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訓練

我裝出像個傻瓜一樣，什麽也沒看見的愣愣望着雷古魯斯和希緒弗斯的位置----實際上，希緒弗斯刻意控制，放緩了速度的光速拳和雷古魯斯的接招，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代的小獅子果然具有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實力，但是，也就是和聖域那幫雜兵候補生比。此時的他，還不夠級別強悍的冥鬥士塞牙縫的。

風很輕柔，他們雖然沒有黃金聖衣在身上，但Atomic Thunder Bolt的連發攻擊和還擊，已經摩擦生出了道道金黃色的弧光，無比夢幻之技，看着都讓人感慨雅典娜女神對戰士的眷顧，不愧是美輪美奂又光明強大的招數。

只是，冥府暗夜深邃無底的強大，能吞噬這份光明。我習慣性托腮遐想，将星辰傀儡線布在這兩人身上，再用這看不見的線操控他們如同玩兒人偶，對我來說，不算太難。

到時候，我操控着這可愛的小獅子去揍其他的黃金聖鬥士----他們會對同伴下手還擊嗎？哈哈哈哈，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至于希緒弗斯……我眨眨眼，凝望着他正拍着雷古魯斯肩頭的手指----折斷什麽的，我不想。那樣溫暖有力的手，适合做什麽好呢？

訓練場邊長着幾顆結出累累果實壓彎枝條的石榴樹，新鮮誘人得很。我随意攀下一根石榴枝葉，透過間隙捕捉希緒弗斯的身影。不錯，我要抓住他，讓他每根手指頭都歸我支配，比如給我親手剝幾個石榴吃？

只要我能打敗并俘虜他，希緒弗斯就歸我所有了----這樣他也不用被丢進寒冰地獄受苦。在冥府生命是停滞的，他不會老去，不會死亡，多好。

我津津有味地瞧着希緒弗斯沖雷古魯斯露出欣慰的好看笑容----冥府我的宮殿如果有了他入駐，我還需要欣賞什麽地面的陽光月夜？

希緒弗斯又給雷古魯斯展示了全速的光速拳，每一道軌跡都映入我黑亮的雙瞳，避開無壓力。

我轉眼，盯着手裏飽脹露齒的鮮豔石榴，越發覺得像滿意大笑的臉。

很快，他掏出胸前的懷表看了看時間，又和雷古魯斯說了幾句，向我走來。他看到我攥着果實，笑着問，“米諾斯，你渴了嗎？”

我搖搖頭。專注地看着他擦拭汗水，倒不自主地自己掰開一半石榴，遞過去。

他笑着接過抛給了雷古魯斯，“還有好幾個學生要測試，你打算----”

“反正我暫時沒事，也初來乍到，就跟着你逛逛熟悉下聖域吧。”我伸手遮住陽光，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接下來在聖域的訓練場及角鬥場，我可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希緒弗斯的好脾氣，以及他語重心長的勸說能力和卓越的協調能力----能把迷茫覺得自己沒有出頭之日的激勵得振奮感動，把有積怨私下毆鬥地批評得慚愧雙雙低下頭。這，這簡直就是聖域仲裁者一樣的存在，真正不偏不倚，又關愛每一個身邊的人，還很心軟，自然而然博得一大片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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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眼，眺望對面那個競技場裏，站着的雙子座。他穿着耀眼的黃金聖衣，頭盔捧在手上，正靜靜地，瞧着我和希緒弗斯所在這個方向。

同作為黃金聖鬥士中的年輕英傑，和希緒弗斯競争教皇位置，論人望人緣，他輸了一籌。論功勞，沒有什麽比感應并找到雅典娜更大。論戰鬥力----這就是我要觀察的事情之一。

好像看穿了我的意圖般，阿斯普洛斯看似随意地，伸出一根手指，就往空氣中戳了戳。

異次元空間急速打開了。希緒弗斯察覺到異常，回頭也望向阿斯普洛斯，但是----極致華麗的爆裂，已經從異空間內璀璨升騰，大爆炸！這是群星都粉碎的爆裂！！

我腦門上滲出一層薄汗。但還得裝成和周圍那些傻瓜雜兵初學者一樣，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感到異常-----

“阿斯普洛斯？你怎麽突然……？”希緒弗斯望着走過來的朋友，依舊溫和地詢問。

“沒什麽，只是覺得太無聊了。希緒弗斯。”他海藍色的眼睛盯着我，又瞧瞧訓練場上熱火朝天揮汗如雨的訓練景象，“米諾斯先生，你一看就是從未接觸過這種訓練，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怎麽，感到好奇嗎？”

我呵呵笑了笑。“阿斯普洛斯先生，我是在充分了解，我将要打交道的這個聖域呀。不過現在這烈日當頭曬，我可有點想念陰涼的室內，希緒弗斯，我下午就不出來了。”

“聖域尊貴的客人，您是不是忘了您還要修繕您的公館？您打算一直在希緒弗斯的射手宮裏住下去，每天跟着他進出窺探聖域的一切嗎？”

這話太不客氣。希緒弗斯皺起了眉，“阿斯普洛斯----”

我站起來，整整自己的純金鑲嵌黑曜石袖扣，再笑着直視阿斯普洛斯，“沒辦法，雙子座的戰士，和希緒弗斯相處的日子，我感覺我們兩個人都極其愉快。我還就喜歡這種有個夥伴一起生活一起作伴的時光，當然要好好地慢慢享受。”

“倒是你，尊敬的雙子座戰士，雙子雙子……你的宮裏面，怎麽只有你自己孑然一個人？就像一對袖扣只剩下一枚？”我挑釁他道----“所以你體會不到，有人作伴的樂趣？”

阿斯普洛斯盯着态度嚣張，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我----我這幅樣子，半點也沒被他剛剛的那一手給震懾到，所以我其實很普通，什麽也沒看見對不對呢？

陽光下，他的皮膚是刺眼的白色，眼珠是刺眼的藍色，整個人都很刺眼。

我看着又當起調解人竭力安撫雙方的希緒弗斯----他栗色的頭發泛着柔和淺淺光暈，眼睛裏滿滿都是清澈的光。如果阿斯普洛斯出手發動攻擊，我也能躲在他強大黃金羽翼的溫柔保護下----這種感覺可，太有滋味了。

“好吧，希緒弗斯你說得對。阿斯普洛斯先生是個，沒有真正惡意的人----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和阿斯普洛斯先生成為朋友。”我主動降低了姿态，瞄一眼他眼裏的欣慰，那個想要他每根手指都歸我牽動的念頭，越發強烈。

到了下午，太陽變得毒辣辣的，我躲在射手宮陰涼的書房中，一邊揣測希緒弗斯和教皇以及薩沙在幹嘛，一邊寫着對自己公館內外的裝潢要求----我感覺自己在這個聖域，冥王哈迪斯陛下徹底覺醒前，還有一段日子要渡過呢。當然得花點心思讓自己舒坦。

“請從附近的凱沙利亞溫泉修建渠道，引熱水入宅邸。建造幾個溫泉浴室，分賓客和主人專用。”

如果說，陽光下亮閃閃的聖域，有什麽地方比不上冥府，那就是，溫泉治療之水。畢竟地表上聖域所使用的浴水，是遠比不上以地底硫磺火山為基礎的冥府的。

而且，從教皇廳到十二宮的水，只是将普通山泉引入渠道，當然了，聖域很久前是有給戰士療傷的溫泉，但後來斷絕。至于緣故……地底下世界的動作，還用我細想嗎？

有一點懷念冥府那散發着硫磺味道的沐浴之水，以及我的宮殿裏，用那最柔細，賽過幼童骸骨的白珊瑚鋪就的浴室。當忙活完後，我解下了衣衫，只随便圍了一條羅馬式的浴巾，在侍從的引導下，來到了射手宮石頭砌成的浴池內。

夏天，将就泡一泡這根本不是溫泉的水吧。水裏人工加入了藥草之類，倒也，清爽宜人。

我仰着頭，阖目。陷入沉思心事。從今天看到的聖域訓練，想到了從前在冥府的日子----一百多年裏，我和艾亞哥斯，拉達曼迪斯都在冥王面前，開打對陣展現武技過很多回，因為冥府的休閑方式實在不多，這也是一種消遣。

一開始，哈迪斯陛下是叫我，“蘇醒的米諾斯，去練練手。看看你怎樣運用星辰傀儡線，看看他們如何招架？”

當然，冥府的三巨頭不可能性命相搏，我也不喜歡肉搏，每次都是我把他們控制住占到上風，冥王就叫停了。

現在回想起，我怎麽覺得，哈迪斯陛下是在引導我呢？陛下簡直是在，訓練評斷我啊。例如叫我嘗試用手打碎黃金聖鬥士都難打開的冰壁之類-----一拳揮出去不是我的風格，我凝聚小宇宙用手指破開的時候，哈迪斯陛下還說，“比我想象中還強，蘇醒的米諾斯。”

我敢斷定，每當看到我展示力量，哈迪斯陛下都心情極好。

對，這冥府的一百多年，經過冥王陛下刻意地培育訓練。所以，這些年輕的黃金聖鬥士，哪怕是希緒弗斯，他身為二十多歲的人類，要在對戰中勝過我，真很難很難。

……這麽看，哈迪斯陛下的計劃真是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籌謀了呢。把我送到聖域叫我順心而為----這次聖戰哈迪斯陛下認為必勝的關鍵，和如此縱容我有聯系嗎？

我想着種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動靜聲把我的思緒拉回聖域。

我摘下蓋在眼睛上的浴巾一看。

。。。我要得到的目标，希緒弗斯。

他結束了教皇廳的事務，現在可以休息了。他上身□□，正邁入池中。看到我，還笑着打了個招呼。“晚上好，米諾斯。”

可我直愣愣瞧着，不禁動容了。因為，他的身體雖然肌理線條完美，但，竟然有那麽多，深深淺淺的舊傷痕啊。

我不自主地，蹚過去。皺眉凝視----

這……這怎麽弄的？

我問了個蠢問題。聖域的戰士啊，從小接受試煉與任務，到底流過多少血？受過多少傷？以人類之身，拼命發掘為了雅典娜而戰的力量，毫不顧惜自己嗎？

我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陰沉沉的。希緒弗斯倒微笑着安撫我說，“都是些小傷，也早就過去了。米諾斯？”

“為什麽，我從來就沒有流過血，受過傷。甚至不知道被擊中的疼痛感是什麽。”我喃喃說道，毫不見外地把手擱在他腹部一道傷痕上。

觸感之下，是完美的肌理。泛着水色，強韌帶着生命的熱度。只是，心頭的熟悉感從何而來？怎麽好像在遙遠的從前，我見過類似的一幕？

我有些迷茫地看向希緒弗斯，凝望着那深深吸引我的雙眼，拼命捕捉着悠遠得好像不存在的記憶。

他自胸腔內長長呼出一口氣，溫柔注視着我，“米諾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同人生和經歷，說來也奇怪，米諾斯……如果你要流血受傷，我都覺得觸目驚心無法想象，因為你就像……就像古希臘傳說中，奉獻給神的無暇象牙雕像。”

“也許你就是天生應該被寵溺的吧。”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發，“天生的這麽優雅肆意，能遠離鮮血和痛楚……看到這樣清澈的你，我很高興。”

我聽他安慰着，活像受過傷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可是這次----為什麽我心頭充斥的，竟然是不甘忿然？

作者有話要說：

冥王等的就是米諾斯嫉妒爆發。嫉妒憤怒傷心一切負面黑暗的爆發，等月神覺醒，和愛人類的雅典娜一撥人，徹底開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