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節
風流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這是殘韌過去跟風流模拟戰鬥時曾使的招數,被兩人命名為穿星追月。一般放暗箭者,在這一刻一定是防備最松懈的時候,暗箭放出之時,本就認為會命中,哪怕不中,也很難認為遠在離對方的自己會受到什麽傷害。
這時候的反擊,最致命。
但要完成這種程度的反擊,首先自身必須對射箭一道有非常高超的掌握和了解,能聽聲判斷對方射出的是哪種箭勢,籠罩的範圍多少,而後瞬間做出反應,作出閃避反應的同時反射對方。
更需要高明的內力,能将馬側的長弓,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取至手上,同時滿弓射出,任何一步稍慢半分,都不可能做到,若是精确度不夠,那麽反擊的箭只會射飛,完全成為無用功。
風流擡手,将射至的長箭穩穩握住。臉上笑意更濃,那時候,殘韌也是這般,以嘴拉弓,那一箭射中了風流。不過,風流沒受傷,因為是模拟戰,箭是沒裝箭頭的。
風流當然不會中血銀手的箭,“不愧是殘韌的妻子,真是像極了他,這一箭可真是射的讓人贊嘆。”血銀手無論名氣多大,在風流眼裏,殘韌的價值絕對比她更高,風流只會考慮血銀手是否配得上殘韌,而絕不會考慮殘韌是否配得上血銀手。
風流身旁的将領們,後怕的上前,檔在風流身前,方才血銀手的還擊,太出人意料,倘若風流中了那一箭,後果實在不敢想象。将領們,不敢再讓這種危險第二發生在風流身上了。
“血銀手,名不虛傳!”幾名将領不約而同的出言贊嘆,随即回過神來,又道:“小王爺更是身手過人,不但箭藝超絕,卻是連這般陰狠的一箭都能接下。屬下佩服之極!”
風流含笑不語。這話一半是發自內心,不過在他們心裏,絕對更佩服血銀手這高明的一箭,對風流的佩服,處于見到的箭藝,和風流超人的警惕心。風流覺得很高興,因為他們所佩服的那一箭,是殘韌所創。
“你倒是夠疼惜她,把這穿星追月都傳給她了。不過,我更加想殺她,便把她當做是你吧,你我永遠不可能真的性命相鬥,既然她是如此出色,就做做你的替身。”風流喃喃自語。
“報!小王爺,南風國援軍正朝我方接近,大約兩個時辰後先鋒騎兵将會趕到!”
“那就不能再等了,取我兵刃來!”風流沉聲喝道。一柄罕見的劍,被士兵遞上,這劍确實罕見,首先實在太長,比尋常的劍長了近兩倍,又比巨劍窄和薄上許多,劍身接近劍柄處較寬,越往下越窄,劍身整體呈現長邊三角形。
這是風流那趟跟殘韌,闌風晨一并遭遇上清國使巨劍将領後,想出來的新兵器。風流的槍法雖好,但是比起劍法來卻是差的遠了,況且沖鋒之時,槍實在多有不便,槍是一們極難真正入門的兵器。
槍的特點就在于其柄的韌性,在于攻擊的速度和淩厲,但是面對重兵器時,真正能将槍發揮淋漓盡致,卻不是人人都行的,風流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使槍的料,那是一種感覺,風流對槍這種兵器,沒有那種很特別的感覺。
風流上馬,一衆士兵自覺的讓開路來,幾名将領跟随風流左右,朝着南風國軍隊沖将上去。
風流這柄奇形長劍的威力,實在可怕,一路所過之處,遇人斬人,遇刀折刀,便是南風國士兵舉盾相格,也會被震的左臂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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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我方援軍很快就會趕到!”血銀手高聲喝道,一衆南風國軍士高聲附和。風流心下疑惑,這女人莫非有什麽特殊感應能力?身在戰場中,不可能受得到己國軍隊來援救的戰報,她又怎會知道南風國大軍正朝此關趕?
風流這倒是想錯了,血銀手并沒有如此可怕的感應力,這不過是血銀手不對慣用的心理戰術而已,以此弱化敵軍堅定軍心,以大多數敵軍的角度而言,聽得這種話,自然對自己後方留起心來,必會憂心後方生變。
原本處于瘋狂拼殺的情緒,定會被充斥進些許理智,而此時血銀手的部隊表現的更加勇猛,士氣上無形中就便的此消彼漲。軍隊拼殺,士氣的高低,對于整體的戰力影響之大,無從想象。
風流疑惑,卻未多言。只是風流身旁的一名将領,卻在此時好心做了錯事,運功高喝道:“大家休怕!南風國援軍尚有兩個餘時辰方能趕到,在這之前,我們早已經把他們全部殲滅!”
風流恨不得一腳将那将領踢進敵軍,被萬敵軍剁成肉泥方能解恨。将領這話,倒确實讓原本疑慮的中秦軍安定下來,但卻是真正助長了南風國軍隊的士氣。
血銀手的部隊,瘋狂了。
風流眼見着血銀手的部隊陣線朝前步步推進,心下實在把那多嘴的将領恨了個透。可是惱火已也是無用,風流拍馬朝血銀手方向沖殺,口中喝道:“血銀手,把命留下!”
主帥相争,對士氣的影響絕大。若非風流急于取血銀手性命,絕不會逞這種匹夫之勇。可是風流沒辦法了,此關之所以宜守,便在于地形,但是同樣的,關門一破,對于敵軍而言,突圍也變的不太困難。
無法部屬太多的兵力,在防守時無需多顧太多陣線,不懼對方兵多,然而對方沖鋒時,倘若無法檔住敵軍的勢頭,也不可能有大量的軍隊圍殲對方。關城城牆上方的弓兵,一直被對方的騎射兵打擊牽制。
即使未受牽制,此時也不可能對血銀手領着的已沖出關門的部隊發起攻擊。如今眼見無法抵擋血銀手部隊的沖鋒勢頭,外圍的軍隊數量不過十萬,見敵軍突破關城防線,士氣必難高昂,如何檔得了那時士氣更是高漲的血銀手部隊?
風流若想留下血銀手的命,只有以自己的實力,在這一刻死咬血銀手不放一途。血銀手自然無法回避風流的挑戰,此時緊要關頭,若是身為主将的自己,在軍士眼中如神般存在的自己,竟然回避對方主帥挑戰,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雙方士兵齊聲發出一聲助威的吶喊,血銀手回馬朝風流迎上,手中單柄長矛一路挑刺着試圖襲擊的中秦士兵。
風流一身金甲,疾行中反射着耀眼着金光,在一身金色氣勁的襯托下,仿如戰神,那飄飛着的皇族才有資格穿戴的金龍圖按披風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手中的奇異長劍,帶着的威勢直涵人心。
血銀手則是一身銀甲,披風亦是銀色,內勁透出的紅光覆蓋着一身銀,顯得充滿血腥和詭異,加上那聲明遠播的可怕名聲,冷豔的臉龐,一頭飛楊的長發,營造出的聲勢,卻也不遜色于風流半分。
“風流王必勝!風流王必勝!”中秦軍士吶喊着。
“血銀手必勝!血銀手必勝!”南風國軍師不幹示弱的喝喊,手中兵器卻未因此受到絲毫影響,顯然早已習慣在拼殺中替主将吶喊助威。
雙方距離迅速接近,風流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帶着金色亮光朝血銀手全力斬出。狂暴劍勁,朝血銀手轟然攻至,劍風帶起的聲響,如同巨雷,血銀手單拳全力擊出,狠狠轟擊在風流劍身,雙方內勁相撞,發出一聲震耳巨響,周遭較近的士兵抵抗力稍弱的竟然被震的七竅流血斃命過去。
血銀手單拳檔下風流的長劍,另一手長矛便朝風流咽喉刺将出去,風流手中長劍的速度,自然不及血銀手的長矛快。風流單手松劍,擡掌将刺至的矛格了開去,雙方的戰馬錯身而過。
血銀手體內氣血翻騰,帶着內傷,此刻傷勢變的更重。
血銀手聽得殘韌說過過去跟風流的事情,自然知道風流武功的特點,此時真正感受到風流內力可怕的特性,呈現面積的狂暴殺傷性能力,盡管籠罩的範圍甚廣,卻絲毫不因此導致內力分散削弱小面積內的破壞能力。
實在是個棘手的對象。
雙方回馬沖鋒再戰,每一次交手均是全力以赴,鬥得七十餘招,仍舊是個旗鼓相當的結果,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只是血銀手的內傷卻變的更加沉重,風流也不太好過,血銀手的內氣陰寒之極,跟殘韌的路子十分近似,那種點的強大焚毀能力,攻擊對手時雖然籠罩範圍小,但是凝聚度卻極可怕,要化解這種程度的陰寒內勁,自身的消耗也少不了。
“你确實配當殘韌之妻!本王心中從此再不認為你辱沒了殘韌,但是本王絕不會因此動搖取你性命之心!接招吧,兄嫂。”風流大喝着再度發起新一輪攻擊,血銀手內傷此刻已時極重,卻絲毫不敢保留,倘若被風流察覺自己已受內傷,那麽下場必死無疑。
主帥陣亡,意味着自己的部隊面臨的将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一定要撐住,死也要撐到帶領部隊在援軍的接應下平安離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