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豪門争鬥篇
全球醫療峰會舉行當天，常小渝要在開幕式上做演講，早早就抵達會場。詹令薇拿的是嘉賓票，可以晚一點再進場，但還是陪着常小渝提前過來。
“你可以多睡會兒的。”常小渝口是心非，嘴上是關心的話，心裏比誰都高興詹令薇陪在她身邊。
詹令薇遞了罐熱咖啡給她，柔聲道：“沒關系，反正都是要早起的。”
和昨天居家到宛如鄰家姐姐不同，今天詹令薇穿了米色職業西裝，內搭白襯衫。沒有戴項鏈，只在胸前佩戴了杜鵑花胸針。耳環是最簡單鑽石耳釘，配上偏濃豔的妝容，整個人幹練不失大氣，有超脫于年紀的成熟和淩厲。
常小渝都不敢看她太久，生怕忘了一會兒的演講內容。
和她比起來，自己就簡單多了。白襯衫黑色西裝裙，中規中矩到丢進人堆就找不到了。
“你很緊張？”
“沒、沒有啊。”
常小渝眼神閃躲，明明“喜歡”是為了完成任務編造的謊言，怎麽自己對着詹令薇越來越束手束腳，難道自己說的謊，還能把自己給騙了？
詹令薇只當她是演講前的緊張，摸摸她的頭柔聲道：“放輕松，演講稿不是都熟了嗎？沒問題的。”
常小渝瞪大眼睛，八月的愛丁堡只有十幾度，很涼爽，可她只覺得燥熱難耐。
“詹，是你？！好久不見！”
詹令薇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熟人，收回手和對方高興地攀談起來。
頭上的觸感消失，常小渝心裏一空，看着詹令薇用英文和一個金發碧眼的高挑女人交談甚歡，酸味都能從愛丁堡飄回華國。
還有一個鐘頭開幕式便正式開始，常小渝瞪了那女人一眼就進會場準備了。詹令薇餘光瞟到常小渝的背影，心裏直犯嘀咕，進去怎麽也不說一聲？
常小渝進去後，立刻有人過來接待，她要先去臺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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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賀思淼？我看過你的論文，很厲害！”
常小渝笑着和他握手，這人是英國醫療協會的秘書，頭發花白，走路顫顫巍巍的，但精神還不錯，一副笑呵呵的慈祥模樣。
“您過獎，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老人握着她的手就不放，拉着她坐下：“學醫就是一條漫長又艱苦的路，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下去。你的天賦、技術、努力，決定你絕不會平庸。”
“你還這麽年輕，未來了不得啊！”
常小渝被老人誇得臉熱，還好峰會要開始了，這才得以逃脫。
全球醫療峰會是全世界醫學界的盛事，采取全球線上直播的方式播放給世界各地的醫院。
臨近晚餐時間，長寅醫院食堂大屏幕上，鏡頭剛好對準常小渝，畫面裏她妝容素雅，意氣風發，沒有佩戴多餘的飾品，她本人就是最閃亮的存在。
“女士們、先生們，早上好。非常榮幸……過去功能區的腦腫瘤切除，可能難以做到徹底切除，嚴重的或許還會損害到大腦功能區……現代麻醉技術能避免對患者造成神經傷害……希望在未來術中喚醒麻醉技術能逐步應用于臨床……”
常小渝的演講不是簡單的客套寒暄，也不是單純的暢想未來，而是詳細介紹了她做過的開顱手術，幹貨滿滿，把“術中喚醒”這一概念帶到大衆面前。加上她用詞精妙，語速适中，聲音柔和清冽得恰到好處，直到演講結束，衆人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常小渝再次名聲大振，不同的是，這次她登上了世界級醫學刊物的首頁，各大媒體都對她高度贊揚，國內更是稱她為“華國的醫學之光”。
趙格冷哼一聲，不過是運氣好完成了一場術中喚醒手術，還滿世界宣傳，這賀思淼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他早就了解清楚了，這賀思淼在學校裏是個不擇不扣的書呆子，臨床經驗少得可憐。
聽當日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講，徐赫雖然出現震顫，但幾乎做到最後一步，賀思淼不過是喚醒患者，再切除腫瘤，沒有徐赫，她能做到這一切？
而徐赫卻被長寅醫院邊緣化，醫院之前有多重視他，現在就有多弱化他的存在。一個不能動手術的醫生，對醫院來說就沒有了價值。
加上徐赫脾氣出了名的古怪，這下更沒人敢和他有接觸了。食堂裏，就徐赫身邊沒人落座，哪怕其他位置坐滿了人，新來的人寧願去擠一擠，也不願坐到他身邊。
“賀思淼可真厲害，我們醫院這下要世界聞名了吧？！”
“肯定啊！我就說這個實習醫生不一般！”
“你就吹吧！馬後炮！”
幾人圍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其中一人看到坐得遠遠的徐赫，壓低聲音問道：“徐醫生不是檢查出了有震顫，醫院還留着他？”
“還不是因為賀思淼，他是賀思淼的師父，院裏不敢真的開除他。”
另一人撇了撇嘴角：“還以為院裏要炒了他呢，他就是活該，誰讓他平日裏那麽兇。”
“架不住人家運氣好，收了個好徒弟呢！”
“要我說，最虧的還是趙醫生，聽說賀思淼原本是要去他手下的……”
趙格目不斜視地吃完晚餐，端起餐盤就走，把竊竊私語和探究八卦的視線全都扔在身後。
他回到辦公室，摸出手機。王音自從回了詹家，和他聯系得越來越少。新聞裏說詹家和秦家聯姻，趙格以為王音至少會提前知會自己一聲，然而他卻是從新聞裏才得知她的消息。
他也生氣了，憋着怒氣不找王音。但他不主動，兩人間的關系迅速開始冷卻。
至于王音，正忙着開拓市場，工作都讓她喘不過氣來，根本沒心思想別的。她雖然成長了不少，但工作經驗還是不夠，應對大場面能力不足，此刻剛被詹振雄訓完話，坐上秦方遒的車。
“怎麽了？不高興？”秦方遒看着未婚妻喪着一張小臉，心疼得很。
王音撇過頭看窗外，別扭地撒氣：“是工作啦。爸他批評我工作能力太差……還說……”
秦方遒放緩車速：“說什麽了？”
“還說我不如詹令薇。”詹振雄批她的所有話她都認，自己确實有很多需要學習進步的地方。唯獨他拿自己和詹令薇作比較，這讓王音既不服氣也不甘心。
“詹叔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這樣說是為了激勵你。”秦方遒不以為意，以後王音嫁給他就當個闊太太吃喝玩樂得了，工作幹嘛這麽認真，又不需要她賺錢養家。
王音的煩惱在他看來都是小事。
“再說了，等你嫁給我，工不工作也無所謂。”
王音豁然回頭：“秦方遒！我說了多少次，我不可能當家庭主婦。”
秦方遒微微皺眉，不耐從眼底飛速劃過，還是哄道：“好好好，你說了算。”
王音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誰都認為她不行，認為她不如詹令薇，她偏要證明自己！
詹令薇不是開公司嗎，她也要開公司，還要把詹令薇比下去！
她就是要和詹令薇競争，然後打敗她。到時候，她要看看還有誰敢小看她！
開幕式結束，不少醫學泰鬥分享了自己的經歷，之後便是宴會。來自世界各地的醫生、醫療相關企業齊聚一堂，是行業頂尖的社交盛宴。
常小渝以前當路人甲的時候來過這種宴會，還算游刃有餘。只是她還不太習慣地球人的社交方式，說話要麽過于委婉，要麽太直白，總是把握不好中間的度。
這點倒是讓她懊惱。
再看詹令薇，好像魚兒游進大海。和誰都能聊上那麽一兩句，亞洲人、歐洲人、美國人，都和她聊得開心。手機就沒息屏過，聯系方式加到手軟。
常小渝随手端起一杯果汁就要喝，還沒到嘴邊就被攔住：“不好意思！”
“？”
來人笑道：“那是我的。”
常小渝尴尬得迅速放下杯子：“抱歉，我沒注意。”
她還以為只有自己來宴會不想喝酒，沒想到人家也是。
來人講的英文，但帶着濃厚的日式口音，常小渝問：“日本人？”
對方笑得驚喜，用日語道：“你會說日語？”
“一點點。”
“我叫福山遙，這是我的名片。”自稱福山遙的女人雙手遞過名片，果然是日式作風，這年頭還在給名片。
常小渝接過一看，福山制藥銷售部部長。
福山制藥是日本第一大制藥公司，全世界都非常有名。在華國，很多醫院和醫療企業都和福山制藥有合作，在普通百姓心裏，福山制藥就是質量和口碑的象征。
若是能搭上這艘大船，詹令薇的公司能少奮鬥二十年。
常小渝主動掏出手機和福山遙交換了聯系方式，還約定等峰會結束一起吃飯。
“交到新朋友了？”
常小渝轉身，詹令薇端着一盤蛋糕站在她面前：“吃點？看你一直沒吃東西。”
“我不愛吃甜點。”常小渝沒接她的蛋糕，傲嬌地拿了一小塊面包放進嘴裏。
現在才想起她，晚了。
詹令薇看出她不太高興，放下蛋糕：“怎麽不開心？剛才那位小姐得罪你了？”
“沒有。”常小渝避開她的視線，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嘴裏有面包聲音含含糊糊的。臉頰一邊鼓了起來，像只貪吃的倉鼠。
詹令薇忽然抓住了什麽，眼底亮了亮，蕩漾開溫軟的笑意：“那是我得罪你了？”
“沒有！”常小渝被戳中心事，狼狽得想逃。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既希望她懂，又不希望她戳穿。
按照星際聯盟的年齡來算，她得有兩百歲，但若是以地球人的年紀來算，她才20歲。在星際聯盟裏，兩百歲算成年。成年之前一直要接受訓練，別說戀愛了，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之後她加入時空局，在快穿部開始工作，扮演的都是沒什麽戲份的路人甲。對情愛這種事，她只見過，從沒體驗過。
但在詹令薇身上，她好像漸漸懂了什麽是在意，什麽是喜歡。
“是因為我一直和別人聊天，沒來找你生氣了？”詹令薇故意靠近她放出直球，滿意地看見女孩兒白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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