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彼岸餐廳裏，田曉檸跟北木親密地坐在一起吃飯，旁若無人地互相喂飯，我和江竹、安石三個人在外面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安石臉色鐵青地走進飯館，站到田曉檸面前，喊道“田曉檸！”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田曉檸看到我們三個一驚，問道，“你們……你們怎麽過來了？”
“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你就這麽對我嗎？”安石質問道。
“我……”田曉檸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為我只要付出多一點，對你更好一點，你就不會離開我了，為你我做什麽都願意，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安石，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安石吼道。
“阿檸怎麽回事呢，這人是誰？”北木問道。
“你他媽的又是誰！”安石揪住北木的衣服，兩人一下子就扭打起來，田曉檸叫喊着要把他們分開。
“安石，我們結束了！”田曉檸喊道。
安石頓時僵住了，木木地看着曉檸，“你說什麽？”
“我們分手吧。”曉檸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好吧，分了就分了吧”安石愣愣走出餐廳，如行屍般走遠。
我跟江竹也匆匆離開。
“阿竹，你喜歡安石嗎？”路上我問江竹。
“我不知道，看到安石難過，我的心也跟着疼，想為他打抱不平。”江竹低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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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在你心裏占據了多少位置，你應該知道的。”我說道。
“栗……”江竹低垂下頭，“我控制不住，我天天都在想安石，想他彈吉的手指，想他月光下的身影，想他清雅悠然的歌聲。田曉檸根本配不上安石，她憑什麽可以獲得安石的真心，憑什麽這樣踐踏安石的感情。”江竹越說越憤慨。
“現在安石跟曉檸分手了，你喜歡他就去争取吧，我站在你這邊。”我鼓勵道。
“可是安石他心裏只有田曉檸呀，他從來沒多看我一眼，他不會輕易放下曉檸的。”江竹說着眼淚就要掉下來。
“那都已經過去了，只要你勇敢去争取，以後安石也會喜歡你的。”我拍江竹的肩膀安慰道。
“真的嗎？”
“嗯。”我點頭。
安石是個善良溫暖的男生，我一直就看不慣曉檸對他的呼來喚去，我希望他真正地被愛與珍惜。
我和田曉檸陷入了冷戰，兩人形同陌路，田曉檸怪我那天多事帶安石去擾亂她的約會，讓她二十歲的生日一片混亂，和北木的關系也因此僵了好久。對曉檸的冷漠我沒有太多難過和懊悔，她和安石分手是遲早的事，我和江竹只不過是讓這件事提前發生而已。
近來宿舍氛圍總有些尴尬和冷淡，我和曉檸兩人不說話，江竹跟我同一戰線自然也不跟曉檸說話，塘蓮是中間立場，以她的八卦和事佬性格應該會在我們兩邊走動，勸我們和解才是，但是近來她也有些怪異，不知道忙于什麽事情，總是躲躲藏藏的，沒有空理會我們的戰争。
夏川最近也有些奇怪，似乎有事情瞞着我，把兩個人聯想起來，突然意識到他們兩個可能是在一起了，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偷偷跟蹤塘蓮，雖然這樣做很猥瑣，但我真的很想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
不幸的是，我猜對了，塘蓮跟夏川真的在一起了，他們兩個人在樹下親得旁若無人，我在一旁看得心如刀割。以前也撞見過夏川跟其他女孩子親熱，但這次不一樣，塘蓮她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跟我搶夏川的，可她還是搶了。好朋友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靠在床邊發呆，不知道我的生活究竟哪裏出錯了，總會有這麽多的傷心事。塘蓮回來時紅光滿面，臉上帶着小女生的嬌羞，我告訴自己要控制住情緒，可還是忍不住地憤怒，忍不住地沖上前給了塘蓮一巴掌。
“栗栗，你在做什麽？”塘蓮捂着臉，滿眼怒火地看着我。
我想懊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倔強地喊道，“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跟夏川在一起，！”
“你看到了？”塘蓮問道。
“你憑什麽，明明是我先喜歡夏川的，我喜歡他這麽久了，你這賤人！”我無力地喊道。
“就憑我敢愛敢恨。”塘蓮回擊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夏川，但是你争取過嗎，你有努力地追過嗎？你什麽也沒做，什麽都不敢做，這樣的你根本不配得到夏川！”
“你才不配，是你出爾反爾，你答應過我不會跟夏川在一起的！”
“對不起，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塘蓮冷冷說道，然後繞開我走進宿舍。
我感到窒息，拼命跑出宿舍，不斷往前跑，不知道要去哪裏，只知道不能停下來，跑到無力支撐的時候，攤倒在路邊，江竹追上了我，把我扶起來。
我們兩個人還真是同病相憐。
“江竹，你說我是不是該祝福他們？”我木木地問道。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江竹回道，“但是，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去到哪裏都一樣，心一樣會痛。”
“每次我難過的時候就會去那裏，至少可以暫時忘記煩惱。”
“那快帶我去吧，我感覺快要爆炸了。”
江竹帶我到一家叫“時光倒流”的酒吧，一進去就聽到憂傷哀婉的歌曲，似乎在訴說一段艱難的感情，跟我此時的心境一樣，忽然有種被理解的感覺。唱歌的聲音很熟悉，我擡頭才發現是安石在彈唱，神情憂傷，眼神虛無地望着前方。
“安石？”我疑惑地問道。
“是呀，一次偶然的情況我發現安石在這裏駐唱，于是我就經常跑這裏來了。”江竹回答。
“難怪你可以忘卻煩惱。”我挖苦道。
“不僅是因為安石，還有他的歌聲，酒吧的環境，都讓人感覺很舒服，你沒有這種感覺嗎？”
“嗯，我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酒呢，我好想喝。”
“我陪你。”
我和江竹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灌酒，頭越來越暈，四肢也變得輕飄飄的，心卻越來越舒坦，所有的煩惱都變得模糊，所有的事情都無關緊要，所有的東西都逝去，只剩耳邊不停在唱的歌。
“看見安石了嗎……在臺上唱歌呢……真好聽……他說寫給田曉檸的歌沒來及唱給她聽，只能在這裏唱了，有一天田曉檸來這裏了，就會聽到了……你說他傻不傻……”江竹嘟囔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夏川……為什麽要和塘蓮在一起……”
意識變得模糊，許多事情像漿糊一樣塗滿腦袋，團團浮現，第一次見夏川時他手裏拿着一本紅樓夢，靠着欄杆眺望遠處……打暑期工時夏川口若懸河地銷售電器，叫我牙膏妹時一臉痞痞的笑容……中秋的夜晚塘蓮拉着我陪她喝酒，躺在操場上看月亮……塘蓮追千洲時想要假摔，結果摔傷的卻是我，塘蓮向千洲告白失敗時放聲大哭……初三的課堂上，我坐在倒數第二排，偏頭望着千洲好看的側臉，幻想可以和他相擁在一起，可以親吻他的唇。千洲的臉仿佛就在眼前，濃黑的眉，明亮的眼睛，還有性感的唇，為什麽雙唇這麽充滿誘惑力，感覺已經親上這對唇了，然後吸吮，掉進了一個深深的漩渦裏，四肢無力，頭疼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