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方做和睦的鄰居。
宋言修不喜歡何人來往，性子清冷古怪，讀書的時候別人就覺得他太高冷沒什麽人和他往來，久了他也習慣獨來獨往。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被熱情大膽的外國美女搭讪勾搭，甚至串門引誘他的也有。但他拒人千裏之外，總是弄得對方沒臉繼續。
而眼前這個女孩，對自己的外貌一開始是很坦誠地表示了驚豔，但即使偶遇這麽多次，兩人甚至都已經是鄰居這麽巧妙的關系了。她好像也沒有要認識和他打交道的意思。他相信，她不是為了引起他注意——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女孩。
點了下頭，“言語的言，修養的修。”
莫曉眼眸微轉，輕輕念了聲“宋言修”，而後笑了，“好名字，宋先生，你先去吃東西吧，我給你叫開鎖的……”
“哦，不用，你借我手機一下，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就好。”知道彼此的名字，又初步了解到對方都不是別有用心的人，宋言修雖然很煩和人交流，但也不好不開口。
莫曉只指了指矮幾上的手機，“你先吃，吃完了打電話吧，我出去扔下垃圾。”
然後真的很放心将他一個陌生男人留在家裏，披上羽絨服戴上手套裹了毛巾（她真的是即使出個門扔垃圾也要全副武裝）就要出門。
“那個……還是我回去的時候替你扔吧。”宋言修有些尴尬，他一臉“你怎麽能這麽放心讓我待在你家”地看着莫曉，鮮少地露出這種苦惱和尴尬的神色。
莫曉一只腳已經踩了雪地靴，聽到他這話，再回頭疑惑地看他，而後便是了然，心中更加篤定宋言修是個不善言辭的孤僻男了。于是盡量笑得溫婉和善，“別擔心，家裏沒有值錢的東西。”調笑地說完她自己心底補充道，雖然我宅但是從你這身衣服和你那只寶貝愛犬，也知道你是有錢人啊。
不待宋言修再開口，莫曉已經提了垃圾出了門。
宋言修：……這女孩真的不怕自己鸠占鵲巢，将她鎖在外面嗎？
額，似乎是被自己這個假設逗到，宋言修勾了勾唇角，無奈搖頭。
走到飯桌前，他沒有因為好奇而過多打量這房子的裝潢和擺設，只留意到面前白色碎花瓷碗裏一碗香氣四溢的面條。
一個雞蛋，面上撒了蔥花，聞起來就食指大動，宋言修按了下自己早就疼得有些麻木的胃，抿抿唇，坐下伸手拿了筷子，便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果然……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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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細心地考慮到男人吃得多的因素，所以給宋言修下的面足足有她平日一個半的量。而宋言修吃得不多，卻難得吃完了一碗。
淺紅的唇被湯汁潤得殷紅，色澤誘人。
莫曉開門便看到男人背對着自己，手裏握着自己那只白色的手機，清冷地說着什麽。
“恩，她出……”
“宋先生。”
宋言修剛要說“去”卻聽到身後莫曉清脆溫婉的聲音。那邊好像聽見了，問了一句，他立即對那邊說，“恩，她回來了。”
莫曉有些莫名地蹙了下眉，飛快又恢複如常，心道他和朋友打電話提到的事自己吧？
然後就見宋言修轉身，薄唇微抿，冷峻的面上有一絲猶豫地将手機遞給她，“莫小姐，Andy讓你聽電話。”
莫曉：……什麽鬼。
不過還是接過了，“你好。”
但是下一秒她就頭疼了，“徐傑西？”
宋言修眉頭一跳，顯然知道Andy也就是徐傑西和莫曉認識但不知道莫曉也認識他。
“哎呀果然是你啊曉曉妹子！你最近過得好嗎，想我嗎？”那頭一個風流的聲音帶着嬉笑響起。
莫曉淡定的面具一下子繃不住了，聲音微嚴肅，“你又搞什麽……”然後她心裏有了一個猜測，并且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出來了，“等等，我想起來，之前你不是說要買下劉晨若隔壁的房子，現在……”
“賓果，若若出國了，我住也沒意義了，剛好我朋友從美國回來想搬家，我就将房子給他住了！”
莫曉：……果然如此。
徐傑西，咳咳，說起來莫曉和這人也不是特別熟。他是劉晨若爸爸的好朋友的兒子，有錢的公子哥，用劉晨若的話來說這人中二病很嚴重，偏偏對劉晨若死心塌地、死纏爛打。
莫曉和劉晨若幾乎形影不離，總之他的屬性就是——1、劉晨若說的都是對的，2、如果不對，請遵循第一條。
一個大寫的劉晨若愛慕癌症晚期患者。
她不知道世界這麽小，鄰居是閨蜜的追求者的哥們。更不能理解，徐傑西那不着調的居然有宋言修這樣……恩，氣質高貴冷豔的朋友。
“她出國不還有躲你的意思嗎……”想到這人在劉晨若出國那天還在機場上演孟姜女哭長城的架勢大鬧一場，最後還是劉晨若拗不過他，同意他每年出國見她兩回，才罷休。
這麽想，若若不回國，很有可能有徐傑西的功勞==
010尴尬
010尴尬
提及劉晨若，徐傑西就焉了，語氣活像被抛棄的大狗般可憐，“她說她最近都很忙，不讓我去看她……”
莫曉沉默了下，然後無動于衷地告訴他，“她還的确挺忙的，你別打擾她。 ”
徐傑西：……
“曉曉妹子，你實話告訴我，她是不是……”徐傑西似乎被莫曉這毫不留情的話給打擊了下，忙緊張地說。
不等他說完，莫曉這個編劇也能幫他将剩下的話補完，她忍住冷笑的沖動，語氣淡淡的像是讨論明天吃什麽般，“別想太多，在日本那歪瓜裂棗的地方，除非古川雄輝，不然……我第一個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徐傑西聽到莫曉這話，像是吃了一記定心丸，松口氣後也跟着表态。
莫曉冷笑，“你？”懶得補刀，誰告訴你日本就只有日本人了，就不能也有和劉晨若一樣出國留學的中國人和五大洲的人嗎。
“……我說不過你。”徐傑西似乎被噎了下，語氣委屈地轉移了話題，“我朋友他身體不好，尤其是胃，他是不是沒吃飯，你能……”
“打住，我剛剛煮了面，你快來吧。”雖然因為閨蜜和徐傑西算半個朋友，但是莫曉這種有些悶的性子，實在是不習慣當着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鄰居面沒玩沒了地通電話。
她的聲線屬于那種江南女子的溫婉，但是又多了一絲清冷，面無表情地挂了電話。
回頭才見宋言修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莫曉驀地臉上一熱，想到她在陌生人面都是很斯文安靜的，轉臉和閨蜜的追求者居然說了這麽多，不由有些尴尬，咳了聲，努力保持平淡無波的表情，對宋言修道——
“你先坐，他一會就到。”莫曉站在沙發前，額角的碎發有些淩亂，她拂了拂，深深吐出一口氣，怕他覺得尴尬，便不自在地指了指廚房，“那個，你看電視吧，我去洗碗。”
宋言修雖然不愛和人打交道，但是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也不是沒有，他見年輕的女人臉上淺淺的緋色和努力掩飾尴尬的神色，目光裏一絲笑意閃過，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層讓人看得有些恍惚的笑來。
很淺，就如精致的假人突然有了靈魂，露出了美好的笑容。瘦白的手掩着唇咳了幾聲，而後輕聲道，“麻煩了。”
倒是沒有再說莫曉聽得有些耳朵起繭子的謝謝。
莫曉被他那個太具有殺傷力的笑容秒了，但是她在帥哥如雲的演藝圈都不曾失态，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氣質樣貌都不輸那些精致包裝過的明星，她還是一愣之後恢複如常。
去廚房收拾碗筷，沒有多餘的注視。
沒過一會兒，廚房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宋言修下意識望了眼廚房的位置，只見莫曉嬌小的背影恬靜美好。
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眉眼展開真正溫暖的笑意，卻是看向角落，伸手朝吃飽喝足的愛犬招了招——
“美女，過來。”
薩摩耶立即一蹦一跳地像個雪白的圓球朝主人奔去。
給讀者的話:
徐傑西也是個逗比，尤其是他和女二的互動嘎嘎嘎萌一臉~
我考慮給他和劉晨若開個番外篇好了~~~
011傑西
011傑西
很快莫曉就聽到門鈴響，而這時她已經和宋言修沉默地坐在電視前看了半個小時的電視劇了。
一部狗血的都市偶像劇==
劇情正進行到一個最狗血的橋段。
女主發現男主一直将她當做死去的戀人的替身，傷心不已——
“xxx，你怎麽可以！”女主梨花帶雨地立馬化身咆哮帝馬景濤，給了男主一個響亮的錯位巴掌（她就是能夠看出那是錯位，因為她是編劇！）。
“xx，你聽我說啊……”男主被打得臉一偏，然後深情款款地扶住女主的雙肩，一股爾康風。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女主捂住耳朵，哭得我見猶憐。
然後“轟”，真是龍王轉世般地呼喚了一場應景的大雨。背景音樂響起，什麽你不愛我我不愛你%￥&￥#@
“……”
莫曉咳了聲，這不怪她，當時她洗完碗問這人要看什麽，他說随便，然後她就真的随便選了一個臺，沒有換。
但是——
“很無聊吧？”她覺得得開口為自己的品味澄清，“我覺得很狗血，呵呵。”
宋言修與她一人坐沙發一端，中間蹲着……一條狗，這樣怪異的組合，加上這樣一部狗血的劇，實在是尴尬和尴尬的平方。
但是他修養顯然很好，至始至終都維持一個背筆直，姿态優雅卻又很自然的坐姿，眼睛也專注地落在……電視機上，雖然莫曉打賭他不會喜歡這麽狗血的東西。
聽到莫曉不自然的輕咳，他轉過頭，不解地看向她，完美的側顏叫莫曉忍不住背脊一挺，別開眼。
“我沒看過電視劇，所以不太懂。”但是宋言修給的回答卻是這樣一個==
莫曉：“……”
見莫曉不信似的，他加了一句，“是真的。”
表情莫名讓莫曉覺得……額，有些萌？
“我信。”到底對方是新認識的鄰居，莫曉很給面子地點頭，笑容恬靜。
然後相顧無言，配合着男女主超長的心裏獨白和悲傷的背景音樂，兩個不會聊天的再度冷場。
所幸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徐傑西真是福星，莫曉透過貓眼看到一張臭屁的臉，頭一回這麽想。
“曉曉妹子晚上好啊！”徐傑西穿了一身騷包的寶藍色風衣，按照劉晨若的要求将原本非主流的頭發染回了天然的黑色，也不做什麽發型，看起來……恩，好吧，如果忽略掉他這站沒站相說話輕浮笑得欠揍的這些，的确是一個唇紅齒白、面相俊美的帥哥。
莫曉給他開了門，也不讓他進來，一手扶着門，活生生一副不讓進的意思，對上對方熱絡的稱呼，她只是平淡地說，“給你的朋友開門去吧，我要睡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徐傑西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讪讪，尤其是見宋言修已經站起來沖他笑得意味不明的樣子，他臉上騰地一熱，也不嘴欠了，立即對宋言修道，“言修走吧，我給你開門！曉曉要睡了，你別打擾她休息！”
說完不忘朝莫曉眨眼，一副“怎麽樣我很體貼吧別太感動”的欠扁樣。
莫曉：“……”
宋言修：“……”
給讀者的話:
明天多寫一章！
012點子
012點子
“你笑什麽？”看着不客氣關上的門，徐傑西尴尬地摸了下頭發，回頭就對上宋言修眸子裏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由心虛地梗着脖子問道。
宋言修聞言唇彎了彎，精致冷漠的面容在夜色下顯得有些不真實，“你說過，對面住着你心上人和她的朋友。”
習慣了宋言修一次不說完的性子，徐傑西掏出備用鑰匙打開門，邊打開燈邊接了句“是啊，所以呢？”。
身後宋言修的聲音帶了一絲調侃，“我記得，你好像一直和我說，自己很受她們歡迎？”
話落，果不其然地看到前頭正彎腰換鞋的徐傑西背脊一僵，而後他惡狠狠地回頭瞪着宋言修，咬牙切齒地握了握拳，“喂，不帶這樣欺負兄弟的！你心裏知道就好！”
說完直接踩着拖鞋走到客廳，熟門熟路地在軟沙發上坐下。
徐傑西是這麽和宋言修說的，他說——咳咳，他和劉晨若青梅竹馬，但是劉晨若是個一門心思撲在學畫畫上的女人，這麽多年了雖然也喜歡他（劉晨若：呵呵，接着編），但是為了學業還是出國留學了。
他之前為了離她更近才買的這房子，哪知道她臨時要出國（莫曉：分明是瞞着你早就做好的打算==），将房子留給閨蜜莫曉住，去了日本。所以他也不打算在這邊住，而是時不時就往日本跑。劉晨若心疼他來來往往地跑，便說今年過年別去了，等開了年再……
其實這都是他故意在哥們面前秀恩愛的把戲，要是若若知道了，一定會冷冷地叫他滾==
被拆穿的徐大少，像一只棄犬耷拉着頭死氣沉沉地坐着。
宋言修咳了聲，見一向金剛不壞的徐傑西這模樣，不由蹩腳地安慰了一句，“你不是說過你們兩家是世交嗎，雙方父母打算給你們訂婚，還擔心追不到她？”
然而，單純的宋言修還是低估了徐傑西吹牛的本事。
“……”徐傑西擡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很是一本正經地說，“我爺爺和她爺爺以前是情敵，我爸和她爸是生意夥伴……這算不算世交？訂婚……我媽和她媽打麻将的時候，她媽輸了之後就答應我媽，口頭訂婚……”
宋言修：……
徹底不想說什麽了。
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這不靠譜的“世交”和“訂婚”之說，徐傑西尴尬地嘿嘿笑了聲試圖緩解氣氛，驀地他像是想到什麽般，看向宋言修的眼神可以說是炙熱的了。
被他這眼神盯得心底一咯噔，宋言修覺得徐傑西接下來要說自己不能承受的鬼話了。
果然——
“我看你和對面莫曉挺配的，要不你去追她！”徐傑西起身走到聞言嘴角一抽眼神一沉的宋言修面前，扶着他的雙肩，深沉地說道，“我相信你可以搞定她，然後哥們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莫曉可是我最大的情敵，只要你拿下她，形單影只的若若就是我的了！”
宋言修：……
給讀者的話:
馊主意徐傑西你說了一個好點子！
013修改
013修改
第二天莫曉一早便接到來自日本的電話，劉晨若清亮冷淡的聲音在聽到莫曉聲音時就柔和了下來，“莫曉，你昨晚請徐傑西吃飯了？”
一大早被閨蜜吵醒悲喜交加的莫曉，登時臉都僵了，“……”
“我尋思着他那滿嘴跑火車的德行，應該不會是真的。”不理會短暫的沉默，劉晨若用她自己的智商也想得到真實情況。
莫曉懶洋洋地拂了拂睡了一夜有些淩亂的額前發，有些沙啞的嗓音平靜地陳述道，“他将對面的房子給朋友住，他朋友忘帶鑰匙就來我這坐了會。至于請吃飯……呵，除了給我的新鄰居表達友好煮了碗面，我記得你的那位追求者我是連家門都沒讓進。”
聽到這話的劉晨若：“……”
“等等，他朋友……宋言修？”似乎是不想提那糟心的青梅竹馬，劉晨若将話題轉到了宋言修身上。
莫曉一怔，想了下，“唔，是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眼前就浮現那一人一狗。
靜默了片刻，劉晨若才似不敢相信般吶吶，“曉曉啊，以我的審美，宋言修絕對是配得上你的帥哥啊……”
不用猜也能腦補她接下來的話，莫曉嘴角一抽，“沒想到出趟國高冷的若若，你學會八卦了。再見。”
劉晨若：……
所以說這是和徐傑西待久了，被傳染的麽==兩人居然都想到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上。
不過兩個年輕又單身還長得好的男女成了鄰居，很容易被聯系到一起吧。
挂了電話，莫曉沒了睡意，便開始磨磨蹭蹭地穿衣起床。
今天要去片場看看，離過年只有十天，劇組也快放假了，所以這幾天的戲份多很多，就是為了在正月初八之前的幾天，存幾集放。
這也意味着她的壓力很大，因為劇本很多地方都是根據觀衆喜好來改動，這也就使得她根本沒法提前寫好了到了交稿的時候發過去，而必須等周播那兩天過了，觀衆投票啊反響啊之後的三天寫好。
或者是改好。
她沒有預測的能力，只是大致的寫個提綱，等反響到了她這，多則幾乎全部少則小半開始改動。
哎，莫曉望着導演和副編劇發過來的演員以及觀衆要求事項，有些挫敗地嘆氣。
1、男主和女主的激情戲要加。（莫曉：直接去看AV好了你們這些重口味！）
2、男二死了觀衆很傷心，希望能夠來一場複活戲。（莫曉：你當這是科幻片啊，萬箭穿心還能複活！）
3、男一號要求删吻戲。
4、女一號要求加吻戲。（莫曉：……）
5、……
……
莫曉鼠标移了移，看完這些一貫冷靜好脾氣的她，忍不住想要掀桌了。
“喂，莫曉啊，你收到郵件了嗎？”導演的電話這時候打過來。
莫曉按了按發疼的眉心，忍耐力極好地道，“收到了。”
“哦，對了女二號的戲你也給加一點，要加得不動聲色，不影響這部戲，但是也不能太少……”導演似乎并不覺得這些要求有什麽難，反而繼續給莫曉施加壓力。
莫曉呵呵，當我不知道女二那演員是帶資進組的啊！
“對不起導演，我做不到。”
014演員
014演員
“莫曉，你別太不識時務！”導演将一疊文件往莫曉身側扔去，怒不可遏。
莫曉躲都沒躲，眼睛也不眨一下，任由洋洋灑灑的紙張擦過她的胳膊，掉了一地。
導演看到她這不可一世的樣子，更是氣得面紅耳赤，指着她，想到什麽地忍了下，但是語氣裏依舊帶着怒火，“你就不能配合下！”
聽到這話，莫曉自走進辦公室起就冷冰冰的臉上終于帶了一絲諷刺，語氣也是生硬，“導演還要我怎麽配合？要不要直接将女二寫成女主？直接叫她和男主成就佳話？”
“我不同意！”導演正被她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這時，一身高訂名牌的女一號就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入。
原來在導演叫編劇莫曉去他辦公室的時候，就有劇組員工将這消息告訴了女一號，她在門外聽了會，對于導演刁難莫曉她無所謂，但是莫曉的話叫她慌了，她才是實至名歸的女一號，怎麽能叫一個女二號搶了風頭！
女一號韓雅然，标準的古風美女臉，至今已經有五部古裝劇，三部電影，去年榮封視後。當初莫曉知道她成為自己筆下那個冷心冷情敢愛敢恨的女一號時，其實有些期待。她對于女演員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至于是不是像公衆眼裏那麽善良溫柔，她就更不感興趣了。但是韓雅然的演技，是近年衆多女星中，她最為欣賞的。
而莫曉，她在高聲說出這話，就是捏準了這些藝人表面上事不關己，實則很是關心她會給她們的戲份如何增減。要知道在當下很多狗血劇的摧殘下，許多女星在觀衆面前就是“沒演技，只靠臉”的标榜，而好的角色會讓一個哪怕有污點的女星也可以因為演技和角色給人的好感受到誇贊。
她賭，門外一定不止一個人在聽動靜，而這些人中一定會有韓雅然。
女二號最近的風頭隐隐要蓋過她，不是因為角色，而是戲份以及在劇組得到的關注。誰都知道女二帶資進組，背後有某一個有錢的老總罩着，導演要給她加戲也是衆人心知肚明的，但是韓雅然之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不想得罪人，惹麻煩。而現在，威脅到她的女一地位，她自然不會同意的。
導演沒有想到韓雅然會沖進來，先是愣了，然後有些惱怒地瞪了眼将女一號“不小心”招來的莫曉，立即換上一張笑臉，對韓雅然道，“雅然啊，你別誤會，別聽小莫說的……”
“哦，既然導演這麽說了，那就沒事了。”韓雅然精致瑩玉的臉上帶着一股傲氣，伸手指了指一直無動于衷的莫曉，“那我先和小莫去聊聊劇情了，導演沒意見吧？”
莫曉被點到名字也沒有什麽反應，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心裏已經開始想一會得去趟超市買什麽食材了。
這些無聊的人，她是一下子都不想應付。
導演張了嘴又閉上，給莫曉使眼色對方卻低着頭根本沒看他，按捺住心裏的不滿，他假笑着對韓雅然道，“當然，去吧去吧！”
韓雅然鳳眼一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桀骜，沒有再和導演浪費時間，直接看向莫曉，聲音多了一絲暖，“走吧，小莫。”
然而對于她這主動示好的态度，莫曉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并沒有什麽感激之類的情緒外漏，将手伸進口袋裏，跟着一道出去。
門口果然圍着一群看熱鬧的人，兩人一個高傲妩媚，一個清冷妍麗，都沒有理會這些好事觀衆。但是一肚子火氣沒處發作的導演就不同了，他看着門口圍着的人，欺軟怕硬的毛病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
“看什麽看，都給我幹活去！”
……
韓雅然帶着莫曉走到洗手間門口，她對着鏡子狀似在看自己的妝容，實則透過鏡子打量莫曉，卻發現對方始終眼睛沒有看向她，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韓雅然唇微勾，打開水龍頭，水聲将她清亮的聲音模糊了幾分，她望着鏡子裏莫曉秀麗精致的臉龐，不禁帶上一絲嫉妒，而後飛快消失。
“小莫啊，你也看到了，在這個圈子，不要以為可以獨善其身呢。今天導演可以指着你的鼻子讓你配合，我暫且可以順手幫你擋擋，而如果明天趙珊找你，你說你還能像之前那樣躲避過嗎？”
她的聲音帶着一股柔意，仿佛真的在設身處地地為莫曉着想般。
只是——
“你放心，女一的戲份我不會擅自減——當然也不會瞎加。”莫曉只淡淡地将韓雅然抛出的橄榄枝還回去，“我是一名編劇，同時也是一名作者，我只對我的每個角色負責。”
言外之意，你不用示好她也不會将你的戲份剪了，但是也別想她給你加。她會按照自己的來，你們這些人的意見她聽聽就好，不高興照樣不會按照你們的來。
韓雅然是聰明人，當即懂了她的意思，心道好一個油鹽不進的丫頭，面上雖然沒有露出冷色，但是笑意明顯收攏，“那就好。”
然後不再浪費時間，漂亮的手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将紙團捏緊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步态優雅，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響起。
看到韓雅然明顯有些不悅離去，莫曉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将手往口袋裏緊了緊。
“莫編劇倒是很有骨氣。”剛要擡步，身後傳來一聲戲谑的溫潤男生。
莫曉下意識挑眉，“周前輩。”
周程昱，男一號。三十三歲的影帝視帝。
“呵，莫編劇有原則不屈服淫威是挺好的，不過你不怕吃苦頭嗎？”周程昱顯然對于莫曉見到他也面無表情的反應不見外。
他屬于溫潤書卷氣的男演員，很有修養，待人親和。幾乎沒有一點負面新聞。
莫曉聽得出他的意思，杏眼微眯，神情帶了一絲嚴肅，“周前輩倒是劇組最好說話的人了，不過，我既不會同意韓小姐加激情戲的要求，也不會擅自将原本男女主的吻戲删了。我還有事，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前輩再見。”
說完轉身便走。
身後周程昱玩味地勾唇，濃黑的眸子裏漾出一絲笑意，“真有意思……”
給讀者的話:
終于寫得出2000字的一章了！
015外賣
015外賣
莫曉從劇組那出來，出門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鑽進開了空調的車內，才緩和了下因冷而冷着的臉色。
給劉晨若發了一條短信——
導演想殺了我（正經臉）。
發完将手機放進羽絨服口袋裏，閉上眼靠着座椅小憩。
沒想到劉晨若的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
我發現你每個導演都想殺你（微笑臉）。
噗嗤，莫曉失笑地搖搖頭，手指靈活地打出一行——
就如你每個老師都恨不得吊打你。
劉晨若這會回複得更快——
他們是商業畫家，而我是藝術（嘔吐），不扯了，素描去。
莫曉回了一個“恩”，然後再度将手機放進口袋裏。
這個世上大概就是有她和劉晨若這樣，明明選了和利益挂鈎的愛好和職業，卻又要抵死守護那點底線和尊嚴。
所以她們可以相互理解，即使莫曉不懂畫畫，劉晨若不懂小說。
莫曉覺得自己很現實，但是也很感性，在有錢了之後才能這樣硬骨頭自己做主。想起當年還只是一個網絡寫手，為了微薄的一點稿費，被編輯要求反複修改和不得不按照所謂的市場需求改書名……現在只覺得唏噓，到如今，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寫書名，可以寫自己喜歡的類型，可以寫自己想要的故事。
正因為曾經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現在有了反抗的資本和能力，才會這麽堅持。
“小姐，到了。”司機将車停下，回過頭叫了莫曉一聲。
思緒拉回，她“哦”了聲，付了車費，下車。
火紅的圍巾将她一張臉都圍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縮着脖子，她将毛衣的袖子拉長裹住雙手，再穩穩塞進口袋裏。
雪地靴輕輕踩在雪地上，她擡頭看了眼天，灰蒙蒙的，又飄起雪花。落在她頭發上、額頭上，有些涼。
T市最冷的冬天啊，她嘆氣，眼前頓時一片霧蒙蒙的水霧。
回到家，立即開了空調和取暖器，她将圍巾取下，露出被捂得紅彤彤的臉，搓了搓手，趕緊充熱水袋暖手。
泡了滿滿一大杯的燕麥奶茶，端在手裏直到手捂熱了才低頭喝了口。溫熱的液體叫她渾身舒暢。
有時候一個人也挺寂寞的，好在她不害怕黑夜也不害怕一個人住。要是換做她那個看起來膽大卻怕這怕那的表妹，一定要鬧起來。
正想着，門鈴這時候響了。
午飯的時間，一般不會是物業和管理員，他們都習慣午飯後敲門。她也沒有什麽朋友，于是有些奇怪，誰會找她？
莫曉雖然是個膽子大的，但是她警惕心很強，透過貓眼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穿着工作服的外賣小哥，戴着沾了雪花的帽子，臉凍得通紅，一只手還提着一個袋子，另一只手正在耐心地按着門鈴。
外賣，順道說下，莫曉從不吃外賣。上學時候是覺得貴還不幹淨（當然幹淨的很貴），後來是覺得那些高級餐廳的外賣還不如她自己做的合口味。她點外賣的次數也就屈指可數。
見對方孜孜不倦地按着門鈴，她也不好一直晾着，便開了門，精致清冷的臉上帶了一絲客氣，“請問有什麽事。”
外賣小哥正擔心是不是沒人，就見門開了，并且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對方烏黑的眼睛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不禁臉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麽冷的天還送外賣，莫曉看了眼對方戴着手套的手，心道。對方很是腼腆，組織了下語言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位小姐，請問您知道對面那位先生去哪了嗎？”
恩？
莫曉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這個問題，“不知道，難道不在家？”所以這是宋言修點的外賣？
外賣小哥顯然有些頹唐，失望地垂了下頭，“可是我打他電話沒人接啊！”
“他幾點鐘叫的外賣？”莫曉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她是一個超級怕冷的人，看到外賣小哥這凍得可憐巴巴還要送外賣卻找不到顧客的樣子，佩服他敬業不怕冷之後便善意地多問了一句。
“十一點半。”外賣小哥掩着鼻子側過頭打了個噴嚏。
莫曉揚了揚細長的眉，“那才二十分鐘。”按理說應該在家才對。
她下意識望了眼對面那緊閉的大門，看到門口放的那一小袋裝狗狗吃完的罐頭的垃圾，想起自己之前出門好像沒有看到過他堆放垃圾。有一次還碰到他出門扔垃圾，并且帶着形影不離的薩摩耶。
也就是說——“可能是他剛剛睡着了沒聽見，你再按下門鈴，他沒出門。”只是這一個小細節，不知為何莫曉就是篤定那人沒有出門。
大概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有點潔癖的，不會将垃圾放門口。
外賣小哥顯然有些疑惑，剛剛還說不知道的美女，怎麽就改口這麽确定對方沒有出門了。不過他還是照做，按門鈴。
“怎麽回事，沒人應……”反複按了不下十遍，還是沒有人開門。
就連莫曉都不由覺得奇怪了。
而就在他們打算放棄的時候，一聲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