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保護你
于晨腿傷了哪裏也去不了,收購酒店的工作也只能閑置了下來,這一閑置幾天的結果,就是韓工作狂莉大總裁氣勢洶洶地親自上門拜訪,偏巧于晨瘸瘸拐拐地去小區門外吃晚飯了,還把手機忘在了家裏。
韓莉在門口敲了半天門,又打電話沒人接,氣得一腳踹在了門上。
聶景傑聽到隔壁門外有動靜,從床上翻了下來,趴在貓眼上看。
喲,居然是個和殺手于晨一樣兇悍的女殺手呢,這是江湖尋仇還是江湖尋仇還是江湖尋仇呢?
他只怕是自己又惹上一個殺手,放輕了腳步,正準備縮回房間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像敲在他腦門兒上。
他只得又回頭,繼續從貓眼望出去,果然就是那個于晨家門口的中年女人。
這中年婦女保養得當,氣場更是強大到他隔着門都覺得回避不開,再仔細瞧着她的眼角眉梢,就知道她和于晨之間的關系匪淺,至少也是血親的那種。
——最大的可能,是殺手于晨她媽。
他怕死,于是他小心地開了門。
配着露八顆牙的笑。
韓莉客氣地對他點了點頭,語氣十分溫柔謙和:“不好意思,我女兒住在您隔壁,可不知她現在去哪裏了,手機也打不通,能不能麻煩您讓我在這裏等一會兒……”她看了看手表,“最多半個小時,行嗎?”
聶景傑裝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十分受用的表情,客氣得跟二百五似的:“哦,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您請進!”
韓莉舉止端莊,與她剛才在于晨門外敲門的兇悍勁兒完全不同,全然一副事業有成女企業家的高貴風。
當然也許和她常年在商場厮殺有關,也或者跟她是于晨媽媽有關,聶景傑看着她的時候,總忍不住渾身冒冷汗,于是在給她遞水杯的時候,直接把水給灑在了她袖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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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死了!
聶景傑差點跪下:“阿姨,不……不好意思……我給您紙……”
韓莉完全沒生氣,只淺淺地笑,接過聶景傑顫抖雙手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袖口的水跡,見他都不敢與自己對視,才頗有疑惑地問了句:“你……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怕我?”
不,不是怕您,是怕您女兒……
順帶把您也怕上了。
誰讓你們眉眼之間長出了同一種強悍風格呢?
“不,不是,阿姨您誤會了,我只是……”正答着,聶景傑豎起的兔子耳朵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電梯到達的聲音。
他急忙調整了一下頸托的方位,順手抹了一把頭發,就忙開了門,果真見到于晨瘸着腿正往她家走,還一邊在包裏摸着鑰匙。
他朝她招手,她視而不見。
他只能低聲叫道:“喂,你媽媽在我這裏!”
于晨愣住一下,轉頭,見韓莉也從屋內走在出來,站在聶景傑旁邊。
聶景傑也不知道為什麽于晨和韓莉的談判會改在了他家裏。
準确的說,是在任星玮的家裏。
……的餐桌上。
而韓莉面對于晨的表情,終于和她剛才敲門的那股兇悍勁兒吻合了,于晨身上滲透出來的冰冷氣場,也讓聶景傑有些發憷。
他戰戰兢兢地準備給于晨也倒杯水,剛轉過身,沒想只聽“嘩啦”一聲,韓莉直接把手裏的水潑在了于晨臉上。
聶景傑:!!!
這是要打起來了?!
天啊這也太吓人了吧!
聶景傑左右尋思這屋裏哪裏有地方可以躲。
于晨擦了一把臉,目光更倔了些,一副英勇無畏誓死不屈的表情。
而韓莉一見她這樣子就更來了氣,擡起手,正要一巴掌給她扇下去的時候,聶景傑連忙把本來要給于晨的水遞到了她手裏,連忙賠着笑:“阿姨,您渴了嗎,您喝口水吧!”
韓莉連笑都懶得對他笑,冷哼一聲,一杯水又是一滴不剩地潑在了于晨臉上。
聶景傑:???
于晨愣了一瞬,目光一下子鎖定在了聶景傑臉上。
聶景傑差點就魂飛魄散了。
不是我,你別認為是我故意給你媽水,好讓她潑你的啊!
冤有頭債有主,我本來就只是好心地想讓你們別吵起來的!
韓莉重重地把杯子擱在桌上,中氣十足怒吼一聲:“加水!”
聶景傑不敢接話,可憐巴巴地望着于晨。
于晨怒了,站起身來,雙手撐桌低着頭看着她媽:“韓大總裁,你別太過分了!你當我是什麽!你使喚的一條狗嗎!我腿受傷了,只不過是耽擱了項目的進程,我又沒說不做了,你跑到別人家裏吼什麽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韓莉也大怒,站了起來。
如果是漫畫的話,現在兩人四目之間應該有電閃雷鳴。
而聶可憐巴巴景傑只能站在一旁,連開口相勸的勇氣都沒了,只怕自己出手即殘,出口即啞。
“說就說!”于晨不甘示弱,“我說——你!不!要!臉!”
韓莉一瞬間就像是被點着了汽油,一腳踢在餐桌椅腳上,餐桌一動,撞上了于晨的腿。
于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調整了臉上痛苦的表情,繼續橫瞪着韓莉,而她眼眶已經不由紅了些。
聶景傑站在一邊,心突然像是抽了一下。
“你腿受傷關我屁事!項目再沒進展你以後也被插手公司的事了!給我在家養老得了!”韓莉冷笑,“養一個廢物我還是養得起的!”
于晨一拍桌子:“你罵誰是廢物!”
“除了你還有誰!”韓莉繼續冷笑,笑得整個屋子都像堕入冰窟了似的,她手指向了聶景傑,“難不成他也是家裏養着的廢物?”
聶景傑:“……”
是的,我還真是的。
我就是那傳說中天下獨一份兒最廢的廢物。
無妄之災,傑傑想哭。
于晨順着韓莉手指的方向,瞧向了聶景傑。
她眼眶還紅着,頭發全都濕了,眼線也花了,水從臉上流下,彙在下巴處,又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打濕了身前一大片。
聶景傑剛才只是心抽,這一秒鐘,卻明顯地感到心抽得開始發痛。
突然間,他有想一輩子好好保護她的沖動。
也真的……
也不想再做廢物了。
韓莉還在氣頭上,哪管得着誰是廢物誰不是廢物,一屁股坐下,抱着雙手,繼續頤指氣使:“公司的事,絕對不能耽擱,我也不會因為你是我女兒我就對你網開一面,你腿瘸了就找讓你瘸腿的人算賬,耽誤公事算什麽,難不成還要我賣你人情?”
于晨漫不經心地擦擦眼角,也坐了下來,腳上還在發酸發痛,她又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旁邊的聶景傑。
而韓莉卻極為眼疾地捕捉到了她這一瞬的神色,也擡眼看向了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聶景傑本尊,問:“他把你搞腿瘸的?”
于晨沒回答。
而韓莉大總裁豈能猜不到,這時候看聶景傑的眼神裏也多了一些警惕防備。
但看在這位小夥子剛才對她還算禮貌的份兒上,她硬是把想殺人的念頭給壓了下去,繼續冷冰冰地對于晨說:“瘸腿的事後面再說,你現在倒是先跟我講講,你準備怎麽拿下那酒店?”
于晨又不由自主地瞥了聶景傑一眼。
這拿下酒店的關鍵,不就站在這裏嗎?
韓莉見于晨不說話,內心那噼裏啪啦的火炮又點了起來,開口就罵:“我讓你跟我說計劃,你看他做什麽!他有什麽好看的啊!他是你什麽人啊你就這樣看他!”
于晨這次倒也沒有跟她媽硬碰硬,反而是不明情緒地一笑,慢慢悠悠地說:“那就得問問聶大公子什麽時候把酒店給我們了……”
“聶……”韓莉這才正眼瞅向了聶景傑。
聶景傑頭一遭被于晨母女兩人給同時盯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場景,太可怕了……
可誰知眼前的情勢突然就急轉直下了。
韓莉瞬間像火山噴發了一樣站起來,餐桌被她撞得又朝于晨的傷腳上狠狠一擊。
于晨疼得龇牙咧嘴,也站了起來。
而韓莉摸了一下桌上那空了的杯子,手上頓了一下。
于晨卻剎那間察覺不對,想迅速撤離現場,随即而來就是韓莉狂暴的罵聲:“于晨你他媽逗我好玩是吧?聶家的人就住在你隔壁你居然好意思告訴我項目得延後,你是不是想要全公司都喝西北風去把我告破産你才滿意啊?!”
于晨咬了一下嘴唇,才想要再辯駁兩句,而韓莉完全沒有給她哪怕一秒鐘回嘴的時間,抄起桌上的杯子,直接朝着她就用力甩了過去。
這一電光火影的瞬間,聶景傑下意識朝前一步,擋在了于晨面前。
杯子準确無疑地砸到了他左側臉上,再落地,碎了一地渣子。
他感覺整個頭顱都“嗡嗡”響動了一下,本來就有毛病的脖子更是聽出了一聲“咯嗒”響,他連忙去扶了一下腦袋,确定脖子沒有斷,這才感覺左臉慢慢腫了起來。
好疼。
韓莉呆住。
于晨也呆住。
“阿姨,我……我沒事……您別怪于晨……”聶景傑咬緊了牙關,片刻才開口,“是我的錯,這事于晨早跟我說過了,只是我……”
嗚嗚嗚好疼好疼,渾身都疼了,連話都說不下去,只有想哭的沖動哽咽在喉嚨。
“聶景傑你沒事吧?”于晨心口顫抖着。
她和韓莉之間這樣打來打去罵來罵去也不是一兩次了,她早都習慣了韓莉這種非罵即打的風格,可不管她們之間怎麽動手動腳,過去也從來沒有外人攪進來。
而韓莉也未曾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因着長輩的身份覺得應該安慰安慰他,但又礙着對家的立場遲遲不肯開口,她只能又把矛盾轉移到于晨身上,只是語氣稍許柔和了一些:“不管怎樣,一個月之內沒有進展,你就給我回家歇着養老吧!至于你……”
她再瞥了一眼聶半邊豬頭景傑,說:“于晨的腳行走不便,你既然住在她隔壁,就多照顧她一些,就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