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6、跟着來的人

朱砂要去的地方是縷齋。

縷齋位于城西一條僻靜的巷子內,巷子不算寬,卻很長。

巷子裏鋪着青石板路,昨夜下了雨,路面被沖洗得很幹淨,還有雨水留在石板與石板間的槽縫裏,有人家的牆根處冒出來青綠與一兩朵小野花兒,在這個雨後的晨間顯得異常精神。

素心緊跟在朱砂身後,自出府後她眼裏便是如孩童般藏不住的好奇,此刻她正蹲下身從青石板路與臨旁人家牆根的槽縫裏摘起一朵粉嫩的小野花兒,恰恰好走在她前邊相差并無幾步路的朱砂在這時候停了下來,素心忙拈着小野花兒跑上前去,也在她身旁停了下來,挨得她很近,不解地問道:“小寶怎麽忽然停下來了啊?”

朱砂停在的剛好是縷齋的門前,門已開,卻很安靜,還未見有客人前來。

朱砂轉頭看了一臉不解的素心,答道:“到了要來的地方就停下來了,素心與我進去一會兒,我把油紙傘還了再帶素心回去。”

她不放心将素心獨自一人留在門外。

“嗯嗯,聽小寶的。”素心連忙點點頭,對于朱砂說的話,她從來不會有異議。

朱砂走上了縷齋門前的低矮石階,擡手在打開的門扉上輕輕敲了敲,只少頃便聽到屋子裏傳來青煙清脆的聲音,“來了來了!”

話音落,便聽着垂挂在門上的珠簾嘩啦一聲響,一襲淺藍色裙裳的青煙便到了門外,見着朱砂,她顯得很是詫異,“朱砂姑娘?”

“叨擾了青煙姑娘,抱歉。”此時的朱砂已在敲響門扉後往後退了兩步,見着青煙,她很是客氣有禮地微微颔了颔首,與此同時将拿在手上的油紙傘與裹着續斷衣袍的藏青色包袱稍稍往前遞一遞,道,“朱砂今次來是來還昨夜向你家公子借的油紙傘及公子的衣裳,若是方便的話,朱砂想親自與你家公子道聲謝,若是不便,不知可否請青煙姑娘代為轉交?”

“朱砂姑娘親自前來,怎會有不便的說法。”青煙笑,笑起來的模樣就像她裙裳的顏色一般,幹淨清爽,讓人瞧着都覺心情舒坦,只見她又撩開了身後的珠簾,笑道,“朱砂姑娘請進,青煙先去知會公子一聲。”

青煙的話還未說完,她的人便已入了屋,朱砂眼前只有門下的珠簾在搖動。

朱砂自然沒有瞧見青煙面上那在她轉身後便頃刻消失了笑的模樣,她的眼神很是黯然,與她面對朱砂時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朱砂道了一聲多謝,便喚着素心一同跨進了縷齋的門檻。

縱使是白日裏,縷齋裏的光線依舊是暗沉沉的,看得出這的主人不喜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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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這暗沉沉的屋子,素心便将朱砂的胳膊抓得緊緊的,朱砂便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就在這時,續斷那溫雅如春風和煦般的聲音從屋子裏處的一道珠簾後傳來,“可是朱砂姑娘來了?”

“叨擾公子了。”朱砂站在珠簾外五步開外的地方,面向着珠簾,“朱砂來還與公子昨夜的油紙傘與衣裳,多謝公子了。”

青煙從朱砂手裏接過油紙傘與那只藏青色的包袱,只聽朱砂又道:“朱砂已将衣裳洗淨晾曬,只是昨夜下了雨,衣裳還未全幹,而朱砂家中一段時日內怕是不便出府,怕是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都不能來将昨夜借公子的傘及衣裳拿來還,是以便只能将半幹的衣裳拿來還與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朱砂姑娘太客氣了,不過是一件衣裳一把油紙傘而已,何時還來不都一樣?我家公子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青煙面上挂着笑,又是那清爽友好的笑顏,轉頭看向珠簾方向,笑道,“公子你說是吧?”

珠簾後的續斷并未即刻回答青煙的話,而是稍稍的沉默後,關心地問朱砂道:“朱砂姑娘家裏可是生了什麽事?”

朱砂未料只在昨夜見過一面的續斷會忽然問她這樣的問題,本是不想回答關于安北侯府的任何問題,然她忽然想到續斷身下的那張木輪椅與他那張殘破卻溫和無比的臉,還是客氣道了,“并無什麽事,多謝公子關心。”

珠簾後的續斷似還想說什麽,卻被素心打斷了。

只見素心眨了眨眼,看看面前的珠簾又看看朱砂手上提着的四個紙包,疑惑道:“小寶,你方才不是說要把我們買的糕點送給誰的嗎?是這屋子裏的人嗎?怎麽還不送呢?小寶可不要忘了哦。”

素心的話音才落,還不待朱砂說話,便聽得續斷的聲音又傳了來,好似就是要搶在朱砂開口前似的,“朱砂姑娘有糕點要送與小生?”

續斷的聲音依舊溫和,還帶着溫溫的笑意,朱砂覺得似乎還帶着隐隐的興奮,卻不知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應是她的錯覺才是,這續斷公子可不是素心,怎會為了些許糕點便興奮。

朱砂被素心與續斷這麽一問也不覺尴尬,只是自然地淡淡一笑,道:“嘗到一家味道很是不錯的糕點,便想着給公子捎來兩份,以答謝公子昨夜相助,只不知公子是否喜歡糕點,朱砂的小小心意,還望公子不嫌棄。”

“朱砂姑娘這算是買對了,我家公子方才還跟我念叨着出門買些糕點回來,朱砂姑娘這糕點啊,送來得正好!”青煙笑盈盈地伸手拿了朱砂手裏的兩個紙包,“我來替朱砂姑娘把糕點拿進去。”

“青煙,不得無禮。”珠簾後傳來續斷的一聲輕斥,随之頗為無奈地笑道,“青煙不懂事,還望朱砂姑娘莫見怪,朱砂姑娘無需如此客氣,還特意給小生帶來了糕點,倒是小生過意不去了。”

“哎呀呀,公子過意不去啊,那就給我吃了好了,正好我最是喜歡朱砂姑娘買的這家糕點了。”

極為不合時宜的,一道笑吟吟的男子聲音從屋外傳了來。

朱砂的面色倏地變得很是陰冷。

她轉身看向堂屋門下的珠簾時,看到的卻不是小白,而是一身黑色錦衫的——

君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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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慢熱是硬傷,叔也想快啊~求救!有沒有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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