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水了,寵溺道,“沒事兒,小孩子嘛。”楊沁斜睨了他一眼,嗔道,“你就慣着她吧。”小司優戈咯咯笑起來,撒嬌道,“爸爸抱我。”司林正立刻應道,“好好好,爸爸抱。”說完就把小司優戈抱了起來放在肩頭,展開她的雙手往前跑去,問她,“高不高?”小司優戈的笑聲銀鈴一般,開心極了,“飛啦飛啦。”楊沁落在後面,無奈而又寵溺地看着前面的父女微笑。
他們很快走遠了,司優戈周圍的場景忽然變了,她看着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她回到了他們曾經的家,小司優戈已經是高中生模樣了,和司林正湊在一起在看一部電影,楊沁從廚房裏走出來,對司優戈怒道,“司優戈!幾點了,還做不做作業了?”小司優戈沒有動,眼睛還盯着屏幕,只有嘴裏回道,“馬上馬上。”楊沁氣的上前把ipad拿走,“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高三了?”又轉向司林正開炮,“還有你,女兒不聽話你不知道管還縱容她?”司林正只好上前哄她,“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叫優優一起看的。”又向司優戈使眼色,“還不快去做作業。”小司優戈嘟起嘴走向二樓,“作業作業,就知道讓我做作業。”楊沁聽見了就要追上去,司林正拉住她伏低做小勸住了她。
多麽平凡而又普通的家庭生活,然而卻是司優戈現在不敢奢望的幸福。司優戈看着面前的司林正和楊沁,他們還在低聲說着話,如同這世界每一對相愛的夫妻,他們的家庭沒有分崩離析,仍舊是美滿幸福的一家人。她沉浸在這樣的虛幻中,明知道是夢也不想醒來,什麽是現實,什麽又是夢境,如果現實那麽殘酷,就這樣留在夢裏也沒有什麽。
場景又變了,她不知道身處哪裏,面前全是散不開的大霧,她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她看見一個高瘦的背影,他轉過來,是陸勳。他面前就是萬丈懸崖,司優戈看的心驚,“陸勳,你回來,太危險了。”陸勳勾起一個笑容,“優戈,你解脫了。”話音未落就縱身跳了下去。
“不!”司優戈尖叫起來。
原本趴在一邊的陳以安吓了一跳,看着忽然坐起來的司優戈馬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優戈,你醒了?”司優戈還沒有從夢中緩過來,仍處于驚魂不定中,她看向陳以安,有一瞬間的迷茫和不解,陳以安臉色變了,緊張起來,“不是那麽狗血吧,你失憶了?”說完就趕緊按了鈴叫醫生護士過來。
司優戈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觸到一圈紗布,疼痛讓她漸漸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和那輛卡車即将撞上,千鈞一發之際,陸勳猛打了方向盤,原本應該是車頭正對上的,卻因為他的這一下而變成他那一側撞上了卡車頭。她那一側并沒有撞上,仍然昏迷到現在,而她昏迷前陸勳已經不省人事了,她害怕起來,緊緊握住來給她檢查的醫生的手,“和我一起被送來的人呢?他在哪兒?他在哪兒?”她的手掐的很用力,因為絕望和害怕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兩名護士上前分開她和醫生,陳以安也趕緊過來安撫她,“陸勳沒事,只是傷勢有點重,起不來床,你別擔心,先讓醫生給你檢查身體。”司優戈陡然一松,醫生趕緊開始給她檢查。各項指标,傷口情況,問問題等程序後,醫生道,“和之前的診斷一樣,只是輕微腦震蕩,頭部的傷口也不嚴重,好好休養就行。”陳以安立刻起身謝道,“麻煩您了,杜醫生。”醫生說了幾句哪裏哪裏就往外走了。
等到門關上,司優戈盯着陳以安,“以安,陸勳在哪裏?我想去看他。”陳以安回避道,“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好嗎。”司優戈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炯炯,“以安,我想去看他。”陳以安嘆了一口氣,坐下,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優戈,我和你說實話,但你答應我,要冷靜,好不好?”得到司優戈的肯定後她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很久才說,“送到醫院後陸勳的生命體征已經很弱了,他腦部有淤血,壓迫了大腦神經,但動手術的話風險太大了,醫生不敢冒險,陸勳他,可能會一直昏迷。”她盡量委婉了,可是司優戈沉默了一會兒,看起來冷靜了下來,“他現在是植物人了?”陳以安擺擺手,“不是的不是的,醫生說了,他和植物人的情況還是有區別的,淤血是會自己吸收的,他醒過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司優戈無法控制地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都忍不住咯咯作響,她像回到了當初剛知道楊沁去世的那個時候,她被漫天的後悔和愧疚淹沒。
她真的是死性不改,永遠要到失去的這一刻才知道後悔。
司優戈低着頭,無意識地掐住自己的手心,疼痛感來的很遲,等她反應過來手心已經有了深深的印記。陳以安已經準備好了司優戈崩潰,大哭,各種反應,卻沒有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平靜卻又充滿了絕望,試探道,“優戈,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我在這兒呢。”司優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擡起頭來卻有一種做下決定的如釋重負,“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陳以安痛快應道,“行,不過他還在ICU,可能只能隔着玻璃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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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裏只有儀器滴滴滴冰冷的聲音,陸勳渾身插滿了管子躺在那裏,如果不是他,她此刻也應該躺在這裏,冰冷又蒼白的病房,司優戈看着他,忽然覺得她從前在意,糾結,害怕的一切,在生死面前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早就知道他愛她的,卻一直因為自己的自私怯懦而不敢,不想接受,到現在,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的愛有多深,她知道,已經晚了,但她會用餘生陪伴他,不管他能醒過來,還是就這樣沉睡一輩子。
司優戈還有些惡心頭暈,走出ICU後陳以安扶着她一路走回病房,司優戈沒有什麽力氣,幾乎大半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路上陳以安的手機響了,她沒有接,一直扶着司優戈躺到病床上才拿出手機回撥過去。司優戈閉着眼睛聽她打完電話,“以安,我沒事了,你去吧,工作室的事情,小吳和小鄭也已經差不多上手了,他們如果有什麽問題随時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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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安把手機放到包裏,“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操心這些,你現在啊,就把身體養好,別的什麽都別管,”她把包放在膝蓋上,“優戈,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司優戈猛然睜開眼睛,陳以安看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不知道,“已經快兩個月了。是陸勳的?”得到司優戈的默認以後,陳以安繼續道,“你昏迷很久了,原本一直是你爸爸守着你,我早上來好不容易才勸他回去。”司林正聽見醫生說司優戈已經懷孕後震怒過後立刻就做了決定,這個孩子不能留,等到司優戈身體恢複一點就要立刻手術,司優戈也必須和陸勳斷幹淨,他查過了,陸勳家就是一個無底洞,司優戈可以每個月供給他們一部分,但絕不能和陸勳再有任何瓜葛。
陳以安有些矛盾,站在司優戈閨蜜的立場來說,她當然是同意司林正的決定,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陸勳腦部的淤血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散,司優戈還這麽年輕,她不能把一輩子耗在陸勳身上,可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沒有辦法勸司優戈聽從司林正的,陸勳對司優戈有多好她一直都看在眼裏,這一次陸勳更是在生死之間選擇了用自己的命去保護司優戈,她怎麽說的出口讓司優戈不要管他的勸告?
永遠陪伴(加了一句超重要暗示情節的話)
聽到陳以安說她已經懷孕以後,司優戈的手不自覺地覆上了小腹,換做幾天前她一定會為這個孩子感到苦惱,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婚,更沒有想過要有孩子,但是現在她無比慶幸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它現在還只是一團胚胎,連人都稱不上,但是如果陸勳醒不來,這竟然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連接他們倆的維系了。
看見司優戈柔軟下來的表情,陳以安就知道她一定會留下這個孩子的,只是想到态度堅決的司林正,也許這又會是一場硬仗,不無擔憂地說,“你要留下它?”司優戈擡起頭看向她,這真的太神奇了,不過短短片刻,她的臉上就流露出母性的光輝與堅強,陳以安嘆了一口氣,“好吧,你想留下就留下,只是你爸爸……”司優戈又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