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想我也是時候該換個助理了。”

小昭一愣,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了茶幾上,只說了一句有事吩咐,就立刻離開了。

蘇柒有點心慌,她的電腦主機被拿走了,連保險櫃都一并搬走了,她那些值錢的首飾都還在,可以看出來,來人不是為財。

當然,在這裏她不會留下什麽特別的東西,但到底也會有疏漏,那人搜刮的那麽幹淨,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現點什麽,而她又無知無覺。

蘇柒吸了口氣,給岑澄打了個電話,将家裏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

岑澄沉吟了片刻,說:“最近先不要同我們聯系,這件事你通知小區物業,然後再報警,走正常程序。”

“會不會是陸闖?”蘇柒擰眉,想了想,又道:“我今天給邢啓宏打電話,他一直沒接,會不會是邢家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或者邢啓宏發現了什麽?”

“先別多想,你該做什麽還做什麽。”

蘇柒默了一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問:“對了,陸靖北什麽時候訂婚?”

“這周六。”

她緊抿了一下唇,應了一聲,旋即又問:“前段時間的那些微博,是不是你們搞的?”

“北子本來就沒想要毀了你的事業,而且陸三帆總要給邢啓宏一個圓滿的交代。”

“所以,你的意思是,陸靖北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陸三帆要求?”

“不然,你以為呢?”岑澄反問,語氣裏帶着一絲嘲弄。

她側頭看向窗戶,哼笑了一聲,說:“這一招,可真是一箭三雕。毀了陸闖,表現了自己,還間接幫我提升了知名度。你說,我以後要是真的火了,是不是要感謝他?”

岑澄并不多話,蘇柒咯咯笑的厲害。

半晌,她才收斂了笑,一本正經的說:“我這邊的事明顯不是盜竊,讓他長個心眼,別到時候陰溝裏翻船,也怪不得我了。說不定我這屋子裏,會有他留下的東西,被有心人找到,可就前功盡棄了”

随後,蘇柒就挂了電話,把物業經理叫了上來,入室盜竊不是小事,物業立刻報警。蘇柒又去了一趟警察局,簡單的做了筆錄,留下聯系方式之後就離開了。

家是沒法子住了,反正第二天要飛橫店,蘇柒随便找了家酒店暫住了下來。

陸家大宅今晚倒是挺熱鬧,陸三帆的三個老婆,幾個子女,齊聚一堂。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連陸闖都在,穿的整整齊齊,只是話不多。

許是因為蘇柒的關系,陸彥見着他時,同他打了聲招呼,“三哥。”

陸闖有些意外,擡眸看了他一眼,勉強扯了一下唇角,輕點了一下頭,應了一聲。

如今陸闖和朱黎在陸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想當初朱黎也曾得寵,除了陸三帆已經去世的大老婆所生的兒子之外,她算是第一個給陸三帆生下兒子的女人。

只可惜,孩子小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成了智障。

陸闖是她第二個兒子,打小保護的很好,寵之愛之,本還指着他出頭,萬萬沒想到臨門一腳時,敗的一塌糊塗。

所幸的是,杜曼婷那兒子是陸三帆親生的,加上朱黎堅持不懈的求情,再者陸闖到底是他的親兒子,也就沒再繼續追究下去。

杜曼婷就沒那麽幸運了,她一死,反倒是便宜了她的姐姐杜珂,她求神拜佛,喝各種中藥得來的兒子,才高興沒幾天,自己不但喪命,這兒子也成了別人的了。

不過,當下最高興的人要屬何秀湘。

陸彥在日本做的事兒,他還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傳到陸三帆耳朵裏。最近幾天一直念叨着,知道他今天要回來,前一晚就囑咐了何秀湘,晚餐必須豐盛,要給他接風。

想當初陸彥會被弄去日本,也是遭人算計,憋屈了那麽久,現下終于揚眉吐氣,何秀湘心裏頭自然痛快,舉手投足之間,隐隐透露着得神氣。

何秀湘是陸三帆那麽多女人裏,最有身份和手段的女人,也是陸三帆名正言順的合法妻子。能坐到這個位置,并屹立不倒的,必然不是善茬。

飯桌上,這一個個的皆是貌合神離。

今個這餐飯的主角是陸彥,陸三帆讓他坐在自己左手邊,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減。

曾幾何時,陸闖也坐過那個位置,可今時今日他們母子被安排在離陸三帆最遠的地方,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斷了的手指,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鑽心的疼,這種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着他,到底是誰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擡起眼簾,目光從陸彥的臉上,慢慢移向了坐在陸筱身側的陸靖北身上,眸色深沉。他拿過酒杯,還沒舉起,坐在他身邊的朱黎就摁住了他的手腕,低聲提醒道:“別喝了,你這手還沒完全好。”

陸闖哼笑一聲,輕輕一掙,轉頭沖着她笑了笑,說:“媽,你覺得我這手還能好嗎?”

朱黎眼眶微紅,迅速低下了頭。

他揚了揚眉,拿了酒杯,忽的站了起來。朱黎反應過來已經攔不住他了。

陸闖拿着酒杯,笑眼盈盈的往陸彥的方向走去。

“阿彥,聽說你在日本幹了件大事,讓咱們鴻門在日本都有了立足之地,有本事,我佩服!來,我敬你一杯。”他站在陸彥的身後,将酒杯舉到了他的跟前。

氣氛忽然有些僵,陸三帆收了笑意,沉着一張臉。

其他人則看好戲似得的看着陸闖,何秀麗抿唇淺笑,并不把他放在眼裏,給陸三帆盛了一碗湯,放在了他的手邊,說:“我親自炖的,火候剛剛好,你嘗嘗。”

陸彥态度謙和,面上帶着淺笑,起身拿了酒杯跟陸闖碰了一下,說:“三哥,你過獎了。”

他說着,一口将杯裏的酒全數飲盡。

這時,陸筱忽然出聲,指了指陸闖的手腕,“咦,三哥你那個袖扣哪兒來的?”

☆、039:要上當嗎?

陸筱扭頭看向了陸靖北,眨巴了兩下眼睛,手指點了點下巴,說:“我是不是有送過一款一模一樣的給你?”

“哎,我記得我給你買的是限量款的。”陸筱百思不得其解。

陸闖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擡手取下了袖扣,遞給了陸筱,說:“其實這不是我的,是我撿的,正好我自己的袖扣掉了,将就的用了一下,你看看是不是阿北的,說不準還真是阿北丢的呢。”他笑的別有深意,連語氣聽起來都怪怪的。

陸靖北神色淡定,擡起眼簾看了他一眼,淺淺的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

“是嗎?你在哪兒撿到的?”陸筱伸手接過,将那枚袖扣拿在手裏細細的看了看,随即又側頭看了陸靖北一眼。

陸闖不答,只問:“是阿北的嗎?”

氣氛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陸筱垂着眼簾,袖扣在她的指間轉了一圈,再次擡眸看向陸靖北,問:“你有掉嗎?”

陸靖北側過頭,對上她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沒有。”他的聲音清冷,語氣平淡卻透露着堅定,随即他又看向了陸闖,似笑非笑的說:“真是想不到三哥現在會喜歡佩戴随地撿來的東西,而且你的另一枚袖扣跟這枚好像并不相似啊。”

陸筱露出了一絲迷惑的表情,微皺了一下眉,同樣轉頭看向了陸闖,說:“我記得這個袖扣我買的時候是專門定制的,當時店員還跟我說是獨一無二的。三哥你在哪兒撿的?”

陸三帆此時沉了臉色,擡頭瞪視了陸闖一眼,沉聲道:“老三,手指不疼了?”

陸闖勾唇一笑,“疼,特別疼。”

他伸手沖着陸筱示意了一下,将袖扣拿了回來,在指間把玩了一番,說:“其實我也特別的好奇,像這種品質的袖扣,而且還是專門定制的,能被我撿到個一模一樣的,也真是難得。阿北,你說是不是?”

陸靖北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說:“确實,在我看來,這種機率幾乎為零。卻偏偏被三哥你碰上了,我差點以為是三哥特意去做了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呢。”

“想來,三哥撿到這個袖扣一定費了不少力氣,不如給我吧,這樣哪天我要是掉了,這個還能替補一下。”

陸闖眯了眼眸,将袖扣攥進了掌心之中,搖搖頭說:“那可不行,這是我的寶貝。說不定,這還是我的幸運袖扣,我得好好收起來。抱歉了,不能割愛了。”

陸三帆臉色已經沉到了極點,陸闖有自知之明,在他發怒之前,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離開的時候,還輕拍了一下陸靖北的肩膀,笑嘻嘻的走了。

氣氛僵了幾秒,還是陸彥打破了這種僵局。

陸闖那麽一鬧騰,陸筱的情緒有了微妙的變化,但并未表露出來。

随後,氣氛緩和,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飯後,陸三帆把陸彥叫去了書房談話,其他人則在客廳裏聊天。

何秀湘逗弄着杜曼婷的兒子,杜珂坐在一旁,雖笑着,但依稀能看出緊張。

這兒子算是杜珂搶來的,否則哪裏輪得到她。

“孩子長得挺可愛,只可惜攤上那麽個媽媽。”她摸着孩子的小臉,這孩子倒也乖巧,一直都不哭不鬧,見着何秀湘還會咯咯笑的開懷,長得特別可愛。

“這孩子以後還是少帶過來比較好,老陸見着他膈應。你總不希望有樣東西時時刻刻提醒他,你妹妹幹了什麽好事吧?”

她擡眸,目光直視杜珂,眼底滿是冷漠。

“是,大姐說的是。”杜曼婷幹的那檔子事,就是想辯駁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其實孩子還小,生母什麽德行沒所謂,現在最主要是養母是誰。這決定了他的未來。”這時,孩子的小手輕輕捏住了她的食指,軟軟的,何秀湘揚了笑,說:“可惜了,那麽好的孩子。”

她說完,便抽出了手指,端起了茶杯,淺嘗了一口,目光落在陸筱和陸靖北的身上,對杜珂下了逐客令,“想來老陸快下來了,就別礙眼了。”

杜珂幹笑一聲,抱了孩子,說:“來的時候沒帶尿片,怕孩子一會哭鬧,我就先回去了。”

随即,杜珂喚了兩個女兒就離開了。

陸筱手裏拿着橙子,注意力卻集中在陸靖北的身上,時不時的側目看他一眼,視線撞上,便微微一笑。

何秀湘敏銳的察覺到了陸筱的異樣,等杜珂她們離開,她才拍了拍身側的位子,溫和的說:“筱筱,過來坐。再過幾天就要訂婚了,跟我說說你們兩的想法。”

陸筱依言過去,何秀湘順手拿過了她手裏只剝了一塊皮的橙子,陸筱挨着她坐下,看了陸靖北一眼,說:“我沒什麽想法,高興就行。”

“靖北呢?”

陸靖北道:“筱筱喜歡就好。”

何秀湘笑着搖頭,睨了他們兩一眼,說:“你們兩個,這不是把難題抛給我麽。行行行,誰讓你是我寶貝女兒,誰讓你是我寶貝女兒喜歡的人。這事兒我來辦,肯定高高興興。”

“媽,你可別搞得太鋪張。”

“你可是我的寶貝,訂婚結婚是人生大事,必須隆重。明天你得抽個時間,我帶你去試禮服,要是不喜歡,還來得及改。”她說着,将剝好的橙子遞到了陸筱的眼前。

陸筱有些不情願,癟了嘴巴。

“一輩子一次的事兒,我想看着我的女兒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樣子。”

“嘁,明明就是做給別人看的。”陸筱直言不諱。

何秀湘不惱,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我知道你喜歡往外跑,等辦了儀式,你們兩個再出去。媽又沒限制你,媽讓你開心,你也該讓媽順順心吧?”

陸筱接過橙子,咬了一口,說:“知道啦。我肯定不會讓你丢臉的。”

陸靖北回去時,陸筱親自送他出去,何秀湘象征性的留了他一下。

兩人走在通往大門口的大道上,陸靖北的司機先開車去大門口等他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側頭看了陸筱一眼。

她正低頭看着腳尖,雙手背在身後,兩個人之間隔着一小步的距離。她聞聲停下腳步,擡頭看向遠處,已經能看到大門了,還有停在門口的那輛車。

默了片刻,她轉身面向他,微微仰頭,臉上帶着淺笑,歪着頭,說:“為什麽要跟你回去?”

“檢查。”他只吐出兩字,姿态坦蕩,眉宇之間帶着溫和的笑。

陸筱同他對視數秒,嘟了嘟嘴,轉過了身,緩步往前走,說:“先說啊,我不是不信你,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

“這是特別定制的袖扣,為什麽還會有一個,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袖扣也有個北字,那是我專門讓人弄上去的,連位置都一模一樣,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袖扣。而且看三哥那個樣子,弄得好像知道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覺得是什麽呢?”

她回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笑說:“好像知道什麽奸情。”

陸靖北眉梢微微一挑,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後面,說:“誰的奸情?我的?”

“不然呢?除了你,難道我還有別人不成?”

話音剛落,陸靖北一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她拽了回來,并将她圈在了身前。

陸筱掙紮,他便收緊了手臂。

“你幹什麽?”陸筱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他。

陸靖北挑了唇角,說:“有心的人,可以制造出很多一模一樣的定制袖扣,特別是這種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是用來制造矛盾的利器。”他笑着,擡手弄了一下她的頭發,“要上當嗎?如果你要上當的話,我陪你吵。”

陸筱同他對視了片刻,終于是憋不住笑了出來,說:“開個玩笑,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會上三哥的當,我相信你。”

陸靖北捏了捏她的鼻子,說:“我送你回去。”

“不要,今天我要看着你走。”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大門走去。

陸筱親自送他上車,立在門口看着車子駛遠了,才轉身回去。一轉身就看到何秀湘,從車上下來。

“筱筱,陪我散散步。”

“好啊。”她微笑着過去,挽住了何秀湘的手臂。

兩人一道往回走去。

……

陸靖北坐在後座,等車子駛離陸家範圍內,他才拿出手機給岑澄打了個電話。

“說。”

岑澄在電話那頭,把蘇柒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她現在在四季酒店。”

“好。”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挂了。

☆、040:你不能愛他

蘇柒剛睡下沒多久,樓下的燈忽然亮了起來,并隐約能聽到開門聲,蘇柒要的是套間,有個第二層,床就在樓上。

緊接着就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步伐沉穩,不緊不慢。顯然來人不怕被她發現,或者對方根本就沒有要躲的意思。

蘇柒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但她躺在床上沒動,閉着眼睛假裝熟睡,探探虛實。

然而,來人并沒有走近,只到床尾的位置,腳步聲就戛然而止了。

之後,便是漫長的沉寂和對峙,對方沒有再做任何舉動,房間裏靜寂的落針可聞。蘇柒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終了,還是蘇柒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整理了一下頭發,看清來人,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懶懶的靠在了床頭,說:“你就不能敲敲門,我又不會把你關在門口。你這樣進來,很容易誤傷的。”

“那也得傷得了我才行。”陸靖北靠在欄杆上,雙手抱臂,不動聲色的看着她。

“我說的就是你傷我。”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頭繩,将頭發紮了起來,下樓倒了兩杯水,說:“說起來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不想傷上加傷,而且明天我就要進劇組拍戲,你知道了,拍戲很累的。”

她将杯子遞到他的眼前,“這麽晚過來,想必不只是單純來看我的吧?”

陸靖北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擡眸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接過她手裏的杯子,只端在手裏,不喝,也不說話,手指一圈一圈的在杯沿上打轉。氣氛微有些僵,陸靖北表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蘇柒能感覺到有事兒。

她站了一會,往後退了一步,彎身坐在床沿上,微微揚着嘴角,安靜等待。

啪嗒一聲,他将杯子放在一側的玻璃桌幾上,說:“我之前是不是有問過你關于我袖扣的事情。”

她輕舔了唇,“有嗎?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我都忘了。”

“忘了?”他低低的哼笑了一聲,“小柒,沒有人可以破壞我跟陸筱,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別怪我沒提醒你,想要從中作梗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還有,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小捌?”

蘇柒眉頭微微一皺,“你別讓小捌做太危險的事情,他年輕氣盛,又一根筋,很容易出事。”

“他做什麽,完全取決于你,不是嗎?”他慢慢側頭,微眯着眸子,似笑而非的看着她。那眼神,引得蘇柒背脊發涼。

她吸了口涼氣,輕淺一笑,說:“行,這次是我疏忽。陸闖這麻煩,我來解決,可以了嗎?你讓小捌回來,到我身邊來。”

“不用,我會讓他知道,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柒沒有多說什麽,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靖北看了她數秒,忽的起身,走到她的跟前,說:“聽說你在日本的時候受了槍傷?”

“小傷,不礙事。”

“看看。”

蘇柒聞言,稍稍愣了愣,擡頭看了他一眼,眉梢輕輕一挑,露出了一絲調笑,問:“你确定要看?”

陸靖北不語,算是默認了。

蘇柒揚了唇,兀自點了點頭,緩慢的站了起來。她身上穿着一件真絲的睡裙,夜裏睡覺自然不會穿內衣。

她的目光與他對視,毫不猶豫撩起了裙子,轉過身,并撅起了屁股,說:“看吧,傷口在屁股上,這褲子不适合我自己脫,想看清楚,你就自己動手。”

這動作顯得異常暧昧,引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跟着莫名暧昧了起來。蘇柒最近的身材稍顯豐腴,穿着淺色蕾絲邊內褲,雙腿修長,皮膚白皙。香槟色的真絲睡衣,滑過她的肌膚,看起來十分絲滑,引人上手。

蘇柒倒是沒有故意勾引的意思,只是受傷的位置确實暧昧,本想逗逗他。可她忘了,陸靖北對她是沒有性沖動的。

他伸手勾了一下她的內褲,看了一眼,随即啪的一聲又彈了回去,順後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蘇柒呀的一聲,猛地挺直了背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回頭沖着他龇牙咧嘴的,說:“疼!”

他面不改色,雙手插進了口袋裏,說:“陸彥把你養得不錯,胖了。”

蘇柒皺着眉頭,嘁了一聲,道:“那是自然,畢竟我長得這麽好看,是個男人對美女總是憐香惜玉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責備他不懂憐香惜玉。

“你好像是在暗示什麽。”陸靖北輕笑。

“有嗎?”蘇柒假裝無知,她整了整衣服,小心翼翼彎身坐在了床上。

“小心別掉進溫柔鄉。”

蘇柒開玩笑說:“掉了怎麽辦?”

“你試試。”他依舊笑,可笑容裏多了一抹森然。

蘇柒靠坐在了床上,長腿交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說:“那得看你能讓我多死心塌地啦。別說啊,陸彥真挺好的。”

陸靖北微眯了眼睛,走到她的跟前,彎身,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床背上,另一只手則捏住了她的下巴,唇角微微一斜,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他今天喝了些酒,身上還帶着隐隐酒香。

蘇柒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身體本能的挨了過去,陸靖北的笑聲在她耳側響起,“他再好,也跟你沒有關系。可以讓他愛你,你不能愛他。”

她微微笑,稍稍側過頭,兩人的唇變得極近,“怎麽?你吃醋啊?”

他嗤笑一聲,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掃了她的臉,笑說:“要我親手殺掉你,多少還是有些心疼不是。”他的手指無聲無息的摁在了她脖頸的動脈上,輕輕柔柔的撫摸着。

蘇柒睜開眼睛,擡眸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明天我是早班機,得早點睡了。”

陸靖北站直了身子,說:“趕我走?”

“難道你要留下?”

“有問題?”

蘇柒搖搖頭,整了整旁邊的枕頭,說:“可惜這裏只有一張床,你只能跟我睡了。”

他淡笑不語,扯掉了領帶,就下樓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回來,蘇柒已經躺下了,床很大,三個人睡在上面都綽綽有餘。蘇柒留了足夠的位置給他。

他躺上床的瞬間,蘇柒便睜開了眼睛。

床頭的燈亮着,他沒有關,這是蘇柒的習慣。

她靜躺着,兩人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除了房間空調的聲音,倒是再沒有其他雜音。

片刻,他的聲音響起,“過來。”

蘇柒微的一愣,片刻乖覺的湊了過去,笑嘻嘻的看着他,問:“幹什麽?”

“你說呢?”

兩人對視片刻,陸靖北并沒有刻意掩飾他眼裏的欲望,當然他也從來不掩飾,在他眼裏,性無關愛情。

生理有需要,那就解決,就這麽簡單。

所以,他做這件事從來沒有所謂的前戲,可蘇柒卻不介意,很多時候她真覺得自己一定有病,生理心理都有,陸靖北就像她的春藥,其他都不需要,只要是他,一定高chao疊起。

不知過了多久,蘇柒疲憊的趴在他的身上,耳邊是他的心跳聲,片刻他的聲音從胸膛裏傳來,“下去。”

蘇柒沒動,說:“陸靖北,跟你商量個事兒。”

陸靖北毫不猶豫的将推到了一旁,喝了口水,“說。”

“我想讓小捌當我的助理。”

☆、041:唐僧肉

陸靖北聞言,側目看她,眸子深不可測。

蘇柒倒是不懼,從地上撈起自己的睡衣套上,并下了床,說:“我這身邊沒個自己人,很多時候不好辦事。而且我現在那個助理挺蠢的,要是真的出了什麽纰漏,怕是會從她嘴裏漏出去。”

“我能保證自己不出問題,但不能保證別人。而且,我不覺得小昭是個忠心耿耿的人,但小捌一定是,而且他又特別聽我的話。”

陸靖北眯着眼睛,微微的笑了笑,舉起了空了的杯子,說:“給我倒杯水。”

蘇柒看了他一眼,無聲接過,聽話的下樓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上來。

“你考慮一下。小捌一直都是以你為榜樣,做什麽都很拼命,只要你一聲吩咐,他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從小到大,我就他這麽一個親人,我沒求過你什麽,但這次我想求你,讓他到我身邊來。可以嗎?”

“你都這樣說了,我可以說不嗎?”

蘇柒看着他,難得一臉沉靜,說;“其實,我和他同樣把你當成是我們唯一的親人,我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背叛你。你知道的。”

“也許你從來沒把我們當成是家人,但我和小捌心裏,你永遠是我們的家人,即便我們不是一樣的人。”

陸靖北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擡起了眼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卻不露絲毫感情。他嘴角一挑,“你知道的,在我這裏打感情牌,通常不管用。這事兒,再說吧。”

蘇柒垂了眼簾,淡淡一笑,沒再繼續說下去,“那行,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蘇柒在浴室裏泡了很久,回到樓上時,陸靖北已經躺下了,側身躺着,背對着樓梯這邊。床頭的燈仍舊開着,蘇柒看着那柔和的燈光,不免在心裏腹诽。

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為什麽還要遷就她的習慣。

陸靖北的睡相一直都很好,夜裏幾乎不會翻身,呼吸輕淺,很多時候他躺在你身邊,就好像你身邊根本沒有人。

蘇柒立在樓梯邊上,盯着他的後腦勺,靜靜的站了好一會,才輕手輕腳的過去,啪嗒一聲關上了床頭的燈,頓時四周陷入了黑暗,只餘樓下她開着的一盞臺燈亮着幽暗的燈光。

她拿走了枕頭,小心翼翼的下樓,躺在了沙發上。

半晌,躺在床上的陸靖北睜開了眼睛。

他讨厭黑暗,非常讨厭。

蘇柒一大早就醒來了,行李昨夜已經全部整理好,她換了衣服,戴上一身行頭,上樓看了陸靖北一眼,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她做了頭班機去了橫店,先在酒店安頓下來,下午進組,正式開工。

因為她是個配角,而且又沒有咖位,因此她沒有獨立休息的棚。跟幾個沒什麽名氣的老戲骨安排在一塊,她進組之前讓小昭去買了一些水果零食和礦泉水,一來就禮貌的跟每一個人打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紹。

這些個老戲骨均沒什麽架子,倒是很好相處。

對于演戲,蘇柒算是個新人,她會請教很多問題,姿态低,并且給人一種勤奮又好學的假象。在劇組待了一天,倒是獲得了不少好評。

蘇柒适應環境的能力很強,很快就适應了劇組艱苦的生活。

……

周六,蘇柒向劇組請了半天假,背着小邵,坐了下午的飛機回了栾城。

今天是陸靖北和陸筱訂婚的日子,她可忘不了。

自她回來到現在,邢啓宏那邊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她找人打聽再三,也沒有漏出半天風聲。蘇柒有些擔心,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筱訂婚,以陸三帆和邢啓宏的交情,一定會邀請他。而這種場合,邢啓宏都習慣性的要帶她出席,她一直在等,卻什麽都沒等到。

她本不想過來,她有自知之明,來了,除了眼睜睜看着他們訂婚其他什麽也做不了。可她還是忍不住,當她一身華服來到酒店門口,才有些恍惚,她來做什麽?她并不在邀請範圍內,就算想看,也看不到的。

因為她來的早,恰好就看到精心打扮過的陸筱到場,身邊伴随着疼愛她的父母,還有她的哥哥。

她笑的開心,雙頰微紅,那笑容裏帶着點點羞澀,那雙眼睛很幹淨,特別好看。

蘇柒掩在角落裏看着他們,有些東西,是她拼盡全部都無法得到的。只是有時候,她也不甘心的想要搏一搏,萬一呢?

老天爺不能這樣偏心,把好的統統都給了她,連一點渣滓都不給她留。

她倒也不貪心,只要一樣就夠了。

可不知為什麽,在她第一次見到陸筱本人的時候,心底滋生了一絲恐慌。這樣像太陽一樣的女孩子,連她都忍不住想要靠近,何況是陸靖北。

他們走近,蘇柒立刻背過身,走到了一個大瓶子後面。

陸彥餘光一瞥,眉梢輕輕一挑,電梯門開,他對着陸三帆說:“爸媽筱筱,你們先上去,我有點事一會就上來。”

陸三帆點點頭,“別太久,一會要陪我招呼客人。”

“知道,您放心。”

随即他們三個就進了電梯,等電梯門關上,陸彥往花瓶的方向掃了一眼,一個身影立刻閃到了後面。他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蘇柒面對着牆壁而站。

“這是在面壁思過?”

蘇柒聞聲,閉了閉眼睛,笑嘻嘻的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說:“呀,好巧呀,竟然在這裏遇見你。”

“是巧,我跟你之間一直都很巧,能遇見,一點也不奇怪。”他雙手背在身後,眼底帶着一絲戲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打扮的那麽隆重,參加宴會?”

她想了想,反正她在陸彥眼裏已經是個沒臉沒皮又不矜持的女人,那她所幸就不矜持到底了,她笑眼盈盈的往前走了一步,捏住了他的領帶,仰頭看着他,說:“我今天漂亮嗎?”

“漂亮。”

“心動嗎?”她抛了個媚眼。

陸彥忍不住嗤笑一聲,将領帶從她手裏抽了出來,“漂亮的人那麽多,每一個都心動,我這心也太累了,會過勞吧。這心要是過勞了,可就危險了。”

“那就只對我一個心動,這樣就不會累啦。”她笑着戳了戳他胸口的位置,“要不你跟你的心好好談一談,然後把他交給我,我保證會好好照顧他,不讓他累,也不會讓他受到一點點傷害。”

她的目光落在他左邊胸口,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雙眼發光,她今天的妝容有些妖嬈,此時此刻的樣子,真像個妖精垂涎唐僧肉。

☆、042:專門來跟你偶遇的

陸彥調笑說:“口水要流下來了。”

蘇柒十分配合的吸了口氣,擡手摸了摸下巴,吧唧了兩下嘴,笑嘻嘻的說:“那就大方點給我吃一口呗。”

陸彥不同她多說廢話,往四下望了一眼,問:“一個人來的?”

蘇柒咯咯的笑,依舊沒個正經,“你說呢?”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他說完,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哎,你就這麽走了。”蘇柒立刻收起了調侃,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腕,“你看不出來,我今天是專門過來跟你偶遇的嗎?都這麽明顯了,非要我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

他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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