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糖衣炮彈

供人休息的木質長椅,一男一女并排坐着,男人的邊上還放着一只很大的棕熊布偶。 微風徐徐,郎才女貌一幅畫。

趙正拿出兩顆糖,攤在姜一眼前:“坐過山車的獎勵。”

兩顆圓滾滾的裹在透明彩紙裏的水果硬糖躺在男人的掌心,姜一挑了顆綠色的,把粉色留給了趙正。

趙正哭笑不得,可還是照舊剝開糖紙丢進嘴裏。

姜一将嘴裏的糖咬碎了,雙手捏着糖紙拉平。糖不怎麽好吃,糖紙倒挺好看的。

趙正把自己的糖紙也撫平了遞給姜一:“覺得好看?”

姜一接下:“童心吧,大概。”

趙正笑而不語。

“一姐,正哥,你們兩個不來玩麽?可好玩了!”唐一拿着只和她臉差不多大的彩色棒棒糖,蹦蹦跳跳地過來,問。

她身後張野、吳浩然幾個人,每人手裏都或扛或題着一只娃娃。幾個大男人長得都還挺正,這麽浩浩蕩蕩,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發周圍群衆的頻頻側目。難怪打頭的唐一心情這樣好,也是不能更拉風了。

“今天主角是你,你開心了就成。”姜一起身,把糖紙塞進口袋,揉了揉唐一的發頂。

“他們好厲害的!真的玩什麽贏什麽!”唐一搖晃着手裏的棒棒糖。

姜一則在想象被他們實力“洗劫”的攤主們以淚洗面的樣子。

“這種都是小意思。”吳浩然揚起下巴,手一攤,“我們以前那都是荷槍實彈,真刀真槍……”

“唐一,你鬼屋還要去嗎?”趙正開口打斷了吳浩然的吹噓。

張野白了吳浩然一眼,意思他不要多話。吳浩然吐了吐舌頭,附和道:“鬼屋好啊!很久沒進過了。這裏的鬼屋吓人不?”

“我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嘛!”唐一興高采烈,“我看地圖說是那邊,走吧走吧。”

姜一拖着步子落在最後頭,趙正走在她邊上,雙手插.在運動外套的口袋裏。

“你故意的。”她斜眼。

“嗯。”他大方承認。

“什麽心态你這是?巴不得我出醜啊。”

“你看,你總曲解我。我是創造機會,好讓我有機會保護你。”趙正一本正經地解釋。

姜一瞅了他足有半分鐘,不以為意的別開臉。還真是可惜了。

到鬼屋門口,張野俯下身,和唐一耳語道:“我們趕緊進去,讓趙正陪着姜一。”

唐一回頭瞅了一眼遠遠在後方的兩個人,心領神會:“哎呀,看我傻的,做了好久燈泡。快走快走。”唐一順勢拉住張野的手腕一頭紮進門。眼簾前一片漆黑,唯有抓着他的這只手,柔軟的,溫熱的。

姜一停在鬼屋門口,那群抱着洋娃娃的男人都已消失在入口。趙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姜一橫下心:“走!”不就是恐怖音樂、電動模型和化了妝的工作人員嘛!她怕她就不是姜一!

姜一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往踏上入口的臺階,趙正搭着她的肩,嚴肅道:“姜一,你同手同腳了。”

“……”

黑暗的甬道,慘綠的光從地下往上打,驚叫聲不絕于耳,有錄音的還有現場的。前方的唐一饒有趣味地東看看西摸摸,還和同行的男士們評論道:“這個鬼娃娃畫得還挺好的,不過音樂不夠吓人。”

走到三分之一處,有個滿身是血的白衣“女鬼”沖出來,吳浩然嗷嗷大叫,唐一卻湊近對方,交流道:“你這個特效化妝不是很到位诶。”

女鬼:“……”

“真的,血塗的位置也不對。太不專業了。”

“神經病。”女鬼低咒一聲,毫無成就感地飄走了。

唐一無辜地攤手:“我這是提出改進意見啊,真是的。”

吳浩然挂在老虎身上,哆哆嗦嗦:“你說一個姜一,一個唐一,怎麽都這麽非同凡響。我不要玩了,我要出去。”

老虎嫌棄地推開他:“剛誰還說自己以前荷槍實彈,玩個鬼屋怕成這樣,丢臉不丢臉!”

“那不一樣!”

“不一樣什麽不一樣,離我遠點!別粘着我!”

沒吓到唐一的女鬼繼續按照常規路線行走,遇上了後來的姜一。

“吓!”她跳出來,燈光打在她七竅流血的臉上,甚是瘆人。

姜一和女鬼只隔了大約10厘米的距離,四目相對,呼吸相聞。姜一愣在那裏,半分鐘,沒聲響,沒動作。

女鬼心想,這是在和我玩一二三木頭人麽?!

一分鐘過去了,姜一還是沒聲響,沒動作。

女鬼真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走了,女人身後的男人拍拍她的肩:“你走吧。”

媽蛋,這工作真是太沒成就感了!

女鬼走後,趙正攬住姜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她沒發抖,更沒拒絕。

“我帶你出去。”他說。

姜一擡手扣住他的手腕,她皮膚冰涼。哎,她看來還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唐一帶着觀摩的輕松心情走完了整個鬼屋,見姜一他們久久不出來。就問張野:“我們是不是不用等他們?讓他們過二人世界。”

張野點了點頭:“我們去玩兒別的!”

“好啊好啊!我要玩旋轉木馬!就在那兒!”

“……這個我們就不陪你玩了好吧。我們在邊上看着你。”

“诶,野哥,我想到個有意思的!”老虎挂上一臉奸笑。

“不想知道。”

“別嘛。我們猜拳,最後輸的那個,陪小唐去做旋轉木馬怎麽樣!”

“好啊好啊好啊!”吳浩然附和,“這種羞恥play的戲碼我最喜歡了!”

于是,等姜一和趙正出來,姜一睜開眼,立馬就被不遠處吳浩然在粉色木馬上擺臭臉的可笑場景治愈了。

趙正松開攬着姜一的手,她下意識擡頭看他。

“還發懵呢?”

姜一矢口否認:“都是假的,有什麽好怕的。”

“是嗎?”趙正低頭看她的腳,“你不怕你怎麽又同手同腳了?”

姜一聞言也低頭注意自己的手腳,随即她發現自己被騙了…她擡手要錘他,反被他順勢牽住。他把她的手裹在掌心,笑意缱绻,姜一心中一動,竟忘了是該掙脫的。

畢竟,她要的是淺層的愉快,短暫的歡樂。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系,有太多的說不清道不明。從最初的怦然,相互之間的化學反應,到身體結合,心靈認同,再有條件匹配,互相磨合。暫且不說如何天長地久,就算是确認一段關系,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的。維持,就更是耗費心力。

姜一嘗試過,在她以為自己可以承擔一段成熟的感情的時候,她也投入了,期盼了一次天長地久。然而,事實證明得不償失。現實站在她的反面,她即使擺脫了過去,過去依舊是她的負累。她不責怪什麽,只是計較那些時間。“人必先生活着,愛才有所附麗。”可她常被困境逼得走投無路,根本無法穩定地考慮生活,久了,就放棄了愛的念頭。

她更喜歡游戲,熱衷較量。她在一次次的相互試探和追逐裏,練就本領。她當然不能金剛不壞,也會偶爾中了別人的圈套有些受傷,只是她得到了快樂,極致的,無負擔的。

那天趙正說,他們要的不一樣。姜一就明白了,她需要離這個男人遠一些,這對他們彼此都好。

只是現在,這趨勢不太正确。

“趙正。”她被他牽住的手微微用力,“我的想法和昨晚離開你家的時候一樣。”

趙正沒松開她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雙裝滿故事的眸子:“姜一,我們賭一局吧。”

“賭?”

“對,我賭我能改變你的想法。”

“你拿什麽和我賭?”

“我輸了,就把時間成本都換算成你的工資,退給你。”

“那你贏了呢?”

“我要贏了,那我的就都是你的。”

聽上去,還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俗話說,高利潤零風險的投資是百分百的騙局。越誘人的,就越危險。

趙正給她挖的這個坑,她是跳還是,不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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