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賊心虛
他還有空給自己打電話？
唇邊噙了個悲喜不明的笑容，葉雅寧放下了手機，打算沖個澡睡覺。
都這個點了，她還是不要回撥去打擾別人休息。
手機還沒被放下，屏幕卻突然一亮，來電赫然顯示着“花孔雀”三個大字。
葉雅寧接通後，電話那邊傳來了賀連城的散漫語氣。
“葉女士，看來平安到家了啊，警察叔叔們沒有為難你嗎？”
“我是好公民，沒有案底。”葉雅寧回的巧妙。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那頭賀連城不屑的嗤聲，還隐約有呼嘯的疾風聲。
對方擡高了嗓音，很是好奇道，“你和我表哥怎麽回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雅寧一想就無比糟心，良久才悶聲悶氣道，“我喝多撞他車上了。”
“為什麽喝酒？”
聞言，電話那頭的賀連城皺起了眉。
他很清楚葉雅寧的酒量，連他都甘拜下風的女人，竟然也會喝醉？
葉雅寧肯定遇到了什麽大事。
“我以為你會問我撞車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正常人誰會把關注點放在喝醉上，小孔雀，你真的正常嗎？”
賀連城嘴角一翹，“葉女士，你逃避話題的方法還是那麽拙劣。”
“……”
“讓我猜猜，你和顧餘年出問題了吧，嗯？”
那道慵懶的聲音裏透着篤定，甚至還有絲不可名狀的笑意。
葉雅寧聽得清楚。
在賀連城出聲的同時，她腦海中也閃現那捧火紅的玫瑰花束，兩人甜蜜依偎的身影。
她沉默了半晌，面上平靜無波道，“你很無聊，我要睡了，挂了。”
盤山公路。
幾輛改裝過的賽車停在起跑線上。
賀連城靠着其中一輛，他心情大好的放下手機，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唇角不自覺地翹起。
他已經換了套機車皮衣，整個人挺拔又英氣，引得周圍的女孩子頻頻注目。
在賀連城身邊，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從兜裏摸出手機。
對方佯裝握着通話，湊近到賀連城耳邊，壓低聲線，竟然演得有模有樣，“葉女士，為什麽喝酒？”
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賀連城不耐的擡起眼皮。
在五色彩燈的投射下，那雙桃花眼裏流光溢彩。他今夜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甚至目光都不曾陰森半分。
沒有理會對方，賀連城收回手機，轉身朝車門走去。
“不厚道的小子。”
肩膀上多了一個男人的手，對方賤兮兮地湊了過來，“葉女士是誰呀？”
賀連城神色頓時機警起來。
他毫不留情的拍掉了對方的手，臨睨着那人，施恩般吐出一個字，“滾——”
對方大笑着跳開幾步，還不忘轉身給他抛個媚眼。
有病！
賀連城面色漠然的上了車，在關上車門的一瞬間，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雅寧啊，這次你總該是我的了。
清晨。
熟悉的鈴聲吵醒了沉睡的葉雅寧。
宿醉後遺症就是頭暈，她揉着發脹的太陽穴，眼也沒睜的抓起了手機。
“你好，哪位？”
惺忪的語氣，像是沒睡醒的小貓，讓電話那頭的男人愣怔了幾秒。
顧餘年緩過了神，随後叫出了她的名字，“雅寧，我——”
“滴……滴……滴……”
想好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忙音。
顧餘年不以為意，自然地認為是葉雅寧不小心碰到了屏幕。
她從來不會挂自己電話。
葉雅寧頂着亂發，兩眼出神地盯着手機屏幕。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就是不想聽到顧餘年的聲音，可總不能這麽躲着。
這時，顧餘年的來電再次撥了過來。
葉雅寧吸了口氣，決定以最平靜的語氣和對方攤牌。她是那麽想的，也準備那麽做。
然而顧餘年總能打亂她的計劃。
“雅寧，你知道蘇皖下周要辦畫展嗎？”
葉雅寧表情頓時僵住了，她低聲詢問道，“畫展怎麽了……”
蘇皖，她從小學到高中的同桌，兩個人是那麽有緣，總能進入一所學校。
也會看上一個男人。
顧餘年好心的提醒道，“蘇皖剛畢業，手頭也沒什麽積蓄，這個畫展都快成她的心頭病了。”
喔，對，所以需要他這個男朋友來找自己要錢。
葉雅寧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聽到那頭不太對勁的笑聲，顧餘年不由得皺起眉頭，“你笑什麽？”
“顧餘年，昨晚你在哪裏？”
“……”
有個詞語叫，做賊心虛。
顧餘年被葉雅寧那句話問的心頭一跳，他沉默了幾秒，立刻惱怒的質問起來。
“我昨天加班，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麽？葉雅寧，你要是真不信任我，那就分手吧！”
以往就是這樣，只要他惱了，葉雅寧就絕對會乖乖退讓。
這次，也不例外——
“好啊。”
葉雅寧面無表情的回了句，然而那握住手機的五指，已經用力到微微發抖。
他将事做到了那種地步，竟然還有臉用分手威脅自己！
“我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了。”顧餘年頓時慌了。
“沒當真。”葉雅寧深吸了一口氣，又恢複成以往的語氣，“我昨天喝酒了，頭有點疼。”
她等着對方回應。
那邊顧餘年沉默了會，随後體貼的開口，“那你休息吧。”接着挂斷了電話。
随着系統音的響起，葉雅寧臉上最後一絲期待也被掐滅了。
沒有擔心，沒有問候。
他打電話是為蘇皖而打，挂電話也挂的幹脆利落，根本分不出半點心思給自己。
顧餘年，蘇皖，兩個好樣的。
葉雅寧垂着眼睛，目光陰沉得像望不到底的深海。
這些年來，顧餘年在她手上為蘇皖讨到了多少東西？這是愛蘇皖到了何種地步，才會這樣陪在她身邊。
……
好啊，真是感天動地，她會成全他們兩個人的！
酒店房間。
蘇皖裹着浴巾，嘟着嘴，模樣看上去很不高興。
“她說頭疼？明明就是不想幫我，當初她窮的連支筆都買不起，還是我給她借的！”
委屈的咬着唇瓣，蘇皖的目光又投到了顧餘年身上，“她現在有錢了，人也變了，連你的話都不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