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服來戰帥哥一
剛走近那座街頭賭球場時海登就被認識的哥們小道消息，說今日新來了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帥哥的黃毛帥哥招搖過市，球技簡直自帶霸體石破天驚。說話間球場方向傳來一陣女性嗓音的尖叫。她想着熟知的人中會自帶姑娘們罐頭尖叫聲且又符合此描述的貌似除了某人不作他想，海登在不絕于耳的喝彩聲中感受到了經理事務失職以致天打雷劈的危機感。
果不其然她擠過人群在球場中看到的是黃濑，贏球動作太過精彩，叫人不由懷疑他先前比賽雙腳狀态不佳不過是個錯覺。也虧對手是此處常客，作為業餘愛好者水平也算不俗，否則八成難以招架住。
暫時看來黃濑的腳傷不構成多大影響，海登向來認為一對一的比賽中盡量不打斷選手是對競技者的尊重，何況目前顯然不少人都把賭注押在黃濑身上，倘若她上前妨礙難保不會遭到群毆。因此她沉默在了人群裏，盡管隊長笠松幸男向她下達過看住黃濑讓他這兩天別玩劇烈運動的指令。
先前與桐皇的比賽使黃濑明顯超負荷，強制要求他暫停訓練幾日倒也無關勞逸結合，而是如果長此以往很難保證他這高密度的籃球生涯不會就此早夭。
而眼下，最後一個扣籃有力地砸進籃筐時周遭一片人聲鼎沸，很少有人能發現，獲勝的金發帥哥落地時不明顯地有些趔趄。
歡呼中他走下球場，來不及誇耀戰績或是向周圍筆個V字手勢說謝謝支持，卻很快發現眼前迎面站着自家經理。頓時熠熠生輝的漂亮臉蛋浮現一陣驚訝，随即有些尴尬地笑出一個讨好的表情：“小海登小海登，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監督和前輩啊，否則我絕對完蛋了啦，拜托拜托……我請你吃鲷魚燒。”
“再追加一份章魚燒我就勉強考慮……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個地方。”先前正氣凜然不肯來玩的是誰？
“突然想來體驗一下小青峰成長起來的環境和方式嘛，說不定會有所啓發啊……”自知理虧，他聳聳肩揩揩汗又撓撓後腦。
“你的腳，還好？”女生漫不經心中帶了些許擔憂的口吻。
“沒事的啦，我這麽厲害怎麽會脆弱到這麽點小問題就招架不住的程度呢？”說着還炫耀似地抖抖腳，不料動作太大，嘶，有點兒疼。生怕表情上不小心暴露，黃濑小心往海登瞥一眼，好在對方無所用心，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方才的不自然。于是他再次扯開笑臉：“而且，我不是答應過，這個夏天輸掉的，冬季杯我一定要贏回來——帶着小海登你那份一起。而且別忘了先前和小黑子小火神有過約定，大家都那麽盡力，我怎麽好意思不努力？”
一時有些無言：你這麽全心全意，我怎麽好意思阻止你努力？海登最終嘆口氣，擡手往他胸口輕搗一拳：“不想讀自己的遺囑就也偶爾好好聽聽醫囑。下不為例，要麽就有種別讓我看到，否則下次我絕對要向監督告狀。”
“哇，謝謝小海登！”眼見大型犬作勢要撲過來，女孩子連忙退開。看樣子某人心情不錯，轉而一手搭上經理肩膀，另一只手向着太陽的方向握出躊躇滿志的拳頭：“小海登你知道嗎，籃球不全關乎它的長度而在乎它的高度，我早就想好了，冬季杯的時候只要有機會和大家中的任何一個對戰，就算是腿斷掉我也要拿出最高水平來。”
聽起來很像赴死宣言，海登做出個過分誇張的如臨大敵狀表情：“喂，別咒自己啊……”
……
“就算是腿斷掉我也要把8號球衣從你手裏贏過來，”體育館裏響起一軍的黃毛新人擲地有聲的豪言壯語，“先前是我并沒有準備好，但是祥吾君，就是這次，就是現在，賭上首發小前鋒的位置，除非贏過我，否則就讓給我！”
姑且稱贊他，認真程度和個把日子前的吊兒郎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籃球這種東西，又不是氣勢足夠、态度足夠，勝利就應當接踵而至。
現任小前鋒個性差到無與倫比也的确是事實，但同樣是事實的，首發位置是灰崎祥吾極少數完全不靠搶奪而得來的東西。
“有骨氣，涼太，”話雖這麽說，他明顯表情半點談不上友善，“覺得能贏的話，盡管來試試看。”
次次都任憑兩個笨蛋這樣自作主張不太好，但赤司卻點點頭：準了，讓他再試試也無妨。
“老實說，赤司，我并不認為以黃濑現在的水平足以打贏灰崎。”
他看看我，直白地搖頭：“不足夠。”
“那你為什麽……”意義何在？
“只是我想，應該讓黃濑明白現在的他與首發間還存在的差距，以及，他至少所應當達到的程度。”
我不由皺眉，不否認黃濑加入籃球部後太過順風順水，直到此處終于受到阻礙。對事不對人，灰崎的能力仍舊淩駕于黃濑之上。而赤司不喜歡烈馬，鲶魚效應在他而言顯然是最直截了當的方法。
可這次黃濑的挑戰并未順利進行，有重要事宜需宣布，監督前來暫停了他們的一對一。
“诶，就不能稍微等一下再講嗎？我這邊馬上就……”
“不行。”監督當即笑容可掬給出否定答案，語氣斬釘截鐵。
畢竟是監督的話，不能不聽，黃濑一邊暗地裏咕哝兩句抱怨他太死板真是一點也不人性化，一邊用咬牙切齒的口型轉頭對灰崎強調，他們的戰争可沒結束。
對方當即回給他一個鄙夷加不屑的表情，像是故意想把他激怒：不服？來戰！
……
邊上方才輸給黃濑的人有點兒罵罵咧咧，踹開地上一枚石子說現在的中學生還真是越來越張揚越來越逆天。海登聞言伸長手臂越過黃濑肩膀向他比劃：不服來戰！
黃濑倒習以為常，反正高手在圈子裏往往到哪兒都是靶子，他頂着“奇跡的時代”這一名號許久，對此早就心知肚明。“話說回來，聽他說的，莫非經常有中學生來這兒？”他覺得自己應該只算偶爾為之無傷大雅，沒想到這看起來沒什麽名堂的地方竟這麽有人氣？
海登聳聳肩，掰着手指頭一一列舉：“你知道大輝國二的時候經常來，上次也碰巧遇到真太郎和高尾，不過他們應該不是常客。除此之外，按你可能認識的人來算，我知道在這裏‘約瑟夫·克爾’是霧崎第一的花宮真的代號；還有先前有一次，剛巧碰到了陽泉的冰室辰也……”
“冰室辰也？哦，是小紫原他們學校的那個前輩，他也很厲害啊。說起來先前海常和陽泉分出三四名的比賽，要不是監督不讓我上場，說不定就不會輸給他們了。”
“別忘了那次敦也沒出場，不過說到他那位前輩……我有沒有看錯？”擡手指向報名區域，指尖方向有人漂亮的黑發遮住半邊臉，與周遭喧鬧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卻是一臉的泰然自若和游刃有餘。
“咦？本來還想說小海登你那次是不是看錯了。這個人，真的是會經常來賭球的個性嗎？”
“嘿，別說得那麽事不關己。”
“诶嘿，我只是因為監督和前輩不讓我碰球所以才偶爾來一次啦，不一樣。”
第一次見識到冰室辰也的性格，難免會讓人驚掉下巴。
我在美國遇到他的經歷像出狗血的商業片，先前我以為混跡街頭八面玲珑偶爾動動拳頭是那些造型別出心裁視覺效果卻叫人遺憾的混混們的專利，辰也卻笑得無可挑剔地颠覆我的世界觀：“You see？Looks can be deceiving.”
……
表象總能騙到不少人。
第一次看到黃濑的姑娘都會覺得他一定溫柔正直得一塌糊塗，就如他笑着接過每個女粉絲的簽名板時的表情一樣，這樣的人連一丁點兒表露出不友好的模樣都令人難以想象。
他本就是個招搖的角色，粉絲有多瘋狂，anti就有多兇暴。
相似的技能，相似的身高，相反的态度，争奪同一個位置，啊哈，他和灰崎要能和諧相處才是五雷轟頂吧。
海登曾以為黃濑在高中前從未以選手身份踩上過那座賭球場，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十球之內，只要你能贏我，我的位置就歸你。友情貼士，五百円一球，以及這裏對犯規的定義可沒那麽挑剔。”
“你的話，真的可信？”四周圍觀的大多看上去并不面善，黃濑盯着對方的雜種臉，客觀認為上面多幾塊傷疤淤青會更合适。君子協定這種東西，一點也不像灰崎會遵守的玩意兒。
于是灰崎用逆耳的腔調笑出來，發梢張牙舞爪，表情無關痛癢：“信不信由你，但既然你已經站在這裏，也就沒有反悔的權利，除非你願意為所有已經下過注的人的補償買單。”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反悔？不過在此之前糾正一點，祥吾君，如果是我贏了，我不要你一分錢，只要你願賭服輸，把球衣交出來。”他眼神犀利迎上去，表示自己絕不臨危而懼，絕不落荒而逃。
“難道就沒人告訴你，贏了才有立場來談條件？”
“但有人告訴我，對待無賴該提前談條件，以免口說無憑死無對證。”
“啧，”灰崎怫然不悅，揮手催促裁判開始比賽，“少廢話，贏了再跟我談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