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問什麽舒不舒服,薛易大吼一聲:“我哪知道?!”

看薛易是真惱了,龇牙咧嘴的,拳頭都攥起來了,一副他再多嘴就打人的架勢。楚澤玉吐吐舌頭,躺下了。薛易以為他安生了,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可突然!楚澤玉就湊過來了,在他耳朵邊小聲道:“小雪……我覺得該是舒服的……否則,那兩個仙人為什麽都那麽高興?”

“老實睡覺!”薛易掀起被子把他裹起來了。

“哦……”這回楚澤玉總算是長久的安靜了,薛易原本還有點入了仙門的興奮,可本來就累,再讓楚澤玉這麽一折騰,興奮勁兒也退了個幹幹淨淨,一安靜下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熟睡的薛易放開了楚澤玉,轉了個身。楚澤玉聽着動靜,從被子裏掙紮了出來,也轉了個身——看着薛易的背後,尤其是腰部以下的“後邊”的位置。

楚澤玉再如何是主角,日後天賦異禀,如今他也只是個小孩子,對男女之事雖然知道,可還沒開竅。如今他對男男自然也沒開竅,可是已經先于女孩,對男性産生了好奇——兩個男人該确實是很舒服吧?可還是不确定啊。那舒服又該是怎麽個舒服呢?跟書裏說的與女子的舒服一樣嗎?

想着想着,楚澤玉總算是睡着了,不知不覺間與薛易靠得極近,先是雙手摟住了薛易的腰,後來腿也搭上去了……

——原劇情裏作者并沒白紙黑字的寫出楚澤玉是個直男,而楚澤玉對薛易的報複方式,也真不像是正直的直男能做得出來的。所以,這個輪回的楚澤玉,恰好不是那麽直~

系統原本淡定的吃着狗糧:=。=吃着吃着也就習慣了,突然……

【嗷嗚!宿主!宿主!】

雖然系統這幾聲嚎叫極其突然,換個人怕是會吓得夠嗆,可顧辭久面上依舊再與段少泊親近,給系統的回答,也一如往常的不鹹不淡【嗯?】

【(;≧Д≦)y世界進程因為你發生變化了!】

【啊?我做什麽了?】

【(;≧Д≦)y我也不知道你做什麽了!所以才驚訝!可天道的反饋就是如此,你帶來了變化!還是比上一個宿主帶來的更強烈的變化!】

【……那就這樣吧。】

【QAQ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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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呢?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嘤嘤,好吧,就這樣吧……】

兩天後,顧辭久和段少泊離開了瀾波道宗——系統再如何戀戀不舍也不成,只能嘤嘤的跟着離開。

在掌門的山頭上落地,雖然少年但是很霸氣的掌門,對着倪小槿師叔笑着伸出一只手,倪小槿搭住了這只手,握緊,倆人手拉着手進他們那破屋去了。

其餘弟子笑了笑,便各自散了,也是簡單利落得很。顧辭久和段少泊,當然也是手拉着手回他們師父的破山頭去了。

各種植物茂密叢生的山頭,看起來跟荒山野嶺沒差別,但在這,所有人都忍不住放松了肩膀,只覺得自己是回家了。

李濱程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是挂着這兩個徒弟的,即便知道他們無恙回來,卻還是站在山頭盯着。餘下的兩個徒弟王曦和南宮切見他這樣,也在房裏坐不住了。

“師父,大師兄和二師兄又不是去什麽危險的秘境?他們倆一跑一百多年你都沒擔心,怎麽去一趟瀾波道宗你這麽擔心?”王曦關切的問,“莫不是師父你有了什麽感應,他們倆被那瀾波道宗的暗地裏用了手段?”

李濱程點頭:“為師确實覺得有些不妥,但應該并非是瀾波道宗,而是……”

那邊顧辭久和段少泊回來了,手拉着手的。

隔着老遠,李濱程就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們倆緊拉着的手,還有兩人不時對視傾注在對方身上的綿綿情意。

李濱程眼睛猛地瞪大,嗖一下飛了出去停在兩個徒弟當面,一手指着兩人交握的手:“說好的讓你照顧你師弟呢?!”

顧辭久:“師父,我會照顧師弟一輩子的。”

“……”系統仿佛看見李濱程因為顧辭久這句話,身上爆出了巨大的傷害,毫無懸念的,李濱程狂化了,“我打死你個小混蛋!”

“師父!”段少泊當即便要擋在顧辭久身前,卻被早有準備的顧辭久一把推開。且他推的手法一些特殊,封了沒防備的段少泊真元一瞬。

“沒事,我跟師父玩……”段少泊真元解封時,只聽見顧辭久的聲音遠遠傳來。

一到燦爛劍光,一道灰色劍光,早就一前一後的跑到天盡頭去了。段少泊轉身追了上去,成了第三道消失的劍光。

剩下的王曦和南宮切彼此看看,各自轉身回房去了。

話說,顧辭久最後還是被李濱程給捉住了→_→畢竟修為差距在那擺着。段少泊趕到的時候,李濱程一腳踩在顧辭久的腰上,正對着倒黴孩子一通狠抽,作為一個劍修,用來抽的當然是他自己的劍意。

李濱程有分寸,不會傷顧辭久的筋骨,不過夜思抽得顧辭久衣衫破碎,一身血痕,趴在地上龇牙咧嘴。

“師父!是我先招惹大師兄的!師父!”段少泊被結界擋在外頭,當即對着結界撞擊起來。

李濱程嘆了一聲,腳從顧辭久腰上挪了下來,把段少泊也放了進來。

“大師兄!”段少泊扶起顧辭久,又從儲物戒裏取了衣衫,披在他身上。

顧辭久依舊疼得厲害,別看他傷的至少皮外傷,其實是從骨頭縫裏一直朝外疼,想運功療傷都不成。

“且讓你疼上十天半個月的。”

“是,師父。”

“少泊,你若決意與辭久結為道侶,那為師也不攔着。”李濱程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疾首模樣,絲毫也不管那“豬”是他家大徒弟,“你先躲開,讓我跟辭久談談。”

段少泊:“……”所以剛才打了這麽半天是一句話都沒說?

“現在你就這麽護着他,甚至都不聽為師的話了?!”

“弟子不敢。但師父得說好了,不能再動手。”

前一句李濱程還挺高興,覺得徒弟還是聽話的,後一句李濱程差點沒再炸了。尤其段少泊說話間把顧辭久又摟得緊了緊,在他懷裏的顧辭久則很欠揍的對着李濱程擠了擠眼。

李濱程:氣煞我也!

“行,我不打他,你退下吧。”可是生氣又怎麽樣?自己收的徒弟,再怎麽樣也得寵着啊!

“嗯……”段少泊這才猶猶豫豫的把顧辭久放開,退走的時候他也明白為了不繼續惹怒師父,就該頭也不回的離開,可都走出老遠了,還是沒忍住,回了一次頭。先看見的就是顧辭久對他的笑,可還沒等他回對方一個笑,視線就讓同樣笑着的師父給擋住了。

師父的笑,真的是非常和(xiong)善(can)了……

“師父,其實你可以傳音的。”

“為師更願意直接說話,你管得着?”

顧辭久乖乖披着段少泊的衣服站直:“師父英明。”

“嗯……你為了欲才應下少泊的?”

“我該是喜歡師弟的。”

“這才幾天,你就從欲變成喜歡了?”

“在瀾波道宗,師弟看着其他人看出了神。我那時候想着,我若是對師弟放了手,他日後就要與旁人拉上手。不管與他拉手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只是想一想,我自誕生以來,見識到的那人世間的美好,也都變得苦澀無味。但若把我自己放在他的身邊,那即便那些美好都沒有了,我心中也莫名的歡愉。我之前是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但凡人道‘有情飲水飽’,該就是如此了。”

“……”李濱程看着自己的弟子,顧辭久要是拍着胸脯非得說他就喜歡上了,李濱程就一巴掌把這孽畜扇死,不過他這麽說,李濱程反而點了點頭,“其實,為師早就看出來你們兩人的心思了。”

“哎?”

“你這孽畜,怕是不知道看着少泊時,是怎麽個眼神吧?”李濱程很沒有師父與劍尊架子的蹲了下來,拍了拍顧辭久的狗頭,“為師可是知道,你剛結了金丹,獨自在外頭游蕩的那段時間,名聲可是不好。”

“???”

“你那琳琅劍的名聲,又被叫做琳琅采花劍。”

“(OДo)”我冤!

“別激動,為師一看見你知道,你元陽未失,采的哪門子花?不過是有人以訛傳訛罷了。”

顧辭久松口氣。

“不過……”李濱程這一大喘氣,顧辭久那口氣就又緊上來了,“空穴不來風,為師也托人查探過,你跟殷雪王姜璐确實該是有一段首尾的。”

“師父我錯了!我當初不該為了貪一口壁瓊果酒,跟他虛與委蛇!”顧辭久是知道後悔的滋味了,當初他還覺得這是一樁合适的買賣,如今才知道,根本不合适!他那是自己作死呢!

“嗯。”李濱程又摸了摸顧辭久的狗頭,一臉嚴肅威嚴的點了點頭,“其實就算你跟殷雪王有些什麽也無妨。”

“師父我真沒有!”

“別打斷為師說話!”

“是……”

“你那時候單身在外,無牽無挂,想要怎麽樣都成。可你若是與你結為道侶,你就要謹言慎行,不能讓別人對你有所誤會,遇到危險也要兩人承擔。辭久,你是個喜愛放肆自由的人,你受得了這份束縛嗎?”

“受得了。”

“……唉,那好吧。為師應下你這求親之舉。且以道心起誓,若你有辜負少泊的一天,為師上天入地,也要将你搜魂滅魄!”李濱程無視自己也有公爹的身份,直接代入岳父模式了。

“師父,你別想了。”

“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李濱程又一聲冷哼,“你若與少泊交合,他便要散功,你可想好了解決之法?”

“我到了元嬰才會與他行禮,到時候修為分他一半。”

“嗯,既如此,這個你拿着。”李濱程掏出了一枚玉簡了,顧辭久接過,當即查看其中內容,裏頭放着的原來是一套頂級的雙修功法。

修真這件事,不管是怎麽修,都再沒有人比顧辭久悟性高,他是不需要功法的,就是托生成水中蜉蝣,他也能修成正果。這功法比顧辭久早就想好的還差了幾分,但卻是李濱程的一份心意。

——像他這麽硬朗的劍修,絕對不會特意存下這種東西,該是他早就有所覺,所以提前找人尋來,給兩個徒弟備下的。

顧辭久總算是能爬起來,謝過李濱程了。

李濱程對他一甩袖子:“滾吧,少泊還在那邊等你呢。”

顧辭久又行了個禮,這才去尋段少泊。就聽系統極其興奮雀躍的跟他說【宿主,你當初的決定是正确的,李濱程真是個好師父!】

【嗯,确實是個好師父。】顧辭久雖然确實是這麽認為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段少泊已經迎着他過來了,他也沒心思細想其他了。

系統:o(* ̄▽ ̄*)o不行不行,我不能笑得這麽開心,但是……宿主被打我真的好開心啊!!!!!誰也不能告訴,這件事要藏在我的芯裏!

“還疼嗎?”段少泊看顧辭久這破衣爛衫外加傷痕累累的模樣就心疼,想攙扶他卻又怕碰着他的傷,少有的不知所措的模樣。

“哼!”李濱程從這倆徒弟身邊飛過。

“師父。”兩人趕緊一起垂首,恭送這位劍尊。

“要不了這小子的命……”都飛過去的李濱程又繞回來了,“少泊,以後多個心眼,別什麽事都順着這小子,若是有什麽不好,也別瞞着我,過來跟你師父我講。”

“是,師父。弟子知道師父是真心對弟子的。”段少泊恭恭敬敬的道,話音落下立刻低頭去去看顧辭久,那焦急和擔憂都是溢于言表的。

李濱程有點委屈,徒弟說得好聽,可是眼睛裏還不是早就沒他這個師父了?

不再多言,李濱程當先回他的山頭去了,他先落地,就看後落地的兩個徒弟進了一間屋……

感慨的嘆了一口氣,李濱程就看見王曦與南宮切自個從自己房裏伸出半個腦袋來:“探頭探腦做什麽?!回去練功!”

倆小徒弟趕緊縮回去了。

段少泊扶着顧辭久進到屋裏,剛要取藥被顧辭久拉住了手:“大師兄,你還是先……”

“噓。”顧辭久手指抵在唇邊,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好東西?”段少泊愣了片刻,眼睛忍不住朝顧辭久的腰部以下,兩腿中間看,他發愣的時候,手被顧辭久握住,拉了過去。段少泊面紅耳赤,緊張不已,“大師兄,我、我沒用手做過這個……你、你得教教我。”

“你才到我要做什麽?”顧辭久覺得段少泊應該是誤會了什麽,可到底是什麽誤會,他也沒問,“這個不用教,你閉上眼睛就行。”

“好……”段少泊手攤開,閉着眼睛。

“師弟,信我嗎?”

“信。”

“好,那你放開識海。”

“嗯。”段少泊略放下了心,原來不是要他用手,而是要元神交融嗎?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了一點望。

顧辭久引着段少泊坐在了自己身邊,他們只有兩手相貼,但這已經足夠了。段少泊身體猛地緊繃起來,他稍有些恐慌,能感覺到這進入自己識海的,并非顧辭久的元神。顧辭久已經抱住了他,額頭貼着額頭:“師弟,我在這,莫怕……”他的元神也跟着進去了。

“大師兄……”

元神與另外一個元神的接觸,并沒什麽,但若是出于毫不設防的敞開狀态下的接觸,那最先帶給人的感受并沒有任何舒暢,只有恐懼。因元神是不作僞的,一個人赤身露體,站立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足以形容。因為這時坦露出來的,那是從小到大的所有心思。

——再如何正大光明的人,總也曾經做過不願與人說的傻事、錯事的時候,比如小時候尿床,吃錯了東西拉肚子,尴尬部位長了疙瘩用尴尬姿勢去擠之類的。比旁人,段少泊還少了個男子都有的夜裏與自己的雙手相約。不論如何,這些是所有人都經歷過的,不出奇,可又從來沒人将這些尋常事擺出來說的。

段少泊的元神怕得縮了一下,可顧辭久的元神又纏了上來:“我在這……”

顧辭久向他肆無忌憚的敞開自己的元神,與段少泊共享他的一切。有一百五十年他們朝夕共處,所以很快段少泊就看到了那之前的,顧辭久擁抱着一個陌生的女子。段少泊立刻停了下來,去看那一段他所不知道的顧辭久的過往。

這一看,他卻直接就被拽進了顧辭久的識海中。這根本不像是一個金丹的識海,寬廣弘大,無邊無涯。卻又讓段少泊無比安逸,他沉浸在其中,卻忘卻了自己過來的初衷,再不想探知什麽,只想繼續就這般沉得更深,再深……

“……弟,師弟……”顧辭久也是頭一次讓人進入他的識海,他雖然只是魂體前來,威能不足本源的萬一,但混沌就是混沌,以魂體來說,便是這世間的仙人都要甘拜下風。段少泊與他差距太過巨大,若非顧辭久對段少泊充滿善意,這頃刻間就能将段少泊同化。幸好,顧辭久反應及時,将他從自己識海中拉了出來。

“師兄?”段少泊從失神中清醒,卻見自己躺在顧辭久的腿上,且兩人已經來到了個陌生的地方,他倆的身下乃是細細的白沙,方圓三尺之外便是一片近乎灰色的迷霧,“這是……”

“此乃我識海中央,靈宮所在。方才是我魯莽了,不該就這麽去找你,可還好?”

段少泊眨了眨眼,他如今乃是元神狀态,卻動彈不得,按說該恐慌的,可他卻心中舒暢,只有安心:“并無事,元神反而越發凝實了幾分,謝過大師兄。”

“別這麽乖,總把我朝好處想。”顧辭久摸了摸他的臉頰,其實他是口是心非的,他就喜歡段少泊這乖乖的模樣,“你且再閉一閉眼睛,把那東西也收了,待你再醒來,我們再細說。”

“嗯。”段少泊果然乖,當即就閉了眼,沉入自己的思緒當中,一個陌生的世界也就此對他打開了大門。

識海之中,眨眼是一瞬,千年也是一瞬,時間已經變得沒有意義。

段少泊的閉眼與睜眼,就如眨眼一般,只是這一眨,他的神情就已經恍惚。

顧辭久不催他,只是将手蓋在他的額頭上,幫他穩定心神。

“大師兄?”段少泊張口想說什麽,卻讓他自己又給咽了回去。

“別急,想好了再說。”

“……”段少泊聽話的穩了穩,方才重新開口,“大師兄,這就是你那日問我的上天入地,可就是這事?”

“對,所以,不只是上天入地,萬千世界,你可願與我同游?”

“魂飛魄散,方才與你分開。”段少泊擡手握住了顧辭久撫在他額頭上的手。他總是黝黑無光的眼睛,頭一次在無淚的時候亮起了光,或該說是從瞳孔的最深處燒了起來,那熱烈璀璨的光,看得顧辭久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他的眼睛。

他們并非是肉身,而是元神,這一吻,顧辭久感受到的是段少泊那與他瞳孔中的光一般火熱的感情——這人總是那麽平平淡淡的,便他的劍也是又平又穩的,實則滿腔的激情卻是藏在最裏頭的……

随着顧辭久變動姿勢,雙手摟了上來,段少泊又何嘗不是感覺到從他那邊湧過來的濃烈情誼?他眼睛裏的火慢慢柔軟下去,仿佛變成了柔軟的水,瑩白的皮膚染上粉色,繼而是淡紅。他這番分明已然動情的模樣,看得顧辭久心動不已,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于段少泊來說,簡直便是火上澆油。

顧辭久拉段少泊進來真的只是想要說正事的,可這一來二去,愛人在懷如何可忍?

兩人以元神的狀态一番親昵,無奈段少泊那功法對身體的影響也帶到了元神中,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得了那最後一步的趣味,即便他已經讓顧辭久弄得真的在元神狀态下淚水漣漣了……

顧辭久也憐惜他,發現之後便适可而止,把人擁在懷裏,讓他漸漸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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