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向暖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想想,他似乎也該上飛機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突然很想聽聽顧衍夕的聲音,即使只是幾秒鐘也好。

膝蓋不由自主地朝向門口,雙手焦躁地摩挲着沙發,向暖心不在焉地聽着艾科自以為很搞笑的言論。她匆忙瞟了眼手表,心裏卻疑惑:怎麽這麽久還沒發生什麽?難道顧衍夕不在,連她的毒/藥體質都不靈了?

正在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向暖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從包裏翻找出來,在看到顧衍夕名字的一瞬間,蹭地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向暖急匆匆地撂下一句,都沒等艾科反應過來就飛奔出去了。

“哎?”艾科和向媽媽看着那個疾馳而去的背影,很默契地一起愣在了原地。

門外

向暖深呼了口氣,平靜了一會兒,在鈴聲即将結束的時刻飛快接起,笑容明朗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傲嬌:“怎麽了?我忙着呢。”

“馬上要上飛機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顧衍夕的語氣也很随意,似乎是在談論一件完全不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向暖分明聽到腦海裏咚地一聲,在她的小說裏,分別往往是告白的催化劑,難不成……

“你的代購清單,我忘記帶了。”

“哦。”向暖頓感失望,原來不是告白啊,哦完三秒後,卻又感覺到了不對勁,音量瞬間飙高了300分貝,大吼道:“什麽?!”

對于向暖并沒啥免費出國機會的單身狗而言,你要說她這輩子嫁不出去,她也就這樣算了,但你要說她辛辛苦苦列的代購清單就這樣打了水漂,那她真能愁到三天三夜睡不了覺。

“你現在重新手機上發給我?”

“那麽多我哪還記得啊。”向暖語氣帶着委屈,焦躁地在餐廳門口踱來踱去。

“那沒辦法了,你只能趕緊給我送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他的語氣裏似乎帶着一絲笑意,大概是又找到嘲笑她的機會了吧。

“你家那麽遠,我拿了再去機場,飛機都起飛了。”她華麗麗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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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我家,在你包裏。”

“什麽?”向暖震驚地蹦了起來,又飛快跑回大廳角落一把抓過手提包,卻發現單手根本無法拉開拉鏈,于是只能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免提,似乎根本忘記了還有個外人在場。

快速地翻着手提包,向暖果然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上面寫得密密麻麻。她呆愣愣地看着那張紙,眉頭緊皺,對着手機輕吼:“奇怪,怎麽會在我包裏?我早上不是給你了嗎?”

“我忘記了,大概當時在整理行李太忙,就随手一塞塞錯了。”顧衍夕的聲音,靠着免提,在大廳的每個角落回蕩。

“你忙個屁啦,行李明明都是我收拾的。”向暖輕斥了一句,拿起手機想和艾科告別,在看到他驟變的臉色的瞬間,才想起自己剛才和顧衍夕的那幾句對話,有多麽容易令人誤解。

這種瑣碎的埋怨,真的太像夫妻的日常了。

尴尬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艾科“懂了懂了”的表情和母親大人驚訝的神色,似乎都在說明:她并不是自作多情。

“我馬上過來。”向暖壓低聲音,對着聽筒簡短地說完這句便挂了電話。

尴尬地笑笑,她一邊拿起手提包,一邊點頭致歉:“不好意思學長,事出緊急,我先走了。”

“那……”艾科話說到一半,她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尴尬的右手,在空中僵硬。

向暖一路奔出門口,跳上出租車直奔機場,直到付錢的那一刻,才想起:明明母親大人開了車的啊!幹嘛不讓她送一下!哭!

但此刻顯然不是關注這種五六十塊小錢的時候,向暖第一次大方地都沒要那兩塊錢的找零,直接抛下一臉蒙圈的司機就奔進了機場。

氣喘籲籲地到了候機廳,向暖一眼就看到了站于顯眼處的顧衍夕,來不及休息,飛奔到他面前,将已經被揉成一團的紙塞到他手裏,向暖這才松了口氣,撫着胸口坐了下來。

“其實我剛才又想到了一個方法。”

“什麽……意思?”向暖還沒從激烈的運動中緩過來,語氣有些漂浮。

“其實完全可以等我到了日本之後,你再把清單拍個照發給我的。”

“。 。 。”向暖愣了三秒,奔潰大吼:“那你不早說!”

“我說了,是我剛剛!才想到的方法。”顧衍夕無辜地聳聳肩。

向暖認命地低頭,好歹他還想到了,雖然慢了點,但她這種完全沒想到這方法的人,似乎也是沒什麽資格說他。

“乖。”顧衍夕淺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滿意地将手裏的紙團塞進西裝口袋裏,“我進去了。”

向暖頭都沒擡,只是點了點頭,算給了他個回應。

走了三步,他卻又突然轉過身,笑着不甚在意地問了句:“對了,你相親相得如何?”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向暖才發現,這次的毒/藥體質,居然沒有應驗在對方身上,而是應驗在了她自己身上!害得她花了好幾十塊錢又跑到吐血,最後才發現這居然是個最蠢的辦法?

“□□體質又發散啦。”向暖苦笑,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可惜這次倒的是我自己。”

顧衍夕但笑不語,朝她擺了擺手,什麽也沒說,便轉身進去了。

向暖望着他漸漸渺小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為什麽總覺得他的笑意,有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不像是單純的嘲笑,當然更不會是同情,反而更像是喜悅,一股帶着嘲笑性質的喜悅。

他上一次對她這樣笑,是什麽時候?向暖忍不住回憶起來。

似乎是那一次,她第六還是第七次相親失敗後,回到家和他聊起那位可憐朋友在大馬路上被一頭小香豬吓到狂奔了好幾百米的故事,那時候他臉上浮現的笑容,就和此刻頗為相似。

向暖愣了三秒,內心勃然大怒,靠!他現在是覺得她的行為愚蠢可笑的級別和那朋友差不多?

轉身就走,向暖拿出手機,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

【你剛才的笑是嘲笑還是開心?】

【都有。】

向暖一個踉跄,這特麽也太坦誠了!

【三天內,我絕對不要和你說話了!】

【這三天,你本來就沒法和我說話。】

向暖愣,加重威脅——【打電話也算!】

【那……不能給你打電話确認的話,有些東西買錯了不要怪我。】

向暖:。 。 。

【大哥,我錯了,我晚上回去就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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