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在床上,仍然用一種楚楚可憐的表情,伸出自己被綁的死死的雙手。

陸靖北挑了一下眉,擡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裸露的身上掠過。

就在他伸手的瞬間,蘇柒忽然猛地起身撲了過去,直接套住了他的脖子。

她想反正是做夢,荒唐一些又如何。

☆、030:為什麽男主非要喜歡女主?

蘇柒不由分說直接堵上了他的唇,并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雙腿牢牢夾住他的腰。

陸靖北握住她的手臂,用力想要把她從身上推開,然而他忘了,蘇柒的雙手被他綁死,她又牢牢套着他的頭,猛地一用力,蘇柒順勢往後一倒,腳上做了點小動作,陸靖北雙膝一屈,兩人便雙雙倒在了床上,直接壓在了蘇柒的身上。

她咯咯笑的開心,動作迅速再次纏住了他的腰,背部在床單上蹭了一下,疼的她吸了口氣,皺了皺眉,咒罵了一聲,“靠,做夢都那麽痛現實裏你欺負我,夢裏總該讓我欺負你一回吧?不能到哪兒都是你壓着我!”

她說着,便想撲騰着起來,将眼前的人壓在身下。

可她哪兒有那麽大的力氣,費了半天的勁,也不過是挂在他的身上,輕微的撲騰了兩下,連動作都沒有改變。

陸靖北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有些異常,雖睜着眼睛,但意識卻是模糊的,連現實和做夢都分不清楚。

“要死了,怎麽做夢都做的不痛快!王八蛋!”她又用力的撲騰了兩下,依舊紋絲不動,她索性就不動了,仰頭看着他,眉頭打結,眼裏的怨氣沒有絲毫掩飾,微微揚着下巴,說:“你是不是有病?”

“怎麽?”

“我不好看嗎?”

陸靖北挑眉,說她迷糊,看起來又那麽清醒。

“還是說我身材不好,胸不夠大,腿不夠長,皮膚不夠白嫩?難道你嫌我年紀大?”她嘟嘴,滿臉的不服氣,雙腳在他的屁股上踹了兩下,說:“不對,我最年輕的時候就在你身邊……艹,你就是個混蛋,在你眼裏我他媽就不是個女人。”

她又開始掙紮起來,這一次掙紮的特別厲害,像個忽然失控的瘋子。她猛地撲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她發了狠的咬,那勁頭簡直是想要咬掉他一塊肉。

陸靖北皺眉,厲聲呵斥她,卻毫無作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旁人說什麽做什麽,她根本聽不到看不到。

牙齒嵌進肉裏,傳來陣陣刺痛。

陸靖北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擰過她的手腕。

只聽到蘇柒‘啊’的一聲,整個人便被陸靖北丢在了床上,他擰着眉頭,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染了點點血跡。而床上的人,此時像個沒事人似得,只撲騰了幾下,嘴裏念叨了幾句,翻了個身子就不再動彈,也沒了聲音。

陸靖北有些懊惱,轉身去了衛生間,脖子上赫然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齒印,位置明顯。

……

隔天,蘇柒很早的時候醒過一次,因為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沒什麽力氣,只擡頭往四周圍掃了一圈,發現陸靖北并不在屋內。她想,他應該已經走了。

随後,她又倒頭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被嗆醒的,有水灌進鼻子裏,夢裏有人把她摁進了水池裏,掙脫不開,胸口悶的難受,猛然睜開了眼睛。一拳砸了過去,并把嘴裏的水統統吐了出來,睜大眼睛,大口喘氣。

“啊!”伸出去的拳頭被人捏住,并用力一擰,她頓時清晰無比。

雙目頓時有了焦距,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陸靖北沉着一張臉,臉頰上濕漉漉的,發梢還有水珠。另一只手上拿着杯子,薄唇輕啓,“醒了沒?”

“你怎麽還沒走?”

他甩了她的手,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将手裏的杯子塞進了她的手心裏,然後拿了藥給她,“吃了。”

蘇柒并沒有立刻接過,只靜靜看着他,有些恍惚。

陸靖北不是沒走,就在她第一次醒來前的幾分鐘,他已經離開了鑽石島,只是他最後沒有上飛機。

當她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眼神暗了暗,低頭喝了口水,啞着嗓子說:“看樣子,昨晚的洋妞很火辣啊。”

陸靖北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嘴角,并未反駁,只是将藥塞進了她的嘴裏。

蘇柒的傷口感染發炎,又發燒。陸靖北在這裏逗留了一周,這一周裏,蘇柒幾乎沒有出過門,就待在水上屋裏,正當要與世隔絕。

她跟陸靖北之間話不多,兩人雖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但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各做各的事兒。偶爾蘇柒會拉着陸靖北跟她對臺詞,陸靖北倒也不拒絕,蘇柒演的聲情并茂,他連眼皮都不會擡一下,輪到他說的時候,才看一下劇本,然後把對話讀一遍。

從頭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所以,就算她在這表演裏投入了真情,他也看不到。

“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就不能多看我一眼?為什麽你從來都看不到我?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卻視而不見。”她情緒飽滿。

陸靖北翻了一頁,單手抵着額頭,字正腔圓,“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你做的一切不是為我,從來只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從來沒有。”

蘇柒頓了一下,想了想,雙手抱着劇本,仰頭看着他,說:“要不咱們對對男女主角的?萬一投資方又把我提上去呢?我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陸靖北斜眼,直接将放在腿上的劇本甩到了她的臉上,“差不多得了。”

蘇柒撇撇嘴,說:“其實我覺得這個女配挺好的呀,明明男主跟這個女配是青梅竹馬,應該感情更好的。為什麽男主非要喜歡女主呢?”

陸靖北自然不會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起身去倒水了。

……

蘇柒因着背上有傷,不能沾水,陸靖北去潛水的時候,她只能幹看着。

正當她百無聊賴的時候,他放在桌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伸手将手機撩了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砰砰跳了兩下,手指完全不聽使喚的摁下了接聽鍵,并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蘇柒又喂了兩聲,片刻對方才開口,說:“我找陸靖北。”聲音好聽,仍帶着笑。

蘇柒看着遠處平靜的海平面,抿了抿唇,道:“他在洗澡,要不你過會再打來?還是說,我現在把手機拿給他?”

電話那頭的人又沉默了幾秒,蘇柒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不用了,你只要告訴他,我給他打過電話,記得一定要告訴他哦。”說完,對方就挂斷了電話,她是笑着說的,那姿态是那麽的自信。

蘇柒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便将手機放回了原位。

陸靖北潛了很久,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落。

蘇柒拿着毛巾站在露臺上,看着他們慢慢靠近,他們拍了很多照片,蘇柒看了,當即就想下水。

她沒有把電話的事情告訴陸靖北,當天晚上兩人一起去吃了晚餐,這幾天他們的相處,可謂融洽。

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着蘇柒不會講英文,便只能依靠陸靖北,然後做什麽,她都用這個借口,讓陸靖北幫她,這樣便能感覺到他對她的照顧。

她幾乎收起了所有她獨立生存的能力,在陸靖北面前裝柔弱女子。

一直以來,蘇柒都渴望身邊能有個照顧自己的人,起碼在累的時候能有個依靠的肩膀。

很多時候,女人的堅強,都是被現實所逼,不得不堅強,這樣才不會受到傷害。

……

第二天,陸靖北就回去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回去了。

蘇柒在屋裏,看着水上飛機漸漸遠離,直到消失不見。

他離開了,屋子裏卻還留着他的氣息。她想留他,但她心裏清楚,她留不住。

當然,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些,她更應該擔心那個電話的問題,若是陸靖北知道了,怕是會找她算賬。

那是一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動的人。

陸靖北離開的當天晚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031:一個不能離開他的理由

門鈴響起時,蘇柒正趴在床上用筆記本電腦在看電視。

“誰啊?”

回應她的是更急促的門鈴聲。

她挑了一下眉,心中滿是疑問,會是誰?她在這裏,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也沒叫什麽服務,這個時間點,她實在想不出來,誰會來敲門。

她起身過去,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門口并沒有人,她皺眉。正腹诽,門鈴又響了起來,她再次往外看了一眼,仍沒看到人。

這特麽誰那麽無聊惡作劇。

蘇柒準備不理,可門鈴反複響起,她就上火。直接開了門,正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一束花由下而上竄到她的面前,“Surprise。”

蘇柒吓的往後退了一步,緊接着一張明媚的笑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怎麽是你?”

蘇柒完全沒想到方筠會過來,這人不是在非洲當世界醫生嗎?她兩有好一陣子沒有聯系了,方筠的突然出現,對現在的她來說,确實是一個超級大的驚喜。

方筠将花一把塞進了她懷裏,斜眼,說:“聽你這話的意思,還不樂意看見我咯?”

“怎麽會,你的出現簡直就是有人送了我一件大禮一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你回國了?”蘇柒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總覺得自己是幻覺了。

方筠及時避開她的手,提了行李箱就進了屋子,說:“陸大爺給我打電話了,讓我過來照顧你。”

“陸靖北給你打的電話?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請問他做的事,你知道幾件?”方筠将行李放在一邊,扯下了脖子上的絲巾,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問:“哪兒傷了我看看。”

“他都怎麽跟你說的?”蘇柒只對這個好奇,順手給她倒了杯水。

原本有些郁結的心情,這會一下明朗了不少。

方筠喝了口水,看她亮晶晶的眼睛,雙手抱臂,歪頭,似笑非笑的說:“你說你想聽什麽?”

“你買什麽關子,快說。”

“嘁,我千裏迢迢過來,你不問我有沒有吃過飯也就算了,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就只在乎陸大爺說的那幾句話,你這也太重色輕友了。我傷心了。”方筠嘴角往下,搖了搖頭,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做心痛狀。

“我一直都是重色輕友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方筠翻了個白眼,“他說你受傷了,我就過來了,沒別的話。來之前我看了一下國內的新聞,小柒你前段時間好不容易火了一把,你怎麽不把這個‘喜訊’告訴我?”

“你可真八卦,吃過飯了嗎?沒吃過的話,我打電話,不過最好是你自己說,你也知道我那英語有多爛了,沒辦法交流。”她說着,就準備去拿電話。

方筠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扯了回來,目光在她的背上刮了一眼,眯了眼睛,說:“你這是怎麽弄的?誰弄的?”

蘇柒呵呵的笑,說:“陸靖北沒告訴你?”

“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方筠擰着眉,透過衣服都能看到她的傷以後多嚴重,粗粗一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蘇柒也沒扭捏,直接脫掉了上衣,露出了整個背脊。

方筠皺了眉,連語氣都嚴肅了起來,說:“誰打的?”

蘇柒不說。

“行吧,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我真的搞不懂,他這麽對你,你還幫他做事,你是不是犯賤?以你現在這能耐,我就不相信,你真脫離了他,他還能拿你怎麽樣!”

蘇柒抿着唇,淺淺的笑,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怎麽樣,你對我的傷勢有什麽意見和建議?之前感染發炎了,會不會留疤?”

“你自己不知道嗎?也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麽裝!”傷在蘇柒身上,方筠卻比她還要生氣,看她那樣子,若是陸靖北在這裏,估計她就要當場發飙了。

蘇柒仍然揚着笑,把衣服套了回去,摸了摸耳垂,笑說:“你氣什麽,我都不生氣。”

“就是因為你不生氣,我才那麽生氣!你是狗嗎?需要的時候摸摸你,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把你踹開,不聽話了就打!但凡有點心的人,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一條狗,跟着自己久了,也舍不得打的太狠!”這次蘇柒的傷有點過了,有些話方筠也是忍了很久,今天看到這個,也真是忍不住了。

蘇柒伸手拿了茶幾上的餐單,問道:“你想吃點什麽?”

方筠一把搶過她手裏的單子,丢在一旁,說:“今天你給我一個不能離開他的理由!”

“你就當我是偏執狂好了。”

“那我就找個最好的心理醫生幫你治,直到把你治好為止。”

蘇柒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了她堅定的目光。不等她開口,方筠道:“除了說理由,其他任何廢話你都不用說。”

話音落下,房間裏便陷入了沉寂,只剩下筆記本電腦發出的電視劇的聲音。

蘇柒拿了水杯,喝了一大口白開水,玻璃杯在她的掌心裏轉了轉,默了半晌,她才輕笑了一聲,說:“那你先找個醫生給我治吧,我也想治好這種心病。”

方筠擰眉看着她,長長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來了,看到你就生氣。”

蘇柒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頰,“那你別看我了。”

方筠被她氣的不輕,拿了餐單和電話,一口氣把餐單上貴的東西統統都點了一遍,滿滿一桌子。這到沒什麽,最狠的是,方筠一口都不讓她吃,不吃也就算了,還非得讓她坐在一旁看着,這不是要人命麽!

“還說是好朋友,連個理由都不肯跟我說,你就敷衍我吧!你再這樣下去,很容易失去我,知道嗎?”

蘇柒嘟着嘴,單手抵着下巴,吞了口口水,說:“你這樣也很容易失去我。”

“不想留疤,就他媽給我吃清淡點。還有!”她扭過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蘇柒,說:“讓我當你的特護,價錢翻倍,少一分我都跟你絕交。”

“勢利鬼。老實交代,陸靖北給你多少好處你才來的?”

“放屁,我是這種人嗎?”

蘇柒呵呵了一聲,點點頭,說:“是。”

“那……那我也是要捐給醫療機構的!我這是替陸大爺積德呢!”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嗎。”

啪的一聲,方筠将刀叉扣在了桌面上,說:“你再哔哔?”

蘇柒聳聳肩,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

之後的日子,方筠就一直陪在蘇柒的身邊,嚴格控制着她的吃食,精心照料她背上的傷。

在方筠的照顧下,蘇柒背上的傷口好的極快,并且除了最深的兩道傷口有明顯的傷疤之外,其他的都淡化的很快。

方筠算是醫療界的鬼才,不喜歡被正規的醫院束縛,也不喜歡被一個科室鎖住。她總是往外跑,哪兒危險,哪兒疾病多,就去哪兒。然後不斷豐富自己的醫學知識,什麽方面都涉獵一點,說起來也是個全才。

當然術業有專攻,她最厲害的是心外科,最愛拿刀子切開人的胸膛。

由此,不管是在正規醫院,還是在道上,她的名氣都很大。要請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個多月後。

蘇柒背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待不住了,離開馬累,她去了日本。

方筠沒有一直跟着她,陪了她一個半月之後,接到了一筆大生意,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了,沒有任何停留,也沒有絲毫猶豫,更別說是擔心了。

唯獨不忘的就是,要給她找心理醫生這事兒,走的那天,還專門跟她說:“回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認識一個頂級的心理醫生,不管你什麽原因,先看病。”

然後她就馬不停蹄的走了。

蘇柒坐在飛機上,喝了一口橙汁,便打開手機,翻看了一下前兩天傳送到她手機上的個人資料。

陸家四少,陸彥。

☆、032:你有嗎?

蘇柒去了北海道劄幌。

落地之後,找了一家公寓式酒店。

她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出門。這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不通,身邊每個帶路的人,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蘇柒運動了手語和肢體語言,再加上幾句簡單的英文,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後,跟酒店前臺的人溝通好,讓他們幫忙找了個地陪,并且必須要會中文,價錢什麽的好說。

酒店的辦事效率高,很快就找到一個能講中文的地陪。

沒想到對方也是個中國人,看樣子是個學生,大概是半工半讀,一個很有朝氣的女孩子,姓楊。蘇柒讓她制定了一系列的游玩計劃,并給她一筆費用,幫忙安排車子出行什麽的。

蘇柒花了一周時間游玩,在小楊那裏學了幾句最基本的日語。

打發了小楊之後,當天晚上,她在酒店稍作打扮之後,就去了劄幌一家酒吧。

位置有點偏僻,蘇柒摸不清楚地鐵線,就直接打車。正好就用上了小楊教她的那幾句,說的雖然蹩腳,但司機很有耐性,說了幾遍倒也聽懂了。

到了之後,蘇柒拿出手機,對比了一下照片,門面一模一樣,應該沒找錯。

蘇柒将手機放回手拿包裏,甩了一下頭發,便徑直的走了就去。

這間酒吧,實際上是一個中國人開的,營業執照上的名字不過是個幌子。

酒吧規模不小,看起來倒是挺正經的娛樂場所,起碼明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麽不正當的勾當。

蘇柒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杯酒,便開始暗自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一晚,蘇柒喝了五杯酒,拒絕了四五個搭讪的男人,卻沒有等到她想等的人。

第一天落空。

第二天仍然落空。

第三天還是落空。

之後的四五六天同樣一無所獲。

蘇柒連着來這裏整整一個月,她仍沒有等到她想要見到的人。

“岑澄,你丫的是不是在耍我?”她坐在梳妝臺前,湊近鏡子,正拿眉筆描眉。

“怎麽?”

“我在劄幌已經一個月多了啊。”她提醒道。

岑澄的語氣不變,連說出來的字眼都沒有半分變化,“怎麽?”

“你确定他人在這裏?”

“你急什麽,耐心點。反正現在的狀況,你也沒什麽事做。”

蘇柒放下眉筆,挑了一支口紅,冷哼了一聲,對着鏡子抹口紅。

岑澄說:“沒事就挂了。”

“等會,陸靖北最近在做什麽?他已經很久沒找過我了。”

岑澄輕笑,道:“你做什麽了?”

蘇柒心下咯噔了一下,抹口紅的手頓住,她到現在還記得在馬爾代夫的那個電話。她總覺得不該這樣平靜,但事實就是陸靖北回去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也沒給她打過電話,就好像她往水裏丢了一塊石頭,卻沒有濺起一點水花,讓人覺得十分怪異。

“沒什麽,随便問問。”

“他自然有他要忙的事兒。蘇柒你應該慶幸他不找你。”

“是是是,你說的是,我挂了。”說完,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挂了,丢在了一旁,起身挑了一件衣服,拿了包包就出門了。

這回,蘇柒不再一個人幹坐着,這次她開了個包間,身邊多了個小鮮肉,典型的牛郎,唇紅齒白的,長得确實不錯,還算養眼。

最可貴的是,竟然還會說中文。

他哄的蘇柒十分開心,就多喝了幾杯酒。熱絡之後,這男人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舉止十分親昵,溫熱的氣息不斷的噴在她的耳朵裏,情話也是一套一套的,可真是訓練有素。

他的唇湊過來的時候,蘇柒及時擡手制止了他,笑容燦爛,摸了摸他的唇,說:“我去個衛生間。”

“好,你小心點。”說實話,這牛郎說中文的聲音真的還挺難聽的。

蘇柒勾唇,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就起身出去了。

掩上包間的門,正準備按照指示去衛生間的時候,她察覺到後面來了一行人,那種氣勢讓人無法忽略。她停住了腳步,往邊上挪了一步,回頭,便看到五六個人,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西服。

但唯獨中間那個,氣勢上明顯是高人一等,那抹傲視一切的樣子倒是跟陸靖北有幾分像。

他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慢慢靠近,然後從她身邊走過。

蘇柒靠着牆,眯着眼睛,一副醉酒的模樣,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沒有挪開。

這時,他們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其他人都先行走開了,而他則兀自往另一邊走去。

機會來了。

蘇柒微微一笑,站直身子,步履虛浮的跟了過去,那個方向是衛生間。

她一邊笑一邊闖進了男廁,然後擠到了他的身邊,整個人挨在他的身上,半閉着眼睛開始撩自己的裙子,伸手一摸,眉頭一皺,說:“咦,我的小雞雞呢?”

所幸衛生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蘇柒低頭,這兒看看那兒看看,然後定睛,看着某物,手指抵在唇邊仰頭,看了物主一眼。

對方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氣定神閑,沒有半點慌亂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大氣不拘小節。

他用餘光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冷笑的反問:“你有嗎?”

蘇柒眯眼,整個人挨了過去,雙手搭在他一側肩膀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臉,說:“小子,你多少一晚?包月多少?包年多少?”

他的嘴角下沉,嚓的一聲,褲頭拉鏈拉上的聲音,他用力的聳了肩膀,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的走到洗手池前。

蘇柒自然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再次纏了過去,雙手撐在洗手臺上,将他圈在自己身前。只不過對方太過高大,她站在後面,也就看到她半個腦袋。

“問你話呢。”

他慢條斯理的洗完手,拿了紙巾擦手,轉身面對她,只吐出一個字,“滾。”

她不惱,整個人逼近,笑嘻嘻的看着他,擡手輕輕挑了他的下巴,說:“就喜歡你這樣的,今天哥非要包了你不可。”

他嗤笑一聲,擡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擰,蘇柒嘶了一聲,立刻擡手反抗。卻被他拿的死死的,見武力反抗不過,她就嘟嘴,猛地湊了過去。

對方大概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耍流氓,蘇柒的唇就這樣不偏不倚的印在了他的唇上。

☆、033:不打不相識

他陸彥,什麽樣的女人沒遇見過,倒是從沒見過眼前這種女人。

他一惱,一把将她的腦袋摁在了牆上。

她哎呦了一聲,還是笑呵呵的,說:“老實告訴你,哥以前是個男人,男人心裏那點小心思,我門清。剛剛你都硬了,就乖乖跟着我走吧,哥會好好對你的。我這身材,你不虧,再說我還給你錢呢。”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再撲過來一次,後果自負。”他說着,用力的摁了一下她的腦袋,并重重的拍了兩下,擡手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出了衛生間。

這一次,蘇柒沒有再纏上去,她可不會自讨苦吃。這種偶遇,足夠印象深刻啦。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泰然自若的走過去拉開格子間的門,進去上了個廁所。

再出來的時候,衛生間裏多了兩個男人,他們見到蘇柒,皆是一驚,立刻往前挪了一步,遮掩住自己的關鍵部位,叽裏呱啦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蘇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仿佛自己并沒有走錯衛生間,哼着小調,走到洗手池前洗完手,順便還補了補妝,然後轉身離開了。

蘇柒沒回包間,直接結賬走人了。

出了酒吧,蘇柒一時叫不到車子,今天她喝了不少酒,腦袋有些暈,酒精上頭就有點興奮。酒吧附近有不少娛樂場所,不遠處有夜宵攤,她也沒多想,扯了一些領口,就走了過去。

然而,剛一進門,她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裏面坐了兩波人,并且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嚴肅,正襟危坐,氣氛凝重,不宜久留。蘇柒只是略略的掃了一眼,但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背對着門口而坐的男人,正是陸彥。

蘇柒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卻還是快不過他們掀桌的動作,裏頭一出動靜,一群人就沖了進來,直接把她推進了店裏,直接摔到了桌子底下。

這會,她的腦子倒是特別清醒,倒地之後叫都不叫一聲,匍匐在地上,默默挪動身子,妄想避開這一場腥風血雨。

他們說的是日文,蘇柒一句都聽不懂,不過聽那口氣,想必不會是什麽好話,兩方的态度都很強硬。她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了店家的身邊,蹲在櫃臺下面,然後探出一雙眼睛,觀察形勢。

戰鬥還挺兇殘,雙方手裏有刀有槍,連陸彥都親自動手了。

店家現下怕的渾身發抖,雙手牢牢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免得殃及自己。雖然怕,但也不敢報警。

陸彥起先還占上風,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他附近保護他的男人,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緊接着他便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以肉眼能夠觀察到的速度靠近陸彥。

蘇柒大抵能猜到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

她僅思考了幾秒的時間,餘光一瞥,将長裙撩起打了個結。起身的瞬間,她摁下了店裏的自動警報器。

順手拿了個酒瓶,迅速的沖了過去,在那人對着陸彥舉槍的瞬間,她揚手把酒瓶扔了過去。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這是一瓶未開的啤酒,玻璃瓶砸在腦袋上,沖擊力自然不小。那人一下就被砸懵了。

回頭的時候,蘇柒一腳踹了過去,并搶過了他手裏的槍,然後迅速轉身,槍口指向了剛才同陸彥對峙的那個矮胖的男人,額頭上還有刀疤,看模樣應該是這些人的頭目。

蘇柒瞥了陸彥一眼,低聲說:“走!”

陸彥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皺了眉。

局勢急轉直下,顯然這裏是有人叛變了。

對手的刀子紮過來的時候,蘇柒眼尖一側身,但刀刃還是劃破了她的衣服,還有隔着一層衣服的皮肉。

下一秒,陸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槍打在了他的腦袋上。當下的情況對他不利,這裏到底有多少個背叛他的人,他還不知道。

多留一刻,都是危險萬分。

蘇柒餘光瞥見,陸彥後側的人,迅速反握住他的手,并用力往下一壓,猛地起跳,一腳踢在了那人的面門上。她的槍依舊指着那人的腦袋,大聲道:“你們誰再動,我就開槍了!”

陸彥幫她翻譯了一下,并走到了他的身側,用日語同他說了點什麽。那人目光冷冽,眼裏沒有半分畏懼之色。

蘇柒最怕這種人,不怕死,就沒有什麽能夠威脅他!

這時,陸彥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蘇柒立刻轉身,跑向了店鋪的後門。她剛一出門,陸彥就跟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後玩命似得跑進了附近的弄堂。

那群人死咬着他們不放,蘇柒腳下踩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腳步,她喘着粗氣,說:“你能背我不?我特別輕,真的!”

果然,陸彥壓根就不理她,她只好一邊跑一邊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

他們竄進了附近的小樹林,萬萬沒想到,這個時間點,竟然驚起了鴛鴦無數。

陸彥尋了一處樹木茂密的地方,不由分說将蘇柒壓在了身下,并扯下了她的衣領,低聲在她耳側說:“配合一下。”

話音剛落,那些腳步聲就近了,四周圍頓時響起了沙沙聲,這樣一來倒是幫他們打了掩護。

陸彥單手撐着身子,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明顯有人往這邊過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人影。

樹叢扒開的瞬間,陸彥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蘇柒十分配合,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并纏住他的腰身,嘴裏還發出了引人遐想的聲音。

陸彥另一只手緊握着槍,等着這人靠近再出手。

這人一直觀察了好一陣,蘇柒都懷疑他不是觀察而是偷窺,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的停住,片刻之後只聽到這人短促的說了句日語就跑開了。

兩人的唇還牢牢貼在一起,外面的腳步聲變的更加雜亂,似乎又來了一撥人。

他們按兵不動。

有人靠近,蘇柒就呻吟兩聲,對方就會立刻避開。

兩人在草叢裏躲了好一會,那兩撥人你追我趕的很快就走遠了。

不多時,陸彥的人就趕來了,危機徹底解除。

漆黑的夜色下,陸彥并沒有注意到蘇柒慘白的臉色。

“抱歉,我們來晚了。”

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一言不發。

蘇柒捂着屁股,吃力的坐起身子,看着已經準備離開的陸彥,笑說:“你可真是忘恩負義。”

他停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她還坐在地上,想了想,又轉身回到她的跟前,蹲了下來,問:“有沒有事?”

蘇柒擡頭,列了一下嘴,爆了句粗口,說:“他媽的,老娘中槍了,你說有事沒事!”

說完,她就一頭栽在了地上,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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