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2、兒子病了
那些一直躲在暗處跟蹤着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他們的目的似乎僅僅是跟蹤觀察而已,而非動手。
而他們跟,君傾便讓他們跟,當做什麽都沒有察覺什麽都沒有發現。
君傾才繞過相府大門後的影壁,那只蹲在影壁上頭的小黑貓便往下一竄,竄到了他的肩上,對他喵喵叫了幾聲。
與此同時,還有幾只小鳥兒撲扇着翅膀朝他飛來,圍在他身側打着圈兒,邊飛邊啾啾叫着,似在與他說着什麽似的。
君傾愈往府邸裏走,朝他身邊聚來的鳥兒便愈多,或黃或綠或灰色,一同啾啾叫着,小黑貓撓着小黑爪,畫面很是熱鬧。
小白走在君傾前邊,只顧吃着已經所剩無幾的糕點。
君松走在君傾後邊,形影不離地跟着他。
他們兩人絲毫不覺得這畫面有何奇怪,因為他們早已見慣。
只見君傾擡手撓撓小黑貓的腦袋,再将手微微舉起定在半空中,只一瞬,便見着那本是圍着他打轉的鳥兒争相着停到他舉起的手上,用喙輕輕啄着他的手。
小黑貓将腦袋湊到他的頸窩裏,撒嬌似的輕輕蹭了蹭,喵了長長的一聲。
鳥兒啾鳴得更響亮了,彰顯着它們的歡愉。
君傾笑了,笑得輕輕的,淺淺的。
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裏盈了漏過頂投繁茂枝葉的日光,像是月華碎在墨池裏,寧靜,卻醉人。
只是沒人看見。
看見的,他周身的鳥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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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面對這些動物時,他才會這般笑。
就在這時,有一灰衣年輕男子匆匆從前邊跑來,還未跑近來,便聽得小白笑眯眯道:“小方子呀,跑什麽那麽着急,當心摔了把你的牙全給磕崩了。”
“白公子。”被小白喚為小方子的男子聽到小白的話,眼角有些抽抽,待跑得近了小白跟前,立刻停下了腳步,低垂下頭恭恭敬敬道,“君方見過大人,見過白公子。”
“不在小棠園陪小阿離玩着,這匆匆地四處亂跑是做什麽?”小白笑眯眯地說着,忽然就湊到了君方身邊,擡手擋在嘴邊,佯裝一本正經地小聲對君方道,“當心小阿離的醜爹将你的脖子咔嚓一聲給擰斷了。”
小白的話吓得君方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還不待君傾說什麽便先對着他磕起了頭來。
君傾微微一蹙眉,冷聲道:“發生了何事。”
“回大人,小公子似是病了,渾身滾燙得厲害,一直睡到兩刻鐘前小的喚了他他才醒,小的擔心小公子是感染了風寒,已禀告了君華管事,君華管事讓小的速去請大夫回來。”君方連忙道,他很緊張,緊張得話語裏帶着隐隐的顫抖。
“小阿離病了?”小白挑挑眉,看着跪地的君方,眨了眨眼,似是不信的模樣。
“君華管事說是的。”君方立刻回話道。
“那就趕緊站起來去找大夫去,你這麽跪在這兒,大夫可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小白一臉的嫌棄。
“是!白公子!”君方趕緊站起身,又朝君傾深深地躬下身後朝相府大門的方向匆匆跑去了。
君方沒有征詢了君傾的允可才離開。
因為這相府裏的人都知道,君白公子的話就等同于丞相大人的話,君白公子的命令就等同于丞相大人的命令,丞相大人的命令無人敢不從,君白公子的話也無人敢不聽。
而君方堪堪離開,又有一名灰衣侍衛跑來。
只不過這灰衣侍衛是從君傾身後的方向跑來,即相府大門的方向。
“大人。”侍衛在君松身後停下了腳步,微垂着頭極為恭敬道,“禀大人,崔公公在府外求見。”
君傾頭也不回,用食指輕撓着小黑貓的頸窩,淡淡道:“去回了他,本相今日不見客。”
“是,大人。”侍衛不多言一語亦不敢多問一句,只領了吩咐便退下了。
“哎喲喂我的小傾傾,你确定你就這麽不給面子的讓已經到了咱府門跟前來的崔大公公吃閉門羹?”小白似乎不管何時都是笑眯眯的,總是一副事不關己且還看熱鬧不嫌大的模樣,正高興地邊吃糕點邊道,“崔大公公可是在咱們帝君跟前伺候的人,崔大公公前來,必是帶了帝君的意思來的,你居然這麽下帝君的面子,不想活了麽?”
小白說着的是關心的話,可看他那模樣,哪裏有關心擔憂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君傾并未理會小白,只是将半擡起的右手往上輕輕一擡,揮飛了停在他手背上的小鳥兒,繼續往前走。
小白這會兒已經吃完了朱砂“請”他吃的那些糕點,只見他将手裏裹糕點用的牛皮色紙張揉成團,一抛就抛到了君松懷裏,同時往君傾身旁湊去,嚷聲道:“小傾傾這是要去小棠園看咱兒子?哎喲喲,這要是讓咱兒子知道你為了他而把帝君給得罪了,不知會不會高興得蹦起來?”
君傾依舊未加理會小白的話,而是面無表情地問道:“阿離病了?”
“我怎麽知道?”小白翻了一個白眼,很是無所謂。
“昨夜你和阿離睡了一夜。”君傾語氣有些冷,有些沉。
“睡了就能知道了?”小白白了君傾一眼,“那我和小傾傾你睡過無數回了,我怎麽就不知道你為何老是對我這麽兇。”
“滾。”
“你看你,又兇人家了。”小白看着一臉冷冰冰的君傾,又是笑眯眯的,忽而就離開了君傾身側,轉為湊到了君松身邊,得意道,“不理你了,我和咱們小松松玩。”
“……”君松眼角跳了跳,正經道,“白公子,君松可不敢陪您玩。”
“怕什麽,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小白邊說邊拍拍君松的心口,學着他正經的口吻道,“小松松你長得這麽難看,我是不會吃你的,放心吧啊。”
君松怔住。
“哈哈哈——”小白看到君松一臉屎色,忽地就笑出了聲,心情很是大好的模樣,未及一個眨眼,他又重新回到了君傾身邊,邊笑邊道,“走走走,一起看咱可憐沒人疼沒人愛的兒子去。”
小棠園裏,阿離不在床榻上也不在屋裏。
他在院子裏。
在海棠果子結得最多的一株海棠樹下。
他蹲在海棠樹下,小臉紅彤彤的,呼吸很是急促,他正眼巴巴地看着院前穿堂的方向。
他似乎是在等待,等待着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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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兒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