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靜谧的夜裏，沒有風聲沒有雪聲，這是一個晴朗的雪夜。月光從窗戶流淌進入室內，如果不是蕾琳突然急促的呼吸，今夜注定将是一個無比寂靜的夜晚。

精靈王從蕾琳身上感覺到她此刻強烈的不安，默默地嘆了口氣。

月光微微的房間響起輕輕的歌聲娓娓流轉，精靈語向來具有安撫心靈的功效。

雖然精靈王不想承認，但是他現在所幹的事情……确實挺像那回事情的。

當初精靈王正措辭和佛洛威治首領如何介紹蕾琳的時候，首領十分順口接道，蕾琳·霍德華小姐原來是精靈王的養女。

精靈王剛到嘴邊的話：“……”

此刻在歌聲的安撫下，精靈王被緊緊揪住的頭發，從蕾琳手中漸漸地放開，淡金色的發絲在蕾琳手中散開。

不安在逐漸消去，蕾琳重新舒展開眉頭，但一聲喃呢止住了精靈王的歌聲，她說“回來了。”（魔多語）

從第一紀元之後，他就加入對抗黑暗陣營，不了解這門語言是不可能的，而他的父親就是在對抗戰役中身亡，這種悲傷這種情緒他不曾在他的子民面前體現。随後他加冕為王繼續對抗黑暗陣營，他對那些充滿着深深憎惡，他想保護那些東西以及子民最後卻不得不拿起寶劍號召自己的子民……精靈王沉默了，長久的沉默，即便他此刻非常想知道蕾琳夢見看見的是什麽，但此刻的他感覺到了當初蕾琳從進入佛洛威治對他所說的那種“窺看”。

精靈王能感覺到它此時正在破土而出，黑暗正在蔓延，窺看正在繼續。

一雙眼睛對上沉思的精靈王，而那雙眼睛此刻毫無焦距。精靈王試圖從中那雙清澈的藍色看出什麽，此刻卻翻湧成墨色，微啓的雙唇似乎在細細的說明什麽，正當精靈王仔細聆聽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一聲蓋過一聲。

佛洛威治的人們從深夜中醒來，屋外的聲音蓋過蕾琳細語，精靈王清楚的聽見屋外的他們在說，“湖裂開了！”

只有初春才能解開冰封的湖面，在隆冬的夜晚解開了冰封。

那雙翻湧的墨色漸漸退去重新澄澈，無焦距的雙眸阖起再睜開，“瑟蘭迪爾！”

湖水如同一張網，密密麻麻的網住蕾琳，冰冷絕望沉重窒息全部密密麻麻的網住蕾琳，無法呼吸無法求助無法掙紮，那種絕望無力無法用言語去描述。在耳邊不斷響起的話語與沒入水中的嗡鳴聲，蕾琳就這樣無法反抗被墜入湖底，無盡的空虛。

精靈王與佛洛威治的首領站在湖邊，看着破開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紋也沒有一塊浮冰，如同一面上好規整的鏡子，印着星空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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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琳看着平靜的湖面，指向湖面某處，在佛洛威治人們的幫助下，一顆黯淡的球形晶體在打撈網中出現。蕾琳清晰的看見晶體中出現的場景，同她在湖中沉沒最後所見到一片赤紅一樣，盡管一閃而過卻真真實實印在腦海。

晃動的星辰，模糊的視野，重卷的風雪，被雲遮掩住的月，蕾琳墜入黑暗。

如果不是精靈王站在蕾琳的旁邊，蕾琳就如夢中場景般墜入冰冷的湖中，猝不及防。而那股強烈的窺視感自蕾琳暈倒之後，似乎被什麽遮掩，氣息被隐匿，精靈王再察覺不到絲毫。

那枚從湖中被打撈上的球形晶體被布所遮掩放置于房間，但所有人的注意此刻都聚集在蕾琳身上，此刻的蕾琳卻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蕾琳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反應。

她的生命在逐漸減弱，黑暗盤旋于她的身上。

在未至冰湖之前，蕾琳将她所看見的部分告訴了精靈王，幽暗的湖面之下，暗流交彙于一處，烈焰在水中燃燒金色從中而誕，她說“有個東西在這裏的冰湖之中，它正在窺看”。

精靈王試圖喚醒蕾琳，但是一向起作用的精靈咒語此刻對蕾琳毫無作用，蕾琳整個人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封閉于軀體無法喚起靈魂。

佛洛威治的首領對此保持沉默的态度，如果連精靈一族都束手無策，那他們還有什麽辦法，額……其實首領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看着精靈王還是把這個想法咽到了喉嚨。作為生活在這種大冰原上的人類族群，确實有些方法，他們為了獵取食物在冰天雪地中常常容易凍暈，為了保持清醒常常會采用某些手段，如強烈的痛覺。

這種方法在他們之中相當實用，但免不了有些人會是例外，而且就目前情況這種方法并不使用。如果這樣能夠蘇醒那是極好，但要是沒有蘇醒，佛洛威治的首領覺得自己向來啃魚骨頭的牙，可能得吃幾根草壓壓疼。

而蕾琳的情況此刻向着糟糕方向發展，如果不能喚醒靈魂将會被黑暗吞噬，一閃而過的記憶出現于精靈王的腦海，停下口中的精靈咒語。思考片刻後，一口倫敦腔開口，“你身上流淌的血液，是霍華德一族的意志的傳承，關于煉金”精靈王似乎看了下什麽繼續道，“關于鉑金……”

佛洛威治的首領覺得自己漲知識了，原來話還是可以這麽說！而且蕾琳·霍德華小姐從邊線掙紮了回來，不僅越來越好，昏迷中的蕾琳·霍德華小姐還接口了精靈王的話語，看多麽生龍活虎！

蘇醒相對于別人來說，等待可能是一件極為漫長的事情，但對于當事人來說似乎只是一瞬息的事情。

印着天空色澤的雙眸在晨曦中睜開，那雙眼澄澈動人。

破曉是黎明的號角，夜色向前匆匆逃竄，光明持着幡踏着晨光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