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請負責

挪了一步,陸離很是悠哉地向她走來。

紀西羽戒備地右移,他也随之走到了同側。

咬咬牙,她忍,步子挪到了左邊……特麽的,他又跟過來是要怎麽樣!擡頭,紀西羽的臉冷得好像一塊寒玉。

但是依舊美麗,陸離美滋滋地贊嘆着。

她的語氣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稱得上刻薄,“借過。”

對方坦然地沒有動彈。

好久沒能這樣肆無忌憚地近距離打量了,陸離有些貪戀。久違的素面朝天的她,搭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臉上無妝也無瑕,剔透幹淨,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其實,西西和紀廷禮長得真是很像,但是面部線條要柔和許多,另外,她有着一雙攝魂奪魄的狐貍眼,眼尾上揚,媚意天成。

看不夠的。

不過,紀西羽明顯沒有太好的心情能夠給他當做文物品鑒,站了只一刻,伸腿就要狠狠地踢向他。

驚慌中回神,差點美|色誤事。他還算矯健地躲過,小心翼翼地護住了自己手上的紙盒。調整了一下位置,咬着吸管看向她致意,“你好,西西。”

不得不說,他能夠摸到這裏來,她都有點佩服了。但是這樣不要臉地死纏爛打,還偏是裝作一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虛張聲勢得煩人。

“我和你不熟。”

“哦。”他點點頭,順從地改口,“你好啊,紀小姐。”

紀西羽氣結,居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反擊的詞彙,“你……”

“還不合适?”陸離像模像樣地表達了疑惑,歪着頭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那……叫紀總?”

一直是這樣是不是,就是不能一刻看到她好過。沉默一瞬,她忽然笑意淺淺,“你可以叫我沈太太。”

陸離結結實實地被一嗆,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死丫頭,夠狠!

好不容易氣息平複,他直起腰,憑借天然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她,“你做夢!”

紀西羽冷哼一聲,仰視地一點也不怵。

兩人各懷鬼胎,經過這麽一個風波,維持不久的平和狀态全線崩塌,終于還是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局面。劍拔弩張。

陸離抛了抛手裏的空奶盒,異常帥氣地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面,漂亮的投擲,正中筒心。轉身,潇灑地玉樹臨風,“你是不是住在這裏?”

擺明的明知故問,她單手撩撩發尾,“嗯哼?”

“那可真是太巧了。”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巧……什麽?難道是——

簡直不可思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危險,她的鞋跟一個歪斜。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陸離及時扶住了她,不以為然地撇嘴,“你不适合穿高跟鞋。”

和以前一樣穿平底不好嗎,橫豎也不會超過一米七,又矮又輕,他單手就能把她舉起來。況且,那樣子的話,她的臉剛好就能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溫淺——有些懷念。

紀西羽一點情面都不領,側身閃開,“和你有什麽關系。”

“畢竟以後也會是鄰居,我在适當關心你。”道明真相,他退回了一開始的位置,懶懶地倚靠在車門邊,“這裏環境很好,我很喜歡。另外……這個車位我也很喜歡……”摸了摸左側的反光鏡,“不過,不知道這輛車的主人是誰,舍不舍得割愛。”

幾乎是本能地預知不安,她的眉心狠狠一跳,快步走近看了眼車牌,有些氣急敗壞,“陸離!”

“恩?”他一臉的天真無邪。

拽着某人的衣擺将他拉開。果不其然,在車窗上,被用黑色的水性筆淺淺地畫上了一個鬼臉。紀西羽直接順手在他腰間狠狠的擰了一下,“這是我的車!”

她實在是不常開車,以至于連自己都不記得車停在這個位置,他是怎麽找到的?!

始料未及,陸離疼得心肝都是一顫,摸了摸,都有些發燙了。還沒從災難中回應過來,紀西羽又近身而來。

“你別這樣,光天化日投懷送抱,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把持不住的。”裝得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但是卻順從地舉起雙手,還在得意洋洋地大喊,根本就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陸離很是閑适,“別亂摸,我可是很潔身自好的……”

如願地在他的褲子口袋裏翻出了一只馬克筆,她舉着只差要戳進他的眼睛裏,“這是什麽東西?”狠狠地甩向他,“你都是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和小孩子一樣!”

被指責得毫不留情,他卻一點不在意,“好好。”按住氣急敗壞的人,單手接過筆,“我承認,是我畫的。你看你,掐也掐過了,摸也摸過了,該消氣了吧。”

怎麽可能消氣,簡直想要吐出一口血來。完全是氣急敗壞地吼出的一句話,“你到底想幹什麽?”

紀西羽覺得自己真的是要瘋了。

從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事情,哪一樣不是她做主,什麽時候會變成這樣的手足無措。身邊所有的人,對她有所圖的,永遠過不了紀廷禮那一關;對她沒所圖的,根本就不會來接近她。可是,某一天突然出現了另一類的存在,他叫陸離。

就是這樣一個人,你離不開,甩不掉,忘不了。

如果她有什麽對不起陸離的地方,只一件,那就是在他出事的時候,一次都沒有去找過他。

所以,他會耿耿于懷。

西西的眼角隐隐帶着紅,不是傷心,而是氣急。陸離驚覺自己是過分了。有些慌亂地想要靠近,她卻接連後退了兩步。

這真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他站在原地,吶吶,“我沒想幹什麽,為什麽總把我想得那麽壞……”

她的心倏地一抽。

他不過就是想離她近一點,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他想随時聽到她的聲音,他想每刻都知道她的消息。

一年十二個月,一個月四個禮拜,一個禮拜七天,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紀西羽安安靜靜地站着,面無暖意。

陸離雙手置于口袋裏,就那樣俊秀挺拔地站在她的對面,“如果要問,那我最想的事情,是回到從前。”

他沒有一刻想要傷害她。她可以冷情薄性,但是他不會,即使被傷得體無完膚,他也只是想最後再争取一次。如果失敗,或許會一蹶不振,但是,他做不到直接放棄。

他對真正喜歡的事物,總是有着超乎尋常的堅持和偏執,一意孤行,是沒有人理解。他不會在乎,僅僅是自己喜歡,別人的心思他真的無所謂。

但是,陸離不希望所有的事情最後真的只是他一廂情願。

“回不到以前。”這點誰都清楚,她看着他,輕聲卻肯定。

他比她還要肯定,“可是會有以後。”

晚陽西斜,微微的昏暗下,他的身形顯得有些朦胧,又瘦又高,地上淺淡的影子,長且窄,看得人心慌。

死鴨子終于還是有了開口的跡象,知道他就是那個意思,紀西羽無情地點破他的口是心非,“那你還說不是來追我的。”

“我本來就不是來追你的。”他又不傻,不會給她再次拒絕的機會。

明明都要感動了,硬是被逼得眼淚倒了回去。她憤恨地在原地跺了兩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久違的跋扈,陸離居然笑了,“我比誰都清楚。”

實在是聽不下去這樣的胡言亂語,紀西羽耐心耗盡,向前走了兩步,卻被他張開手臂攔住了。她可不想在這裏和他玩老鷹捉小雞,“你還要幹嘛?”

“我話還沒說完呢。”

“不想聽。”

“我還有話說。”

“然後呢?”還有話又怎樣,某些人還不是是賤兮兮的樣子,打死不松口。

陸離面不改色,十分淡定,“我覺得,作為我的初戀、初吻以及初|夜終結者,紀小姐有義務對我負起責任。”

紀西羽的臉蹭地一下紅了。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在氣急敗壞的時候,她往往只會說兩個字,“陸離!”

他好整以暇,學着她的樣子,“嗯哼?”她連耳朵都在發燙,他卻偏偏喋喋不休,“不想負責?不好意思,雖然我是一個男人,但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好,你現在敢走,我立馬哭給你看。”

紀西羽恨不能撕爛他的嘴,“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什麽了?”陸離也來勁了,“時間、地點我都能給你複述出來。要不要驗明正身,我對天發誓那……”

猝不及防。

一個擒拿,她胳膊格住他的脖子,把他直接按在了車門上,陸離的下巴被她的手推着按在了車頂,根本沒法動彈。

他掙了一下,居然沒掙脫。

身手一如既往地好。

紀西羽舒了一口氣,才慢慢松開手,凝聲只說了一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咬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疼地眯起眼,“我也沒挑戰你的底線。”

“你少在這裏找事!”

“我就喜歡找事。”

“那你回你的N市去!”

就因為這一句話,陸離沒有再鬧。他只是笑意淺了,表情寡淡地看着她,輕飄飄地回答,“我偏不。”

執拗地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小孩。

走近一步,他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紀西羽蹙眉狠狠地打開,一言不發地側身走過,簡直就是逃離。

“你看,只要你不想,我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肩膀酸痛,陸離無所謂地揉了揉,笑得無賴又混蛋,“所以,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別再自自欺人了。西西,你根本就是愛我愛得要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傻子們,這是我們家陸離的初戀啊。人家當初在圈內二十幾年保住的清白,最終獻給了可愛的西西。

********小劇場********

桃弋:陸離,你以後說話稍微含蓄一點點……

陸離:當初顧寧然說話比我還直接呢,怎麽沒見你說他?

桃弋:……他說什麽了?

陸離(含蓄微笑)

詳情請參見《不願你孤單》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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