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暖放下手裏的行李,蹲下身子,嘗試着摸了摸恩人的腦袋,這一次,它沒有了上次的不悅,反而拱着腦袋,摩挲着她的……呃,胸。
向暖縮了一縮,即使面前的只是一頭豬,也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顧衍夕臉色一冷,拉起她的手便往樓上走,向暖“哎”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回頭瞧着。
“對了。”已經走出門口的許垚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回頭叫住了顧衍夕,“最近生意比較好,客房都差不多住滿了,只剩下一間了,你們沒關系吧?”
兩人同時一怔,向暖是立馬就紅了臉,但顧衍夕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毫無反應。
“呃,這個,許大哥,你的房間……能讓他住嗎?”向暖知道這是一個有點過分的請求,但出于人身安全的角度,她還是支支吾吾地開了口。畢竟才幾天而已,從相愛相殺的朋友轉變為情侶已經夠玄幻了,要是這麽快就發生那層關系,那她心裏障礙就更嚴重了。
“我的?我的房間恩人要住,如果你男朋友不介意和一頭豬同住的話,我是沒關系。”許垚不介意地攤手。
向暖笑着瞟了顧衍夕一眼,看到他一臉要殺人的表情,立馬把即将出口的“你可以嗎?”收了回去,乖乖地點頭,“算了算了呵呵呵呵。”
跟在顧衍夕身後沉默着進了房間,顧衍夕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大咧咧地就往床上躺,四肢寫了個“大”字。向暖環顧了一下這間木質結構的客房,不算豪華,但頗有農場的氛圍,色調是淡綠色和米色的組合,分外清新,可惜只有中間擺了張大大的雙人床,連長沙發都沒有。
向暖此刻,心裏七上八下,什麽風景,什麽美食,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了,只剩下滿腦子的幻想。越想,心跳就越快,甚至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呼吸快要停滞,轉身往浴室沖,過于激烈的動作,令浴室門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顧衍夕循聲望去,只看到一扇緊閉的木門,無奈地低笑,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下午兩點,向暖守時地牽着恩人去農場一角洗澡,看到它挺着壯碩的肚子,像個孩子般在淺淺的水池裏翻滾,向暖忍不住母愛泛濫了,這頭體型不小的小豬,真是越看越可愛了。
“大力!大力!”
聽到身後傳來了呼喚聲,向暖本能地回頭,只見一個膚色黝黑的小夥子正朝她小跑而來,向暖愣了愣,指着自己問:“大力?”
小夥子跑過她身邊,直奔着恩人而去,動作熟練地拿起蓮蓬頭替它清洗。
“它……叫大力?”難道不是叫恩人嗎?
Advertisement
“是啊。”小夥子一邊洗,一邊笑着仰頭看向她,“以前叫大力,不過前幾天老板去了一趟市裏,回來就說大力改名叫恩人了,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還是比較習慣叫它大力。”
向暖囧,思緒有些混亂,但不管是大力還是恩人,都體現除了眼前這頭豬非同凡豬的氣質。
向暖蹲下身,認真觀察小夥子的動作,為了不至于太尴尬,她主動聊起:“你叫什麽啊?在這兒工作很久了嗎?”
“叫我小莊就好了,也不算久,一年不到。”
“你幾歲了?”看上去應該不超過二十。
“十九了。”小莊笑容滿面的時候,顯得特別的樸實憨厚,“高中畢業就過來了,多虧老板不嫌棄,還讓我半工半讀,說不管怎樣要把大學念完。”
居然有點感人,向暖的眼前浮現出許垚嬉皮笑臉的表情,果然人不可貌相,往往看似不正經的人,才是最善良的人。
不太想把聊天內容搞這麽煽情,向暖适時地轉移了話題:“大力它……生長速度一直這麽特別嗎?”
“你也覺得它長太大了吧。”小莊哈哈大笑,拿出手機給她看相冊,“你看看它,半年才這麽點,不知道為什麽這半年長這麽快,老板都說它大概是基因變異了,又或者是當初賣豬的那個人騙了他,這根本不是小香豬,而就是一般的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暖抱着肚子狂笑,湊過頭看了眼他相冊裏的圖,笑聲卻突然戛然而止,指着那張圖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這是大力小時候的樣子?”
“雖然已經很不像了,但你也不用這麽意外吧。”小莊收起蓮蓬頭,拿起一旁的毛巾幫大力擦幹全身。
“不是因為這個意外。”向暖緊蹙眉頭,陷入了沉思,“我以前好像見過它。”
“嗯?小香豬都長得差不多,你認錯了吧,而且大力自從來到這裏之後都沒出去過的。”小莊想了想,搖頭:“也不是,大概半年前老板帶它去過一次市裏,然後幾天前又去了一次。”
“半年前……小莊,你還記得具體日期嗎?”向暖心裏升起了一絲莫名的預感,那次相親,差不多就是半年前。
“這我真記不清了。”小莊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只記得好像是去年九月份吧,怎麽了嗎?”
“啊?啊,沒什麽,就是好像在路上遇到過,也是去年九月份。”向暖盯着那張照片思索了一會兒,陷入了回憶裏。
“是嘛,看來你和大力還真有緣。”
“是啊。”向暖伸手摸了摸大力的腦袋,笑得如沐春風,但腦子裏,卻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滋生。
大力只離開過農場兩次,且第二次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相當于它只出去過一次。而前幾天,顧衍夕和大力一見面,許垚就讓顧衍夕叫它恩人,那麽這個“恩”,是從何而來?會不會……就是那僅有的一次外出?
“好了,我先帶大力去曬太陽,你有空的話,可以四處逛逛,出了農場不遠處有個九鳳潭,風景還不錯。”
“九鳳潭?”向暖笑,“不是一般都是九龍嗎?”
“因為已經有着名景點叫九龍潭了啊,不光九龍,從一龍到十龍都有了,所以這個只能叫九鳳潭了。”
“好。”向暖笑着點頭,想到顧衍夕好像還在房裏,于是轉身朝住所跑去。
氣喘籲籲地打開門,顧衍夕正背對着門口,坐在窗口的藤椅上看風景,聽到她進來,他回頭,臉帶笑意:“你去哪兒了?”
“給大……給恩人洗澡啊。”向暖活動了一下手臂,走到他身邊往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這視角,居然可以一覽無遺地看清剛才給大力洗澡的那個角落。
“聊這麽開心?”
向暖一愣,才聽出這話裏濃濃的酸味,嘴角帶了一絲欣慰而邪惡的壞笑,她大咧咧地往他大腿上一坐,手扯着他的雙頰,嘲笑道:“吃醋啦?”
顧衍夕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拍了下來,“你可以高估自己的魅力,但是不能低估我的底線。”
“啧啧。”向暖也不反駁他,反正知道他就是嘴硬罷了,作勢起身,她假模假樣地說了一句:“那你再看會兒風景,我再去找小莊聊聊。”
果不其然,腰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
“這麽小的孩子,你怎麽忍心摧殘。”顧衍夕伸手撫摸着她頸後的秀發,突然微微用力,将她的腦袋往下壓,嘴唇輕觸的瞬間,溢出一絲淺笑,“還是摧殘我吧。”
“你是在暗示自己老了嗎?”向暖突然動嘴,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自從前幾天那一次之後,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能用嘴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動手。
“我是在暗示,老牛吃嫩草不值得提倡。”顧衍夕低低地笑,對她的學習能力感到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