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跟蹤
蘇小小很久沒有悉心打扮過自己了，淡淡的妝容讓她美的像落在凡間的精靈。
蘇小小選了一套簡單的天藍色長裙，盡管她可以打扮的更妩媚一些，但她覺得過分的裝飾會讓自己顯得輕浮，她不想給楚浩然留下這樣的印象。
蘇小小安靜的坐在咖啡館裏，桌子的對面是穿着白色襯衣彬彬有禮的楚大夫。晚風透過窗子吹進來，蘇小小額前的劉海輕輕的飄動，傍晚的天空跟她的藍裙子顯得相得益彰，蘇小小盡量讓自己更像一位淑女，盡管她骨子裏不是這樣的性格。
語言上的互動漸漸頻繁起來，氣氛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尴尬。楚浩然目不轉睛的盯着蘇小小，這讓蘇小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心裏卻很興奮，這種感覺非常舒服。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像獵人吓飛了枝頭的小鳥。
“馬上到我家來！你一定猜不到我發現了什麽！動作快點兒！她們幾個馬上就到！”
在蘇小小的印象裏林歡喜從沒有這麽大聲的跟自己說過話，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驚人的秘密。
好奇心沖散了戀愛時那股甜蜜的味道，多年的好姐妹打敗了英俊的交往對象。
桌上的咖啡還冒着熱氣，蘇小小跟楚浩然的第一次約會就這樣泡湯了。
咖啡館的門輕輕的搖晃着，門外是蘇小小急促的腳步聲，只剩下楚浩然自己呆呆的坐在桌子前，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林歡喜給小寶寶換好了尿片，唐鑫宇還睡的正香。
林歡喜輕輕關上卧室的門，準備去廚房做早餐，卻發現唐峰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坐在沙發上換鞋子了。
“你這是要幹什麽去？”林歡喜好奇的問。
“去公司一趟。”
“可今天是星期天。”
“沒辦法，老板催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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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路上小心點兒。”
“知道了。”唐峰說完就拎上公事包推門走了。
林歡喜完全沒有了做早餐的興致，唐峰雖然經常出差，可只要他不在外地時，就從沒在周末出去過。
林歡喜覺得應該做些什麽，于是撥通了羅小冰的電話。
“這麽早，幹嘛啊？”這會兒還沒到羅小冰起床的點。
“快起來！現在有任務需要你，不要洗臉，不要化妝，不要挂電話，現在就去發動車子往街口趕，能開多快就開多快，趕緊的！”
林歡喜這催命似的一陣叫喊讓羅小冰也慌了神。
豪華的紅色跑車開的飛快，五分鐘後，電話裏傳來了羅小冰的聲音：“我已經在路上了，快說到底怎麽了？”
“看見我們家的車沒？”
羅小冰打着瞌睡張望了一陣兒，“看見了，你不在車上嗎？”羅小冰對着後視鏡撩了撩自己的頭發，路口的紅燈還剩下三十秒。
“我在家，車上坐着幾個人？”
“這哪能看的清楚。”
“嗯，跟着他，看看他去哪兒，見什麽人，全都拍下來，覺得有可疑立刻給我打電話。”
“你覺得我是誰？從不問原因，只會堅決執行任務的女特工嗎？”
“我覺得唐峰有外遇了。”
“呀！這可有意思了，就像在拍偵探片兒。”
“對對對，你就是女主角，小心點兒，可別被敵人發現了。”
羅小冰挂上電話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她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就跟偷情時的感覺一樣。
羅小冰可不是馬路殺手，她小心翼翼的跟蹤着前面那輛速度不怎麽快的黃色越野車，還要确保不被坐在車裏的唐峰發現，以她那紮眼的交通工具來說，這活兒是有點難度的。
一小時後，林歡喜接到了羅小冰的電話。
“什麽情況？”林歡喜焦急的問。
“唐峰的公司是在西環路吧？”
“是啊，他去了公司？”
“不不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沒去公司，我會繼續跟進的，待會兒再打給你。”
林歡喜挂上電話，心變的更沉了。
下午三點時，羅小冰敲開了林歡喜家的大門。
“快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羅小冰大聲嚷嚷着。
“小點兒聲，孩子們正睡午覺呢。”林歡喜從冰箱裏取出一罐飲料丢給羅小冰。
“我不喝這些垃圾，會破壞我的身材。”
“真難伺候。”林歡喜只好用自己的杯子給羅小冰接了杯白水。
羅小冰“咕咚咕咚”的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個精光，跑了大半天，林歡喜也挺心疼她的。
“辛苦了，我再給你接一杯去。”林歡喜伸手去接過羅小冰遞來的杯子。
“不辛苦，就是午飯吃鹹了。”羅小冰靠着沙發把腿搭在茶幾上，“你們家的空調壞了麽？不怎麽涼啊？”
林歡喜在羅小冰的小腿肚子上狠狠掐了一下：“就知道吃！跟出什麽結果沒？”
“翻臉比翻書還快，一看人家沒幫自己辦事，立馬就換了副嘴臉，以後誰要再在我面前說勞動人民最樸實，我就把你擡出來打他們的臉。”
“他今天到底幹嘛去了，快說。”林歡喜已經急不可耐了。
“你自己看吧，這我可開不了口，別太傷心，還有姐姐在這兒呢。”羅小冰把存在電話裏的照片打開遞給林歡喜看。
羅小冰的随身物品裏沒有便宜貨，所以她電話上攝像頭的像素也是相當高的。
三張照片能講出一個長長的故事，更不用說羅小冰一連拍了幾十張。
馬路上灑滿了紙錢，白色的喪禮隊緩緩走過，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唐峰把車子停在遠處，來到某條街道拐角處一扇小小的鐵門之前，小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位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妖豔女子，唐峰跟着她進了屋內，順手帶上了那扇小小的鐵門。
林歡喜已經腦補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丢掉了大好青春義無反顧的嫁給了照片裏的這個男人，到頭來自己就落得這個下場？林歡喜不服氣，眼淚不争氣的滴在了羅小冰的電話屏幕上。
“哭什麽哭，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羅小冰一邊把屏幕上的淚水擦幹，一邊對林歡喜嚷嚷着。
羅小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樣的話來安慰自己的好姐妹，所以只能恨她自己不堅強。
“他現在人呢？”林歡喜抽泣着問。
“我在那門口等到中午，一直沒見唐峰出來，我肚子餓，就去吃了個飯，然後就回來了。”羅小冰把林歡喜攬在懷裏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她心裏也在替自己的好姐妹難過。
林歡喜哭的越傷心了，羅小冰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是負心人唐峰。
唐峰進門看見林歡喜哭的稀裏嘩啦，連忙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羅小冰看見唐峰這假裝關心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別問她，你問我。”羅小冰起身站到了唐峰面前。
“到底怎麽了？”
“啪”！羅小冰在唐峰的右臉上使勁抽了個耳光。
唐峰還沒來得及說話，裆下又重重挨了一腳。羅小冰穿的是那種尖頭鞋子，踢起人來特別痛，更不用說這一腳是踢在了唐峰較為柔軟的部位。
“你們這是搞什麽飛機？到底怎麽了？”唐峰兩手捂着要害痛苦的倒在沙發上。
“怎麽了？你自己看看怎麽了！”羅小冰把照片放大了擺在唐峰面前。
“老婆，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唐峰急忙沖林歡喜叫道。
“你別狡辯了！”林歡喜把那張沾着紅色污漬的酒店票據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我說怎麽少了一張呢。”唐峰拿起票據用一副原來如此的口氣說道，“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女人就是個開假單據的。”
“是，開的單都找你報銷呗？”羅小冰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這女人是公司同事介紹認識的，她就是個開假票的，跟□□的差不多，我經常出差，在外面吃喝拉撒都能報銷，我還不是想多賺點兒錢來養家嘛，所以才會經常去她那兒弄些假的單據，回公司也好多報點兒錢，這不，上次她沒給全，今天我是去拿剩下的，都在這兒了。”唐峰說着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票據擺在桌子上。
羅小冰拿起那些單據仔細的看了看：“那你在外邊住賓館也不能總住這麽貴的雙人套間吧？你們公司財務上的人就沒懷疑過你？”
“你傻啊？這能不懷疑？我這不是今天中午就請我們財務主任吃飯去了嘛，不先把他喂飽了我吃什麽，這出一趟差外快可多着呢，每次我都會分他一些的。”
羅小冰又問：“那我在那門口等到中午也沒見你出來，你在裏邊幹什麽呢？”
“狡兔三窟啊大姐！你當那些造假的人傻啊，幹犯法的事那不得多準備幾道門？要不然警察來逮你跑都跑不了，地道戰總聽說過吧？”
“快拉倒吧，我可不愛看那些老電影，假模假式的。”羅小冰不屑的回答道。
“這麽說你沒出軌？”林歡喜臉上還挂着淚，愣愣的問。
“當然沒有了！”唐峰斬釘截鐵的答道。
聽唐峰解釋的有理有據，羅小冰和林歡喜也都覺得這确實是鬧了誤會了。
羅小冰換回平日裏的面孔，對唐峰笑呵呵的說：“哎呀呀，就這點事兒你應該早早告訴你老婆呀，打疼了吧，快讓姐姐看看。”
林歡喜上前一把拉開羅小冰，淚中帶笑的說：“上一邊兒發騷去，這可是我老公。”
“你們倆要怎麽謝謝我這個王牌女特務？”幫林歡喜和唐峰鬧清了誤會，羅小冰覺得自己是大功一件。
“給你做幾個好菜。”林歡喜笑着把頭埋在了唐峰胸前。
“那也太便宜了，我可不吃這個虧。”望着林歡喜臉上露出的笑容，羅小冰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林歡喜轉過身給了羅小冰一個深情的擁抱，接着便擡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準備删除裏面的照片。
馬路上灑滿了紙錢，白色的喪禮隊緩緩走過，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人群中有一位身着便裝的女人格外顯眼，這熟悉的面容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是杜奶奶生前的保姆，李姐。
“你瞧，這不是以前給杜奶奶做保姆的那個李姐麽？”林歡喜把照片湊到羅小冰面前，“人家都穿着孝服奔喪，她跟着人家幹什麽？”
“也許她現在給這家人當保姆了呗，既然是保姆還戴什麽孝？你也是傻。”羅小冰随口答道。
林歡喜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羅小冰拿起桌子上一張被唐鑫宇畫的亂七八糟的紙張問道：“這都是你兒子畫的？”
“那是汀蘭教他寫的字。”林歡喜笑着回答。
張、王、李、趙，暗紅色的八叉，又或者是十字？李字的前兩筆？
林歡喜的想象力從未如此豐富，她心裏有了一系列可怕的猜測，冰冷的汗珠從她的脖頸處緩緩流下。
林歡喜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專挑獨居老人下手的惡毒保姆，這聽起來合情合理，連一向不愛陰謀論的羅小冰也覺得很有道理。
晚風輕吹，夕陽将下，白靜和汀蘭分別接到了林歡喜打來的電話。
“馬上到我家來！你一定猜不到我發現了什麽！”
當然，收到通知的還有穿着天藍色長裙正在約會的蘇小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