙守在門外,這樣大家一直會以為唐黛在房間裏。
唐黛和高坤悄悄地走出門,紀銘臣暗中跟着她,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擔心自己的身邊已經有敵人的人,人命頭天,他自然小心應對,更何況對象是唐黛。
這裏是唐黛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她清楚地知道唐宅的一草一木,她也更知道怎樣避開別人,走出這個宅院!
可是她并不知道,田雪蓮并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對韓小絲說道:“呀,表姐,我的手機忘唐黛房間裏了,我去拿一下,你先回房間等我!”
“那你趕緊回來啊!”韓小絲說道。
“馬上!”田雪蓮說着,轉身往回走。
她小心地躲在暗處,看見唐黛離開了,這才走出來,卻不想唐乙還在門口站着,她微怔了一下。
“還有事?”唐乙看着她,面無表情。
“我……手機落進去了,我拿一下!”田雪蓮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女人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覺得她不好惹。
唐乙往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沒有理她。
這是默許了?田雪蓮小心翼翼地走過她,看她果然沒有阻攔的意思,她便推門進了屋。
房間的光線非常的暗,唐黛離開的時候關了燈,田雪蓮沒敢開燈,她只是把兜裏的東西摸索着塞進了唐黛的行李箱裏,她站起身正想離開,突然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叫:“唐黛!”
那聲音很怪異,她正心虛,冷不妨有人出聲,她“啊?”了一聲,她并沒有看到人,只覺得耳中有什麽東西穿過,然後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唐黛安全地離開了,紀銘臣開始四處嚷嚷,說唐黛失蹤了,整個唐宅都亂了起來。紀銘臣給晏寒厲打電話,說唐黛失蹤了!
此時晏寒厲并沒有接到唐黛安全的電話,怎麽這麽快,不會是真的唐黛不見了吧!
關心則亂,晏寒厲的表情,不用去演就很逼真,一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失去,那種驚慌感就會襲上他的心頭,讓他難受至極。
唐乙聽到這個消息,才想到進去的伴娘似乎有一會兒了,房間就那麽大,怎麽找手機也能找到,于是她看到紀銘臣進來,便推開了房間的門,想看看裏面什麽情況,可是她卻沒看到屋裏有人!
田雪蓮呢?唐乙皺起了眉,她明明看到田雪蓮進去了,怎麽會不見了?難道跳窗戶走的?可是為什麽要跳窗戶?她覺得蹊跷!
紀銘臣對手下說:“保護現場,進去看看!”
本來這也是做做樣子!可是沒想到他的人進去了,在裏面叫道:“紀局,浴室裏全是血!”
紀銘臣一聽,立刻就沖了進去,他的眼睛睜大,瞳仁劇烈收縮,此刻他又聽到外面的人叫:“紀局,櫃子裏……櫃子裏……”
紀銘臣又沖了出來,他看到櫃子裏的那團東西之後,即使他見多了兇案現場,可是這極其恐怖兇殘的一幕,還是讓他有點不适,想吐,而不少警員都沖出去吐了。
唐乙的瞳仁劇烈收縮,她知道這是誰!她立刻叫道:“小姐、小姐!”
紀銘臣正在納悶,死的人是誰?他已經聽明白了唐乙的意思,他立刻給晏寒厲打電話,進行了那一番對話。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吓晏寒厲的!他不想讓唐黛舉行這個婚禮,一點也不想。可是眼下的形勢,不舉行婚禮,她就會一直在危險之中,婚禮舉行了,兇手可能會覺得挫敗,或是攻勢不那麽猛烈。
但是他怎麽能夠甘心呢?晏寒厲有過那麽多任未婚妻,他為什麽還有資格擁有唐黛那麽美好的一個姑娘?所以他這是在出氣!
晏寒厲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們預估兇手會在半夜動手,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動手了,萬一唐黛給他打電話是一個人在房間裏打的?萬一……
他承受不了這個萬一,他在咆哮:“紀銘臣,那一定不是唐黛,一定!”
紀銘臣說:“晏寒厲,你冷靜!”
一屋子人都站了起來,晏天珍一臉的不知所措,晏天愛一臉的驚訝,晏寒墨也異常的安靜!
晏寒厲把電話挂了,他的身子下滑,落在了沙發之上。
晏天珍小心地問:“哥,怎麽了?”
晏寒厲喃喃自語地說:“即使她是一具屍體,我也要和她結婚,這輩子……只有她!”
一屋子人都震驚極了!
晏寒厲的手機在手裏震了一下,他暗中握緊了手機,他突然站起身,晏寒墨叫:“大哥,你幹什麽去?”
“去唐宅!”他說着,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霍成言說道:“我去看看他!”
可惜等他出去的時候,晏寒厲已經消失在門口!
他坐上了車,一邊開着車,一邊按開手機,屏上只有兩個字母,“OK!”
晏寒厲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發現手機都被汗打濕了,而他的身上,也全都是汗,黏糊糊的很難受,可是他的內心,快要歡呼出聲,他太高興了!
可是死的那個是誰?疑惑随之而來!
不管怎樣,他還是先過去看看再說。
而這個時候,紀銘臣已經将唐乙叫到了角落,他低聲問:“死的是誰?”
“田雪蓮!”唐乙說完,又低聲說:“應該是她!”
“怎麽是她?”紀銘臣驚訝地問。
“她說手機落房間裏了,自己進去拿,一直沒出來。我聽到你說大小姐失蹤,才覺得不太對勁,後面你就來了!”唐乙小聲地說。
紀銘臣皺眉,覺得這事情似乎太奇怪了!
韓小絲聽說唐黛遭遇不幸,跑出來痛哭不已,可是她卻沒發現她的表妹一直沒有出現!
唐如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說:“我剛剛還跟她說過話,怎麽就死了呢?”
唐承宗拄着拐仗走了過來,他眼中帶着威嚴,卻沒有任何痛心的意思,他沉聲說道:“沒事的,都回各自的房間!”
唐如不敢再說什麽,輕輕地退了出去,紀銘臣看到,她的腿在抖,幾乎要摔倒,她在硬撐着!
晏寒厲匆匆進了門,唐承宗轉過頭看他,問道:“寒厲,你看……”
晏寒厲盯着門裏的人,他一字一句地說:“她活着,我和人結婚,她死了,我和鬼結,婚禮照常進行!”
唐承宗點了點頭,說道:“婚禮照常舉行!”
紀銘臣即使知道唐黛沒死,也是全身毛骨悚然,他總覺得這唐家,怎麽陰森森的?自己的孫女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應該痛苦一下嗎?怎麽就跟沒有感情一般?
他正想着,不妨唐老爺子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忙神色一凜,不敢胡思亂想!
“紀局,這裏就麻煩你了!”唐承宗沉聲說道。
“唐老,您客氣了,這是應該的!”紀銘臣忙說道。
唐承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唐黛!”晏寒厲扶着門框,聲音低沉而嘶啞,似乎在壓抑着某種情緒!
他現在只是萬幸,如果他沒想到主動出擊,那麽現在蜷縮在櫃中的無皮女屍将會是他心愛的女人,那時,他恐怕會痛不欲生!
紀銘臣感受到了晏寒厲身上那種不是僞裝的情緒,那種感情的深厚凝重,讓他有些詫異,這種感覺比當初晏寒厲送走晏天珍時的感覺更加濃重,他驚訝于晏寒厲對唐黛的感情陷得如此之深且如此之快!
晏寒厲突然轉過身,快步離開!
霍成言剛進唐家大門,一眼就看到往門外沖的晏寒厲,他從沒見過晏寒厲臉上是這種表情的,很難形容,他看了心裏都難受。
“寒厲,你幹什麽去?”霍成言看他根本就沒看到自己就擦肩而過,不由問了一句。
“我自己靜靜,不要理我!”晏寒厲聲音又板又僵,一點感情都沒有!
霍成言本想去追,可是他又懷疑,難道唐黛真的死了嗎?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大步向唐宅裏面走去。
紀銘臣已經将閑雜人等都趕走了,他看到死者的衣物,轉過頭看向唐乙。
唐乙點頭說道:“是她!”
紀銘臣低聲說道:“手機在她的兜裏,你說她難道一找到手機就被害了?”
唐乙輕聲說道:“我在門外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很奇怪!兇手肯定是從窗戶進來的,可是如果他從窗戶進來,那屋裏的人肯定會叫啊,就算再快的動作,我覺得這個距離,肯定會有動靜的!”
“所以兇手有可能先藏在櫃子裏,靜候機會!”紀銘臣說罷,立刻吩咐道:“你們仔細看下櫃子,有沒有什麽腳印之類的痕跡!”
霍成言被攔在外面,他懶得跟那些人争論,只是沖紀銘臣叫道:“裏面的真是唐黛?”
紀銘臣看向他,沉了沉氣息,沒有回答,而是說道:“霍少,你還是先回去吧,唐家今晚夠亂的!”
霍成言心中一沉,他頓時想到了晏寒厲剛才的表情,他在暗暗擔心,他的朋友,能撐住嗎?他想不到,晏寒厲竟然對那個唐黛感情陷得如此之快!
他轉身快步出門想去找晏寒厲,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那裏早就空無一人,他不知道去哪裏找,只好先開車回了晏家!
一屋子人都沒走,看到霍成言,全都站了起來。
晏天珍先問道:“我嫂子怎麽樣?我哥呢?”
“寒厲說他想靜靜!”霍成言回避了有關唐黛的話題。
晏寒墨問:“小嫂子呢?她沒事吧!”
霍成言抿了唇,嘆聲氣說:“我去了,只看到一具屍體!”
晏天珍倒吸一口氣,坐到了沙發上,她失聲叫道:“你怎麽不看着我哥,他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啊!”
霍成言被這麽指責,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他還是解釋道:“我想跟着的,可是當時我想知道唐黛是不是出事了,所以進去看了看,我出唐宅後,你哥就沒影了!”
“那還不去找?我哥他會想不開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對女人這麽上心,他歡心喜地要結婚的!”晏天珍一邊說着,一邊哭出了聲。
晏寒墨說:“我去讓我朋友留意下,看看有沒有酒吧會有大哥,沒準他心情不好會買醉的,天珍你別哭,大哥他肯定不會想不開做傻事的,他不可能丢下你的,你是他最親的人!”
晏天珍一邊點頭一邊吸着氣,還是止不住哭聲。
霍成言看着她,咬牙說道:“好,我現在就去找!”
晏寒厲的手機快要被打爆了,可是他一概沒有理會,他開着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唐黛的藏身之地,他跑下車,跑進門,看到客廳裏的她,她坐在那裏,一群人圍在她的身邊,每個人都拿着重型機槍,不留一絲縫隙,為避免意外,如果他不來,那這一晚上,就這樣度過,絕不能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面。
她坐在沙發上,雖然旁邊一群男人站着,可是她仍舊看起來那樣孤獨,她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身形單薄的讓他覺得心疼。
她聽到動靜,突然擡起頭,然後他看到她眸內的煙花燃放,這一瞬間,他看懂了她的心!因為那煙花中間,是他的身影!
這一刻,他只覺得心裏綻放出煙花,那般絢爛,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也從來沒有如此快樂過!
見他過來,密實的圈終于打開了一個僅限一人通過的空間,他跑過去,緊緊地擁住了她,低下頭,壓住那甜美的唇,旁若無人地吻着她!
內斂的他,從來都覺得影視作品中男女脫險了一定要吻個難舍難分,太假了!可是此刻,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已的,這一刻他只想和她吻在一起!
情不自禁,就是那麽簡單!
太瘋狂了!這是唐黛此刻腦中的念頭,可是她願意這樣和他一直瘋狂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放開她,那太過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怕嗎?”
唐黛搖搖頭,她問道:“唐家還好嗎?兇手有沒有出現?”
原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就暫時不要讓她知道了,明天是他和她的婚禮,雖然這婚禮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可他還是希望她能有一個不太糟糕的心情。
“一切都好,今晚兇手要做的事大概就是找我們了!”晏寒厲低低地彎起了唇,攬着她說道:“今晚我陪你,明天我們一起去晏家!我們睡覺去!”
——
唐宅
紀銘臣一直在想,這田雪蓮去店黛房間拿手機之事怎麽都覺得別扭。他問過唐乙,這期間似乎沒見田雪蓮拿出手機,那手機怎麽會落在唐黛的房間裏?
“紀局,您要的資料!”手下遞過來一個文件夾。
是他讓人查的田雪蓮的詳細資料,他打開來,第一眼就看到“研究院”三個字!他腦中靈光乍現,立刻吩咐道:“去拿探測輻射的儀器,在房間裏測一下,注意保護物品指紋!”
很快,探測機器拿來了,機器掃過床上的箱子時,發出了“滴滴”的響聲,他立刻快步走過去,看技術人員一樣樣地掃着,最後确定輻射源是一個小盒子,打來開,裏面是個看似像鑽石的項鏈!
紀銘臣說道:“把這個回去驗下指紋!”他看向手下又問:“田雪蓮的指紋提取了嗎?”
“在她的杯子上提取到了幾枚,和韓小絲的做了區別分析,應該是田雪蓮的!”手下說道。
紀銘臣點了點頭,他看向刑偵支隊的大隊長董奇偉說道:“明天你親自去一趟田雪蓮的研究院,再問問那個石頭的事!”
“是,紀局!”董奇偉說道。
紀銘臣又看向技術人員,問道:“你說這項鏈具有如此強的輻射,會是什麽?”
“這個看似是鑽石,其實應該是一種高科技合成的寶石,寶石的裏面應該是具有輻射的物質!”
紀銘臣再次看向董奇偉說道:“如果這個東西是田小蓮的,那麽就可以說明,田小蓮回來房間并不是要取什麽手機,而是要放這個東西!她把東西放到箱子裏面,唐黛或許會以為是誰送的新婚禮物,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對這個東西有太大的防備心,長此以往,對方就達到目的了!”
董奇偉說道:“剛才唐乙說房間裏的光線很暗,那麽對方很有可能将田小蓮錯當成唐黛給殺了!”
“不錯,田小蓮從身材和高矮來講,跟唐黛差不多,那麽黑,又那麽的倉促,兇手可能不會辨認太清晰,造成誤殺也是有可能的!”紀銘臣說道。
“可惜啊!又是一個替死鬼!”董奇偉感嘆道。
“不過我們暫時初步斷定,這個田小蓮也不是什麽善類,最起碼她放這個東西,就沒安什麽好心!”紀銘臣說罷,又補充道:“一定要好好查查田小蓮的親戚,多遠的都要查,看看和案子有什麽關系!”
“是!紀局!”
紀銘臣轉過身,走出門去,他負着手站在門口,看外面的星空。
一名警員過來說道:“紀局,晏家那邊也亂了,晏寒厲不知所蹤,晏家人都在找他!”
“嗯,我知道了!”紀銘臣擺了擺手。
他仰望着星空,心裏在想,現在晏寒厲和唐黛已經在一起了吧!明天他們會如期舉行婚禮,不會有什麽變動!
他的心裏,為什麽那麽酸呢?他動了不該有的感情,他竟然在辦案過程中,對受害人動了心!他不該這樣的,現在抽身還不太晚!
他暗暗下了決心,他是理智的,他不能這樣放任下去!
想到這裏,他轉過身,大步又向兇案現場走去!
董奇偉迎了過來,他說道:“紀局,有突破,根據現場痕跡來看,兇手應該是提前藏在了櫃子裏面,然後想等唐黛一個人的時候伺機下手。得手後,他從窗戶跳了出去,他的鞋底貼了東西,所以沒能提取到鞋印,但從窗外的土來看,兇手應該是個男性!”
紀銘臣看向他問:“窗臺上有指紋嗎?”
“沒有!”董奇偉搖頭。
紀銘臣說道:“不對啊!你看兇手如果戴着手套在浴室裏扒皮,那他想逃走,牆上肯定要留有血跡的,還有一個情況,受害者的皮呢?把這皮帶走,要有一個袋子吧,他拿着袋子逃走,太惹人注目了是不是?”
董奇偉眼前一亮,他問道:“紀局,您說兇手會不會是唐家人?”
“即使不是,兇手對唐家也非常的熟悉!”他長嘆一聲氣,說道:“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紀局,那現在我們能不能搜下唐家?兇手肯定不可能把皮弄出去,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暫時藏在什麽地方!”董奇偉說道。
“怎麽搜?唐家這麽大,你想全搜的話,三天你也搜不完!”紀銘臣說道。
“難道這個線索就放棄嗎?”董奇偉顯得有些着急。
“當然不可能,把守唐家每個出口,尤其是生活垃圾,仔細地查看!”紀銘臣說道。
董奇偉眼前又是一亮,他立刻說道:“是,紀局!”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晏寒厲看着她穿上他真正為她準備的婚紗,在陽光下回頭沖他微笑的時候,美好的令他恍惚,似乎一切不那麽真實,他幾乎要幸福的落淚!
她沒事!
真的太好了!
頭一次,他覺得那隐形的兇手被自己牽着走,頭一次他要為了唐黛,和那兇手鬥智鬥勇,他知道這樣會激怒兇手,可是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帶着他嬌美的新娘,坐着加長車,緩緩地駛進了晏家,他看到很多張驚訝的臉,也許真正的兇手,就隐藏在某張驚訝的臉後面,又或者兇手掩飾的很好,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霍成言生氣地對晏天珍說:“這算什麽?把我們都涮了?我找他一晚上!”
晏天珍松口氣說道:“幸好我嫂子沒事,我哥沒事,騙就騙吧!”
晏寒墨呆呆地說:“哇,嫂子果真漂亮,怪不得我哥要死要活的!啧啧,瞧那細白的皮膚,陽光下真美啊,這要是……”
晏天愛冷冷地打斷他說道:“把口水擦擦!你什麽審美啊!”她掏出小鏡子,照了照,看到自己妝面完美,這才将鏡子放進包裏。
蘇春岚小聲地問:“不是說昨晚唐家出事了,這怎麽回事?”
趙芷雲小聲說道:“不知道啊!好像不是從唐家接來的!”
結婚儀式舉行完畢,唐黛去換衣服,唐乙的任務已經結束,所以回到唐黛身邊。
“唐乙,剛才有人說唐家死人了,怎麽回事?”唐黛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她以為是有人來搗亂,她走了,敵人要做的是找她,怎麽會去殺別人呢?
雖然剛才姑爺叮囑她不要告訴小姐實情,但她不會聽的,她要做的就是毫無保留的對小姐,只要小姐問了,她就一定得說實話!
于是唐乙如實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唐黛一臉的震驚,當即就坐在了沙發上,她瞪大眼睛重複地問:“你說的是真的?死的是田雪蓮?”
“是啊!不過小姐,您可別為她難過,她沒安好心,您走了以後,她進了您的房間,是為了放一個有輻射性的項鏈,我親眼看到紀局的人拿儀器給掃出來的,結果兇手就把她當成您給殺了!您想啊,如果她不死,那東西在您身邊,肯定就害了您!”唐乙振振有詞地說。
“那韓小絲沒有來,是因為這個?”唐黛沒有關心唐乙說的話。
晏寒厲對她說韓小絲以為她出事了,所以哭的眼腫了不能當伴娘,沒有來。
“是的,她要幫忙處理後事,還得錄口供!”唐乙說道。
此時響起了晏寒厲的敲門聲,他在外面略有些擔憂地問:“黛黛,你換好了嗎?”
唐黛想站起身,可是腿卻有些發軟,她說道:“好了,你進來吧!”
晏寒厲進了門,他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豔,他的嬌妻穿紅色,總有一種特別的嬌豔,其實她穿的就是傳統的紅色旗袍,這是晏家的規矩,結婚必須得穿套紅旗袍的,每個嫁進晏家的女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