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蕭涵打電話讓陸小北幫個忙的時候,陸小北沒有拒絕,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蕭涵給陸小北送去一套衣服,禮服,陸小北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只乖乖換上了衣服。陸小北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有些恍惚,還是自己麽。記得每年公司年會,也要盛裝出席,可不知道為何,今天的她,格外性感美豔。
陸小北的妝畫的很low,但卻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美感。
蕭涵來接陸小北的時候,站在車前都驚呆了,“原諒我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
陸小北上車,并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要去哪裏,非要這樣?”陸小北看到蕭涵也刻意收拾了一下,比以往更是人模人樣了。
“參加一個酒會。”
陸小北感覺蕭涵的心情很不錯,嘴角的笑容一直揚着,也不知道為何。
陸小北挽着蕭涵進去的時候,目光全部朝着這邊襲來。
“瞧瞧,這就是你的魅力,要是我一個,這群人都不搭理我。”蕭涵一邊跟朋友打着招呼,一邊對陸小北說。
“您過獎了,我看那些女的明明瞧的是你。”陸小北的話酸溜溜。
“那倒沒辦法,才子配佳人,縱來吸睛。”蕭涵大言不慚。
還在說話,就有人走過來,和蕭涵握手,“蕭總,感謝您這次親自跑一趟啊,我們這次合作肯定會格外順利。”
哦,人家原來是過來工作的,瞎想了瞎想了,還真以為他是專程跑過來的。
“白總過獎了。”
“這位是……”
Advertisement
蕭涵轉過頭看了看陸小北,笑着說,“我女朋友。”
兩人走開,陸小北這才對蕭涵說,“你再這樣下去,全天下都以為我是你女朋友了!”
“正合我意啊。”蕭涵遞給陸小北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口,“陸小北,你不覺得咱倆很相配嗎,郎才女貌,郎有情妾有意,這不剛好……”
蕭涵還沒說完,陸小北就把一塊點心塞到蕭涵嘴裏。
陸小北從進來嘴就沒停過,能吃的都往嘴裏送,“蕭涵同志,如果你不嫌我丢人,以後多帶我來啊。”陸小北故意。
“你可能還不太清楚,從我在全聚德那次,我就喜歡上看你吃東西,那次我盯着你看了半個小時。你随便吃,我就喜歡你這樣。”
糕點噎在嘴邊,陸小北目瞪口呆,在全聚德的時候,盯着她看了半個小時!這怎麽有種被賊盯上了的感覺!
“多吃點,時間還長着呢。”蕭涵遞給陸小北一杯水,看着她傻眼。
一對中年夫婦過來的時候,蕭涵走過去。
“薛叔叔,王阿姨。”
“小涵,你怎麽在這兒?”男士的派頭很足,尤其是他的中低音更讓人覺得氣場強大。
“公司和瑞昌有合作,過來處理了一下。”
“你媽媽最近還好嗎?”薛先生問道。
“我媽身體一直就那樣。”
“這姑娘長的真夠水靈,你女朋友?”旁邊的王女士忽然笑着問蕭涵。
“她呀,哪裏水靈,就是個傻瓜蛋子。”蕭涵把陸小北攬在身旁,樣子寵溺極了。就連對面的兩人都覺得這模樣幸福有佳。
“這姑娘的耳墜子蠻漂亮的。”那位女士盯着陸小北的耳墜子看了看,“價值不菲啊。”
陸小北被後面的幾個字給驚住了,很少有人提起她的耳墜子,就連徐帆,也只告訴過她,這個耳墜子從領養她的時候就有,其他的,她也不知道,如今倒是被這薛女士的一句“價值不菲”給驚着了。
其實蕭涵上次去給陸小北修耳墜的時候已經知道這耳墜價值不菲,因為當時店員看完以後叫來了經理,最後說是要找專人修理,只是換了一個後面的針環,修理費花了七千。
顯然,陸小北并不知道,這個耳墜值不值錢。
“你這阿姨沒什麽愛好,就好研究收藏一些小古董,小玩意兒。”薛先生解釋。
陸小北笑了笑。
王先生走開後,陸小北開腔,“我這麽水靈,哪裏是傻瓜蛋子了?”陸小北不滿。
“你要不是傻瓜蛋子,我對你這麽好你都看不出來?”
蕭涵的一句話,倒把陸小北噎得不知死活。
這人如果參加辯論會,一定是最佳辯手!
跳舞的時候,蕭涵一直盯着陸小北看。
“看什麽呢?”
蕭涵深情着雙眼低頭湊近陸小北的耳邊說,“陸小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美。”
“我早就知道啊。”陸小北很恬不知恥地回答。
蕭涵也不再多說,只是靜靜地看着陸小北。跳完舞,陸小北依舊吃着,蕭涵依舊客套地和人寒暄着。
蕭涵怕陸小北累,給她找了個沙發讓她休息。陸小北琢磨着剛剛那位女士的話,她的耳墜價值不菲,到底不菲到哪種程度,五千?一萬?如果上萬,她會考慮考慮賣掉這個耳墜,然後給徐帆治病。醫生說最晚今年年底必須要做手術,那時候手術費肯定就湊夠了,她是說什麽也要給徐帆做手術的。
蕭涵去看陸小北的時候,她已經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睡着了。蕭涵笑了笑,過去把她抱起來,陸小北很自覺地攀住蕭涵的脖子。這女人,就是被人拉去賣了,都不知道。
蕭涵把陸小北放到車上的時候,陸小北給醒來了。
“睡得可好?”蕭涵撇着頭問。
“吃好睡好,人生之美差,哪裏我都能睡好。”
蕭涵打開音響,是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
唱到“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舍得讓你往更多幸福的方向飛去”的時候,蕭涵啪地關了音樂。
“如果我很愛很愛一個人,我一定不舍得放手。”這麽直白的告白,傻子都能聽出來。雖然感覺蕭涵是認真的,可陸小北并不接話。
“你的耳墜子是……”
“我媽媽送的。”陸小北打斷蕭涵,忽然間,她不想讓蕭涵知道自己是個孤兒。
蕭涵感覺到陸小北的抗拒,沒再多問,“很漂亮。”
“謝謝。”
然後,一路無語。
陸小北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在回避什麽,是怕他知道自己是個可憐的,被抛棄掉的孤兒嗎?
快要下車的時候,陸小北忽然說,“我們明天約會吧。”
蕭涵被這突然來襲的幸福蒙住了,約會啊!
“一天的時間,我們相互了解,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們試着開始。”
“一言為定。”
一整夜,蕭涵居然都激動的有些睡不着。
陸小北請蕭涵吃飯,好難得,她舍得花錢。
“陸小北,我已經能夠想象的到你明天拉着我給全天下人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模樣。”蕭涵笑得很傻。
陸小北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要是他和自己一樣,是個普通一點的人,她可能已經淪陷。
“看到這個耳墜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價值不菲,它是我的親生父母給我戴着的,我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我被領養了,有了現在的家庭。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的養父去世了,我的養母本來就身體不好,後來心髒更是不好。我和我的弟弟都在念書,家裏沒有積蓄,也沒有勞動力。前段時間,我養母的病情複發,醫生說要做手術,搭橋三個,手術費十幾萬,我從工作到現在,精打細算,摳門再摳門,卻連一個手術費也沒有攢夠。”
窗外忽然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水打到窗戶上噼裏啪啦的。
“我就是在大城市漂泊着的一個小白領,一個月兩萬塊,攢着攢着花也一會兒就沒了。蕭涵,這就是我,這就是我的家庭,你真的喜歡這樣的我嗎?”
蕭涵并沒有接話,而看着陸小北的眼睛說,“記得你之前說我是富二代,我當時就想笑,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陸小北還未反應,蕭涵已經自己開始講起來。
“我小時候,我爸媽關系一直不好,總之,我的記憶裏就是我爸動不動就打我媽,每次三言兩語的拌嘴之後,我媽都是被我爸痛打一頓。後來,我總能從他們不多的言語裏聽到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直到有一天,我開始聽到另外一個孩子的名字,我才大概的知道,原來我爸還有另外的女人,另外的孩子。我媽非要和我爸離婚,我爸怕事情鬧大,不願意,和我媽大吵了一架,還把我媽踢傷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勇氣,拿起我家的水果刀就向我爸捅去。”
蕭涵笑了笑,接着說,“那天也下大雨,不對,是暴雨,外面打雷閃電的。我還能記得清我爸那天的表情,他大概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十來歲的兒子捅了自己一刀。不過并沒事,連要害都沒碰到,我爸過了一周就好了。後來,我爸和我媽就離婚了,平靜無比。”
蕭涵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雨繼續說道,“我小時候啊,比你可憐多了,我從初中開始就打工,學費什麽的都是我自己掙的。後來念大學,得獎學金,拿着獎學金出國,又在國外得獎學金,然後回國。
“陸小北,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自食其力的人遠比在家啃老的人多,所以,不要再逃避我,因為我們,一直就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