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校園篇
“這個報社在招實習生, 有興趣嗎？”嚴教授推了一份報紙過來。
常小渝拿過一看，是本地一家很有權威的報社《太陽日報》。
“我在報社當主編，可以推薦你去當實習記者。”嚴教授已經很久沒見過像她這樣有新聞理想的同學, 在她身上，他甚至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
校園網上的帖子他也有注意到，漏洞百出的謠言, 但他沒有讓學校删掉，就是想看看新聞專業的同學們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雖然大部分同學的表現讓他失望, 但也找到了常佳言這顆好苗子。同時不免有些悲哀, 新聞專業幾十名同學, 竟然只有一位敢站出來。
學校教育同學們要有理想, 可現實是年輕學生們對“理想”“夢想”這種詞彙嗤之以鼻, 學新聞也不過是當做任務，只要及格就好, 從來不會想到要去運用學到的知識。校園網那篇帖子，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都不知如何分辨。
“可是我才大一，報社願意收我嗎？”常小渝有些疑惑, 地球大學的規則不是大三、大四才開始實習嗎？
“規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嚴教授笑起來：“報社那邊沒有硬性規定不收大一學生。”
“好，我願意, 謝謝教授給我這個機會！”
嚴教授滿意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開心的感覺：“好，周末就跟我去報社報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去了報社實習, 你休息玩耍的時間可就所剩無幾了。”
常小渝想到盛郁寧, 如果去了報社, 兩人相處的時間會大幅降低。可是已經答應教授，她不能出爾反爾，還是硬着頭皮點頭了。
……
“這是好事啊，再說你是實習記者，不會占用你全部休息時間。”盛郁寧安撫埋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女孩兒，輕聲哄她：“你大部分時間還是會待在學校的，我們依然有相處時間。”
這些道理常小渝都懂，但就是不想和盛郁寧分開太久：“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你嘛。”
盛郁寧按住這顆毛茸茸的腦袋，躲開她湊上來的唇：“戀愛是戀愛，不能耽誤正事。反正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常小渝被她哄得心裏暖洋洋的，這還是盛郁寧第一次親口承認她們的關系。兩人的感情發生的太自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在一起了。雖然情侶能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但确定關系的話還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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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我女朋友的。”
盛郁寧的耳朵被“女朋友”三個字燙紅了，用“女朋友”來概括她的身份說準确也不夠。她可以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可以是自己養的小寵物。
雖然這只寵物時而乖順，時而張牙舞爪，時而還能壓在自己身上興風作浪。
“對了，那篇帖子的事我有眉目了！”兩人擠在宿舍的小床上，常小渝每說一句話，甚至每呼吸一次，熱意都能掃過盛郁寧的耳廓。
義正言辭說“正事要緊”的人是她，心猿意馬的也是她，盛郁寧不免有些好笑，果然任何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常小渝沒發現她的異樣，滿心都是找到的線索：“發帖人買的太空卡，還用了一個全新的賬號。藏得挺深，不過仔細想想，和你有矛盾，又恨不得你名譽受損的人，有三個。而你真的名譽受損後，獲益最大的只有一個。”
“岑俪。”
兩人異口同聲，接着相視一笑。
“另外兩個是誰啊？”盛郁寧眼底含笑：“你說說看。”
“趙依錦和元梧呗，趙依錦就不說了，元梧肯定是想英雄救美。”在原劇情裏，元梧就沒少幹這種事。制造針對盛郁寧的矛盾，又主動出手解決矛盾，就為了在盛郁寧面前裝英雄。
常小渝這話說得冒酸味，盛郁寧捏了把她的腰，又覺力道有些重，變為輕輕揉捏。
常小渝腿一軟，拉開距離不滿道：“誰剛才說正事要緊的？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盛郁寧重新把人撈回來：“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常小渝一個翻身把人锢在懷裏，低頭看她：“現在可以做不正經的事嗎？”
她的長發被揉得有點亂，幾縷發絲垂下來掃過盛郁寧的臉。她擡頭替常小渝把頭發勾到耳後，目光移向門口：“鎖門了嗎？”
常小渝眸光沉了又沉，不加掩飾的渴望化作一簇火焰，輕易就能點燃周遭的空氣：“早反鎖了。”
盛郁寧主動勾住常小渝的脖頸往下壓，細密的吻一路從她的眉心經過鼻尖，最後穩穩停在唇瓣，發出暧昧的邀請。常小渝順從她的邀約，唇瓣親啓，交換了一個無比溫柔的吻。
明明要說正事，最後卻發展成出了不正經的事，常小渝嘴角止不住上揚。很快她就沒閑心去思考別的事，沉溺在旖旎的纏綿中。
……
期中考試成績即将公布，袁圓守在筆記本前不斷刷新學信網等着看成績。
“我倒要看看常佳言排第幾，上次在教室裏說得那麽動聽，不考個第一……”
陳妙聽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問她：“怎麽了？”
袁圓滿臉菜色地轉過頭，指了指屏幕：“還真是第一。”
這下趙依錦也變了臉色，她快步走到筆記本前，常佳言的名字排在首位，分數超出第二名一大截。
她往下找，終于看到自己的名字，21名，宿舍其他人還排在她後面。
趙依錦特意看過常佳言的入學成績，不算拔尖，沒想到半個學期過去了，直接沖到專業排名第一。
在教室裏指責過常小渝的那名男生也看到了專業排名，活像被狠狠扇了幾巴掌。人家有資本說那些話，想起那日自己反駁她的話，高下立判，臉上火辣辣地疼。
岑俪咬牙，捏緊鼠标的手指尖泛紅。盛郁寧又是專業第一，她排在第二，分數還落後一大截。原本她還對盛郁寧找律師的行為有些擔心，但一周過去，風平浪靜的。
那篇帖子雖然被限制查看，也在找發帖人，可她是半點都沒受到影響。漸漸的，她也就放心了。膽子又大了起來，開始構思下一次要如何構陷盛郁寧。
“盛郁寧也真是心大，這也可以做成實踐項目。”
“要不人家怎麽是學霸呢，心思活絡着呢。這可又是一個加分項，以後寫在簡歷裏多酷啊！”
兩個室友邊聊天邊走進來，岑俪聽她們提到盛郁寧，忙問：“盛郁寧又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學校官網有發，你去那裏看。竟然有這種操作，簡直震撼我全家。”
岑俪立刻打開學校官網，大腦嗡嗡地叫，室友的感嘆全都聽不見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學校官網發布了一個項目，項目主導人赫然就是盛郁寧。她聯合了法學院、新聞系，一同對她那篇帖子做出探讨，分析事件中的法律意義和傳播意義。
同時宣布，在做項目時，會同時找出背後發帖人，将和研究結果一起公布。
岑俪後脊發涼，如果她真被找出來了……後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周末，常小渝跟着嚴教授去了《太陽日報》，在嚴教授的推薦下，她成了《太陽日報》的一名實習記者，寫的第一篇新聞評論就是關于盛郁寧那篇帖子的。
在文章中，她先是指出帖子的漏洞，後又點出群體是如何被輿論所引導，又由淺入深的談到群體的一般特征、情感和道德觀，最後痛批發帖人的險惡用心。
這篇評論一出，立刻引起報社和學校注意。一個大一新生，竟然有如此優秀的分析能力，這篇文章被發布到校園網上，這記耳光不僅扇在了新聞系所有人身上，還扇在了所有傳播這篇帖子的人身上。
網上也引起了熱議，常小渝關于群衆的分析，狠狠戳中了近來一些社會事件，《太陽日報》發布這篇文章的微博轉發量上十萬，連帶着盛郁寧主導的項目也上了熱搜。
兩位都是當事人，主要當事人盛郁寧還把這篇帖子做成實踐項目。網友的評論幾乎一邊倒地支持她，敢把自己的負面消息做成學術項目，這還不能證明帖子是假的嗎？
岑俪眼見着事情發展方向超出預知，恐慌感一天比一天重。
這天下課，她剛走出教室，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叫住：“請問是岑小姐嗎？”
周圍的學生紛紛往這邊瞟，岑俪下意識就想繞過他。
男人沒如她的意，從包裏抽出一張紙：“我當事人盛郁寧小姐，正式對您提告，這是法院傳票。”
四周出現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盯着岑俪。
岑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跑到學校裏一處僻靜的角落。她靠着牆緩緩蹲下，臉色煞白，口中不斷呢喃：“怎麽辦……怎麽辦……”
她哆嗦着從包裏掏出手機，幾次都沒拿穩，抖着手打了語音電話給盛郁寧。
“喂？”
“盛、盛郁寧……”
盛郁寧聲音輕柔，聽不出什麽情緒。但岑俪就是知道，她一定在笑。
“同學一場，你真要做這麽絕嗎？”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的目的是？”
岑俪把心一橫：“別裝傻了！那篇帖子我會申請删除，我也會公開給你道歉！你不能鬧上法庭！”
“為什麽不能？你散布虛假消息，對我的名譽造成了損失，告你是用法律維護我的正當權益。”
“不！”岑俪尖叫道：“如果你不撤訴，大、大不了魚死網破！”
盛郁寧聲音冷淡：“如果你打電話是為了威脅我，那你就錯了。法治社會，容不得你放肆！”
“盛郁寧！”
回應她的只有被挂斷突然黑掉的界面，岑俪慌忙地再打過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她狠狠尖叫起來，面目猙獰。
“吳律師，這段錄音能當做她威脅我的證據嗎？”
盛郁寧轉手就把和岑俪的通話錄音發給吳律師，得到“可以”的回複後，滿意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