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三節

很奇怪,追兵至今不見蹤影。莫非因為闌風晨的緣故,千若從中周旋了?

無論如何,闌風晨傷的确實很重,既然不見追兵蹤跡,也無法了解追兵的動向,就在這裏先逗留些時日。

原本闌風晨還希望殘韌會主動說些什麽,可是很快希望變成了失望,再變成絕望。殘韌根本就像過去一般,除卻照顧了自己吃飯飲水休息之外,便是獨自沉默,對之前的事情,再不提及。

看來是決定,就這麽算了。

那就算了吧。

闌風晨不會如同很多女人那般,去用言語暗示殘韌些什麽,或是反過來向殘韌表達跟過往不同的特殊柔情。殘韌也不會因此希望擁有些什麽,雖然殘韌确實對闌風晨美妙的身體充滿興趣。

兩人平靜的呆了一日許,仍舊沒有見到本該出現的追兵,相反,卻是見到根本沒想到會遇上的人。

“晨郡主,殘公子。屬下等返營時遇風流王爺,得知兩位大人身處險境,奉命前來聽侯差遣。”五名普通裝扮的上清國士兵,竟然在瀑布處出現。這五人殘韌和闌風晨都記得,就是當日自告奮勇留下斷後的輕騎,實在沒想到,竟能活到現在。

殘韌和闌風晨均對這五人的能力刮目相看。“你們怎會找着我們?”殘韌實在想不通。

其中一人抱拳禀報道:“我們五人原本潛進對方的搜查隊,見着一女子,原本以為是晨郡主被擒獲打算營救的。幸虧及時發覺,後來聽得那女子跟上清國人交代兩位大人去向時話語中疑點甚多。我們五人猜測那女子該是故布疑陣放出了假消息,就反道而行,沒想到真能碰着兩位大人。”

五人均沒有詢問那女子跟闌風晨到底有何關系,闌風晨覺得這五人實在是可造之材,心下起了收用的念頭,“你們五人确實能力非凡,不過,希望你們徹底忘記見着那女子的事情。以你們五人之能,回去後定予以重用。”

“多謝郡主擡愛。”五人行禮齊聲道謝。

闌風晨感覺傷勢也恢複的差不多,便和殘韌在五名士兵的領路下出發了。

一行人翻越山林,好不容易避過數道小關卡的檢查。卻已是個個整的狼狽不堪,闌風晨雖然塵土覆身,卻是衣裳完整。反觀五名一直負責開路的士兵,卻早已經是衣裳破爛,身上多處被劃傷。

殘韌也好不到哪去,一路上歇歇停停,全因照顧着闌風晨仍舊未好的重內傷。

“大人,在過一道關卡後,就走不了山路了。位置接近前線,這段時間三國互戰的厲害,若是遭遇上清和南風的人馬圍截,恐怕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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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王爺定回帶兵前來接應。”殘韌斷然道。五名士兵沒再多說什麽,心下卻是無法相信,這地方畢竟是上清國境,雖非前心重防之地,但若想帶兵而至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在闌風晨和殘韌的決定下,一行人沒有暫時藏匿,而是選擇喬裝,裝做一般商旅團,試圖蒙混過去。

距離最後一道關卡尚有一段距離時,卻見前方殺喊聲直沖雲霄,塵土飛楊。幾人略作打聽,得知中秦國十萬騎兵如瘋了般孤軍深入上清,一舉突破外圍關卡,渾然不顧補給等問題,竟然直朝內部殺将近來。

原本非戰線重點的地方,竟突然出現由上清國太子殿下率領的大隊人馬,此時兩軍相遇,正發生拼殺。

闌風晨倒吸一口涼氣,風流簡直是瘋了。這般作為,最後接應了殘韌和自己,十萬精銳騎兵能剩多少逃的回去?風流不可能不知道,也便是說,風流寧願背負個罪名,寧願犧牲掉十萬精銳騎兵,也要将兩人安全接了回去。

這等作風,以一個将領的角度而言,絕對是種錯誤!

殘韌和闌風晨領着忐忑護衛着兩人的五名士兵,奪馬朝激戰處疾趕。遠遠見着難以計數的上清國軍隊整理的隊列着,軍鼓聲聲震耳,士兵們君大聲吶喊着。顯然由于地形關系,限制了參戰的士兵數量。

上清國這批軍隊處于較後位置,此刻只能注視着前方的戰鬥,起着激勵士氣的作用。

地形較高處,上清國太子殿下此刻正立馬靜立,神色冷俊的注視着前方戰局變化。

突變突至。

殘韌和闌風晨同時将視轉至另一側道路上,一支南風國軍隊,此刻遠遠奔至。為首騎着高頭大馬的,竟是名女子。殘韌和闌風晨都認得,南風國的血銀手。

“生寝上清國太子則賞金千兩!加功進爵!”

血銀手一騎當先,運功高喝出聲,神色冰冷之極,目光卻逐漸移到殘韌身上。

上清國後方軍隊,喊殺着迎上南風國軍隊。血銀手的身影,沒入重重士兵。殘韌的目光卻仍舊停留在血銀手被人群淹沒的位置。

萬千人群的戰場中,我卻仍舊感覺自己能看的見你。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始終要朝你身上投遞,如同我不知道你為何總會看着我。

上清太子身旁幾名武将随着上清太子一并駕馬朝血銀手沖上,闌風晨和殘韌也動了。此時此刻,唯有在上清國後續援軍未到前把上清太子生擒活抓,只有如此方能免去風流這趟瘋狂的行為遭受到的處罰。

因為風流秦絕不會給予風流這般軍權做這種事情,所以風流一定是偷竊了軍令牌私自枉為。

殘韌手執長槍,駕馬朝着上清太子在人群中消失的大概方向發起沖鋒。高大的戰馬,瘋狂奔出三十餘丈,一路上大量步兵被疾沖的戰馬撞的吐血抛飛,殘韌手中的長槍化幻起萬千星芒,一路刺穿幾十人的身體。

長槍又一次穿透一名士兵的胸膛,殘韌高舉長槍,使力将槍上刺着的人朝前方一側甩将過去,屍體頓時撞的數名士兵平衡全失摔倒在地。戰馬身體兩側鮮血徐徐而流,已被不知多少兵器利刃割破皮肉,眼見快要支撐不住。

戰馬一聲嘶鳴,高躍而起,馬背上的殘韌,此時捕捉到上清國太子的位置,雙足發力一躍,戰馬受得沉重內勁侵襲,悲鳴不及發出一聲,暴成數截,空中綻放出血肉組成的煙花。

殘韌借力淩空飛躍幾十丈,落地之際雙足踏在正拼殺中的南風國一名士兵頭頂,那士兵頓時頭骨盡碎,斃命倒地。殘韌幾番借力遠飛,長槍朝着正激戰的上清國太子全力投出。

血銀手此時身陷險境,實在是低估了上清太子的實力,眼下一人被四人圍着猛攻,士兵短時間內全無救援自己的可能。上清太子的劍法霸道之極,每每出手都迫的血銀手只能硬接,圍攻的另外三人配合極是默契,一身工夫也是不賴。

眼見上清太子尋得機會,一記攻擊便要發動,血銀手只得提起功力硬拼,雖然明知這一擊後定難免內傷,将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卻也是不得不接的。

一柄長槍此時從上清太子斜上方疾飛而至,半空中亮起耀眼銀光,一柄被銀色氣勁覆蓋着的非凡神兵,緊随長槍朝上清太子刺至。

上清太子聽得破空聲向,初時以為是冷箭,回手一劍斬去,長槍被震的偏飛開去。覆蓋着銀光的寒刃,沒入上清太子心髒半寸凝住,殘韌身形穩穩立在馬背,手中赤宵握的極穩。

鮮血,從上清太子心髒位置處徐徐流出。

闌風晨穿過上清國軍隊人群,在無名氣喘籲籲的士兵保護下行至殘韌身旁,上清和南風兩國的軍隊仍舊在拼命戰鬥。只是上清國軍隊沒有人敢阻擋殘韌和闌風晨的道路。

一條白影,淩空撲至,一只流動着銀光的芊芊細手,如同劃破長空般,抓向殘韌。強大的氣勁,遠遠已壓的闌風晨和殘韌全身難受。

“帶着他先去找風流,我随後就到。”殘韌一躍而起,手中的赤宵刺向淩空撲至的血銀手。

殘韌并不畏懼血銀手,天生屬性異常的天才,不止血銀手一個。雖然數量較少,但風流是,闌風晨是,殘韌自己也是。

殘韌終于見識到了靈鹫宮的高深武學,飄忽的進攻方式,鬼魅的身法,歹毒狠辣的切入角度。

殘韌難以适從,手中的赤宵劍連攻十七招,無一中的。血銀手那對手套,竟能硬抗赤宵而絲毫無損。

闌風晨早駕着馬,劍指上清太子要害,快速朝風流軍隊方向奔去。

殘韌劍出不留手,劍劍直指血銀手致命空門。殘韌停不得,一停就讓血銀手有了追擊闌風晨的機會,此時的闌風晨,絕對接不下血銀手的可怕攻擊。

激戰兩人周遭的上清國士兵,根本無從插手,連綿不絕的氣勁,稍微靠近點的,若非被震死,便是被劍氣斬成數截。一般的士兵面對這等可怕的高手交戰,在對方內力未衰歇前,毫無近身的機會。

風流,我還是因你再次拔劍了。無論我如何試圖忘記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在你面臨重大危機時,我本會武功,根本沒有隐藏的餘地。這一切的根源,是那麽的簡單的。

因為我的劍,會改變你面臨的遭遇。

漫長的未來中,我到底還要,拔多少次劍?

上清國軍隊,在兩國的合擊下,逐漸陷入絕境,喪失了主帥,士氣大受打擊。此消彼長下,更是節節敗退。卻偏是沒有後路可退,前有上清國風流帶領的十萬精銳騎兵,後有南風過血銀手士氣高亢的無敵之師。

只能迎接死亡的降臨,只能在死亡降臨前拼死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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