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煩的時候沒人問，我學會了承受；哭的時候沒人哄，我學會了堅強；怕的時候沒人陪，我學會了勇敢；累的時候沒人可以依靠，我學會了自立。就這樣我找到了自己，可貴的是，世界上，只有一個我！漸漸地我成熟了，有壓力才有動力，因為沒有更大的不如意，所以現在的不如意也是幸福的。】

再見，喬楚确實想丁朗了。這是她最懵懂也最純真的初戀。頒獎禮一面過後，原本篤定的以為丁朗已經結婚了，擁有自己的幸福，自己和他的故事也結束了，再無漣漪，再無瓜葛了……

這一路走來，自己收獲了一些朋友，但從來沒在真正擁有過愛情，愛情于她似乎太稀缺太珍貴了。十年了，錯過的卻又回來了。

人和人的相處無論以那種方式開始，慢慢的就會形成習慣，然後就會依賴這種習慣，久而久之積勞成疾，無法自拔。

自從那天早上開始，丁朗便每天在站臺等喬楚。喬楚也會提早15分鐘起床。車上他總是偷偷看他，能察覺到他臉上的歡喜和甜蜜……

有天丁朗沒有按時出現，喬楚錯過5班公交，頻頻看手機，正要打電話，丁朗從柱子後面繞出來，見喬楚臉上有一些不能掩飾的驚喜，咳嗽一聲，笑着說“原來真是在等我。”

是呀，人心真的很奇怪，怎麽就會不知不覺的适應有這個人按時出現呢？這樣的習慣是好還是不好呢？再次依賴上丁朗的話，喬楚還是有些抗拒的。丁朗十年前就知道喬楚不吃早餐，每天早上他都會在車裏準備一樣早餐，漢堡、肉夾馍、蛋黃派，甚至油條豆漿……然後都會發現無論是什麽，喬楚都說不喜歡吃卻都會吃掉。他也早就知道喬楚的口味根本就不固定，或者說其實她什麽都喜歡吃，又什麽都說不喜歡吃……這一點根本沒有改變。

丁朗也早就知道，喬楚在生活當中真的不是一個很仔細很講究的人。喬楚藝術愛好很廣泛但是不喜歡鑽研，就是典型的小毛驢拉車沒長勁兒。最讨厭的就是談政治和談商業，而這兩項恰恰是自己的最愛和擅長，這一點也沒有改變……在遇到喬楚之前，丁朗有過很多幻想，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說話很文靜很禮貌，喜歡做家務、做飯，并以此為樂，甚至能以照顧自己為樂。當然丁朗不是為了找人伺候自己，而是在他的世界觀裏，在他成長的環境裏好像好“媳婦”就是這樣的。但認識喬楚之後他知道她才需要別人照顧的吧，做飯是根本不會的。這就是着了一個人的魔，就會遷就她照顧她，這一點也根本沒有改變。

就這樣發生着想都沒想過的事，所以當丁朗出現在喬楚的辦公室，喬楚也沒有覺得太奇怪。丁朗是這次臨時增加的嘉賓，因為最近他确實太火了，所以編導邀約了很長時間，都想放棄的時候，不知道怎麽這次邀約就成功了。

今天早上剛剛送喬楚到臺裏，這一路丁朗都沒有說要接受采訪的事，半個小時後就出現在喬楚的辦公室，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不過再奇怪的事再奇怪的話他都辦的出來說得出來，所以再奇怪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了。丁朗還确實變化挺大的，成熟了，變壞了……

工作中的丁朗，喬楚從來沒見過，可以說現在是一個典型的青年才俊，商場精英。語言犀利，思維敏捷，談笑風生還霸氣十足。

做主播的喬楚也是丁朗第一次見。非常的雷厲風行，和嘉賓交談非常的機智幽默，一點也看不出他商業知識的匮乏，而且他話不是很多，經常會專注和凝神的注視着對方，讓人很願意和她傾訴。丁朗還注意到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喬楚很聰明，很會舉一反三，聽到一個觀點就可以借題發揮，所以顯得很博學，還有每次接話都很恰到好處，說話的語氣也恰到好處，讓氣氛放松，讓心情變好，這個人不犀利，不尖銳，很善良，很柔軟，還是丁朗喜歡的樣子。

溝通過後，很快就要進演播室實錄，喬楚去化妝室準備。燈光、音響和攝像組各個部門也迅速的做着準備。

在進演播室的走廊裏，丁朗拿着一次性紙杯，這種速溶咖啡是電視臺茶水間唯一的咖啡，但是丁朗不喜歡，太甜了，他喜歡苦苦的黑咖，在想念喬楚的那段時光養成的習慣。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啊。丁朗最不喜歡等人，他會計算時間，覺得這樣的時間浪費的毫無道理。但現在等的是喬楚。

喬楚一身職業裝走出化妝間，經過專業化妝師打理之後，發型和妝容都成熟很多，但是在丁朗的眼中卻有些美過頭了。這麽好看怎麽能讓人專心的進行訪談呢？電視臺用主持人不考慮這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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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漂亮了”丁朗跟着喬楚往演播室走

“我知道”喬楚少有的語言風格

“這樣我會分心的”

“那要我怎麽幫你？”

“不要和我擡杠，那樣會耽誤錄制的時間，而且枯燥的話題也未見得有誰願意聽。”丁朗是真心的在指點，在剛才對稿子的時候，其實丁朗就已經覺得很沒趣了。“還有，多講故事，故事最有趣，也有教育意義，還好聊下去。”

“好，聊下去不難，我只是擔心自己的總結不夠深刻……”喬楚發現丁朗還是那樣值得依靠和信賴的，就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在節目中的擔心。

“這個嗎，交給我”喬楚詫異的時候，丁朗笑着繞過喬楚走進演播室。

這次的錄制異常的順利，欄目組一致認為是喬楚發揮的最好的一次。現場的控制和節奏的把握出奇的完美。而且每個嘉賓的特色都發掘的恰到好處。

“我們小楚越來越出色了！”黃主編拍着喬楚的肩膀贊許道。

喬楚知道這是丁朗的功勞。心裏開始有了崇拜，被誇獎的感覺爽爽的呢。

片子是臨時增加的，而且周末就要播出，今天晚上一定要加班的了。喬楚已經适應了。

晚上的廣電大樓只有編輯間的燈光還亮着。

“加班嗎？”丁朗的短信。

“是，得抓緊把您老人家的片子剪出來。”

“幾個人？”

“編導，編輯和我，三個人。”

短信沒再發過來，喬楚也沒當回事。過了一會兒，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喬楚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喂？”

“是喬老師嗎？”

“是我，您是？”

“您定的外賣到了，臺裏不讓進，您能出來接一下嗎？”

“外賣？”喬楚想自己沒定外賣啊？可是馬上就意識到了應該是丁朗。“真大方，呵呵呵”

丁朗定了三份外賣，唯一給喬楚多點了一份熱咖啡。

“來，我請大家宵夜。”喬楚眉飛色舞的把三份外賣拿到辦公室。

“哇，謝謝小楚。”“主播棒棒噠！”大家自然很開心。喬楚也很開心。

“謝謝丁總，我們會更賣力的工作的！”喬楚第一次主動給丁朗發了一條短信。

“必須吃飯，本來就不規律再不吃，不行！”丁朗的短信歷來都是言簡意赅。

“好，謹遵教誨，謝謝關心。”

“不是關心你，是不想讓自己心疼。”

“……”

喬楚從廣電大樓出來已經接近12點了。路上偶爾幾輛車開過。又是一個加班的夜晚。充實的夜晚。“心安是家”自己不正是在體會有家有溫暖的感受嗎。門崗上換班執勤的保安朝着喬楚點頭示意了一下，喬楚也給他一個微笑。還是很疲憊的，回家，睡覺吧。“喬楚，加油！”。

“要不要走回去呢。”其實電視臺距離自己租住的小區并不是特別遠，但這個時間只能打車了。真是個溫暖的夜晚，要不要走走呢？喬楚往公車站瞟了一眼。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她的視線……

喬楚走到車窗前，透過車窗往裏看去，丁朗放下車座靠背閉着眼，睡着了。估計也是剛睡着。喬楚敲了敲車窗。丁朗睜開眼。

看到喬楚，丁朗展現了一個笑容，移下車窗。

“是來接我的嗎？”喬楚明知故問

“不然呢？”

“怎麽對我這麽好啊？這麽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多好啊”

“你早點上車，就能早點回去休息啦？”

喬楚笑着打開車門，竄上車。車緩緩的啓動了。丁朗放了一曲舒緩的音樂。

“閉眼睛”丁朗總是這樣像命令小孩子一樣。

喬楚閉上眼睛，頭靠在椅背上，真的是累了，聽着音樂很容易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已經有了微微的喘息聲。已經到了江映海區的門口，丁朗緩緩的把車停在路邊。看着喬楚，心緒起伏“車最終還是會到站，人最終還是要離開吧。我能怎麽挽留呢？只是這樣的做你的奴仆接送你，我願意，但是不夠，我想分分秒秒都和你在一起的心怎麽辦呢？”。

一個姿勢保持久了，喬楚不自覺的頭滑了下去，伏在了丁朗的肩頭，她汲着熟悉的溫暖。車裏緩緩流淌的音樂名字叫shapeofmyheart，丁朗些許怔了怔，有些自嘲道：“心的形狀？我的心是何狀？”他微微抱緊喬楚，耳語：“心呵，早已磨成了你的形狀……””

丁朗的動作很輕微，但喬楚是醒了“我們到了？”

“嗯”丁朗擡頭，看着喬楚。

“就因為你，現在我都懶習慣了，都不喜歡坐公交了。”

“坐公交需要打卡吧？”

“是啊”

“那給我也打個卡蓋個章吧”

“啊？”丁朗一把摟過喬楚，快速吻上她的唇然後低聲說“以後，每天來我這裏都要蓋章打卡。”一抹邪惡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這個味道太熟悉。

“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

“是啊！讓我照顧你吧。”

“你照顧我？”

“是，我想照顧你了！十年了，我可以等，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但結果不會改變。我不想浪費能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所以，我決定了！”

“你決定了？”可能是今天加班喬楚現在很疲勞，再加上太久沒觸碰過這個話題了，喬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是一味重複着丁朗的話。

“我能考慮一下嗎？”

“傻瓜，你當然能考慮！但是給你時間考慮确定有用嗎？”

“什麽？”

“你确定你有這個智商考慮嗎？”

“其實，不确定”

“而且你只有這個選擇。因為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

“其實你的想法也不重要！”

“丁朗，第一次發現你好啰嗦。”

丁朗也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擔心，可笑，難道喬楚的答案還不肯定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吧？

“那今晚能不能？”其實丁朗想這麽晚了，喬楚哪怕有點感動，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留下來了。

“不能，我想睡覺。明天才能給你答案。”喬楚趕緊搖頭“我實在挺不住了，我們明天見面再聊吧。你開車慢點哈。”

說着喬楚下了車，丁朗看着她的背影，他很确定今晚他的話，喬楚應該都沒有完全聽清吧！自己也是着急了吧？

“但，喬楚應該會答應吧？他憑什麽拒絕呢？”

“喬楚，一定得答應啊，我沒有備份方案，實在不答應我只能霸王硬上弓了。反正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反正我就為了你才來這的。”

丁朗太不淡定了，回家，估計沒幾個小時可睡了。

丁朗開始幻想“洗衣做飯暖床，一個全能媳婦，馬上就要有着落了”睡覺都能笑醒吧？

“喬楚，我的心滿了，怎麽辦？滿滿的都是你”十年後，丁朗對着初戀又有了初戀的感覺。

第二天，丁朗沒有去接喬楚。按照慣例，今天她一定不會早起，可能要到下午才去上班。另外，他保證今天喬楚啥都不記得了，更別說給他什麽答案。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得有所行動了。

丁朗還是非常了解喬楚。雖然她不是什麽都不記得，知道昨晚丁朗等他到深夜，還給了自己一個蜻蜓點水式的吻。丁朗說得話也記得，可是她沒有足夠的重視，因為丁朗經常會這麽說。 “在一起”怎麽可能，十年前那麽純的時候都不可能在一起，現在自己更拿什麽和已經如此成功的他在一起呢？

還有一個原因讓喬楚為難，那就是丁朗畢竟是羅冉一見鐘情的對象。她可以做到君子不奪人所好。喬楚認為十年的消磨自己也許會和丁朗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像肖秦那樣可以暧昧的朋友，但她從來沒想過“在一起”。不能長久，說“在一起”等于零，重音不是“長久”是“不能”。十年前不能，現在更不能吧。但是為什麽丁朗放棄那麽穩定的工作，來到J市呢？真的單純的為了我嗎？

喬楚現在沒想和不和誰“在一起”的問題，反倒真的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生存問題然後是生活問題。這也是每個人都會考慮的問題。自己在得了梅花獎之後離開院團，也許是年輕人都會做得選擇，但在臺裏自己沒有根基，在鬥智鬥勇鬥關系鬥能力的環境中要想站穩腳跟談何容易。再加上在臺裏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面的人都認為他們會賺得盆滿缽滿，其實每個月就屈指可數的工資，僅夠房租和吃飯的。她也不能免俗，也想過有一天要有房有車，可是很遙遠，怎麽才能多賺點錢呢？

羅冉确實是喬楚最好的朋友，年長幾歲，經歷更多，也會真心的給她一些指導。今天喬楚在羅冉家裏，倆人一起做着面膜聊着天。

“你想的很對，小楚，你一定得自己有事業有經濟基礎。”羅冉贊成喬楚的觀點。

是啊，一歲年齡一歲心，沒有經濟基礎就不會有實實在在的存在感，其他的都不現實。試想學生時代最後打敗愛情的不是現實嗎？只有經濟獨立，生活才有可能掌握在自己手裏。再說自己也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

“我現在已經想好了，我別的沒有，有時間，因為臺裏不坐班，有點自己的專長吧。”喬楚和羅冉交流探讨着。

“這就夠了，你想啊小楚，現在社會上的演出活動都很多，再不濟你還是電視臺的主持人，去客串怎麽也比一般人有說服力，我給你定個價，咱們不多要，比臺裏的主持人便宜比外面的貴。另外，用你主持還可以配送給人家唱一段京劇，屬于額外的加餐，這就是很多主持人比不了的。不用你主持咱還可以做表演嘉賓啊。”羅冉越說越興奮。

“我以前覺得帶幾個學生就行呢，現在覺得你說的真的可以。”喬楚聽着也很興奮。

“帶學生，你現在太年輕，沒有說服力。而且現在學習戲曲的孩子很少。主持方面你還需要經驗。我支持你，我認識一些演出公司的朋友，我給你推薦推薦，一定行的。”羅冉已經開始替喬楚計劃了。

“只是咱們別太冒進，臺裏對于這樣的接私活還是睜一眼閉一眼，別太過就好。”喬楚也好像突然見到了曙光。

“冉姐你真好。”羅冉的真心和真性情讓喬楚很感激。

“咋？不幫你籌劃我就不好啦？”

“你和那個丁朗有進展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喬楚有點心虛，不為別的，因為其實這段時間自己和丁朗接觸的很多，但并沒有給羅冉說。

“哪有進展啊，我也不能大姑娘家就硬生生的靠上去啊。也沒有合适的機會。哎！”羅冉嘆了口氣。

“前些天，我們編導特別安排采訪了他，我可以安排讓他請咱們吃飯。”喬楚也想為羅冉做點什麽。

“真的嗎？好啊好啊。真羨慕你小楚，可以有這麽多機會接觸這些高端的人。”羅冉雖然貼着面膜看不出表情，可是喬楚能感覺到。

“也許，也許丁朗也喜歡羅冉呢？如果可能我會退出。”喬楚心裏想着，因為羅冉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我明天就約一下看看。”

“小楚，我愛你”羅冉誇張的動作讓臉上的面膜都裂了縫，其實她的心早就像面膜一樣也裂了縫。是笑開的。得好好準備，得抓住這個機會，得讓丁朗深深的迷上自己。

也許小人物的苦逼生活就是因為這樣才能歡樂多吧。羅冉自然做夢也想不到，丁朗十年前就深深的迷上了喬楚，而且注定他就是屬于喬楚的，任誰也沒有辦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