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今日之前,兩人無論如何親密,終歸是師兄弟,顧辭久雖有賊心,卻也只瞧上一瞧,摸上兩把,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名正了,顧辭久與段少泊并肩而坐,大庭廣衆之下,雖然是發乎情止乎禮,可就是比過去最親密的時候還要多了一番別樣滋味。
一聲輕響,一衆女修踏雲而來,歌舞演奏獻藝。這些女修都出重煙破霧摟,乃是純女修的宗門,若是尋常,便是求見這些仙子一面已是難得,如今這些仙子卻在此間獻藝,不知多少修士看得目不轉睛。
仙子中,卻也有一雙妙目同是盯着一點目不轉睛——正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于殷雪宮碧瓊法會上頭,與顧辭久有一面之緣的玉露仙子蘇小葉。
此時蘇小葉戴着面紗,輕撫瑤琴,琴聲缥缈悅耳,不知引了多少修士矚目,卻只有顧辭久,便是一絲的眼神也沒投過來。
他側過身子,與段少泊相對談笑,而兩人的手,正在幾案下頭十指糾纏。
且這地方的熟人,還不只蘇小葉一個。
“兩位道友,此乃我師父,瀾波道宗白靈老祖所釀之無香酒,還請兩位品鑒一二。”一位穿着尋常瀾波道宗弟子服飾的金丹真人,突然拎着一壺酒到了顧辭久和段少泊跟前。
段少泊見到來人,便要站起來,顧辭久依舊拽着他的手不放,他頓了頓,依然站了起來,不過兩人緊緊握住的手也從幾案下頭露了出來:“易師弟,許久不見。”單手沒法行禮,段少泊只能對着來人——易震——點點頭。
這位當年散功無法繼續行走劍修一道的師弟,在離開清平城之後,看來是另有際遇,如今已是一位金丹道修了,只是……他師父是看劍修頂不順眼的白靈老祖,這他自己卻是個前劍修,那這事情就有些深意了。
“別來無恙。”顧辭久也問候了一聲,同是點頭示意。
易震倒不是當年那模樣了,對段少泊也笑臉相迎,卻不說師弟師兄,只稱呼兩人道友,繼而熱情的把酒壺朝段少泊懷裏一塞,就轉身走了。
他一走,段少泊就把酒壺放在了幾案的角落。
這東西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可他們是在瀾波道宗的地界上,參加人家宗主的千歲大壽,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可兩人剛坐下,邊上又飄過來一個人,這人白衣白發白眉,眼珠子也是銀白色,正是殷雪王姜璐。姜璐過來,眼睛就盯着顧辭久和段少泊緊握的雙手,他明明練的是陰寒的功夫,渾身上下森冷無比,如今這眼神卻仿若燒起來的一般。
“賢弟,真是好久不見。”
Advertisement
“是挺久的。”顧辭久只能再站起來一次,不過他與段少泊的手還是拉着不放。
“這位是……”
“我道侶。”顧辭久握着段少泊的手擡了一下,扭頭對段少泊一笑,“我師弟。”
段少泊踏前了小半步,本來兩人就近,這一下子就是緊了。
殷雪王姜璐的眼神則已經不是熱,而是燒了,他迷眼:“賢弟,你尋尋覓覓許久,結果就找了這麽一位?”
“對,就是找了這麽一位,美貌驚人,舉世無雙……”顧辭久眼睛裏頭的深情都能化作一汪秋水直接淌出來了。
一直讓顧辭久拉着,甚至主動表示出親近的段少泊,這時候終于反抗了,他掙紮了兩下,手沒掙紮出來,無奈用另外一只手去戳顧辭久的後腰。戳得顧辭久一臉委屈的看向他:說真話而已,師弟怎麽不高興呢?
看這兩人在自己眼前眉來眼去,姜璐眼中灼熱卻突然一收,以及其兄弟義氣的口吻打趣道:“賢弟所言甚是,不過,你尋到了這麽一位愛侶,竟然連聲照顧也沒跟哥哥打,可實在是讓哥哥傷心啊。”
“這卻是姜兄錯怪小弟了,我倆雖已經定了終身,卻還未曾行禮,要再等幾年。”
“好!到時候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少不了一份厚禮奉上!”姜璐大笑着走了。
這回顧辭久和段少泊特意又站了一會,看是真的沒人再來了,兩人才坐下。
這一坐下,顧辭久就發現段少泊有點不對勁,兩人的手依舊還握着,段少泊也依然在看他,但是這眼神,略微有點不一樣……剛說不一樣,他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莫不是吃味了?這麽一想,顧辭久還有點小激動,他師弟是真可愛,這可是要勸一勸他?
“師弟啊,我……”
“大師兄,你也是真辛苦。”
“哎?”
[大師兄,我的元陽對你大有助益。那時候你也不必着急給我傳功,到了築基中期不至于速死便盡夠了。待你修為穩固,可以一點一點的……]
顧辭久擡手捏住了段少泊的臉頰,扯得他的大眼睛都變成了狐貍眼。
[我是想要你的人,想與你快活才要你做我道侶。還什麽我修為穩固,一點一點?你難道不想日日與我好?]這話顧辭久更想大庭廣衆之下嚷嚷出來,無奈情況不允許。
晁靈根雖然稀少,于爐鼎的靈根來說,卻只能說是比尋常靈根好一點有限而已。但晁靈根有個“毛病”,有這靈根的人本身修為越高,與他雙修的人得到的好處就越大。
原劇情裏,薛易就是這個靈根,可五百萬字之前,他這個晁靈根又叫散陽靈根,瀾波道宗白靈老祖收他的時候表示“你修行艱難,但若是修出來了,自有好處。”
應該是作者對薛易原本是安排有伏筆,可五百萬字之後,文風突變。楚澤玉從姹女宮的小妖女那裏,知道了晁靈根的爐鼎用途,他當時又已經與師父白靈老祖翻了臉,因此這解釋就變成了白靈老祖一開始養着薛易就是不懷好意,說這晁靈根修為低的時候做爐鼎不顯,修為高了,方是極品。
其實這是強行解釋,白靈老祖雖只是個元嬰,但在瀾波道宗還有些臉面,除非是最頂尖的爐鼎,其他的,他要什麽樣的爐鼎要不到?便是一開始就直接把薛易當爐鼎養活,那旁人也只會道薛易運氣好。他何必冒着弄臭自己名聲的風險,懷着鬼胎的把徒弟當爐鼎養?
不過,只要是白紙黑字的寫出來了,又沒有受到外力出來幹擾,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真實。
所以,如今當着這許多的人,段少泊這晁靈根的事情可不能說出來。。
段少泊卻也因顧辭久的話面上發紅,顧辭久摟住他的腰[不說話?你到底願不願意與我好?]
[自然是願意的。]
[那不就完了?你說讓你慢慢來,這慢的莫說是一年半載,就是十天半個月,于我來說也是難熬。你何曾忍心?]
[大師兄……]段少泊神情複雜,顧辭久明明是為了他好,可是這話讓他這麽說出來,卻怎麽只讓他覺得他大師兄既好色又皮厚呢?
“吃糖葫蘆。”顧辭久一條胳膊依舊摟着段少泊的腰,另外一只手伸到段少泊面前,糖葫蘆最上面那一顆直接頂在了段少泊的唇邊。段少泊伸手去接,顧辭久手挪開,“我喂你。”
“大庭廣衆……”顧辭久又挪了一下,現在兩人的姿勢已經變成了段少泊坐在顧辭久的懷裏,這要是再加上喂糖葫蘆,那可真是……
“不想要我喂你?”顧辭久委屈。
“唉……”自己表白回來的道侶,當然只能笑着寵他啦。
這壽宴直宴了半個月,顧辭久和段少泊就在那大廣場上頭親親我我了半個月,大多數人見他們那樣倒是樂見其成的,還有游歷中相熟的修士過來,直說要讨一杯喜酒。
兩人幹脆把結緣的日子都定了,乃是三十年後的八月初七,當場取了紙筆寫了請帖。
到了第十五天上頭,這壽宴的最後一個節目,也是瀾波道宗的收徒大殿到了。
這一屆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因趕上了掌門的千歲壽辰,為了向衆修士展示瀾波道宗的繁榮,一代更比一代興旺,所以這一代的弟子資質把關尤其嚴格,但只要選上來的,就不想要去外門苦熬,于這大典上就能被師父收入門牆。
楚澤玉三人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他們三個的資質在如今只算是中下,站隊的時候,自然也是靠後的——楚澤玉的天陽靈根是他築基大圓滿之後才顯現出來的,如今就如靈物自掩一般,便是入門瀾波道宗之後的測靈,也只能測出他是金火雙靈根。
三人到不在意這個,能看見這許多的仙人,擁有一個師父,已經讓他們興奮莫名了。
巧合的是,他們這位置,距離顧辭久和段少泊的席位,還挺近的。顧辭久那長期展示自己劍氣的“惡癖”,更是讓他極其的顯眼。
【QAQ宿主,氣運之子就在那,而且還在看你啊,請你……請你文雅一下好不好?】
【不好。】
【_(:з」∠)_】
“薛哥、秀秀,那邊坐着的人,不會就是引起天地異象的劍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