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0.4.19二更

悠之一進門就聽到言之叫嚷:“我差點帶漁網去廁所撈你,咋的?掉茅房裏啦?”

悠之白他,換一個人撒嬌:“三嫂,三哥欺負我。”

三太太立時道:“甭欺負妹妹。”拍了沈言之一下。

沈言之順勢倒下不起,悠之見狀笑了起來,笑夠,尋常般言道:“我剛才碰到少帥了,稍微說了幾句話。”并沒有隐瞞的意思,走廊裏也不是沒有人,大家自然還是可以看見的。

沈蘊面不改色,點了點頭,“倒是巧合。”

許恒連忙:“怎麽沒有請少帥過來一同飲一杯呢!未出正月,就是新年,如此……”不等說完,看沈蘊審視他,立時将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又道:“說起,不來也好,一家人團團圓圓才是正經。”

悠之似笑非笑的看他,言道:“二姐夫還真會說話呢!”

“咚咚。”敲門聲響起。

沈蘊立刻起身,其他幾人也明白過來,怕真是陸浔過來了,許恒懂事兒的開門,立時驚了,來人竟是陸大帥,除卻陸大帥,還有陸家姐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陸大帥哈哈大笑,抱了抱拳頭,“恭喜恭喜,雖然已經正月十五,然仍是新年,總歸不遲。”

衆人未曾想到陸大帥會親臨,立時道:“同喜同喜,大帥快請上座。”

連沈蘊都有一分緊張。

陸大帥視線掃過衆人,最後停留在沈悠之身上,笑道:“想必這位就是你家六千金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悠之說不出自己對陸大帥是怎樣的心情,她輕聲道:“一見還不如百聞。”

噗,陸寧噴了,笑了起來,揉了揉悠之的頭發,道:“你怎麽這麽貧啊!”

陸寧對悠之倒是十分親熱,她道:“父親,今晚我就不與你回去了,我打算住在沈家,你們不介意吧?”

大小姐總歸是不太在意別人的心思,十分的自我為中心,她拉着悠之道:“許久未見悠之,我還打算與悠之徹夜長談呢!”這樣的陸寧,倒是讓悠之覺得渾身汗毛都起來了,怪怪的咧!

陸大帥無所謂道:“這樣小事兒,自然是随你自己心意。作甚問我,難不成你都三十了,還要處處問我該是如何嗎?老子管你那麽多。”十分的随性。

悠之忍不住想,你們也考慮一下主人家的意思啊!

不過饒是如此,也只能含笑以對,還能說啥!人家都決!定!了!

“先前六小姐救了我家丫頭,我就該登門道歉,只是當時軍務繁忙,未曾親自道謝,實在是我們陸家的失禮。不過我陸某将話撂在這兒,往後你們沈家有事兒,盡可來找我陸某,我們家齊修要是不幫忙,我打斷他的狗腿。”陸大帥嗓音洪亮,講完了,舉起杯子,道:“我敬你們。”

沈蘊等人立時飲了,陸大帥一杯酒下去,點點頭,“告辭。”

沈蘊立時送了出去,陸浔一直都站在一旁未曾說話,倒是陸寧懶洋洋的,“我不回去了。”

陸大帥只看了陸寧一眼就道:“行吧。”

陸大帥來去匆匆,悠之并不放在心上,只為陸寧讓了一個位置,笑道:“陸寧姐不一家團圓,在我們這邊兒倒是讓我們都尴尬起來了呢!大帥心裏該是嫉恨我們搶走他的閨女了。”

悠之開着玩笑。

陸寧無所謂,“他巴不得我被搶走呢,這樣就不至于整天的在他面前轉悠搗亂,管着他那些人五人六的莺莺燕燕。”

悠之笑了起來,沒再接話兒。

看完煙火,陸浔親自過來,十分客氣道:“稍後我會把行李給大姐送過來,我家姐姐就麻煩你們了。”

沈蘊自然道:“無妨無妨。”

果不其然,沈家人剛回府沒有多久,就看陸浔開車過來,他換了一身大衣,清冷的墨蘭,給人感覺有些不同。陸浔往日裏就給人有些殺氣的感覺,穿黑衣猶是。這般倒是好了許多,少了幾許殺氣,更似一個貴公子。

沈蘊招待陸浔在客廳喝茶,悠之并不留下,徑自上樓。

看陸寧挂衣服,悠之試探問道:“陸寧姐不會是打算常住不走了吧?”其實住別人家住的這樣熱切的,悠之還真是沒見過,不過沒見過倒不代表沒有這樣的人。

陸寧轉身,妖嬈的靠在櫃子上,挑眉問道:“你還怕我住在你家不走?”

悠之伸手投降狀,“你說對啦!”

這般直白,倒是讓陸寧笑了起來,她道:“我住一頓時間就滾蛋了,你不用擔心。我今日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回去。”

悠之不好多問,只是打趣道:“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特別溫馨,特別和諧,特別溫暖?羨慕吧?”

這種口氣簡直讓人想打人,陸寧緩緩道:“我發現,有些人讨厭你,真是不了解你。”

悠之咦了一聲,連忙點頭:“可不是。”

陸寧:“了解了你,就想打你了。”

悠之:“……讨厭!”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起來。

陸寧看悠之活潑的樣子,感慨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不想回去和我父親一起住?”

悠之支着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為啥?”

陸寧用腳尖碰碰她,道:“去,給我準備瓶酒,沒得酒,不好聊心事。”

悠之差點噴了,不過還是乖巧的下樓,她真是何德何能呦,竟然能成為陸大小姐聊心事的對象。這重生而來,事情變得果然都不一樣了。她今日故意在陸大帥面前搶話,其實也就是為了讓陸大帥煩她。可是看樣子,那位倒是沒什麽別樣的表情,悠之嘆息一聲,讓一個人喜歡你不容易,咋讓一個人讨厭你還不容易了呢!這世道真是不好過。

陸浔已經告辭了,悠之下樓并沒有看見人,直接去廚房尋酒,沈安之也在廚房,見她過來,叮囑道:“你莫喝酒。”

悠之敬了個禮,十分鄭重的保證了,看大哥大口吃面,感慨:“哥,你真能吃。”

沈安之:“趕緊給我走。”

悠之笑着跑掉。

等悠之上樓就看到陸寧已經換了睡衣坐在陽臺邊,大風吹起,她的發絲清揚,倒是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悠之道:“別傷寒了,還是進屋吧。”

陸寧想了想,進門,她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幹了,道:“今日我們來北平是與鄭家小聚。鄭家你知道的吧?就是我弟妹的娘家,鄭老爺子與我父親關系很好,當年就為齊修和巧亭定了婚約。其實他們之間沒什麽感情。現在巧亭不在了,他們這兩個老的又希望親上加親,撮合巧宜與齊修,也撮合我和鄭晨。鄭晨是鄭巧亭的弟弟,鄭巧宜是鄭巧亭的妹妹。”

悠之前世的時候也是知道這些人的,不過沒怎麽見過,也只是偶爾聽說,倒是沒有更多。

她道:“你不喜歡就直接說呗,相信大帥也不會強迫你才是。”她總算是明白今日陸大帥為何會一下子就同意陸寧來他們家,他看到陸寧不願意,所以并不強求?

陸寧點頭:“确實不會強求,我知道父親也是為了我好。有時候啊,事情也是不好說的,我們總是覺得家中長輩如何不體諒我們,做錯了許多,但是細想下來,又覺得他們又是疼愛自己的,很多事情自然也有自己的為難。再說了,孰能無過。”

悠之覺得自己有點不理解陸寧,她道:“那既然如此,既然你看的這樣開,為什麽不高興呢!你是不高興的吧?”需要借酒消愁,如何能算是高興?

陸寧将酒杯放下,趴在茶幾上道:“是啊,我不高興,我覺得我原諒了父親就是愧對了母親。唉,想你這種小孩子,也不會懂,你父母總是和諧的。”

悠之想了想,道:“我們家也有姨娘,只是現在在老宅,沒有回來。”

陸寧是知道這件事兒的,她道:“是呀,那是因為你父親還有分寸,而我的父親并不是。”她嘆息一聲,“也不知道男人為什麽都這般,父親這般,齊修……齊修其實算不得這般,他不過是與父親置氣,故意的罷了。”說到弟弟,陸寧倒是有些憤憤不平起來,她道:“ 你咋麽就不吃醋呢,我剛才分明是說了,父親要撮合鄭巧宜與齊修的啊!我以為,你應該有一點點喜歡他。”

雖然沈悠之并不承認,但是她覺得應該還是有一點的,未必就是一絲感情也沒有。

悠之輕輕的笑了出來,“恩,相對于北師少帥這個身份來說,陸浔是值得我尊敬與仰慕的;但是仰慕又不是愛情,如若結婚,我并不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對象。再說,陸寧姐不是一直撮合我與秦希嗎?這個時候怎麽又提起少帥了呢?”

陸寧:“原來你看出來我撮合你了啊!”

悠之輕笑:“我又不傻。”

陸寧翻白眼:“怎麽不傻,傻死了。”

陸寧碎碎念:“鄭巧宜剛從國外回來,人家一下子就看中齊修了呢,你看你,都不知道抓住好男人。小二雖然也不錯,可是到底還是個孩子,沒有男人的樣子……”

“哎呦喂,陸寧姐,你好像是碎嘴大媽!”

陸寧頓了一下,憤怒吼道:“沈悠之!”

……

陸大帥住在了鄭家的院子,而陸浔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他有些疲累的将大衣扔下,就聽到電話聲響起,陸浔揚了揚嘴角,揣測是不是沈悠之,矜持了一秒鐘,突然想到也沒有什麽人能看到他這般,因此快速的接了電話,言道:“你好,哪位?”

電話裏傳來清脆的聲音,鄭巧宜道:“姐夫,是我。”

陸浔只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了幾分:“巧宜?有事情麽?”聲音很冷淡。

從電話裏都能聽到鄭巧宜明快的聲音,她道:“晚飯的時候給姐夫的外套弄髒了,我特別不好意思,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兒,不如姐夫将外套交給我,我幫您清洗一下吧,也算是彌補我的罪過哦!”

陸浔的視線停留在扔在沙發上的外套上,回道:“不必了,都是小事兒。”

鄭巧宜不肯呢,又道:“姐夫這樣可就見外了,我母親是要說我的。”

“真的不必,還有事情麽?沒有我打算休息了。”

鄭巧宜一頓,輕笑:“恩,好,姐夫晚安。”

陸浔挂了電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他沉默一下,斜躺在沙發上,為啥他每次揣測找他的人是沈悠之,然後興沖沖的沖上去,就會發現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人家沈悠之沒事兒根本就不會找他,不會看他。

陸浔拽着衣服蓋住自己的臉,無奈道:“陸浔,你腦子有點不好。”

挂掉與陸浔的電話,鄭巧宜轉身笑:“母親看見了,姐夫不需要我洗衣服呢!”

鄭太太白她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呀,總是需要我們幫襯,讓你打這個電話哪裏是真的為了讓你洗衣服?這樣的事情,家中誰人舍得你做。不過是讓他知曉你的賢惠,并且看他是不是回住處罷了。若是還與那個妖精一起該是如何?”

鄭太太這些日子心裏十分的不得勁兒,自己的女婿與旁人傳出緋聞,她心裏如何能夠高興,雖然大女兒已經死了好多年,也沒有留下什麽一兒半女,但是他們家都是打定主意,要讓小女兒再次嫁過去的。這事兒也與大帥過了話,他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可見此事還是可行。前兩年巧宜在國外不能成行,現今回來了可不一樣了。

可是這沈家橫插一杠子又是怎麽回事兒。

想到沈家,自然是想到了陸寧,鄭太太道:“這個陸大小姐也是不懂事兒的,好端端的一個姑娘,作甚要生活到旁人家裏。而且她這般的給沈家臉面,有些不懂事兒的可不就更加認為你姐夫與那個沈悠之有什麽了麽!當真是氣人,也是個不懂事兒的。怪不得這麽大年紀都沒有嫁出去。”鄭太太煩悶道:“你父親也是,竟是要讓晨兒娶她,晨兒可比她小了四歲呢,若不是那龍家姑娘過世了,他哪裏會到今日還未成親。要娶那個嫁過一次又歹毒的女人,我這心裏真是為你哥哥難受。”

鄭巧宜嫣然一笑,緩緩道:“總之也沒有成,母親又擔心什麽呢!我看陸寧不願意住過來,未嘗就沒有拒絕此事的意思,既然她不樂意,我們就等他們家開口好了,也讓我們讨得人情。這樣大帥心裏該是更加覺得愧對我們家呢!”

鄭太太憤怒:“只有我晨兒看不上她一個破鞋,哪裏有她看不上我晨兒的。如若是……”

“母親。”鄭巧宜輕聲:“母親這般,父親不喜。再說,大哥也不喜歡母親這樣說陸大小姐,您切不可如此,如果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旁的又算是什麽呢!這兩年我們家可是一年不如一年,父親迂腐,并不樂意太過仰仗別人,凡事兒還得靠着大哥,母親千萬不要亂說,若是不小心傳了出去,讓父親大哥失了面子,那就不美了。”

鄭巧宜很快的安撫住鄭太太,鄭太太心中雖然氣惱,但總算忍住,只是道:“沈家那個妖精,又是如何?”

鄭巧宜輕笑:“什麽如何不如何的?對付她那樣一個小姑娘,我還是游刃有餘的。只是我們可不能表現的太過魯莽,母親該是知曉,姐夫這人心思重,見不得女子家太過聰明。”

鄭太太颔首,也是認同這一點,“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古語總是有一兩分道理,大帥當年選擇你姐姐,可不就只看重她賢惠麽!我自然不會壞了你的事情,我說巧宜啊,難得你這樣懂事兒,母親真是欣慰。”

鄭巧宜“貼心”道:“姐姐不喜歡少帥,也不想嫁過去,思慮過多才丢了性命,已經十分不孝。若是能讓我代替姐姐,也圓了兩家的情誼,我心中是十二萬分高興的。母親放心就是,巧宜斷然不會讓您失望。”

她單單純純的笑,垂下眼睑,眼神閃過一抹歹毒,姐姐都“如願”死了,還有什麽能阻擋她的呢!

沈悠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十年後。

記者采訪:請問陸帥,外界傳言,您有些懼內,家中事宜皆是夫人做主,不知您對傳言如何回複?

陸浔:可笑!!!不是她做主,難道是我?

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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