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世如夢(含迷你小劇場)
今晚星光璀璨,月亮不知躲哪去了。四周靜靜的,偶有幾聲風吹樹梢的聲音。陶織沫睡得有些沉,許是做夢了,時不時呓語。
初升的月華灑入雍王府,為寂靜的潇潇院裹上了一層銀裝。
“真的嗎?”床上的素衣女子有些削瘦,一雙大大的眸子卻是閃着光,蒼白的面上有着難掩的欣喜。
“雖然脈象尚淺,但卻有其脈。”坐在她床前的男子一襲藍袍,面容溫雅,眸色柔和。
“太好了,阿難。只是……”女子面色褪去了泛紅,低聲哀求道,“你別說與他聽可好?”
“這是為難?”男子不解問道。
女子咬唇,“你幫幫我就是了,別說與他聽。”
男子略一猶疑,終是應了,又囑咐道:“以你的身子能懷上,實屬不易,只是這胎象不穩,務必好生休養,前三個月需禁房事,連動情也不能。若是……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只怕以後再也懷不上了。”
“我……我知道了。”女子低低應道,手撫上了小腹。
目送藍袍男子離開後,女子來到窗臺前,靜靜看着窗外怒放的紅色山茶,回想起月前之事,又忍不住紅着臉低下了頭。
不遠處,一個面容俊美的玄衣男子隐在暗處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雖然面色冷酷,但眸色卻是有些柔和。此時的她在燭光下面顯嬌羞,溫婉動人,他不由得想起那夜她的嬌媚容顏。
說來也是可笑,她入府整整四年,他都沒有碰過她。每次想碰她,她總是使命地掙紮哭喊,讓他無從下手。直到一個月前,府中一位新來的小妾受人蠱惑給她下了媚藥,他終于得到了她,讓她成為了自己的女人。只是醒來後,她卻仿若受到極大的侮辱一般,哭得撕心裂肺,像個瘋女人一樣罵他卑鄙無恥下流。
最後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他不顧她虛弱而疲憊的身子又強行要了她一次,她幾乎無力掙紮。他是生氣嗎?或許吧,又或許是昨夜初嘗敦倫,那感受實在是……。
發洩過後,看着她滿面淚痕,他知道她很痛,她唇色都白了,可是她仍是倔強地咬着唇,她讓他滾,她嫌他髒。
他髒?他不覺好笑。
他府中除了王妃和兩個側妃之外,還有十幾個妾侍,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她們。
每次去到她們房中,也只是關上門來靜靜喝着茶,他沒有一丁點想要她們的*。他知道,他一轉過身,那些妾侍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不能人道一般。
他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可是只要一對上她……
尤其在經過那夜之後,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他不是不喜歡女人,他只是不喜歡她以外的女人。
他終于忍不住喉結一動,朝她走去。這一個月來,他都快憋得不行了,他都懷疑自己這四年來是怎麽克制得住的。
看着他朝潇潇院走去的身影,他身後的嬌美女子狠狠咬住了紅唇,遠遠地跟着他,卻又在院口止住了步。不會的,他不會的,肯定過不了多久,他又得被她氣得離開了。哪次不是這樣呢,紅唇冷笑,這可恨的陶織沫,她只會一次又一次地将你推開,可是你卻從來不肯看過我一眼。
果不其然,房中很快傳來花瓶破碎的聲音。
他緊緊抓住她的雙肩,幾乎要掐掉她的肩骨一般,低吼道:“若不是那夜你自己纏上來,你以為本王會碰你嗎?今日又裝什麽清高?你要知道,那夜是你自己……本王不過是在滿足你罷了!”
聽了他這話,陶織沫一下子又羞又氣,緊緊咬住雙唇,不讓眼淚掉下。
他就不信,他還真的辦不了她!
那藥本來是有解藥的,可是……可是當時的她卻一遍又一遍地近乎癡迷地喚着他的名字,又緊緊地纏上了他。她一口炙熱的呼吸,一聲低迷的呼喚,就像烈火掠過那秋日的草原一般,熊熊地點燃了他的*。
他終于一把将她抱了起來,陶織沫不敢掙紮,怕摔下來,只是手緊緊地護上了小腹,她今日似乎有些失算了。她初經人事,怎會知道眼前這個開了荦的男人,早已不同往日。
可是,她這次懷孕有多麽地不容易呀。阿難說她誤服過水銀,懷孕的機率極低。他不過碰了她兩次,她居然就懷上了。這孩子,一定是上天垂憐她才會送給她的。
他将她粗魯地丢到了床上,她覺察到小腹一痛,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南宮辭,你就真的這麽缺女人嗎!”
他撕扯她衣裳的動作一頓,她連忙扯緊衣裳道:“還是你覺得你愛我?你就這麽想要我?你府中那麽多女人,可是你根本都不想碰她們,你只想要我?你愛我!你離不開我!”她知道,知道他的自尊與倔強。
“做夢!”他終于收攏了自己的衣裳,站了起來,冷然道,“你不過是本王府中的一個賤妾!本王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咬牙,未待*平息便奔了出去。
看着他一簸一簸憤然離去的背影,陶織沫手未來得及擦開眼淚,便撫上了小腹,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可是……再這樣呆下去,她的孩子如何留得住了?
可是孩子,真的就沒了呀,不過一轉眼,她便看見自己的身下血流成河……
“阿辭……”陶織沫喃喃喚道,溫熱的淚順着面頰滑落,雙眸卻仍是緊閉着。
采薇忽然警醒地睜開了眸子,正欲起身,暮雨将她按了下來,輕輕拍了拍。
采薇擡眸看了一眼,樹上的幾個暗衛仍是隐在暗中,毫無動作。想來是還安全的,只是福公子說夢話罷了,于是又閉目睡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陶織沫醒來後,發了好一會兒呆。昨夜的夢歷歷在目,她又夢見了臨死前那一幕,簪子刺入心中,疼得她幾乎快在夢中死去一般。心像是又經歷了一場淩遲,這讓她情緒十分低落。
可是,回憶起來又有些羞人,她昨夜竟做了一場夢。
前世,也只有過兩次。第一次,是一夜,她神智不清,依稀記得*蝕骨。第二次,痛,只有痛。可是昨夜,卻夢到了那一夜,前世都記不起的情節竟在此生的夢中歷歷在目。他喃喃地喚着她的名字,她記得每一個感覺,每一個畫面,每一個聲音。她看見他眸中炙熱而溫柔的寵溺,幾乎要化了她。
那一晚的他,是那四年裏從未有過的溫柔,他的呢喃,他的輕語,他的低吼……而那晚的她,也是從未有過的熱情與奔放,她是那般地愛他呀,她終于無需再克制了,理智已經被她全然抛棄,那一夜,她放任自己沉淪……
雖然第二日醒來後,她羞辱得無地自容,可是……她并不恨他,她不恨他給自己下藥,她是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的。只是,他用了那樣的方式得到她,她始終心有不甘呀。
“福公子你醒了?”采薇來到她身邊,遞給她幾片茶葉。
她連忙低下頭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紅着臉接過了茶葉,又垂下頭來放在口中細細咀嚼。待她慢吞吞地漱完口後,采薇又遞上了毛巾,陶織沫一接過,有些詫異,“怎麽是熱的?”
“燒了熱水呀!”采薇笑道,“早上姐姐醒來得早,便燒了些熱水,她還煮了姜絲粥,福公子先去吃一碗吧,驅驅寒,火底下還埋了芋頭呢,等下吃不完還可以帶着路上吃。”采薇像個聒噪的小麻雀般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哦。”陶織沫淡淡應了聲,仍是提不起什麽興致。
采薇看了她一眼,昨夜福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做惡夢了,一下子阿辭,一下子阿難,喊個不停。
吃完早飯後,幾人一路快馬加鞭,終于在午夜時分趕到了平原郡。
陶織沫只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被颠得移了位,整個人疲憊不堪。
到了客棧後,便由得暮雨她們去辦入住,自己靠在椅上歇了一會兒。她的心,始終被吊着,她真害怕再聽到阿辭的消息……她怕聽到那個噩耗。阿辭,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死。就算死,也要等我見到你,和你說清楚後再死……呸呸呸!陶織沫直掌嘴。
“福公子,你怎麽了?”采薇俯下身問道。
“沒有啊!”陶織沫忙站起來,“辦好入住了?”
采薇身後的小二哈腰笑道:“好了客官,請随我來。”
陶織沫跟着小二上了二樓,小二推開門,笑道:“二位客官裏面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叫我就是。”
“好,謝謝。”陶織沫随口應道,便擡腳踏了進去。忽而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二位客官?一轉過身,便撞上了一個人!
“你跟進來幹嘛!”陶織沫連忙退後兩步。
“只有兩間上房,自然是我和你一間了。”他理所當然道。
“你、你……”陶織沫面上表情一下子千變萬化。
“難不成福公子一個大男人還想去和采薇她們兩個姑娘擠一間?”他笑道。
陶織沫氣急,這個莫忘南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是女子,而采薇她們不知道。
可憐的陶織沫,其實采薇她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兒身,只是她以為她們不知道而已,所以她們也就裝着不知了。
“你、你、不能和我一起睡同個房間!”陶織沫怒道,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她還有什麽清白可言?
“為何?”他反問。
“你、你明知道我是、我是……你居然還這麽!我就說,你怎麽這幾天變了性,原來都是裝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言!狗改不了吃……吃……米田共!”
“福公子是說自己是米田共?”
陶織沫氣得直跺腳,“總之就是不行!你要是敢住進來,我就……”
“你就哭給我看?”他雙手抱臂,怡然自得,“可以呀,我倒想看下福公子哭起來是什麽模樣。”
陶織沫居然很沒骨氣地糾結了一下,哭?還是不哭?回過神來後更加羞怒了,“才不是!你要是住進來我就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