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別
“小苑，聽人事部說你請了年假，這個關頭，怕是不妥，有什麽很要緊的事情嗎？”
從苑筱原向人事部提交申請的時候就知道會被叫到辦公室問話，公司和‘豐源’的合作剛剛啓動，身為H市總經理的她就請了年假，是怎麽都說不通的。即便是苑筱原是老板一手培養起來的，苑筱原現在提出這樣的申請也實在說不過去。
苑筱原站得規規矩矩，目光炯炯，“老板，你知道去年我爸去世了，媽媽一個人在家，朋友說她受傷了，但她瞞着不告訴我，我想回家看看，我已經錯失過盡孝心的機會了，不能再讓我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
王董的手指在辦公桌上來回敲着，審視着苑筱原的臉，思考了一下，“不用請假了，我派你到C市去考察吧。半個月夠嗎？”
“老板……”
王董對苑筱原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一本正經跟苑筱原談起了生意上的事情，“C市的情況不用我多說，作為C市的你也多多少少知道，剛通了鐵路到歐洲，即便是被那鬼鐵路分局幾個死舅子打壓着也搞出了一條運輸線路，可見C市發展國際業務的堅定，加上港口物流也越來越發達，我很看好C市未來物流業的發展，雖然不是沿海，但依靠着長江總不會太差，國家和政府支持，即便是現在去分一杯羹還是來得及的。
公司在C市的業務還只停留在普通快遞和大件物流上，涉及面還能再廣闊一點。你一向在這方面有很多想法，你回去看看，還能從哪方面駐入進去。”
苑筱原聽得明白又糊塗，老板的話說到這地步，這趟出差肯定是不可避免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苑筱原根本沒心思看眼前的文件。老板的心思別猜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是很明白，這一去是被流放還是又委以重任？苑筱原在H市坐上總經理的位置也快三年了，跟她同期進入公司的大多都停留在了主管一層，例如這次随王董來H市進展‘豐源’業務的張志剛，跟她同樣因為內部比賽受重視和提拔，但因為他是技術型的高手，所以一直在設計部上不來。
她是‘金帆’裏面的一個特例，是她親手壯大了‘金帆’在H市的市場，所以這個總經理的位置她本坐得不心虛，但以她的年齡和資歷實在是受到其他分公司裏高中層的非議。現在H市的業務已經上軌道了，難道要打發她去業務部去了？
不管王董是哪種心思，苑筱原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把電話接到秘書那裏，“訂一張周五去C市的機票，另外把C市近期的關于物流的動向整理出來明天發給我，要把可證實的新聞，國家文件甚至可能找到的別人公司內部資料都整合起來。急用，別馬虎！”
啪一下挂斷電話，苑筱原又撥通了童姝的電話，“大姝，機票不用給我訂了，老板把我派回去工作半個月，公費回家探親，剩了好幾千，工資還照拿。”
童姝在電話那頭撇嘴，“這麽突然派你回去，是好事壞事啊？”
“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苑小靓，你都要回娘家了，趕緊跟小李說一聲，我看那姑娘那天走的時候挺傷心的。你要是這次一聲不吭就走半個月，她估計會心碎自殺。”
“……”心碎自殺？這腦洞估計也就童姝一人能夠了，“我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李遙琦的事情了，我自己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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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別磨叽，人姑娘都被你拖老了，現在離開你這課枯樹她還能擁抱整個森林，再耽誤一陣，選擇就少了很多了！”
“我很差嗎？”
“我沒說你差，只是你比人家姑娘老這麽幾歲，女人啊，老幾歲到中年那個差距很明顯的，你又不愛保養也不愛鍛煉……”
苑筱原整個臉都黑了，沒等童姝把話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有這樣一個張牙舞爪的閨蜜，苑筱原覺得自己時而身在雲端，時而身在地獄。
苑筱原在辦公桌上趴着想了一會兒，直起身子，拿起手機，“肖瀾，你晚上有空嗎？
”
這是自打段維希撇開肖瀾和苑筱原關系之後苑筱原第一次約肖瀾出來。依舊是那個店，還是那個座位，還是老板娘和善的微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卻各懷心事。
“你跟段維希真的分手了嗎？”
對于苑筱原會問到這個問題，肖瀾似乎并不奇怪，誰叫苑筱原當年算是明戀着她呢？“嗯，那之後就沒有再聯系了。”
“那好，”苑筱原喝了一口冰甜酒，“肖瀾，我跟你說個事情。”
“嗯？”
“你上次不是問我知不知道‘不尋’嘛？當時我騙你了，我用過，還用過很久，我認識你也是在那個交友軟件上，我還記得你的昵稱叫‘不正經’，哈哈，說起來你還真的是挺不正經的。肖瀾……我是‘蘇三兒’，你記得嗎？你剛畢業的網戀對象，當年還互發過照片呢，你都沒認出我，可見你也沒認真對待過網戀呢。”
肖瀾有些震驚，不過還算是淡定，好像苑筱原這些年對她的包容都有了解釋，這一切的緣分早在這麽久之前就開始了。正如苑筱原所說，網戀不過是她空窗期的調劑，面都沒見過，甚至真實信息都沒有交換過，她怎麽可能會付出真感情？在腦子裏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蘇三兒’這個人物，網上她暧昧過的對象太多了，她怎麽會記得？這樣推算來，當年苑筱原還只是個還未滿二十歲的小姑娘，自己還真是渣呢……
“苑筱原，對不起。”
苑筱原搖搖頭，最近從肖瀾口中聽到了太多句對不起，都快免疫了，“肖瀾，不瞞你說，那段網戀的無疾而終給我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可是我沒有責怪過你，反而我很理解，以你當年的年紀，确實不應該為一個虛拟的對象付出太對精力。現實一點沒什麽不好的。我也沒想到，整個大學期間我都會惦念你，默默了解H市，到最後我還來到了這裏，大概是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如此沉默
因為我如此自由
還要找個天真的時刻把
精雕細琢的成品抛空
還要得意忘形莫名其妙胡言亂語廢話連篇
——《Live酒館300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