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韓國,京畿道上環街北上西,金家咖啡館。
這兒,無非是個mini維也納,吊燈、牆紙、地板,桌椅都逃脫不了金色的鑲嵌,這便是纨绔子弟消遣時間的最佳場所。
我這樣普通人為什麽能站在這裏呢?
答案很簡單,看見我身上的裝扮吧,很合适,英式裁制成的連衣裙,裙邊整齊的白花邊,十分的小巧可愛。個人不是特別喜歡這身裝扮,但一切為了客人的聖神宗旨。
能在京畿道排名前幾的咖啡館當服務員,機會相當來之不易,福利那可是別無二家,每月月薪高達百萬韓元。但!別得意的太早,被解約等同于留下黑歷史,人家電腦一查就知道你這人品,以後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了。
可別小瞧諾大的咖啡館冷清清的沒幾位客人,一天業績可高達好多個零。
前臺小英碰了碰我的手肘,遞給我托盤,“江藍發什麽呆呢!這是7號桌點的咖啡,快點給人家送去。她可是店裏的貴客,一定要好好表現。”
我回過神尴尬地笑笑,拿穩托盤朝7號桌的方向走去,昂首挺胸自然微笑。
那是靠在沙發上的女孩,曼妙的蛇形身材,纖細的肩膀披着一襲金色卷發,白皙的後頸戴着一條鑽石項鏈。
突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邊不斷的轟鳴聲,腦袋暈的快要窒息,小英見狀立馬扶住我,擔心地詢問,“沒關系吧?”
一會兒恢複正常,我端平手中的托盤,笑說, “不用擔心,我沒事。”可能是近期勞累所致,我沒太在意,繼續為客人送咖啡。
“你好!讓您久等了,請慢用。”
我微微俯身,将咖啡從托盤拿出平放到她的面前。
“這麽慢,真讨厭!”女孩不滿地嘀咕兩句,狠狠瞥了我一眼,我連忙識趣地行禮離開。
我松了一口長氣,撲通的心髒快要從體內跳出,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太過于緊張以至于每次惹得客人不高興。
服務員小英見我緊張成那樣,抽了張紙巾給我抹汗,問,“怎麽樣?還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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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OK”的手勢。
小英接着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搖頭不知。
“你怎麽能什麽都不知道呢!”小英氣憤我來了這些天一點長進也沒一問三不知,于是她悄悄告訴我,“這家店是金家企業旗下的,而店長只是作為親戚才能獲得這份恩情,7號桌的女孩才是金家的千金金瑞。”
“很漂亮的女孩!”我望去金瑞正在打電話,那嘴唇揚起的弧度似水蜜桃。
“确實很漂亮,可是野蠻的很,家教不怎麽樣!小小年紀就吵嚷着出嫁,結果被未婚夫甩了,哈哈……”小英幹瞪眼,論壇都是關于金瑞的醜聞。
“別這麽說,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小英摸了摸我的腦袋,很是吃驚說,“你沒發燒吧,居然覺得她可憐!”
也對,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發高燒了,還是留心可憐可憐自己吧。
“只是你沒看過她教訓人的場面。”小英回想起那場面渾身雞皮疙瘩抖擻,金瑞不愧“惡毒拜金女”的稱號。
我有點質疑:“真的嗎?那為什麽她喝的是原味咖啡呢?”
剛才注意到這點,正常的纨绔子弟都會來上一杯卡布奇諾,或皇家咖啡或抹茶咖啡。可她不是拜金女嗎?揮金如土本是家常便飯,不會只喜歡喝單一的原味咖啡吧。
“你說的一點沒錯,她喝原味咖啡全是為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小英話沒說完。
突如其來咖啡館響起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所有人被這凄慘的尖叫聲吓得不輕,連忙起身一望究竟。
金店長急忙趕來被眼前的畫面吓得渾身發抖,不敢靠近一步,在一旁哆哆嗦嗦道:“小瑞你,你這是怎麽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意識到不對勁我和小英也匆匆趕來,一看驚愕地睜大眼,眼前的金瑞全身長滿刺目的紅疹子。
“啊啊啊!我的臉好癢,小姑救我,我好難受啊!”金瑞倒在沙發痛不欲生的尖叫,臉上的紅疹抓破血。
在這樣撓下去她可要毀容了,情急下所有人退縮一邊眼睜睜地觀看,顧不得太多我扼住金瑞的手,大聲喊:“請大家幫幫忙,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篤聲遠去,金瑞被送進中心醫院進行搶救。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恐慌的心一刻也無法冷靜下來。
再一次目睹病人躺在冰冷的架子擡進救護車,像是可怖的電影一遍一遍循環,那張俨然死寂的臉,江爺爺躺在醫院冰冷的床上,臉上蓋上白色的被單,就那樣一動不動睡着了……
我不能夠忘記江爺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将我從那不見光的孤兒院帶出,為了讓我有更好的生活拼命賺錢。他卻是因為我疲勞過世,而我卻不懂感恩去抱怨,還自顧自的尋找親生父母想就此改變命運。
如果爺爺還在我一定會報答他的養育之恩,而不是讓他老人家在外奔波。
可這只是我心裏的不安與愧疚,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回來……
“滾出去!”
我被推倒在金家咖啡館門外,手上擦破皮有些麻木的痛覺,我茫然地看着這些店員。
“你還真是不要臉,居然在金小姐的咖啡裏動手腳,蓄意謀殺金小姐,害的金小姐差點毀容!”店長怒指我的鼻子。
一旁的金瑞戴着口罩墨鏡,看不清臉,手臂上到處是未消散的紅疹。
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面對天大的委屈,我無力反駁:“不是我,我沒有!”
蓄意謀殺是罪行,什麽都沒調查清楚前就指定我手腳不幹淨,這實在是不公平。
“小偷會說自己是小偷嗎?就知道你這個中國女人手腳不幹淨,早想把你趕出去!”店長憤憤不平道。
金店長的話十分刺耳,路人混淆是非,不友善的眼光看我并對我指指點點。
“你怎麽知道我在咖啡裏動手腳,你有證據嗎?”我義正言辭反駁,沒證據憑什麽說是我做的,忍痛站起身将矛頭指向金瑞:“請金小姐你能把昨天醫院檢查報告給我看一下嗎?”
“我的隐私也是你這種人能随便看的?”金瑞雙手環抱胸前,口氣差到極點不願再和我多說一句話。
店長看我不死心目光一凜,問:“你要證據是嗎?”
店長把小英拉到我面前。
“小英!”我震驚地看她,小英是我的好朋友她一定能為我證明的。
“不要害怕把你看到的說出來!”店長惡狠狠的眼神盯着小英。
我期待的目光看小英。
小英不敢擡頭,戰戰兢兢說:“我……我昨天,昨天看到江藍在咖啡裏下了東西,還把髒物扔進垃圾桶。”
當頭迎來狠狠地一棒,我驚怔地退後一步失望地看着小英,臉上只是無盡的傻笑,眼底徘徊着淚水,腦海充斥着憤怒和委屈。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遭到背叛的滋味還真是難受。
“大家都聽到了吧,就是她蓄意謀殺客人!”店長指定了我。
路人無盡地謾罵……
我看着他們每個人,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心裏的委屈頓時無處安放只能壓在深處,拼命吶喊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我的身體襲來一盆冷水,涼到心寒。我用力睜開眼去看他們每個人,頓時悶火壓得心髒喘不過氣。
店長趾高氣昂地嘲諷,“金小姐寬容大度才沒報警,你快滾吧,別在這裏丢人現眼!呵呵,要是我還不如去死好了,省得丢人現眼!”
我氣憤地咬緊牙關,拖着濕透的身體毅然決然地離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不需要多餘的解釋,誰又能得到絕對的公平,寄人籬下怎能不低頭。
……
就這樣我失業了。
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發呆。就是這樣我背負了蓄意謀殺的罪名,對嗎?這将會是我人生的一大污點,這點應該十分明了,我握緊拳頭不甘心。
“姐姐,你看我考了一百分!”江天燦爛的笑臉擠到我面前,興奮地舉起滿分的答卷。
小天開心的笑容使我低落的心情徹底放松,我微笑着鼓勵:“我們小天好聰明呀!想讓姐姐獎勵什麽呢?”
自從江爺爺去世後這個家就只剩我和弟弟,我們都是孤兒出身,因此我會更加的疼愛小天,不想讓小天和我一樣承擔太多壓力,但始終無法讓小天擁有普通孩子的關懷。上小學就要獨自步行上學,而我卻忙着上班,心裏很是擔心他會迷路,畢竟只有這麽一個弟弟。
盡管如此小天聰明又聽話,自信地向我保證過不迷路絕不和陌生人接觸。我不在家時他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在這方面上小天才會倔犟不聽我的話,我也就不再多說他能開心就好。
小天高興說:“我要油畫棒,我喜歡畫畫,我要畫姐姐!”
“畫姐姐?”我疑惑地盯着這個可愛的小家夥。
“姐姐是小天在這個世界上見過最最最漂亮的人,沒有之一。我長大後也要找個像姐姐一樣漂亮的老婆。”小天眼睛笑得眯成彎彎的月牙。
聽小天可愛的話我忍不住笑,捏着他的耳朵假裝生氣問:“小小年紀就知道找老婆了?”
每次和小天說話心情很好,自己有個幽默的弟弟是件多麽不錯的事兒。
小天拉着我的手開心地搖來搖去,剎那間皺緊小眉頭收起笑容,問,“姐姐,你的手怎麽了?”
我馬上掩蓋手臂的抓痕,雲淡風輕笑說,“姐姐沒事。”
小天的腦袋瓜機靈,我說謊時他會不高興,就像現在哀愁的小表情像極了小大人,長大後一定會有一番大成就。
我輕聲安慰:“姐姐真的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
這抓痕是昨天鉗制金瑞時所留,傷口沒來得及處理讓小天擔心了。
兩姐弟在這間簡陋的小房子幸福談笑,家的感覺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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