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悄悄話【修】
飯桌上，溫斌哲吃相優雅，細嚼慢咽，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據蕭婉言所了解的，很多男生吃飯都喜歡狼吞虎咽，他們中大多人并不是因為過于饑餓才吃得很快，而是習慣性這樣。更甚者，有些人吃飯時還總是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蕭婉言小時候吃飯就喜歡發出聲響，但某次被她老爸罵過吃飯像豬吃食一樣發出聲音後，她就慢慢地改掉了。因忙了一下午，她早就餓得不行，加上溫斌哲做的菜實在是好吃，忍不住多吃了一小碗飯。他們幾人，蕭婉言是第一個先吃飽的，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碗筷，說：“我飽了，大家慢慢吃。”
因為不是在自己家，蕭婉言覺得離開飯桌的話不知道該幹嘛，于是就幹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幫兒子夾夾菜，好在溫斌哲他們很快也吃飽了。
等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小元寶馬上說：“媽媽，我們要洗碗了。”平常在家，蕭婉言經常說吃飽了就得洗碗，導致小元寶時刻都記得吃飽該洗碗了，然後幫着把筷子、勺子撿到一塊兒。
不用兒子說蕭婉言也打算她來洗碗的，于是把碗疊起來，而小元寶則幫忙收拾筷子與調羹。邊上的溫芳芳也不甘示弱，積極地開始幫忙胡亂收拾，期間不慎把一個陶瓷的調羹摔在了地上，斷成兩截。她連忙解釋：“叔叔，調羹一定是不想洗澡，所以才自己跑到地上的，不關我的事哦。”眼神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溫斌哲無奈：“那它一定是跟你學的。”
“才不是呢，我才沒有不喜歡洗澡，我很喜歡洗白白的。”溫芳芳大聲反駁。
說話的空隙，溫斌哲連忙攔下蕭婉言和小元寶的動作,生怕失禮于人。“別，別，怎麽能讓客人洗碗呢，你們快放下，我來便是。”
因為溫斌哲的動作幅度有點大，蕭婉言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溫先生，你這麽匆忙地阻攔是有多不想我幫忙洗碗啊。不過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停止收拾飯碗，她凝着笑着說：“溫先生還是讓我來吧，我和元寶在你家白吃了一頓，總得出出力吧。”
溫斌哲聞言看了蕭婉言一眼，只見她細長的眉毛舒緩成合适的彎度，那雙大大的杏子眼泛着銀光，還有嘴角噙着的淺笑，讓他呼吸一滞，心無聲地撲通撲通直跳。
他無奈地說了聲：“好吧。”心下一想，其實這樣也不錯，正好蕭婉言洗碗，他洗鍋，多好的兩人獨處機會啊。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冒出來，輕輕地灑在滿是油膩的鍋上，溫斌哲關閉了水龍頭，擠了點洗潔精，在鍋裏來回擦洗。他眸光微凝，側頭問到：“剛剛的菜合你胃口嗎？”
“啊？”蕭婉言不妨溫斌哲如此問，怔了一下，随即說：“很對我胃口啊，我很喜歡吃。”接着又贊了一句：“溫先生的手藝我就是坐飛機也趕不上。”
“喜歡的話下回也可以帶元寶過來吃啊，難得我的廚藝有人認可，我得多做菜，這樣更能孰能生巧。”說話的時候，溫斌哲的那雙桃花眼仿佛放着光，明堂堂的，閃得蕭婉言有點不知所措。
于是她這樣回應：“呃……呵呵……”尬笑是她的最好選擇。
溫斌哲笑意稍斂：“還有，不要叫我溫先生了，聽着有點別扭，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未等蕭婉言反應，他又說：“介意我喊你婉言嗎？”話末，他直接放大了笑容，那半張的薄唇，将上下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露了不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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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言連他說話的內容都忽略了，直接聯想到某個牙膏廣告。溫斌哲的牙齒長得這麽好，活脫脫就是現成的牙膏廣告啊。不過就幾秒的時間，她發覺自己思緒飄遠了，才想起溫斌哲說了什麽。這時她說介意或者不介意好像都不大合适。
說介意吧，她和兒子才剛在溫斌哲家吃了飯，顯得自己好沒肚量，而且溫斌哲只是喊她的名字，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可說不介意吧，她跟溫斌哲又不算很熟，照溫斌哲說的互相稱呼名字似乎又太過親密了。于是她只好說：“随意。”
能得這麽個結果，溫斌哲已經很滿足了。于是轉移話題，問到：“今天下午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本來是打算去接元寶的，誰知路上恰巧發生了一起車禍。有一孕婦被闖紅燈的車撞傷，因為是我報的警，所以耽擱了許久。”接着又嘆了一句：“唉，救護車雖來得及時，可大人還是重傷不治，不幸中的萬幸便是孕婦肚裏的孩子經過手術活了下來。”蕭婉言說話的語氣帶了點傷感。外人即便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親眼見證一條生命消逝，難念會感到悲傷。
難怪會讓他去幫忙接元寶放學。
溫斌哲聽了也一臉凝重，沉默不語。這是一場人為的不幸。
忽而蕭婉言又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我們鄰裏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互相幫忙？現在只是溫斌哲單方面幫她的忙，什麽時候才輪到她幫忙啊，不然哪算得上互相。
嗚嗚……溫斌哲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還是之前的靜音震動模式，沒有鈴聲。說到鈴聲，溫斌哲忽然想起他之前的鈴聲得換掉，不然讓蕭婉言聽到好像有點不妙。
“喂，大嫂……嗯……已經在我這裏吃了……我晚點送她回去。”原來是芳芳的媽媽打電話過來，不過她一開口不是問女兒的事，而是來打探關于蕭婉言和元寶的情況的。既然有這麽絕佳的機會，她想知道溫斌哲有沒有好好把握，得知小叔子沒有浪費時機後，她才問什麽時候送女兒回去。
臨走前，小元寶跟蕭婉言說：“媽媽，我要跟芳芳說幾句悄悄話。”蕭婉言挑挑眉頭，那彎彎的柳葉眉跟着上揚，“去吧。”她家的元寶也開始懂得藏秘密了。
小元寶邁着小步子走到芳芳的身旁，然後把嘴湊到芳芳的耳朵前，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擋在嘴邊，觑了蕭婉言一眼，才細細地說：“芳芳，你幫我跟溫叔叔說，他做的菜很好很好吃，也幫我跟他說聲謝謝好不好？還有，其實我還想吃溫叔叔做的飯，可是我媽媽說這樣會給別人造成麻煩。”然後又小大人地來了一句：“唉，真是傷腦筋。”
“真的嗎？”芳芳很高興小元寶說喜歡她叔叔做的菜，接着又跟小元寶打包票：“你放心，我叔叔很喜歡做菜的，他一定不會覺得麻煩的，我叫他以後多多邀請你吃飯，你覺得怎麽樣？”
小元寶咽了咽口水，就跟已經見到那些美味的菜似的，笑眯眯地答：“好。”
雖然兩家很近，但溫斌哲還是将蕭婉言母子送到門口，等他們進屋了才轉身回去。回到屋裏後，随意收拾一下屋子，然後将芳芳送回家裏。
回到家中，蕭婉言想起兒子說的悄悄話，忍不住打趣：“元寶，你跟芳芳說了什麽悄悄話呀？”
“不能告訴媽媽，這是我和芳芳的秘密。”
因為今天下午的事，蕭婉言感到很疲憊，早早洗了澡，放松身子躺到了床上。心情依舊非常糟糕，蕭婉言忍不住又發了一條微博。
潇潇V：今天目睹別人闖紅燈撞死了一名孕婦，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孩子經手術後活了下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詛咒那個肇事者，他想死為什麽要帶累無辜的人？今天心情真是糟糕透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就這麽葬送了……
發完以後，關了手機，睡覺。
可微博下非常熱鬧，有安慰蕭婉言的，也有跟風罵那個肇事者的，還有關切那個孩子狀況的……
第二天一早，蕭婉言開了手機，習慣性打開微信，誰知裏面的信息不停地跳出來，最多的還是蘇芳菲的。
“撫摸言言，不要太過傷心了。”
“我們就當‘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是真理了，雖然無奈卻也只能接受。”
……
“我明天下午去你家一趟，都想死你們了。”
另外溫斌哲也知道蕭婉言心情不佳，在微信上發了些安慰的話。
因為上午比較忙，蕭婉言選了兩三點鐘的時候又去醫院看望小寶寶。寶寶的爸爸神色依舊很憔悴，可是看見蕭婉言一個外人都這麽關心孩子，他這個做爸爸的更應該上心，所以暗暗決定要好好照顧妻子用性命留下的孩子。
上午的時候警察那邊已經來電話說肇事者抓到了，之後肇事者給死者家屬不少賠償，可生命是無價的。肇事者家屬跟寶寶的爸爸道歉，也希望他能原諒肇事者。但寶寶的爸爸堅決不肯原諒，再多的補償，也挽不回他老婆的性命，他們一家的傷痛誰能撫平，誰又能替他小孩補上媽媽的缺失？肇事者犯的是不可饒恕的罪。
因為此次車禍情節很嚴重，造成的影響也極其惡劣，加上肇事者還存在逃逸行為，那人牢飯是吃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