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六月可愛
高考結束後，裴楠問顏衍，準備什麽時候和舒随表白。
顏衍猶豫很久，還是不敢說。
他太了解舒随了，如果多年的好友突然表白，她肯定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最後關系會不複從前，連朋友都做不成。
青梅竹馬之間最害怕的就是告白。
再後來，填寫志願，顏衍毫不猶豫抄了她的志願，盡管東大的新聞專業并不出名。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掉檔，他以為他們會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學。
去南市之前，顏衍盯着舒随許久不講話，她笑着問“是不是舍不得我呀”，他心裏只想到了一句話。
你千萬不要喜歡別人。
顏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緩緩說了句，嗓音低沉：“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把你當妹妹吧。”
舒随似乎是睡過去了，長發淩亂的披散着，遮住了半邊臉，纖長的睫毛微微垂着，呼吸均勻，模樣格外的乖巧。
他伸手撫順落在肩上的長發，看着恬靜的容顏，忍不住傾身，在額頭上輕輕地落下吻。
“晚安。”
隔天，舒随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屋外的陽光照在床上，她揉揉眼睛，下床去浴室洗漱，腦子裏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好像是喝醉了，然後……很不要臉的爬上了顏衍的背，說了一堆胡話，再然後，回家了。
怎麽依稀記得，睡着前有人親了她的額頭？
姨媽親她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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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怎麽可能。
不是姨媽，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咚咚咚。”
門鈴響了。
舒随心裏有感應般，小跑出了浴室。
舒南打開門，看見顏衍站在門口，手裏拎着袋子，講話聲音禮貌又溫和：“舒阿姨好，随随醒了嗎，我買了……”
舒随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門口，啪的一下關掉大門，喊道：“沒有醒！随随沒有醒！”
舒南滿臉詫異，舒随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姨媽回客廳裏去，她來解決。
門外的顏衍不明所以：“你在幹什麽？”
舒随反問：“你幹什麽，一大早來我家幹嘛？”
“現在都十二點了。”
她立馬改口：“你中午來我家幹嘛？”
“我給你買了午餐。”
“真的？”
“你自己看。”
舒随轉過身子，從貓眼裏朝外面瞧，顏衍手裏果然拎着袋子。
她又問：“帶的什麽東西？”
“你先開門。”
舒随剛才根本沒有想好怎麽面對他，隔着門聊了兩句後，她發現顏衍并沒有什麽異常，倒是自己緊張兮兮，很不正常。
猶豫再三，她摁下把手，開了一個小縫，将腦袋伸出去，“給我看看你帶的午餐。”
顏衍單手把門給推開了，揚起笑容往裏面走，“舒阿姨，我媽媽今天休息，喊您一起打牌，我給随随買了午餐。”
舒南本來是打算等随随醒來後，給她做完午餐再出去，現在顏衍帶了飯，她可以直接走了。
“好，我這就過去。”舒南回房間換衣服。
舒随也不能把人再趕出去，湊到了旁邊，“給我帶的什麽呀？”
顏衍把袋子放到茶幾上，打開小盒子，“白粥。”
“我又沒病，為什麽要喝粥？”舒随大失所望，把盒子推遠，“我不喝。”
“你昨晚喝酒了。”顏衍推回去。
“睡了一覺，都消化掉了。”舒随靠在沙發上，別過腦袋，“反正我不喝。”
舒南穿戴整齊，急匆匆的出來，“随随，我和陳阿姨出去玩，你照顧好顏衍啊。”
顏衍趁機告狀：“阿姨，舒随說她不喝粥，要吃肥肉。”
她什麽時候說過要吃肥肉了？
“你昨晚喝過酒，怎麽能一起床就吃油膩的肥肉。”舒南急着出門，掃了眼桌上的食物，說：“喝粥挺好的，養胃，廚房裏還有醬菜，你自己去拿。”
話落，舒南換完鞋子，和顏衍揮揮手，轉身出門了。
客廳裏只剩下顏衍和舒随。
“喝吧。”他揚揚下巴。
舒随無力的嘆口氣，坐到茶幾旁邊的墊子上，拿起勺子，邊吃邊軟聲軟氣地喊：“好想吃餃面啊。”
“好想吃鍋貼啊。”
“好想吃抹茶生巧啊。”
顏衍依舊無動于衷，舒随不滿的瞪了眼，去廚房找醬菜。
等她抱着醬菜出來的時候，顏衍已經打開家裏的電視機，在看新聞節目了。
“都回家了怎麽還看新聞啊。”舒随扯了下他的衣袖，“換個節目。”
顏衍聽她的話，用遙控器換頻道。
舒随挑剔着：“這個不好看。”
“不行。”
“很無聊啊。”
他抿抿唇，又調回新聞節目。
舒随不吭聲了，低下腦袋，默默地喝小盒子裏的粥。
顏衍見她這麽乖巧，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好喝嗎？”
舒随沒好氣地道：“白粥能有什麽味道？”
顏衍嘴角勾起了弧度，換到一檔綜藝節目。
五分鐘後，舒随喝完粥，聽見顏衍的電話鈴聲響了，他接通電話，很有禮貌地說：“您好。”
随即又道：“好的，馬上出來。”
舒随連忙問：“誰啊？”
“不告訴你。”
顏衍出去了一趟，拎着兩個袋子回來，一放到茶幾上，舒随就聞到了裏面的香味。
“啊啊啊你點了外賣為什麽還讓我喝粥。”舒随拆袋子，激動的喊着：“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顏衍拍了下她的手，把兩個袋子挪到自己面前，“是我的。”
“你吃這麽多？”
“為了你健康，我可以。”
“……”
舒随正想争論兩句，她的電話鈴聲響了，來電顯示人是方昀然。
她接通電話。
“喂。”
“喂，随随，我的那條紅色裙子不在衣櫃裏啊。”
舒随有些詫異：“你回上海了？”
“對啊，我下午有活動，今天早上回來的。”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方昀然說：“我明明放衣櫃裏了，怎麽突然找不到了。”
“你去我的衣櫃裏看看。”
“好。”
方昀然翻箱倒櫃，終于在小角落裏發現了自己紅色的長裙，已經被揉成了一團。
她把衣服塞進行李箱裏，好奇道：“昨天聚會結束後，你和顏衍的關系有沒有什麽進展？”
舒随搖搖頭，又點了一下腦袋，看了眼坐在後面的顏衍，拿着手機跑到陽臺上，關緊了門。
方昀然見她沉默許久，八卦心切：“到底有沒有啊？”
“算有吧。”
“怎麽了，是親了還是……”她拍了拍自己坐着的床。
“什麽啊。”舒随聽到拍床鋪發出的聲音，指甲在欄杆上輕輕劃着，有點不好意思，“就是，他說他和白希沒有關系。”
“白希是誰？”
“在追他的人。”
“這就叫有進展？”方昀然頓時沒了興致：“你們這對cp讓我怎麽磕的起來啊。”
舒随接着說：“還有後來我喝醉了，他把我背回家，好像，大概，可能是親了我一下。”
“什麽好像大概可能，到底親了沒有？”
“我喝醉了，記不清。”
“那肯定親了，這聽起來就像是顏衍會做的事情。”
她怎麽覺得聽着就不像。
舒随擡眼望天，感慨般道：“你說我怎麽會覺得那小王八蛋長得帥啊，肯定是眼睛瞎了吧。”
方昀然也奇怪，“對啊，你都看他二十多年了，怎麽突然喜歡了。”
“我也不知道……”舒随停頓兩秒，彎唇笑了起來：“但就是很喜歡很喜歡。”
“好了好了，別喂我狗糧了，我還要清行李箱，先挂了。”
“诶，你在上海待幾天啊？等我後天回去請你吃飯。”
“我和你們一起吃飯不是當電燈泡嘛。”方昀然果斷拒絕：“你如果非要請我吃飯，就到北京來找我吧，我明天就飛北京了。”
“行啊。”
舒随笑着挂掉電話，轉過腦袋，看到陽臺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顏衍正雙手抱臂懶懶的靠在上面。
她瞬間懵了。
剛才都說什麽來着……我覺得他長得很帥，很喜歡很喜歡，根本沒有提到顏衍的名字。
呼。
舒随暗暗松了口氣。
“和方昀然打電話，還要特意避開我？”顏衍語氣自然，一副根本沒有聽到她剛才說什麽的樣子。
舒随更放心了，往屋裏走，“女孩子的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顏衍在心裏嘀咕了句，臉上浮起笑意，跟在她後面。
舒随坐在墊子上，打開袋子，拿出他們的午餐。
他拿遙控器換了個頻道，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是宋遲和白希主持的一檔節目。
舒随看見屏幕上的人，把剛拿出的飯盒往旁邊一丢，聲音裏充滿了酸味：“不是說根本沒有講過話嗎，怎麽還看別人的節目。”
顏衍聞言也坐到墊子上，挨着她。
“随随。”他忽然喊她。
舒随停住手裏的動作，擡眼望過去。
他神色很認真，“你最近是不是有一點……”
舒随光是被他這樣看着，心跳都有幾分紊亂，咽了咽口水，“有什麽？”
“有一點喜歡我。”
四目相對。
客廳裏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将輪廓勾勒的愈發清晰，幹淨透亮的眸子裏滿是暖意，空氣中帶着意味不明的暧昧，
舒随徹徹底底的呆住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果顏衍不喜歡自己，結局只有一個。
二十多年的好友一夜之間形同陌路，見面只剩下難堪和尴尬。
但是……顏衍昨天晚上偷親她了，一定是喜歡她的。
只能賭一次。
舒随剛想點頭回答，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輕柔，緩緩落在耳畔。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的。”
他垂眸凝視着她，輕聲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今天我是媽媽粉。
明天上夾子，晚上再更，後天是淩晨更，可以兩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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