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話
第二天大早，千牽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億小萬家樓下。
億小萬接到千牽電話的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只不過盯着那臺破舊的相機一時失了神，忘了時間。
一路上，千牽都沒有說話，與前兩年億小萬每每提到去上山的時候大不相同，記得那個時候她總是能夠一路上都保持着亢奮狀态。而此時的千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木，竟然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跟我出來不開心？”億小萬問。
千牽搖搖頭。
看到千牽搖頭，億小萬接着說：“那你最好找個合适的理由解釋你現在的狀态。”
千牽抿抿嘴，嘆了口氣，老成的說：“我只是覺得心酸，做不到你這樣凡事不求回報。”
千牽這話說的億小萬一頓。
“我吧，二十七了，長得比年齡大，心智比年齡小，活那麽大就談過一次戀愛。現在每天見的不是犯人就是賤人，也沒機會認識個可以處的人。”千牽說着又嘆一口氣。
“你跟我出來四年了，今天才醒悟了？”億小萬問道。
千牽呲牙一笑：“以前不是沒想到嗎？”
億小萬嘴角抽搐起來了。
“真搞不懂我當時怎麽會腦子一抽答應每年陪你來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放燈。”
“我倒覺得這個地方沒什麽不好的。”億小萬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千牽見億小萬語氣變了，知道戳到了她痛處，掐了自己一把暗道‘嘴賤’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地方沒什麽不好的有山有水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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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
千牽自覺地的去紮帳篷，組好燒烤架，而億小萬則是與往年一樣走到懸崖邊上。
天色接近傍晚，粉紅的霞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柔和的親吻她每一寸肌膚，如果路繹在，這個畫面就能夠永久的保存下來了。
“你聽過長發公主的故事嗎？”億小萬靠在路繹懷裏，輕聲問。
路繹吻上億小萬的額頭，回答說：“你如果把看童話的時間放在高數上，就不會期期挂科了。”
億小萬臉一黑，離開路繹的懷抱，保持了一段距離後，指着路繹說：“你離我遠一點。”
路繹無奈的笑笑，輕聲說：“從前，有一個國王的王後生了病，需要找到上帝種在地上的一朵金色的花，女巫要依靠這朵花變年輕，她就把它藏了起來……”
“後來偶然被士兵發現。王後吃了這朵花病就好了，生了個公主，金色的頭發與那朵金色的花一樣神奇。女巫為了自己的私欲把公主偷走關在一座遠離塵世的高塔上。從那以後，國王每年都會在公主生日那天放了滿空的天燈……”億小萬打斷路繹的話接着說。
路繹揉揉億小萬的頭發：“為什麽想到這個故事？”
“如果以後你把我弄丢了，就放滿空的天燈，我就會追尋着這些光亮找到你。”
路繹消失的這些年，億小萬都在用天燈傳遞自己的思念。
千牽看着億小萬落寞的背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眶微潤，淚滴順着億小萬的臉頰滑落……沒有人能理解她這四年的悲傷。她用四年的時間來承受這份傷痛，時間久了，那份傷痛就結了疤，她總是親手把這些傷口揭開，再等它結疤，再揭開……她希望那道傷口随時提醒她，失去愛人是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
收了收情緒的億小萬轉過身，對千牽一笑：“我們放燈吧。”
千牽看着億小萬的笑臉，她明白，那叫堅強。
——
另一頭，讓千牽很頭疼的安簡正悠閑的看着雜志，看了看表，時間尚早。
“安總，那個模特已經到了。”助理小心翼翼的對安簡說。
安簡頭也沒擡的說：“只要沒到我眼前都不算到了。”
助理後背已經開始冒虛汗了。
“安總……他說他心情不好，想一個人走走。”助理如實說。
安簡站起身來，走近助理，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
“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卻搭配了豬一樣的大腦。”安簡說完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頭也沒回的說：“三分鐘內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裏。”
助理愣在原地，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吓中平複過來，安簡居然靠她那麽近，那麽近……
三分鐘後，安簡收到短信。想着，這個助理還能留一段時間。
開車到海邊，安簡就看到了圍欄邊上那一抹憂郁的背影。
“你很喜歡有水的地方？”安簡走到他身邊問。
他偏頭看了眼安簡，禮貌的說：“安總。”
安簡勾了勾嘴角：“你不介紹下你自己嗎？”
“你不認識我嗎？”他這次連頭的沒有回。
安簡笑了，這就是傳聞中最貴的模特。
“我也很喜歡這個地方，每年的這天晚上都來這裏。”安簡陳述着說。
他看向安簡，皺了皺眉：“為什麽？”
安簡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指向遠處的天空，一盞盞明黃色的天燈布滿那片黑色天空的一角。
他盯着那些孔明燈，覺得很美，又不美，總覺得那些燈帶着傷感。
“幾年前我偶然發現這天晚上有這樣的美景，卻不知道它已經存在多少年月了。”安簡如實說。
他問：“不知道是什麽人嗎？”
安簡搖搖頭：“既然是為燈而來，又何故去尋那放燈的人？”
他沒再多問，又看向那些亮光。
——
放完燈的億小萬，看着滿空的天燈，幻想着路繹會随這些天燈而歸。
千牽沒有億小萬那樣浪漫的細胞，她想的只是如何搞定安簡，穩住飯碗，想着便拿出手機。看着信號格空空如也，千牽心情不好了。
億小萬回頭看到一臉便秘表情的千牽，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聲說：“如果安簡不要錢，那就是要你。”
千牽聽到億小萬的話一臉驚悚的看向她：“你居然敢在深山老林裏講恐怖笑話？”
“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準兒人家開阿斯頓馬丁的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我什麽樣？”千牽疑惑的問。
億小萬勾勾嘴角：“安全無害。”
千牽臉一黑，沒有反駁，倒是認真的思考起億小萬剛剛說的那句話了，那阿斯頓馬丁看上她了？
億小萬看着一臉認真樣的千牽，笑了起來：“你還當真了？”
千牽被億小萬一句話帶回了飄遠的思緒，為什麽會有所期待呢？！卧槽！這才是最驚悚的！
“欺負我你很快樂嗎？”千牽陰着臉問。
億小萬攬過千牽的肩膀：“你是我的快樂，是我的依靠。”
千牽心一顫，順勢摟住億小萬，信誓旦旦的說：“放心，我是你一輩子的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