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癡傻太子的白月光

攝政王娶親,自是比起一般親王娶親要更勝一籌的。說是僅次于皇帝,其實除了少了那祭天儀式以外,其他樣樣都是不差的,文武百官也是來了半數以上,送的厚禮都堆滿了其兩個院子。

陸子行替成濟帝生前做了不少事,故在裏頭撈下的油水也是攢了不少。光是為王府的府邸就足足有八百餘畝,單單容納賓客的院子便擺了百張桌,一個院子的大小就已是尋常人家的好幾倍。

王妃人選與浮生所料無差,果然是沈念錦。不過看上去沈念錦的情況不是很好,按理說那轎子應當巡城一圈,邊巡游邊撒福果喜糖,寓意送福送喜,百姓收到的越多,積的福越多。

不過新娘子的喜轎出了沈府就直奔王府,一猜便知是沈念錦的身體承受不了路上那長途的颠簸,一刻不得容緩,這才去掉了那些繁瑣的步驟,早早地抵達為王府。

浮生和陸子實到為王府的時候,新娘子的轎子恰好到達,不過論地位,還是得讓皇上皇後先進府的。浮生經過轎子的時候略略往裏瞥了一眼,正好對上對方清如墨的雙瞳。

下一瞬,是燦若桃花般的笑顏綻放。

那張臉還是半年前見到的那張,但更加的蒼白,雖臉上施了粉黛,但仍難掩蓋住眉眼間的病态憔悴。雖覺得詫異,不過那張臉下一秒便隐在布後,看不清楚,浮生便跟着陸子實進府了。

也不知怎麽回事,陸子實在宴席上喝多了酒,到了退席時,整個人便醉的不省人事了。再加上今晚本就打算留陸子實有用,沈烨熠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饒是陸子行覺得奇怪,還是順應着沈烨熠的話,讓他三弟在府上歇下了。

浮生和陸子實是在一間屋子裏歇息的,若是陸子實醒得早,那便擺駕回宮,若是醉的厲害實在叫不醒了,就只能“暴斃”在王府了。

浮生放好圓圓,看向睡躺在床上的陸子實,手摸了摸自己插在鬓間的步搖。

她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因宴席前進門的那一刻,她的樣子一直都是不變的,沈念錦再天真也該認得出來,而不是那種怪異的笑。

她看向床上睡相乖巧的陸子實,也不知道他“刻意”留在此處的目的是為何。只是走的時候不免帶動了些風,被某人伸手抓住。

浮生對為王府的路不熟,王府又那麽大,左走右走還是沒找到陸子行,倒是在路上遇上了沈烨熠。

為王娶親,光是重新整修府邸就要大出血一番,人造的假山耗費數月的人工池,要不是沈念錦的事迫在眉睫,可能整個府邸建造時間再長些,要比之皇宮還要豪華上幾倍不止。

“這麽晚了皇後娘娘不在屋裏陪着皇上,跑到外頭來賞月嗎?”沈烨熠像是在那坐了很久,故意等着浮生似的。

“是啊,賞月。”浮生擡頭看向夜空,烏雲蔽月,連星星都見不到一顆,談何賞月。一瞥眼浮生注意到了沈烨熠懷間藏着的小鼓,這是用來控制她的,可是蠱蟲她根本沒有吃,當然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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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鼓正是那晚讓成濟帝痛的死去活來的小鼓,趙明崇殺了陸子封而陸子行卻不知,就說明趙明崇是沈烨熠的人,他有這個小鼓自然不稀奇。

“你不是盛慕凝!”沈烨熠忽地伸手狠狠掐住浮生的脖子,“我倒是小瞧了你,探子說沈餘之落了一次水,風寒病根未除現下正不知道躺在哪張草席上茍延殘喘,誰能想一個小太監頂了皇後的名頭此刻正站在我面前。”

浮生手裏還捏着步搖,就着昏暗的夜色,卻見一縷寒光從沈烨熠脖間一閃而過,這是步搖中的那把匕首,浮生将她抵在了對方的脖間,“公子是真以為我沒有辦法了?”她到底自幼習武,步搖一直捏在手中,不過是将捏着沈烨熠阻止他抵抗的手順着手臂趁着沈烨熠不注意滑向了他的脖間。

沈烨熠,到底還是自負了些。

沈烨熠嗤笑這女人的癡人說夢,“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了?”他這人惡事做多了,最常見的就是死人,區區一只蝼蟻,也想在他面前自作聰明。

“不,我只是想和公子做個交易。”她手中抵着的匕首碰觸到了皮膚,帶着夜的寒氣,順着匕首尖頭涼入了身體中,“公子還不知道那玉玺是假的吧?”

聽到這句,沈烨熠的臉色頓時一變。

“只要公子一用力,我就立馬戳下去,看是公子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

步搖裏的匕首是經過沈烨熠精心改良的,并不是扁平的一把小刀,而是圓柱形的針管狀,只要戳進人的肉裏,必定會血流不止,到時候就會貯藏起這樣一管人血。

這本來是要用在陸子實身上的,現在卻抵在了沈烨熠的脖間。

沒想到沈浮生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兩人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沈烨熠敗下陣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栽在自己養的狗手裏。”沈烨熠乖乖地放下手,“你最好今晚就給我取到陸子實的心頭血!”

陸子行不能殺,沈念錦又和沈烨熠的性命綁在一起,而陸子實,又是她的任務對象,不能由她親手殺掉,總不能陸子實自己心甘情願去死吧?

驀然身側一個發着淡淡暖白色光芒的方形石塊被送到了浮生面前。

“天子心頭血?”陸子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浮生身邊,他一手托住玉玺,雖然是在和沈烨熠說,但是浮生總覺得是在和自己說,“我這個人笨,別人不說要什麽,我是無法明白的。”

“若是餘之想要我這條命,我便自己親手奉上。”陸子實眉眼間不複以往的愚癡,雙目清明,身着青色玄衣,夜色下如同勾人的魑魅。

陸子實徐徐走近,取過自己手中的匕首,浮生這時才發覺出進府的時候不曾察覺到的那絲異樣之感。

“你一早便知?”

是了,如果陸子實是重生的,那一切就想的通了,只有重生後的陸子實帶有前世的記憶才會對沈餘之的死産生如此巨大的反應,只有重生後的陸子實才會早早就準備好所有部署,才會在沈餘之死後一夕之間就能血洗宮城。

“餘之知我知。”那針尖,終究還是刺進了陸子實的心口,和想象中的血流如注不同,因為針尖還插在肉裏,只有裏面的血順着針管靜靜地流了出來。

可是你不用死的啊!天子血哪個不是只要有了玉玺當了皇帝就可以的嗎?那麽她的血也可以,只要拿到玉玺,得到陸子實的親口傳位,怎麽能把玉玺藏起來呢?

沈烨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整個人大聲狂笑起來,但還未來得及飲下陸子實的血,拿着玉玺的沈烨熠便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七竅流血。

“沈念錦!你出賣我!”沈烨熠兇紅着眼,對着遠處同樣是七竅流血的沈念錦吼道。

陸子實捂着自己的心口,對浮生強撐着扯起一絲微笑,轉而對沈烨熠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從一出生,命數便已注定,為了續命,只有血親方可互融,你便綁定你妹妹的命,同生共死,卻不滿足,想要自由的命。”

他早就與沈念錦達成協議,對方提前服下解藥,此時藥性發作,毒發身亡。

只是癡笑,他活的這幾世,不過是為了眼前的這份癡念,到頭來,仍是無法兩廂厮守。

補續一。

明木有些吃驚,怎麽皇上去了一趟皇宮外頭,回來居然不傻了,沒想到皇後娘娘對他嘿嘿一笑,搶過他手裏的圓圓還要搶他一旁的瓜子,“小明子,你以後可要好好伺候我啊,你的靠山沒有了,可要好好抱緊我的大腿。”

那樣子活脫脫就是前些日子失蹤的沈餘之,明木不知道什麽情況,但後來聽聞攝政王的死訊暗自慶幸自己做事留了幾分餘地,日後倒是挺忠心耿耿地行事做人,畢竟跟着誰不是混,他們這種小人物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不過明木是真太監,浩風就不是了。浩風是個隐藏的禦刀衛是由先帝安排陸子實親手培養起來的,看着捉弄了他們這麽久的浩風,明木憤憤然砸下手裏的核桃遞給浮生,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抓下把柄來讓他當回真太監。

浮生是早就猜到浩風是陸子實那邊的人,只是沒想到浩風犧牲這麽大,好在沒有真的去掉那玩意,她一敲明木腦殼,“收住你的念頭,去,給我拿點桂花酥。”

兩人關系恢複平常,“你都快生了,還吃這麽多,看吃不死你。”

“圓圓天天吃這麽多都沒撐死呢!”浮生嘴硬道。

“餘之。”陸子實遠遠站在門口叫道。明木這家夥有些太跳脫了,要不把他調到皇兄那裏去吧?

陸·醋壇子·實才不會承認他吃味。

“小心着點,”陸子實抱住向他跑來的沈餘之,“失而複得的感覺,我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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