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學妹，你老跟着我，難道都沒課的嗎？”

喻言沒有想到一個萍水相逢的新生還真就賴上她了。晨跑跟着，上課跟着，下課跟着，實驗跟着。室友在調侃，同學在議論，她自己也挂不住了，要說是一個男生那好辦，喪着臉說明白就可以，再不行吼幾句撕破臉總行吧。可這是個學妹啊，人家也沒上手，老是帶着笑臉打招呼，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麽趕？

“學姐，聽說你高數滿分呢，有沒有筆記啊，借我吧，我文科生，數學可差了。”

知道數學底子差為什麽還要考一個對數學要求很嚴格的專業！去文學系不就好了嘛！

“學姐，你們老師好兇啊，說旁聽的人太多了影響教學質量呢！”

對，我也覺得很差！就是你這樣的亂七八糟的不是真正喜歡學習的人來瞎倒騰把課堂搞得烏煙瘴氣的！

“學姐，你也來自習室啊，正好我給你留了個座兒。”

你是故意在這兒等我的吧？占座花了多少錢？

“學姐，你前男友肯定是腦子有問題，不然怎麽舍得放開你啊！”

關你什麽事兒啊！你以為你是誰啊！輪得着你瞎BB？

“學姐，你今天笑了呢，好漂亮，你以後得多笑笑，招人疼。”

老娘笑靥如花，但就是對你笑不起來了！

“學姐，你跟有機化學大一那個男生很熟啊？”

我喜歡他行不行啊！我這跟人暧昧呢，你老插一腳算什麽！

“學姐，你能不能別對着那個男生笑啊，看着老不爽了呢！”

“苑筱原，你到底要怎樣！”

喻言實在受不了身邊有個話唠，本來她就愛好學習不愛玩，經常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被苑筱原這麽一鬧騰，小夥伴都笑話她讓她找‘小跟班’，漸漸更不愛跟她出來了。好不容易逮着一個學識淵博又投緣的小鮮肉，也被苑筱原攪黃了。

“學姐，我喜歡你啊。”苑筱原笑看着已經炸毛的喻言，學姐發起脾氣來也好可愛呢！

喻言愣住了，正常人遇到這種事兒能有什麽反應？她喻言是鄙夷地望了苑筱原一眼跑掉了，抵住寝室的門喘着粗氣。媽呀，還沒有女生給她表白過呢！同性戀啊！她為什麽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

自從苑筱原不正經地給喻言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喻言就開始躲着苑筱原，更頻繁地跟學弟聯系感情。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逼退苑筱原，事實上苑筱原的确老實了很多，身影離喻言越來越遠。到最後帶着一絲憂傷的眼神轉身離開了。

喻言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但還是暗自松了口氣，暫且不說她本就沒有跟苑筱原有多少交集，她本就是一個低調且思想保守的女孩，同性戀什麽的，完全不在她前二十年的認知範圍內，‘結婚生子，生活美滿’不才是最美滿的嗎？兩個女的能有什麽未來！世俗不答應，爸媽不答應，民政局也不答應！就憑一句喜歡一句我愛你，能撐多久？人家有本兒的都還要離婚呢，更別提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感情了，這就是青春期的孩子在胡鬧！

而異性戀也并沒有好到哪裏去，跟學弟暧昧了整整一學期，兩個人手也牽了，抱也抱了，圍巾手套鋼筆打火機什麽文藝犯二暖心神經的禮物都送了，可學弟也不提‘在一起’之類的話。那個時候手機還沒有太多智能的功能，聯系都用的電話或者短信，大學生有個200萬像素的手機已經是要被別人借去把玩很久的了。

下學期剛開學，喻言就把學弟堵在了教室門口。原本是去約學弟兩個人好好認真談談的，結果被學弟兄弟起哄拉去了大排檔。學弟兄弟們一個個嘴甜得要死，一口一個‘嫂子’叫得喻言臉都紅了，再看學弟一臉寵溺的表情，喻言更是心跳加速。之後的一切好似水到渠成，擁抱親吻滾床單。喻言不是古板的女孩，高中時候跟前男友半推半就完成了‘成年禮’之後，也勾引起了生理的欲，望。她忘了問學弟是否在意，兩個人在平時交往的時候也不會提及看似禁忌的這個話題。不提及就是錯誤，新世紀沒走幾年哪有這麽開放，情窦初開的大學生尤其是男的，能有幾個能接受自己女朋友不是在他身下破了的？能有多少不是對自己寬容對女朋友嚴苛的直男癌？

喻言非處之身的消息在學弟朋友圈傳遍了，他倒是提的時候一臉不得勁兒，完全沒有顧慮過喻言作為女生，作為三好學生在自己系的聲譽。沒多久流言蜚語就傳到了喻言本人那裏，喻言從食堂阿姨那裏舀了兩勺油辣子兌了水，也不管路上有不少人，直接潑到了學弟臉上，問，“XXX，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外面都說你女朋友是biaozi你都能忍嗎？你是不是男人！”

學弟捂着眼睛，痛苦地低聲咕哝，“誰是我女朋友啊，我又沒說要跟你在一起。”

喻言急哭了，遇到無賴能怎麽辦，喻言不是個能動手的人，不然分分鐘回實驗室拿硫酸潑了，還用啥辣椒水啊！一次兩次瞎了眼，喻言只怪自己，怪自己太天真。

苑筱原本來是跟童姝在西校門吃麻辣燙，聽到消息後直接甩了五十塊錢奔過來。示意童姝把喻言從地上扶起來，苑筱原拔下草地上的指示牌就往學弟身上掄過去，“我艹你大爺，人渣啊。”

學弟的眼睛還被辣椒水浸得呼啦啦疼不好還手只能擋住防禦，他的同學見狀準備拉住苑筱原，苑筱原瞪得眼睛都紅了，“我說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還特麽嘴碎，好意思嘛！閃一邊去，敢幫手的老娘都收拾咯！大不了鬧到學校去，大不了都搞得退學！”

要說學弟的所謂兄弟也只是些敢叨叨不敢承擔的人。于是學弟就蹲在地上捂着臉任憑苑筱原打了幾分鐘，直到保安隊長開着摩托車拿着大喇叭呵斥住了，不然失态還不知能怎樣發展。苑筱原和學弟被帶到保安室，女生這麽彪悍地狂打男生保安也是第一次見，讓他倆掏出學生證等各自系的主任過來領人。

苑筱原也不客氣，指着還在清洗眼睛的學弟說，“老師，他騙我錢。”

學弟也不好說出真實原因，也就随苑筱原去了，因為是私下恩怨，學校也不好出面解決，學弟只好莫名其妙賠了五百塊錢寫了份檢讨才了事。保安室裏面倒是沒有大動幹戈，倒是把在外面的喻言和童姝給急壞了。

這丫頭怎麽這麽實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