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戲後之戲演技精

接受了一下新思想的沖擊,淩蘭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懵逼的。

怎麽就突然的蘇妲己和九尾狐百合了呢?明明一開始蘇妲己喜歡的還是伯邑考啊,就算再不濟也該對這個對她全心全意的帝辛有那麽一點點的愧疚性好感;至于九尾狐喜歡的男人,這個大概還真的說不出什麽好來,畢竟這東西就是個妖孽,要喜歡什麽除了富貴榮華真的還沒有什麽值得說了。

但是風韓把蘇妲己與九尾狐妖的感情掰扯到愛情上面,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啊……

淩蘭總覺得在這個時代很容易就被刷新三觀,不知道淩冷瓊面對這個世界的時候有沒有她這樣的心情。總覺得淩冷瓊也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風韓帶來一顆炸彈有輕飄飄的走了,淩蘭連多問一句的話都不能有。

瞥到對面與秦玉聲聊天的一個年輕女人,淩蘭的目光覺得自己有些移不開。雖不說是頂級的美人,可是這個人看起來自有一份安寧的氣質在動作間流露出來。

秦玉聲似乎與她很熟悉的樣子,而淩蘭認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賴詩杏,今年的電視劇視後熱門人選。”文菲看淩蘭不時的去看與秦玉聲聊天的女人,馬上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她出演了什麽角色?”淩蘭有些奇怪的問道。她還真沒有在電視上面看到多少關于賴詩杏這個人的消息。

文菲嘆息一口氣道:“今年上半年播出的《那年春》集結了兩岸三地的大明星,魏晉風流人物史,也可以這麽說。這部劇一出來,收視率就達到了百分之二十,此後一路上飚,直到最後一集收視率破了百分之七十九,成為今年當之無愧的影視霸主。賴詩杏是出演的謝道韞。”本來謝道韞在歷史中并不是什麽很重要的角色,可是在單元劇情之中,她是當之無愧的女主角,所以賴詩杏的表現非常被看好。

“那她在這裏演的是誰?”淩蘭聽文菲這麽說就知道《那年春》是怎麽樣一個巨無霸了。

文菲道:“她在這裏友情客串,黃飛虎的妻子賈氏。”

淩蘭還真想不到,這樣的人也能在這裏做一個龍套。

“不過,賴詩杏并不是新人,所以在最佳新人獎那裏,我想不會有人能比得過你了。”文菲想着今年十一月會有的這麽一場電視劇方面的頒獎典禮就覺得自己有些心累。

國內的所有電視電影獎都被濃縮,各種獎都被合成兩大頒獎典禮,一個是電視劇的,一個是電影的。

獎項少了,但是權威性提高了,最起碼這個再也沒有所謂的雙黃蛋了。為了每年一次的這兩大獎項可謂是争破了無數電視電影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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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蘭要能得到最佳新人獎也是很有含金量的,薄一清就在給淩蘭做公關呢。而且《盛唐風雲》已經在邊制作後期一邊放出片花了,距離正式開播的日子也不遠了。反正他們也能很快的把材料遞上去,能得獎都是一個宣傳。

淩蘭最後看了一眼賴詩杏,回到劇本中來。不得不說這個人的氣質真的非常貼合賈氏這個角色的定位,如果說黃飛虎是絕對的剛強,那麽賈氏這個人就是柔弱的。柔弱而美好,這樣她在被蘇妲己摧毀的時候才會更加讓人憤怒痛心。

不論怎麽說黃飛虎的妻子賈氏就得是一個美人,還得是一個讓人一看之下就會心生憐愛的美人。

至于為什麽蘇妲己要對這個無辜的女人動手,其中也有諸多的因緣際會。蘇妲己平日裏時常被黃貴妃給挖苦諷刺,心中早就對黃貴妃相當不滿意了,尤其是在黃飛虎傷了九尾狐之後,蘇妲己心中的暴虐之火絕對不會簡簡單單就能熄滅,而賈氏的到來正好給了她一個報複的機會。只是這個女人比想象之中的更在乎“禮”,也更剛烈。

所以說這個人的死亡其實是在意料之外也屬于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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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夫人請起,說來本宮也還是第一次見你呢。不知夫人現年幾何?”淩蘭在燈光下的樣子,額間的妖紋在燈光下微微反光,她正襟危坐,懷中有一只別人都無法看見的狐貍。

在淩蘭的身後站着兩個婢女,屬于可以露臉兒的龍套角色,不過在鏡頭裏面被淩蘭的容光給徹底掩蓋了。

賴詩杏跪坐在下首,恭敬道:“啓禀娘娘,妾身已經虛度四十九個年歲了。”賴詩杏的聲音依舊猶如豆蔻少女一般的青春美妙,有着一股幹淨直爽的氣質,她的姿勢都是非常板正又顯得恭敬謙順的。

只是這麽一個坐姿,就可以看得出賴詩杏對這麽一個客串角色都是非常下功夫的。

淩蘭挑眉對賴詩杏露出一個笑容,這笑容看上去親切無比,又帶着少女的稚氣純潔:“夫人比我年長八歲,卻依舊如此曼妙。不如你我結為姐妹,就如你我二人夫君關系也密切如何?”

“娘娘,萬萬使不得。娘娘千金之軀,妾身卑賤之身,哪裏能高攀得了娘娘。”賴詩杏伏跪在地上,把話說得很漂亮。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賴詩杏所飾演的賈氏對蘇妲己也是諸多的看不起,所謂的高攀,實際上也是一句反話罷了。

淩蘭看着趴跪在地上的賈氏,輕輕笑出聲來。笑聲爽朗而沒有陰霾,就像蘇妲己多麽的光明磊落一般:“我蘇妲己,有蘇氏戰敗之後送給帝辛大王的貢品,有什麽尊貴?你我之間又談什麽卑賤?”

這時候的跪在下方的賈氏應當是真的以為蘇妲己是真的非常不計較,賈氏這個時候應該被蘇妲己的巧言令色給欺騙了,所以這位守禮的夫人應該是要露出一點羞愧之色——為她對蘇妲己的誤會。而她要是能擡臉看看,就可以知道此時此刻的淩蘭飾演的蘇妲己笑容咧開之後,帶着無比濃厚的血腥味。

淩蘭輕手在自己的腿上做了一個拂開的動作,然後理了理自己裙擺,施施然走過來,扶起賴詩杏,傳令擺酒。

這期間賴詩杏沒有說話,只是對淩蘭所飾演的妲己表現得更加恭順罷了。前後态度的變化就在她的細微的動作之間表現的非常明顯,但是一般人還會以為她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兩人對飲幾杯之後,宮官傳令說帝辛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娘娘可有什麽地方安排我?”賴詩杏慌張的站起來,商宮的規矩,大王是不能與大臣的妻室見面的,這是有違大禮,所以作為一個知禮守禮的大臣之妻,賈氏應當慌張。

淩蘭的眼睛在燈光師和打光師兩個人的通力合作之下,眸光閃閃,她笑得十分親切并且能帶給人安全感:“夫人別急,就暫且到後宮躲避一下,等到大王離開之後就好了。”

賴詩杏猶豫兩下,僵着臉答應了。她本應該不相信,然後迅速告辭,然而淩蘭先前表現出來的那些豪爽正直以及有安全感的樣子下,賈氏這個時候就會猶豫,然後順從蘇妲己。于是賴詩杏就在丫鬟的帶領下進到裏面去。

鏡頭再次移到淩蘭的臉上的時候,那張如花般的臉卻又如惡鬼一般陰森可怕。

“咔。”

馮焦海看到這種反差,只想要撫掌大笑。

聲音之間的溫柔和緩,眼神的冰涼,動作之間兩個女人的柔軟,又帶出了一種金戈鐵馬交錯厮殺的兇狠氣息。

雖然宮鬥明顯不是《封神》的重戲,但是沒想到還能做到這種程度,要說這麽殘酷,在一開始蘇妲己與九尾狐兩人聯手将姜皇後害死的時候,手段更加的刻毒。但那時候的蘇妲己才入宮沒有多久,所以根本沒有這樣一種近似于赤/裸/裸的侵略氣息,這種前後的變化,淩蘭掌握得非常的不錯。

馮焦海作為一個一流的導演,他其實可以完全專注于拍電影,至于為什麽要接《封神》的翻拍,很明顯,馮焦海是自己內心有一種情結的。

仙俠志怪的電視劇搬到大熒幕上不是不可以,只是無論怎麽去改編,總是味道不太對。一部電影的時間總是不夠來表現這個宏大的仙神世界,做成系列電影在國內又不是特別吃得開。為了不讓自己年少的夢想就這麽死亡,馮焦海當然也是毫不遲疑的接下這個位置。

鏡頭的張度在這一刻兩位頂級女演員的演繹下表現得再好不過。

“啧,不知道多少人會被你這種表情給吓哭。”馮焦海指着最後一個特寫,淩蘭可以稱得上嬌豔的臉那個眼神卻冰涼如雪,恨意徹骨。美在皮骨,而戾氣卻表現在她的舉手投足。

淩蘭看着自己的表現,很想說重來一次,或許自己會表現的更好,但是還是算了。

無論怎麽做,自己似乎都會認為下一次可以表現的更好。到時候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了,有時候下一次會更好是一種錯覺。

一直不滿意還能讓全劇組的人陪着瞎胡鬧?

“能被吓哭的話,說明我也有出演恐怖片的潛質。”淩蘭挂上輕松的笑。

後宮之争在妲己身上其實并沒有多少的體現,首先一點蘇妲己身上帝辛對她的迷戀完全不減少,而她自己除了在乎帝辛給她的權勢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乎,所以,這後宮上面的争鬥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其他的女人要的是帝辛的寵愛,而蘇妲己要的根本不是帝辛而是帝辛手裏的權力。第二點,實際上她的殺招永遠都在九尾狐妖的身上,只要九尾狐妖不離開,蘇妲己就永遠不會有危險。只此兩點,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宮鬥可以來概括蘇妲己這個人能做的事到底有多少。

“這麽說來我還挖掘出了你出演恐怖片的潛力,到時候成為了新一代恐怖片女王,可不要忘記我的提拔。”馮焦海打開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涼茶。

淩蘭笑着應下,與馮焦海聊了幾句之後,穿着戲服跑到一邊去等着文菲給她送吃的過來。實際上這種客套話在馮焦海說出來,還是覺得非常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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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蘭在等着文菲的時候,遠遠看見路秀在和什麽人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麽,笑得跟朵菊花兒一樣。感覺沒什麽意思,淩蘭轉了一下自己的視線,不遠處于方在一邊和陳妮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表情挺嚴肅的,不過轉瞬之間又笑開了。

兩個人不說話了,好像也看到她了。淩蘭笑着對他們招招手,而于方和陳妮也就一起走過來,淩蘭眯着眼睛看着兩個人往她這裏走,喊道:“大叔,陳姐,中午好啊。”

“這狀态還能認人,不錯嘛。”陳妮笑嘻嘻地拍了拍淩蘭的肩膀。淩蘭現在的樣子,雖然有化妝來掩飾她這不怎麽好看的臉色,但是那睡眼朦胧的樣子,還是讓人覺得想擰她一把。

“看看你這憊懶的樣子,就指望着文菲這個小姑娘給你送吃的過來。”于方故作嫌棄地擠兌了一下淩蘭。

淩蘭笑笑渾不在意道:“有助理了就是要好好的利用嘛。像大叔你一樣,還不是有什麽事情都是陳姐效勞。”起開身,把自己的小馬紮讓出來。

于方擺擺手,道:“小姑娘自己坐一會兒,晚飯沒看你吃多少,保存體力。”

淩蘭從善如流地坐下:“大叔,這幾天你沒戲就往外面跑,幹嘛去啊?”

于方笑了笑道:“我和小陳一起到處逛逛,老馮的景點選的不錯。”

淩蘭點點頭,這地方選的确實不錯,很多景都在不遠的地方,來回時間也短,居然就和在橫店差不多的感覺了。

“大叔,帝辛這個角色對你有難度嗎?”淩蘭總覺得于方演起帝辛可謂是得心應手,信手拈來。有時候蘇妲己與九尾狐妖她總是覺得自己變化起來有些別扭。這種別扭不是說她駕馭不了,而是始終有些膈應。

于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淩蘭面前走了幾步,一個步子比較大,看上去闊步而行,正氣凜然;一個又比較舒緩,好似閑庭闊步,悠游賞花;一個穩重之中又帶着一種奇妙的韻律,似緩似快,好像是歡欣又好像是焦急……三種步子交換而出,卻不讓人覺得淩亂,每走一次,就能感覺到不同的情緒。

“你知道演員的眼睛就像是文豪的文章的文眼一樣嗎?就是點睛之作,”于方伸手畫天,挽了一個袖花,說不出的潇灑,“動作之間你可以讓人更直觀的感受到你的喜怒哀樂。小蘭啊,你的眼睛很漂亮,只是有時候,你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太深了。”于方又換了一種指天畫地的動作,沒有剛才的灑脫,反而是一種奇怪的猥瑣之氣。

“收放自如,自成一派。”于方停下自己的演示,“不是說帝辛對我沒有難度,而是在‘action’一開始,我就是帝辛,一個昏君,貪圖享樂被美色所迷的昏君,我沒有了智商,但還是有着帝王的霸氣,說一不二。所以,即使我的命令是錯誤的,也沒有人敢去反對。”

“蘇妲己和九尾狐似乎是兩個不同的角色,可是她們之間的聯系除了她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之外,內心是相通的。”于方看出淩蘭是對那種隐形的蘇妲己與九尾狐之間的同性暧昧而糾結,所以又道,“你看出了你的兩個角色之中感情的糾葛,無法言喻的魅力,這就是她們的美。”

“你看,一個妖妃,一個妖孽;一個渴望權勢,一個祈求正果……但是她們從相遇開始就是錯的,而商朝的衰敗是必定的,享樂的時光注定是短暫的,所以,她們之間相互依靠,相互慰藉。”于方開始無償授課。

陳妮過去擡起淩蘭的臉,順便捏了一下臉蛋兒,大笑起來道:“瞧瞧你這迷茫的小模樣,和我們家大方對戲的時候,不是特別精明的嗎?那小眼神兒犀利得,笑起來妖孽的樣子,現在卻就因為一點點的暧昧而有了退卻的意思,還要大方講戲了。”

淩蘭打掉陳妮的手,道:“陳姐,就別取笑我了。”轉過臉,腦子裏面一直想着于方的步子和那兩次的指天畫地,“肢體動作與眼神,眼睛可以流露出情緒來,但是怎麽讓人感覺到?”

那種什麽他眼裏閃過一道光的畫面是打光師的功勞好不好?

那種光芒之中她依舊孤獨,無限寂寥的畫面沖擊感還是打光師與攝像師兩個人的通力合作。

要是想自己做出以上的效果,除非雷雨天,你才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閃光,或者你家的太陽光線射出來的角度完美得就和燈光師做出來的一樣。

“眼神這個東西,你得練。我看你的悲傷做得很不錯嘛,光是悲傷當然不行的。人作為智慧最高的動物就代表着七情六欲的表現都不是單一的,如果把你的身體其他都忽略過去,只有一雙眼睛,你要怎麽演戲?”于方說的只有一雙眼睛,那就是只有眼球這麽個東西,連眼睫毛都不包括的。

淩蘭皺眉,這的确有些難。

就像快樂,你笑了當然是高興地,但是你的嘴巴不能彎,你的眼角也不能有變化,只靠眼球,只依靠眸子很難去表現情緒。

演戲就在于此,要讓自己完全成為另一個人,這就是其中的難度。

淩蘭嘗試着,一直盯着于方,臉上木然的,眼睛卻亮亮的,黑暗裏面濕漉漉的眼睛閃着細碎的星光,這是高興的,下一秒這雙眸卻不再亮,光芒全都消失了,瞳孔猛地收縮起來,一種驚慌又在不經意間展現。

“啧,不錯,有那麽點味道。”于方點點頭。對淩蘭的悟性表示滿意,“小蘭啊,以後還是拿着一面鏡子,慢慢練。”

淩蘭認真的點頭,她很渴望黃柳霜的角色,她知道自己不努力的話,黃柳霜這個角色很有可能會是別人的,比如那兩位登頂的影後蘇荷漪還有顧露藝。所以這一次想讓于方看看演技也不僅僅是看看自己在蘇妲己與九尾狐妖上面的缺漏之處,更多還是想知道一些關于演戲方面的東西。

“大方,淩蘭,快來!”副導演跑過來叫人了。

淩蘭還是從自己的小馬紮上面起來了,文菲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到底是怎麽了?按理來說,文菲早就該回來了,她掐時間特別準,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出現。

陳妮看淩蘭這樣子,知道她是在找文菲,她也沒看到文菲,為了讓淩蘭寬心,道:“你和大方過去,我去你的房車看看。”

“麻煩你了陳姐。”淩蘭點點頭,同意陳妮的建議。她不能任性的放開自己的戲不去管,而只想着文菲,陳妮能答應幫她就很好了。

于方就這麽一邊和淩蘭邊說演技方面的事情,一邊帶着往馮焦海那裏走過去。

陳妮也就往外面走了,畢竟答應了淩蘭要找到文菲嘛。也不知道文菲發生了什麽事,平常還真沒看她工作出什麽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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