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閉嘴第十六天

克裏斯朵心裏苦。

克裏斯朵心裏難過。

克裏斯朵想毀滅世界。

“媽個雞我恨水蛭啊啊啊啊!!!!”她一邊在地下水道狂奔着一邊這樣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地下水道裏帶上了奇怪的回聲,腳踏在水裏不停的濺起水花,不能忽略的是身後那悉悉索索不斷追趕着自己的聲音。

一把撕掉小腿上剛貼上還沒來得及把腦袋紮進皮膚裏的水蛭,她加快了腳步跑得更快濺起更多的水花。

事情是這樣的。

在克裏斯朵接受被臨時指派的任務之後,原本計劃趕快回家的行程便不能進行下去了。她和伊路米道別之後重新買了一班飛艇票直飛邁特裏斯。

“可惡怎麽攤上了這麽個老板連句玩笑都開不得了!這麽小肚雞腸就算是占了一高我也不能忍受你了!可惡可惡可惡!”她用力的把手機摔進自己的包裏:“好,就在這裏分別吧大少爺!珍重再見好走不送!”

伊路米:……

她新換乘的飛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新駕駛員一路上颠的人和坐過山車似的。

廢氣的污水處理廠,重點是廢棄,一般牽扯上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伴随着怨靈出沒/靈異頻發之類的詞彙。這所沐浴在陽光下的污水處理廠散發着一股酸腐的味道,因年久失修牆上的瓷磚有些剝落了,還爬上了一些蕨類植物,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

不過更恐怖的是在大門口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Excuse me?要是我的眼睛沒有出錯的話我面前的應該是伊路米·揍敵客大少爺吧?”她看着這位正站在大門口的黑發男子眼角跳了跳:“你這是…工作啊?”

“是,如果你的目标不是生物的話就和你不沖突。”對方這樣回答道。

“也是被臨時指派的嗎?”她拍了拍伊路米的肩膀:“我懂,來,默默的心疼一下我們兩個人。”

推開大門是發出吱嘎的一聲,堆在門上的灰塵飛起來,克裏斯朵皺着眉頭将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要合作嗎大少爺?我不知道你的情報有多少反正我的情報裏這裏應該有不少麻煩的東西。”

“我一個人足以應付,不過兩個人一起可能回比較省力一點,不過先說好我不會付你錢。”

“……要不是知道你真是大少爺我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八輩子沒見過錢。”她翻了個白眼:“我也一毛錢都不會付給你的,要是你同意的話咱們兩個就各取所需吧。”

“我同意。”他非常爽快的點了頭。

其實說是兩個人合作,也不過是害怕伊路米突然暴起殺了他的目标之後造成污水處理廠…地下實驗室突然混亂自己出不去,事先說明也許是個不錯的想法,畢竟作為一個商人伊路米還是非常守信用的,既然說了各取所需那就大概會稍微顧慮一下自己吧。

克裏斯朵點點頭,要是他不顧慮自己的話,那就被他媽逼着去和解除封印的比絲姬一樣的肌肉兄貴去結婚吧。

她和伊路米分道揚镳之後遇上了第一個怪,估計是史萊姆級別的很容易刷。對方全身冒着粘液一邊呵呵的從喉嚨深處發出類似喘氣的低吼聲,像一個奇行種一樣踉踉跄跄的朝自己伸出手撲過來。她向左走了一步避開那個史萊姆的同時用力一腳踢向了它重心的支點——左小腿。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竟然直接把人家的半條腿踢飛出去了。

看着那半截腿打着轉在空中飛舞了一會兒才落下,克裏斯朵有點抱歉的看着那個仿佛不知道痛,依舊喝喝的匍匐着朝自己爬過來。從骨頭的軟硬程度來看像是腐蝕了很久的樣子,換句話說這個人類,沒錯是人類,應該已經死亡了起碼一個月了。可是死了一個月已經快要化的才差不多的玩意正在朝自己爬過來。

……馬薩卡不會真的有幽靈吧。

冷靜克裏斯朵!我們要相信科學破除迷信!總之這個時候不要回頭總是沒錯的!來,我們先把當前進度save下來吧!

腦中彈出了好幾個類似的對話框之後,那個缺了條腿的史萊姆已經來到了她的腳邊——她的手已經高高地擡起,再落下就能拍在她的小腿上。

砰。

像是踩爆了一顆裝滿了水的氣球一樣,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的顱骨根本沒有構成任何阻力。克裏斯朵依舊保持者雙手橫抱的姿勢,她擡腿落下,那顆有些腫脹的頭顱在她的腳底被踩成了一堆,褲腳和鞋面上都濺上了一些紅色白色的腦漿。随着腦袋的爆炸,那令人不快的喝喝聲終于停止了,克裏斯朵有些嫌棄的擡起自己的腳,單腳跳着來到牆邊用力把鞋底在牆上蹭了又蹭,直到把牆上的白灰都蹭掉露出青灰色的牆皮才罷手。

“可惡,真惡心,怎麽說爆漿就爆漿,不知道洗衣服鞋子很麻煩嗎真是的。”她一邊抱怨着一邊從腰後抽出自己的匕首反手握在手裏,一臉不滿的向前走去:“這次回去我要要求加薪還要報銷洗衣費和精神損失費,可惡!”

一路上這樣的史萊姆還有不少,多為人形,偶爾也會遇上幾批獸形的。坦白來講克裏斯多覺得人類真是脆弱的生物——沒有尖牙利爪,沒有有力的身形,和猛獸共處一室之後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就比如現在,那幾頭猛獸還讓克裏斯朵稍微用了下手中的匕首,可是那群人形史萊姆真的是只要機械地重複踢腿爆頭兩個動作就行了。

一路上差不多還能算得上是一帆風順,她除了鞋子和褲腳有些沾上了污穢其他地方幹幹淨淨的,別說自己挂彩,就是別人的彩也沒挂在身上多少。

“嗚嗚嗚,求求您放了我,我會一直感激您的!”

克裏斯朵在一個房間裏翻箱倒櫃尋找重要通關道具【可以對抗可怕魔物的解藥】時,走廊的另一邊方向突然傳來了驚慌的叫喊。

哇哦,運氣不錯。

有人在起碼能不用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了。

克裏斯朵放下手裏的人體骨架模型——為什麽污水處理廠裏會有這玩意——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離開房間,朝聲源處跑過去。這次倒是無比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史萊姆。她看到那扇半掩着門內正透出微弱的光芒,她湊上去從門縫裏瞧過去,看到一個精瘦到有些病态的背影正面對着被綁在椅子上苦苦哀求面色痛苦的男人,背對着自己,從這個方向只能看到對方有些淩亂的頭發和幾乎皮包骨頭的拿着針管的手。

那個白大褂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他無視男人的掙紮哀求,手中注射器的針尖緩緩的刺入男人的手臂。昏黃燈光下可以看到随着注射器的緩緩推動,針管裏的不明深色液體漸漸注入男人的身體。

“求求您…”男人哀求哭泣的聲音低下去。

“希望這次能成功。”那個白大褂喃喃的說着,他将手中的針管飛過來,集中的力度使得針頭部分完全沒入了門裏。

被發現了。

繼續躲藏是沒有意義的,克裏斯朵聳聳肩,慢悠悠的打開門将自己完全曝光在白大褂的面前。

剛才被注射了奇怪液體的男人仿佛喪失了所有希望一般呆呆的注視着自己有些輕微腫脹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克裏斯朵似乎看到他的皮膚下好像有什麽細小的東西在蠕動一樣。

“是新的實驗體嗎?”白大褂轉過身來,深陷的眼窩和雙頰讓他看起來十分的駭人,仿佛衣服披上了皮的人體骨骼模型一樣。他做出擁抱的姿勢,用病态且瘋狂的,宛如詠唱調一般的語調說道:“你也是來體驗我的實驗的嗎?這是最棒的享受了!你可以獲得完全的新生,抛棄現在擁抱未來!”

“安利是一個團結向上積極友好的大家族,不過我已經心有所屬這口安利我不吃。”她松松垮垮的站着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可是既然來了,如果不給你一點特殊的饋贈那怎麽能行呢。”他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你不會拒絕的!”

“不不不我不會接受的。”她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将上面從耳朵裏掏出來的耳屎一口氣吹掉:“有照獵人克裏斯朵,現在想和你問點事情,要是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我會通過毆打的方式讓你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後退半步,将握着匕首的左手橫在自己身前,右手做出防禦姿态護住身後:“你把解藥放哪裏了?”

那個男人并沒有要答話的意思,他如同一具石膏雕塑一般保持着攤開雙臂擁抱明天的姿勢,嘴角依舊眷戀着自己的耳根并似乎有直接裂開的趨勢。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和那些史萊姆有些相似的喝喝聲,看着連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的男人:“看來又失敗了。”

“失敗是成功的媽媽,不過現在看來你估計沒有機會看到她的兒子出生了。”克裏斯朵打了個哈欠:“如果是非暴利不合作的話,那我就只能用粗暴的方式對待你了——說實話因為個人關系我并不是很喜歡毆打別人。”

“是嗎?”他的嘴角已經如同裂口女一般已經完全的裂開了,上半部分的頭顱向後傾,下颚如蛇進食一般脫臼讓嘴巴一瞬間看起來比整個頭都要大。他像是一直在重複反胃的動作一般,最後終于吐出了一管還附着着些侵蝕性粘液的藥劑。可能是腦袋沒有複原,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真實:“你想要的東西。”

“竟然這麽配合啊。”她警惕的繃緊神經,向對方伸出手:“拿來吧。”

“你來試試吧。”他直接将整條胳膊都捅進自己的喉嚨裏,那管藥劑被重新塞回去。

克裏斯朵有些心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打了個冷顫後擺起了架勢:“那,咱倆試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