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蘋果衛視在今年的最後一個月，憑借大爆的黑馬《追愛》，收視率在一衆競争衛視中笑傲登頂。而它今年的跨年晚會，自然也趁熱打鐵邀請了《追愛》劇組高人氣的幾位主創：韓啓、方子薇、男二李同以及女三慕意。

慕意收到邀請的時候倒還挺意外的，同時也很驚喜。能上一線衛視的跨年，是對她人氣方面的一種認可，是件好事。

四位主創的表演節目是演唱《追愛》的主題曲《逐愛》。《逐愛》由人氣女團Moon的成員崔悅編曲并親自演唱，這首對唱功要求極高的抒情情歌已經連續幾個星期蟬聯了熱歌榜榜首。而崔悅因本人原因，無法出席跨年晚會，正好把這首歌的演唱機會讓了出來。

慕意從小到大五音不全，在彩排的時候她就事先提出來：“我五音不全的，要不少分點詞給我吧，我怕到時候是車禍現場。”

現場導演對慕意的這個要求很是意外，上臺的明星那麽多，不會唱歌全程劃水的明星也不少，但從來沒有人會提這種要求，畢竟這行的人誰都想讓自己多點鏡頭。但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他也沒什麽可反駁的。

在這彩排前，慕意已經事先去公司錄音室練過無數遍。奈何有些事情真的也得看看天賦，哪怕把這幾句詞練了成千上萬遍，慕意的水平也只能從“折磨人、要人命、完全聽不下去”進步到“勉勉強強”，這還是基于發揮得不錯的基礎上，要是發揮得不好，那完全就是跑調。

慕意曾想過要不就算了，她不上這個跨年了，但公司替她接下的活動，她辭了那就是違約，她也付不起翻了好幾倍的違約金。除此之外，換種說法，她靠在蘋果衛視播出的《追愛》火了，既是合作關系，也是有感情的，需要劇組來替衛視炒一波熱度的時候，她是該配合的。于是便這麽硬着頭皮準備上了。

方子薇卻是不樂意了。剛進劇組那會兒，她打從心底裏就看慕意不順眼，無非就是對方的五官太過出挑，也太具有攻擊性，一般人站在慕意身邊，總是會被她那張臉比下去，成為襯托她的綠葉。再後來，她哥方子羅看上了對方，結果對方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了，着實是不給他們兄妹面子。就連眼高于頂的韓啓也都在組裏明裏暗裏地照顧對方。劇播出之後，明明她方子薇才是女主角，可硬生生地就被慕意這個女三號搶了風頭。

還有她那個樣貌出衆氣質不俗的助理竟然是顧氏的繼承人，這種天方夜譚的故事讓她難以接受。

她不僅恨，也瘋狂地嫉妒。

慕意三天兩頭上熱搜，再加上與顧西峥說不明又撇不清的關系，使得圈子裏那群趨炎附勢的新人或十八線藝人一個勁地往她身上湊。不管是正在人氣上升期的慕意，還是代表着權力金錢的顧西峥，都是他們想巴結攀附的對象。

這讓從一出道就備受奉承的方子薇難以接受自己受到冷落的落差。

彩排了兩遍之後，方子薇冷哼一聲：“慕意，你事先到底有沒有好好練習，你唱成這樣影響我們其他人了。”

其實慕意剛剛兩遍都唱得還算馬馬虎虎，不過方子薇就是存了心要找麻煩。

雖然慕意人氣漲了不少，可還是不如她這個當紅小花，更何況方子薇背後是實打實的方家做靠山，慕意和顧西峥的關系卻是含糊不清，哪個人更不能得罪，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拎得門清。

現場導演出來打圓場：“咱再來一遍，慕意你那兩句的氣息再穩一點。”

又來了一遍之後，方子薇仍是挑刺：“你調不準，合唱的時候我都快被你帶跑了。”

慕意知道她是存了心想找麻煩，她的臉色也不好看：“這句我說我不唱，導演不準，說影響節目感觀，那你說怎麽辦？”

方子薇沒好氣道：“你的問題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韓啓冷冷道：“你差不多得了，我還有個通告先走了。”

韓啓作為一線流量，年底的行程安排緊密忙碌，要趕一個又一個活動。

等韓啓走了之後，剛剛礙于對方面子不好發作的方子薇這會兒倒是敞開了說：“我看你這樣要不退出表演，要不假唱吧，要是到時候出了意外誰負責？你耽誤得起嗎？”

大型節目假唱的人多的是，就連專業歌手也有，有時候是歌手現場能力不足，有時候是舉辦方為了現場不出意外強制要求。

方子薇已經想好了，慕意是肯定不可能退出的，如果對方選擇了假唱，到時候她就買一波營銷號來借此黑她一波，給她點教訓。

方子薇的有心為難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但他們也不敢出聲勸阻，畢竟這方子薇背後是方子羅，方家的生意做得挺大，他們不好貿然得罪。

副導演只好開口：“慕意，要不你先把這幾句話提前錄好吧，子薇說的對，你這樣要是到時候直播出了意外确實不行。”

慕意心裏也是窩了一團火，為了不影響整個節目，要她假唱也不是不可以，哪怕她知道她會因為這個被黑也會因此失掉一些路人粉。但現在的問題不在于她是真的唱得不行，而是因為方子薇說她不行。

她想，憑什麽呀？

慕意冷笑道：“我剛剛那幾遍我覺得還行，沒必要假唱吧。”

彩排了三遍，慕意确實發揮得不錯，至少和方子薇兩人半斤八兩。

方子薇回嘴：“你自己覺得還行那是你耳朵有問題，李同、導演你說呢？”

這話已經帶着點威脅的語氣了。

李同和副導演只好幹巴巴地尬笑了幾聲，這方子薇他們也不想得罪啊，可也不想說違心話。

慕意雙手抱胸，一副勢不退讓的樣子：“我覺得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你剛剛有兩句獨唱還跑調了呢，我還說你影響我了。”

“你……”方子薇指着慕意，氣得一時說不上話來，接着又恨恨道，“要不是顧西峥，你以為你能有那麽多播出的戲份？你現在火了點了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還不是靠着男人！”

本來按照她和她哥的計劃，是打算把慕意的戲份大量删減的，結果成片卻并不是這麽回事，還把慕意的戲份減得很出彩，能為了其他人而得罪他們兄妹，這個人選除了顧西峥怕是沒有別人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對視了幾眼，看來這個劇組女一和女三不和的八卦是真的，那慕意和這顧西峥的關系難道也像網上所說的那般？

慕意內心波濤洶湧，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彼此彼此，你要是沒了你哥你以為你能這麽任性？真當自己是個公主別人都得捧着你啊？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就不吃你這一套，別指望我會供着你。”

“我有我哥怎麽了，那是我親哥，他當然得幫我了。你和顧西峥就不是這麽回事了，他之前不還在你身邊做助理呢，怎麽搖身一變就成總裁了？你們什麽關系啊，也沒見你們公布，怕是見不得人吧？”

慕意和方子薇正吵得你來我往，現場突然走進來兩個人。

正是顧西峥和陳聰。

現場安靜了幾秒鐘。

曾經穿着白T恤牛仔褲為慕意撐着傘出現在片場的清俊青年，如今西裝革履，氣質沉穩，氣場十足，令人移不開眼睛。

“顧總。”導演有眼力見地先喊了一聲。

臺裏的人都知道顧氏最近投資了蘋果衛視正在籌備的一個真人秀，且數額不小，是他們得罪不起的金主爸爸。

顧西峥似笑非笑：“方小姐，你對我的人很有意見？”

方子薇任性歸任性，但道理還是懂，知道顧西峥得罪不起，戚戚道：“沒有的事。”

“那是對我有意見？”顧西峥挑了挑眉，冷漠道。

“當然更不是了。”

顧西峥朝慕意走了兩步，兩個人的距離近了一些，他才開口：“想找慕意麻煩，先來問問我。”

慕意聽着這話，愣怔了一下。

高中那會兒，奚峥長得好看，但就是不愛搭理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可這也不妨礙學校裏的女生對他前赴後繼。男生們又嫉妒他什麽都不做就憑着一張臉獲得了女生的喜歡。

不管是死纏爛打的女生還是存心找茬的男生，有一段時間奚峥備受他們的騷擾。

慕意恰好碰上過一次，彼時對方已經是她的小跟班，秉持着要罩着自己小跟班的想法，慕意揮着拳頭對那幾個混子道：“想找奚峥麻煩，先問問我。”

慕意眨了眨眼，回了神。

顧西峥低下頭，伸手替她扣上了外套的扣子，低聲溫柔道：“今天這麽冷，怎麽不多穿一點？”

慕意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西裝：“你也好意思說我？”

陳聰在心裏吐槽：“我家顧總還不是為了要來見你非要風度不要溫度瞎得瑟！”

顧西峥笑笑：“這麽冷，不如去吃火鍋吧？上次那家？”

慕意想了想：“我覺得可以。”

兩個人自顧自地走了，留下一堆還沒緩過神的八卦群衆。

留在原地處理後續的陳聰咳了一聲：“今天的事，希望大家不要亂說，還有關于……”

走出演播廳後，慕意才問：“你怎麽來這？”

顧西峥摸了摸鼻子：“順路來看看。”

順路？慕意翻了個白眼。

信了你的鬼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