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話
張崇正沒有回答，又繼續往前走。
女人忽然覺得其實自己有點過分了，看看他一臉的傷，再看看自己身上都沒有青一塊，就對張崇正說：“诶，對不起啊。”
張崇正猛地回過了頭，兇狠的看着女人。
對也是你們，不對也是你們，還讓我活不？
張崇正無聲的申訴。
女人走上前，嘆了口氣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嫂子？”
張崇正從女人這句話裏聽出，這個女人想必是安簡的妹妹。
不過他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個上邊，而是在那句嫂子上邊。
“她還不是你嫂子！”張崇正惡狠狠的喊。
安心哆嗦一下，看來真是喜歡千牽的。
“過不了多久就是了。”安心說。
張崇正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安心拍了拍張崇正的肩膀：“我跟你說，其實我也喜歡我嫂子。”
張崇正驚悚的看安心。
安心解釋：“自然希望她跟安簡在一起。”
“既然你喜歡她就應該以她的幸福為先，不能以你們兄妹的私利為先。”張崇正頗有理論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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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笑笑：“可她只有跟安簡在一起才會幸福啊。”
張崇正愣住了。
其實安心說的不錯，千牽跟安簡在一起時，那種滿足感和臉上笑容都是真的，千牽曾經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看到過，她也擁有過。還是回不到以前了嗎？
張崇正被安心戳中痛處，落寞的走了。
安心對着他的背影說：“哥們，我們交個朋友吧。”
張崇正朝着後邊擺了擺手，表示同意。
“你別多想，我就是怕你破壞安簡跟我嫂子。”安心有補充了一句。
張崇正的臉黑了。
——
幾日後的早晨，陽光不強，但是比起前幾日的陰霾天氣，好了許多。
億小萬把花店交給了店員，打算在今日，跟路繹出門轉轉。
他們的感情也該保養保養了。
好久沒有穿裙子了，已經初春了，長裙是很多女士的必備衣着，而億小萬卻選擇了一款短裙。在深藍色打底褲的映襯下，多了幾分俏皮。
路繹自然是移不開眼的，億小萬平日穿着太規矩了。
出門前，路繹提醒億小萬別忘了手機。
億小萬把手中的手機晃了晃。
自從上次事件之後，億小萬和路繹走到哪裏都不會忘記帶上手機。
盡管喜歡已經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了。
“我定了兩張舞臺劇的票，是你喜歡的類型。”路繹幫億小萬系好圍巾，輕聲說。
億小萬不喜歡舞臺劇，路繹所說的她喜歡的類型一定是她喜歡的故事，可路繹卻不知道，億小萬并不喜歡那麽美好的故事用舞臺劇的形式演繹出來。
她一直都不喜歡。
卻沒有說不。
億小萬想到了以前，路繹跟她去影像城，租各種類型的片子，然後回到公寓，把燈關掉，相偎在一起看。
那時候的路繹，不會那麽溫文有禮的跟她說話，也不會帶她去看這樣枯燥無味的舞臺劇。
億小萬強顏歡笑，很辛苦。
一天下來，億小萬笑的都很牽強，當然，路繹不是木頭，他發現了，卻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兩個人走在街上，這個傍晚顯得很安靜。
沒走兩步，有個女孩紅着臉，擋在了他們面前。
億小萬看着她。
路繹看着億小萬。
“我可以……跟你……拍張照片嗎？”女孩看着路繹，臉紅紅的，說話都支支吾吾的。
路繹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皺了皺眉之後說：“不可以。”
路繹說完這句話，億小萬分明在那個女孩兒臉上看到了失落，更在她眼眶裏看到了隐忍的淚水。
直到她說着抱歉跑開，億小萬還在盯着她的背影。
她忽然想到了四年前。
“你長得真好看，我……我可以拍張照片嗎？”女孩兒臉上都是羞澀。
路繹彎了彎嘴角，然後攬了攬身邊的億小萬對女孩兒說：“可以啊，不過我要問問我女朋友願不願意。”
女孩兒雖然沒有得償所願，臉上卻沒有失落的表情。
她笑笑說：“好羨慕你們啊。”
億小萬跟路繹對視。
億小萬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以前。
路繹發覺億小萬不快樂，卻想不通她為什麽不快樂。
一直很內斂猶豫的他自然不會去問，就這樣，他們之間好像有了一道隐形的屏障。
慢慢的，時間久了，就越來越煩惱。
安簡心思缜密，自然而然的發現了路繹的異常，所以約了他吃中飯。
席間，路繹只顧低頭喝酒，一杯一杯下肚，絲毫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有問題跟我說說。”安簡說。
路繹擡眼看了眼安簡，然後笑：“你能幫上什麽忙？”語氣盡是無力。
安簡嘆了口氣：“如果是關于億小萬的，我可以幫你問問千牽。”
路繹這才正視了安簡。
片刻之後，路繹說：“我一直盡心的愛她，可她還是不快樂，她在我面前也越發隐忍……”
安簡皺起了眉。
“我甚至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分開的就越快。”路繹說這話時眼神的光漸漸暗淡了。
想安簡如何能洞悉人心也想不透他們之間的問題。
既然那麽癡心等待，又為何在擁有時想要推開？安簡确實想不透億小萬的心思。
——
隔日，千牽爸媽要回家，安簡答應了千牽來送他們。
早早的就到了醫院。
千牽看了眼安簡安排的這排場，是不是太奢華了點？
浩浩蕩蕩的車隊，擺滿醫院門口整條街。
千媽媽自然是開心的，一臉幸福的回了家。
事後，千牽問安簡：“你真是豪門啊。”
安簡直笑不語，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哪裏豪門了？”
千牽撇撇嘴，覺得這男人真是不懂得低調。
“那車隊……”
“我租的。”安簡打斷了千牽的話。
千牽挑了挑眉：“什麽？”
安簡看向千牽，笑着說：“我租的。”
“什麽意思？”千牽疑惑地問。
安簡細心解釋：“租的婚車車隊。”
千牽實在很佩服安簡能這麽淡定的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那你那輛阿斯頓馬丁？”千牽又問。
安簡笑：“按揭的。”
千牽黑了臉，又不死心的問：“那你的公司總不會……”
“總經理是個空殼，沒有實權，更沒有股份。”安簡笑容滿面的說。
千牽好想哭，這厮是僞豪門啊。
安簡看千牽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忽然覺得世間美好。
至于安簡是不是僞豪門，千牽沒有去深究，她愛的是這個人，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這點讓安簡頗為得意，逢人就說自己得了個賢妻良母。
——
時間過了很快，轉眼到了四月。
億小萬跟路繹相敬如賓也有段時間了。
安簡看着路繹狀态一天不如一天，終于還是決定管這個閑事。
這天中午，安簡跟千牽吃飯。
千牽的注意力都在飯桌上，沒有聽安簡在旁邊說個不停。
“你聽到了沒有？”安簡陰着臉看千牽。
千牽嘻嘻一笑：“那個……我覺得你說的對。”
安簡臉一黑：“那你重複一遍，我說的是什麽。”
千牽悶頭想了下：“這件事，比較複雜，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
安簡把千牽對面那盤炒面端了過來，然後一字一句的說：“我說你去問問億小萬最近怎麽了。”
“小萬？”千牽皺起了眉。
安簡無力扶額，她果然沒有認真聽，自己大意了，居然會覺得千牽多少聽到了一些，這樣看來，分明就一點都沒有聽到。
“億小萬跟路繹最近情況不是很妙。”安簡說。
千牽疑惑：“我看他們挺好的，路繹對小萬多好啊，不像你。”說着瞥了瞥嘴。
安簡額頭滑下黑線：“他們真的出問題了，作為好朋友你管管這個閑事吧。”
千牽一挑眉：“開玩笑，億小萬的事怎麽能說是閑事？！”
安簡笑笑，把炒面又遞了過去：“好好好，不是閑事，先吃吧。”
千牽眼盯着炒面，笑說：“對嘛，吃飽才有力氣管閑事。”
安簡笑而不語。
出了餐廳，安簡想起一件事。
“安心這個月中旬，去法國。”
千牽擡頭看安簡：“她還沒走呢？”
安簡黑了臉，繼而笑了：“如果她聽到你這麽說一定會跟你打架的。”
千牽笑笑：“好久沒有打架了。”
安簡沒有說話。
下午，憶路花店。
千牽跟億小萬面對面坐着，兩個人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小萬……”千牽打破了沉默。
億小萬偏頭看她：“怎麽了？”
千牽定了定心，最後還是說出了口：“跟路繹在一起，你不快樂嗎？”
億小萬愣住了。
跟路繹在一起，她不快樂嗎？
“我不快樂嗎？”億小萬反問。
千牽沒有回答，億小萬知道了答案。
原來她不快樂，而且在旁人看來，那麽明顯。
那麽路繹呢？是不是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樣對他，好嗎？
億小萬不斷問自己，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千牽拍了拍億小萬的肩膀：“我不會勸人，你知道，但是，你等了他四年，也等到了，可不要辜負了這樣的緣分，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
連千牽都知道。
可是，她等的是路繹啊。
身邊這個對她無微不至的人，是路繹嗎？
千牽看億小萬沒有絲毫跟她溝通的意思，留下來也是無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晚上，路繹回來早些，弄了些晚餐。
自從億小萬勞累住院那次以後，他就學着游走于廚房了。
時間長了，煮的東西也像那麽回事了。
億小萬進門就聽到了廚房的聲響，再低頭看了看鞋架邊上的鞋，她知道，路繹在家。
“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億小萬忽然想看看路繹的臉。想着就走進了廚房。
億小萬從路繹後背抱住他，雙手交叉在他的腹部。
路繹身子一僵，億小萬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抱他了，久到路繹都以為再也抱不到她了。
億小萬沒有說話，路繹也沒有打斷這種氛圍。
好一會兒以後，路繹緩緩轉過身，輕柔的擁住億小萬。
“你是誰？”
路繹皺了下眉，卻沒有多想，輕聲說：“路繹。”
億小萬片刻的停頓，然後又問：“那我又是誰？”
“小萬，你怎麽……”
“我累了。”億小萬沒有聽路繹說完，就從他的懷裏抽身出來。
等路繹反應過來，懷裏的人兒已經不在了。
億小萬精神恍惚的走進卧室，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
她覺得辛苦，那個叫路繹的人不是她的路繹。
四年的日日夜夜，她那麽辛苦，為何老天還要給她一個幻象，一個并非路繹的幻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