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和她
謝穎吓得連忙回頭，卻只看見肖瀾還抱着手臂站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小穎，你快回家睡覺吧。”
“那個……肖姐，苑姐她……”
“我送她回家。”
苑筱原愣了一下，擺擺手，“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回去了，你忙了一晚上，趕緊回家休息吧。”
“原地待着，我去提車，蠢女人。”肖瀾瞥了一眼苑筱原，轉身就往停車場走去。
時隔四年，再次坐上肖瀾的車，苑筱原覺得很拘束，車內的挂件貼着肖瀾和段維希的合照，就連車裏散發出的香氣也是段維希鐘愛的香水味，果然天下還是有不變的情誼和值得歌頌的愛情。
苑筱原把車窗搖下，生怕自己被車裏愛情的味道沖昏了頭，“你很想她吧。”
肖瀾沒有回答苑筱原的話，專注地開車，在紅綠燈的當口才發了聲，“苑筱原，你玩‘不尋’嗎？”
“‘不尋’？那是什麽東西？新的游戲？呃，你知道我是不玩游戲的。”上車五分鐘的苑筱原終于把視線放到了旁邊的女人臉上，即使是帶着疲憊，有初升的陽光打底，肖瀾的側臉還是格外迷人。
“哦，沒什麽，随便問問，呵，想想你不知道也正常，是我糊塗了。”
“老糊塗的？還沒進入更年期直接步入老年生活了？”
“這麽多年了，我竟沒發現你骨子裏這麽自卑。”在肖瀾的記憶裏，苑筱原的正能量無以複加，為了業績，天天揣着倆饅頭帶着兩塊錢的地圖滿市跑，沒多久就熟悉了H市的路況，讓她這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自愧不如。
苑筱原扯了扯嘴角，肖瀾說這麽多年……認識的這麽多年，大部分都是缺失的，“肖瀾，你知道麽，我偏這樣說明了，杜莉她更會感激我，甚至于她而言，我至始至終都是很美好的形象，她不會憎恨我，她會憐惜我，她還會可惜，她錯失了得到全部的我的機會。”
苑筱原的說完，肖瀾更是詫異，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嗎？好坑的深水井！搞半天杜莉還是被算計的對象，不過也是活該，不誠懇的感情，錯漏百出。
“苑筱原，這幾年我給你打的錢你都收到了嗎？”
“嗯。”其實肖瀾的問話很低級無趣沒腦子，現在科技十分發達，轉賬的時候有賬號提示，轉賬成功又消息提示，每次肖瀾還會選上免費短信通知的複選框，苑筱原每個月1號都能收到錢和短信。四年了，到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反射弧有點過于長了。
“肖瀾，你真的不用感到歉疚，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或者維希，當年那個狀況，要是換我，我也會不開心的。”
當年那個狀況，哪個狀況？
六年前苑筱原作為一個物流業的新人，在公司內部的比賽中拿到了一等獎，她所規劃的發展項目被老板認可實施。就這樣，苑筱原一個純正南方妹子就這樣被任命為項目經理，拿着獎金帶着她的方案，從上海來到這個陌生的北方城市開拓市場。來到這裏半個月後，苑筱原在同城圈子的群裏發現肖瀾緊急招租的信息，看過房子之後苑筱原二話沒說直接簽了合同，租一個月，押半年租金。肖瀾很詫異她的爽快，苑筱原只是對着肖瀾咯咯咯地笑，“姐姐你這麽着急把客房租出去肯定是缺錢吧，沒事兒，我有你身份證複印件了，不怕你攜帶我這幾千塊錢跑了，大不了我賴在你家不走了。”
由此，肖瀾就放下心中的締結，一天天跟苑筱原越發熟絡起來。那個時候，肖瀾的酒吧還只是一個裝修完畢的空殼。苑筱原發揮行業優勢，幫肖瀾拿到了H市酒類最低進價，還以入股為理由幫忙墊付了第一批貨兩萬元的頭期款。後來，肖瀾招進了現在的得力助手謝穎，酒吧步入了正軌，也正是在這個酒吧裏，肖瀾遇到了段維希。年輕氣盛的小姑娘在愛情裏面變得很盲目多疑，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明裏暗裏對肖瀾表示對苑筱原的嫉妒和不滿，最後直接大鬧酒吧，站在舞臺拿着話筒讓肖瀾給個交代。肖瀾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正想上前把段維希拉下來的時候被苑筱原攔住了。苑筱原走到舞臺前方，仰望着段維希笑笑說，“維希你下來，我走。”
苑筱原真的走了，從肖瀾家裏搬出來那天，她還在段維希的逼迫下無奈報上了自己的銀行卡號。
“苑姐，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你把卡號留下吧，我會讓老肖月月把分紅打到你卡上的。”
現在的苑筱原回憶起這段還真覺得搞笑，為什麽當年要配合這個小姑娘完成她的鬧劇？說到底，苑筱原還是舍不得那個固執高冷面癱的女人為難。
“肖瀾，你在前面停一下，我去趟便利店。”
苑筱原風風火火去便利店買了兩個大包子，肖瀾調侃道，“小胖子還吃呢。”
“我請你的，別客氣。再忙早餐可不能省。”苑筱原站在車邊把包子遞進去。
肖瀾接過苑筱原手裏熱氣騰騰的包子，突然有點哽咽。苑筱原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只可惜不是她的。裏子裏的肖瀾是感動的，但面子上肖瀾還是邪邪朝着苑筱原笑，“能從吃貨手裏拿到完整的食物，我真是受寵若驚啊！上車吧。”
“肖瀾，就送到這裏吧，我還有兩站路了，邊上就是公交車站，我坐車回去就行。前面路口在修路，這幾個月那邊都改單行道了，調頭不方便。”
“苑筱原！”
苑筱原朝肖瀾揮了揮手，快步向公交車站跑去。
直到回到家裏，苑筱原才把那口憋着的氣舒緩了。原以為這下可以安心補眠，卻不想卧室裏傳來一陣響動，幾秒後，李遙琦出現在卧室門口指着苑筱原大喊，“好啊你苑苑，是不是背着我偷漢子去了，哦不，偷妹子去了！”
看了眼手機，八點二十三。苑筱原懶得搭理精力旺盛的李遙琦，推開她進了卧室拉上雙層窗簾，倒在床上，“遙琦寶寶不鬧，姐姐要睡覺。”
李遙琦也厚臉皮跳上床抱着苑筱原，“寶寶陪你一起睡。”
作者有話要說： 你的擁抱讓我變得有點羞澀
你的嫉妒我哭笑不得
我的疑惑來自你所有的譴責
我叛逆任性你能不能負荷
在往返之間我已漸漸失去了平衡點
——《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