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以說她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趙雅聲正說到高中時候暗地裏欺負蘇可, 随便求求她就會心軟幫忙打掃衛生, 值日之類的事。其餘三人聽了笑容淡淡的賠笑, 但卻在趙雅聲笑得前俯後仰的時候交換眼神。
心裏倒是對趙雅聲這個高中同學産生了很多同情。
這簡直就是因為人家老實聽話是個乖乖女，就可着勁兒的欺負別人吧？
要換了她們再遇見趙雅聲，不動手打人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
正想到這裏時，三人被朝趙雅聲走近, 并在她身後側站定的蘇可引去注意力，紛紛朝她看去，正在心裏疑惑是不是趙雅聲認識的人時，趙雅聲便察覺到三人視線，滿臉笑容的順着她們的視線轉身看去。
等看清是蘇可時，哪怕是臉皮及厚的她也不僅在一愣後感到心虛。一下子便被口水嗆着，還沒完全消聲的笑聲便成了劇烈的咳嗽, 惹得周圍早就對她不滿的其他客人，又側目朝趙雅聲看來。
三名同事見狀, 趕緊“哎呀”一聲紛紛端起自己的飲品，或者快速扯了餐巾紙擋住。雖舉止各有不同, 但臉上的嫌棄卻是隐藏不住的。
不過等趙雅聲咳嗽聲較小時，還是沒忘記展現“好朋友之間的關心”，紛紛詢問“雅聲你沒事吧？”
趙雅聲瞄了蘇可幾眼，繼續一面咳嗽, 一面搖頭擺手。只是後面的咳嗽聲，到底是裝的以此緩解尴尬，還是真實的, 大概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見趙雅聲一時半會兒“不能說話”還在咳嗽，三人便将注意力暫時轉到蘇可身上，有些疑惑的開口詢問，“你有什麽事嗎？”
蘇可聽了，一提氣準備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才好，剛剛才被宋随鼓足的鬥志，此刻一下子便像雲朵，一洩氣就吹得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唔……
蘇可面對看着自己的三人，動了動嘴唇。
這副模樣讓三人疑惑的“嗯？”了一聲後，又繼續看着蘇可，靜待下文。
但臉上神情已經帶了點兒莫名其妙的味道。而趙雅聲的咳嗽聲已經假到快堅持不下去了。
蘇可又動了動嘴後，終于脫口而出，“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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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着蘇可，默默的朝咖啡廳洗手間的位置齊齊伸手。
“……謝謝。”蘇可快速點點頭，轉身就往洗手間走去。
才轉身走了兩步，趙雅聲便趕緊起身，沖三人笑着催促，“哎呀時間差不多了，等會兒我還要跟着領導去見這次的客戶呢。有空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說完便催促着三人一起離開。
剛好趙雅聲剛才咳嗽讓三人也沒了再喝自己飲品的興致，便從善如流的陸續起身和她一起往外走。
趙雅聲一面笑着說“這次她請客”，一面在三人“這怎麽好意思”的道謝中朝洗手間的方向看去。好像很擔心誰從裏面突然沖出來一樣。
等四人離開咖啡廳後，去洗手間只是洗了個手的蘇可，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很乖，眼巴巴的看着宋随。
想了想後開口，“老板我回來了。”
宋随？
宋随正閉着眼默默頭撞沙發靠背，一副“不想接受現實要把自己撞死在沙發上”的架勢。
半響後才深深深吸口氣，睜開眼瞪着蘇可，五指成爪“吧唧”就放蘇可腦袋上，一副“娃娃機抓手”的架勢扒着她的頭不放。微微咬牙切齒，“你這個窩裏橫的蘇小慫。”
頓了頓後繼續瞪她，“我剛才怎麽跟你說的？”
“我……”蘇可苦哈哈，“我覺得抹蛋糕、潑水這種事有些不太好。”
“那你就反駁她呀！”宋随怒其不争，扒着蘇可的頭搖晃，“你竟然給我問洗手間在那兒？！”
我宋随怎麽有你這樣的助理？！
氣死他了。
“你連反駁一句都沒有！”窩裏橫！窩裏橫！
“我有！”蘇可聽了挺起胸膛，然後立刻拿出手機低頭噼裏啪啦在鍵盤上各種打。
完事後将手機拿給宋随看自己現寫的五百字反駁小論文。
宋随看着滿屏幕的字，都氣笑了，洩氣的收回手随意的朝她揮一揮，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吐槽，“我明白了。你這個只會在鍵盤上哔哔哔的小朋友。”
“？？？”蘇可聽了微微一愣，随即哔哔哔，“老板……我懷疑你在罵我是鍵盤|俠。”
“有嗎？”宋随氣得癱在沙發上斜眼蘇可，“你不要侮辱鍵盤俠好不好？”
“……”你不僅罵我你還鄙視我。
蘇可覺得在這樣就算扣工資，她也要跟老板翻臉了。
所以不服氣的又反駁，“我只是這次沒有成功而已……”
“不太成功？”宋随氣笑了，“你這叫不太成功嗎？把你剛才打的話，讓小愛同學幫你念出來都比你有氣勢。”
再吐槽她，今天的零食就真的一口都不會分給你了啊！
蘇可不服氣，“那……我争取多練習吧？多練習幾次就好了。”
相信她下次一定會比這次好的！
嗯！
“可別再有下次了。”宋随半點面子不給蘇可，擡手看了眼手腕間的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嘆氣後居高臨下的看着蘇可說，“再來幾次我可能會被你氣死。走吧。”
看樣子，這種事只有他這個甲方爸爸親自出馬不可了。
他的助理，可不能随便被欺負！
叫……趙雅聲是吧？
宋随扯了扯袖口，微揚着下巴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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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聲回到自己座位上後心裏還有些碰碰直跳，但等稍微鎮定後又對自己剛才的心虛感到有些唾棄。
啧，不知道有什麽好心虛的。
要是下次再遇見，她一定要直視回去！真是的，竟然還活回去了。
趙雅聲正想着時，部門主管便從她自己的辦公室出來，手上拿着資料直徑朝趙雅聲的方向走去，一面開口，“小趙。”
趙雅聲聽了趕緊站起身朝主管看去，見對方沖自己招招手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後，便連忙拿了自己的記事本快步跟上，好奇笑問，“領導，這次的客戶是誰啊？”
“這次你可得給我加把勁知道嗎？”部門主管頓了頓又說，“是宋氏的小宋總。”
“啊？！”趙雅聲驚訝後按下心中激動，快一步按下電梯，等電梯門開後又殷切的伸手擋着，請主管先進去後自己才随後跟上，按照對方說的按了樓層鍵，這才有和部門主管說話，“真沒想到我們公司還和宋氏有合作呢？”
“嗯。”主管點點頭，頓了頓後提醒趙雅聲，“之前的方案已經被打回來一次了，小宋總給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重做，所以你等會兒一定得把握好分寸了。知道嗎？”
“知道了領導。”趙雅聲連連點頭。心裏卻很是竊喜。
太好了，要是她能順利促成這次的合同，相信以後對自己晉升又是一筆資歷。
想到這裏趙雅聲便鬥志昂揚，等跟着主管到了地方，一進會議室便發現公司高層竟然都到了。但再一轉念想想對方是小宋總，便又覺得這樣的陣仗很正常。
不過看樣子小宋總暫時還沒到，趙雅聲跟着自己的領導坐在會議桌末端後，朝斜對面靠右最前端的兩個空位看了看。
正聽主管壓低了聲音沖自己吩咐一些細節，連連點頭時便聽不知誰說了句“小宋總來了。”
連忙結束了交談，随着衆人齊聲并朝會議室門口看去。
但當趙雅聲看清跟在宋随身後的蘇可後，不由自主的便睜大了眼，臉上的笑也立刻變成了尴尬和驚慌。
所以重新落座的時間也慢了一拍，被主管暗地裏瞪了一眼後才急忙坐下，但整個人卻顯得慌亂得很，雙手不由自主的交握，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鎮定下來。
就算……就算蘇可現在是小宋總身邊的人又怎麽樣？
圈內誰不知道宋随換助理的速度啊？說到底……蘇可也不過是小宋總的一個跟班而已，所以她不用緊張。
……對！不用緊張。
趙雅聲在心裏不斷的說服自己，但實際上雙手卻握得死緊，眼也一直盯着蘇可。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不甘和嫉妒來。
……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時，被蘇可什麽事都壓一頭的時候了。
運氣也太好了吧。
趙雅聲盯着蘇可，暗地裏想着。
也許是視線太灼灼，宋随這邊才和乙方高管點頭落座，眼一擡便和趙雅聲的視線對上，一眼便看清那裏面對蘇可的惡意，便順着視線看了看自己在自己身邊落座的蘇可，又重新看向趙雅聲。
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趙小姐，你對我家蘇可有什麽意見嗎？”
這話一出口不僅讓衆人一驚，也讓趙雅聲心裏一咯噔，在主管看向自己疑惑，寫滿了“怎麽回事？！”的視線，以及其他人的注目禮下連忙站起身，沖宋随強笑欠身，“沒有沒有，小宋總……我怎麽……會對蘇可有意見呢？”
說到這兒頓了頓，看向蘇可的眼神裏帶着懇求，“這個……就是很久沒見老同學，多看了幾眼而已。……是吧？可可？”
“這……”乙方老總聽了這番話立刻明白，看看蘇可又看看趙雅聲後沖蘇可和宋随笑，“小宋總，原來蘇助理和我們公司還有這份淵源呢？真巧啊。”
說完便笑了起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自己的老板打哈哈。
不過音落後宋随則輕哼了兩聲，也不接話直徑拿了放在自己面前的新方案，在手上掂了掂後，耷拉着眼不輕不淡的開口，“是啊，誰成想會在這兒遇見欺負過我家蘇可的人呢？”
這話出口直接讓會議室內的氣氛降到冰點。
衆人面面相觑的同時獨自一人站在那兒的趙雅聲更覺難堪。
主管接收到來自老板的冷冷一眼，立刻起身沖宋随欠身笑，臉上滿是歉意，“真抱歉小宋總，讓您有了不好的體驗，我這就叫她出去。”
說完扭頭看向趙雅聲，臉上面對宋随時的笑意盈盈頓時變成冰冷，瞪着她壓低聲說，“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出去？！”
趙雅聲就沒受到過這麽大的委屈！
她滿臉通紅，難堪的抖了抖嘴皮子，但什麽都沒說出口，只是匆忙的沖衆人鞠躬致歉後，便拿了自己的東西打算往外沖。
太丢臉了！
但人才離開位置，便被宋随慢條斯理的叫住。
——“不用了。”
一句話讓衆人，包括趙雅聲的視線也重新集中在他身上。只見宋随随意的将原本拿在手上掂量的新方案甩在會議桌上後，推椅而起，整理了下衣袖後沖乙方老總微微一笑，矜貴颔首，“陳總，今天我還有點事。這份合同……我們下次再詳談。”
“這……”到這個份兒上，陳總多少猜到問題是出在哪裏，連忙起身笑勸宋随，“小宋總，可能這中間有些誤會。這樣。”
他轉身拿了被宋随随手甩在桌上的新方案，笑吟吟的遞給宋随，“這份您先拿回去看看，看完之後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下次再談？”
只要宋随接了合同，至少還有一點機會，不然這事……就真的難做了。
宋随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後又垂眸看看遞到自己面前的方案，笑了聲後重新看向陳總，“陳總，不是我不願意合作，實在是……”
他頓了頓，有意無意的朝趙雅聲的方向瞄了一眼後又說，“實在是今天我助理親身經歷了一些事，貴公司實在是太不專業。”
“所以。”宋随雙手插兜，沖陳總颔首，“我需要認真思考一下是否繼續和貴公司合作。”
語落後宋随很滿意的看見陳總臉上表情微沉，這才環視衆人，又笑着開口，“諸位留步了。”
說完朝一直傻乎乎站在自己身邊的蘇可看了一眼，小助理立刻回神，先一步幫宋随打開會議室的門，在自家老板邁着大長腿走出去後，自己才沖會議室衆人胡亂的點頭致歉後急忙跟上。
至于趙雅聲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她根本就沒來得及看。
“老板。”蘇可連跨幾步追上宋随的腳步後，興奮得臉蛋都紅撲撲的，明明臉上帶着不自覺的笑意，眼睛也亮亮的，但還是沒忘記自己身為助理的職責，“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好像……怪得罪人的。
……雖然很爽就是了。
“怕什麽。”宋随聽了瞄了蘇可一眼，繼續說，“我是甲方。而你。”
說到這兒，宋随伸手成爪，又“吧唧”一下放蘇可頭上，慵懶，“是甲方爸爸罩着的小朋友。”
……嘿嘿嘿。
這話說得蘇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笑。
宋随見了搖晃她腦袋，兇巴巴，“所以你現在可以學着怎麽橫着走，知道嗎？”
蘇可連連點頭，猶如小雞啄米，“我會努力的老板！”
……啧啧啧。
這小模樣，……也太乖了吧？
宋随眼眸在蘇可那張怎麽看怎麽乖的臉上轉了一圈後，語重心長的提醒，“是要很很很努力才行。”
說完又搖搖頭，覺得哪怕這樣說了，蘇可也依舊只敢在自己面前橫。
想到這裏宋随又瞄了蘇可一眼。
……算了算了，還是自己勉強罩着點兒吧。
在娛樂圈橫着走的怼少勉為其難。
等兩人進了電梯，想着自家小助理今天受了點兒委屈，剛決定勉為其難罩一下的宋随便看向蘇可，很随意的問，“還有半天時間，你不是想去劇組看看嗎？”
話音剛落蘇可眼睛便亮了，猛的扭過頭看向宋随，驚喜得不得了，“真的嗎老板？！老板你是個大好人！”
“……”突然就被糊了一臉好人卡的宋随，看着蘇可此刻猶如裝了一片星海的眼，突然就覺得不舒服了。
沖蘇可呲牙一笑後哼聲，“假的。現在就改機票回去。”
“？？？？”
……不是老板，不帶這樣玩兒的呀。
不知道要是自己立刻表演個三百六十度暴風旋轉哭泣，會不會讓老板良心發現，回心轉意？
追星少女蘇小可認真思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