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嗯,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沈湛說這話,更像是一種承諾。

米暖點了點頭,“咱們走快些吧。”少年的眼神太過于熾熱,她察覺到了什麽,只覺得心驚,下意識地便回避了,又覺得自己多心。

等他們到了後臺的時候,又是一個新的節目要登場,下一個就是他們了。

他倆站在後臺側邊,剛好可以看到舞臺上的表演。

能上學校文藝晚會的節目,質量都不會太差。前頭表演的是一個小品,主角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句金句來,米暖看的津津有味。沈湛見她看的樂不可支,也去瞧了瞧,不一會兒,視線就轉向了米暖。

還沒有阿暖好看,沈湛這樣想着,幹脆退後一步,以米暖察覺不到的位置,看起了她的側顏。

雖說倆人将要上臺,也好久沒有一起練習,但面上一點緊張之感都沒有。米暖知道,只要手指一碰到鋼琴,按下第一個音符時,那種熟悉感,默契感自然而然就會來。

站在他們後面的同學,不停的來回踱步,口中背着臺詞。

下頭突然掌聲雷動,米暖知道這是前頭的那個小品表演結束了。

等主持人報完節目,舞臺上的鋼琴也安排妥當時,他倆上場了。

應他們的要求燈光打得很淺,淺的連他們的模樣都看不太清楚。這個要求是沈湛提出來的,老師倒也沒有說什麽,實在是這一對金童玉女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保不齊,就沒有人欣賞如此動人的音樂,反而去看臉了。

沈湛的想法很簡單,燈光暗了,下頭的觀衆就看不清阿暖的臉了,這樣最好不過。

至于鋼琴,他是彈給阿暖聽的,別人欣賞也好,忽視也罷,在他心裏起不了半分波瀾。

見舞臺上燈光暗了,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底下的同學便有些失望,他們還想看看高一十班的班花長啥樣,還有那個模樣清俊,不常出現在學校的沈湛。

看不了他們的顏,只能聽到鋼琴聲,觀衆表現的便有些興趣缺缺,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在鋼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觀衆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舞臺上,實在是彈得太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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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情緒似乎受到了臺上音樂的影響,剛開始有些沉重,直到米暖和沈湛合奏起來,聽衆終于松了一口氣,頗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感。

按下最後一個音時,全場都安靜幾秒鐘,俱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當中,這就是音樂的感染力。

随後,掌聲響起,久久不息,反響尤其的熱烈。

燈光又一次回到了舞臺上,沈湛主動牽起了米暖的手,少年衣衫薄,手掌卻意外的寬厚,給人一種安全感。

原來的彩排裏并沒有握手,她卻并不讨厭同沈湛的肢體接觸,他握的不是很松,米暖反手握住他的手,不過是握個手罷了。

沈湛臉上仍然帶着完美無缺的笑容,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他以為阿暖會不悅,會不着痕跡的甩開自己的手,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主動握住自己的手。

觀衆這才看清楚了演奏者的臉,第一反應是,兩個人長着真好看,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插不進去。

那些本來對米暖或者沈湛存了幾分心思的,也放下了念想。有他(她)在,自己注定是沒有機會了。

一回到後臺,倆人就得到了班主任贊許的眼神,“你們表演得真棒,老師為你們驕傲。”

班主任心裏那時相當的激動的,衆所周知,她的十班學生都是成績拔尖的。但是每次到了一年一度的文藝晚會,底下的評委老師票選出來最優秀節目,自己班往往是倒數的。

私下裏,也有人稱她教的十班是書呆子班級,偏偏她又無力反駁。只得讓學生在成績上不斷的碾壓再碾壓其他班級,心裏卻多了些許遺憾。

現在,因為米暖同沈湛的表演,施老師已經預見到她的遺憾就快要被抹平了。到時候要是還有人說她教的班級是書呆子班級,那就嘿嘿嘿,她在心裏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米暖笑了笑,默認了老師對他們的誇贊。對于這一次的演奏,她自己也是十分滿意的。

就在這裏,沈湛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接起了電話,“喂。”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什麽?”他變了臉色,“嗯,我知道了,你等我來。”

沈湛本想好好同阿暖告個別,誰知設在國外的分公司出了事情,好在他本就打算去國外,周烨也替自己買好了機票。

挂了電話,他不看施老師一眼,就好像她是空氣一般,好在班主任早就習慣了沈湛的态度。

沈湛認真地注視着米暖,好似要把她深深地印在腦海裏,看的米暖心頭直發憷。

“阿湛,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米暖問道,想借此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湛仍是看着她,這看一眼,就少一眼,他心頭竟然起了幾分悲痛,道:“阿暖,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周烨買了機票,我現在就要走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這麽快?米暖原以為還要等些時候,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去吧,”米暖表示理解,“路上注意安全。”

沈湛向前跨了一大步,緊緊的抱住了米暖,讓她略微有些缺氧。

離別時刻,米暖也生出了幾分傷感,她亦是給了沈湛一個擁抱,右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她在班級裏的朋友就要出國離開了,再次相見不知道是何時。米暖已經養成了晨跑的習慣,卻沒有人可以追逐。後面的座位也空了出來,到底是多了幾分冷清。

許久,沈湛都沒有松開,這個擁抱實在是有些長了。

米暖的耳畔傳來了少年悶悶的聲音,“你會想我嗎?”

“會的。”

“你會在高中時期談戀愛嗎?”

米暖一愣,這個問題實在是問得有些突兀。

“不想回答也可以,”沈湛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害怕自己的朋友被那些個壞小子給騙了。”回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一本正經,毫無私心。原來是這樣,米暖剛剛升起的疑惑又減了七分,“不會的,還是高中生,怎麽可以早戀。要是等到大學我真的有中意的了,先讓你幫我物色物色?”

心理上作為一個成年人,還真是不好意思對小鮮肉下手呀。

他倆談話的聲音并不是很響,奈何班主任離得近呀。一聽到早戀,班主任看樣子是在椅子上發短信,實則耳朵早就豎起。小兔崽子,敢談一個戀愛給她看看,她可是有初戀收割機外號的女人,好在米暖的答案讓她很是滿意。

大學談戀愛好呀,她同自己的老公就是在大學認識的,班主任思緒飄遠,想起了當時與她老公的相遇,相識,相知,也就沒有再偷聽他倆的對話了。

沈湛眼神幽深,阿暖要是真的把男朋友帶過來,自己是會發瘋的。

落在米暖耳邊的卻是一聲輕笑,以及一個極輕的“好。”

沈湛忽的放了手,哪怕再不舍。

似是這時候才看到了充當背景板的施老師,“老師,我走了。”手卻是沖着米暖揮的,笑容也不是對着她的。

這孩子,怎麽就這麽敷衍自己呢,班主任不免有些心酸。

“嗯,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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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真的走了,班級裏的同學沒有半分驚訝。他隔三差五就不來上學,可見心本來就不在這頭。

他同米暖的四手聯彈獲得了學校裏的一等獎,當同學來祝賀米暖時,她總是會想起他,要是他還在就好了。這是兩個人的榮譽,阿湛應該會很開心吧。又想到要不是他,自己壓根就不會來參加這個活動。

由于系統原因,養成了一兩個關于他的習慣,偶爾讓米暖想起沈湛。

早上她依然會去晨跑,習慣了沈氏慢跑,米暖的跑步速度便再也沒有快起來過。唐琳琳倒是很開心,這樣的速度,自己才跟的上嘛。

或許只有當一個人剛離開的時候,存在感才會變得尤為強烈。

日子總是要過的,這是她重生後交的第二個朋友,米暖除了初時有些惆悵外,後頭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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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期末,米暖參加的那個英語競賽小組,終于要去校外比賽了。

一切都進行的意外順利,一路過關斬将,他們獲得了霧北市小組賽第一名,接下來還有省賽。

班主任異常開心,每一年的英語競賽都是她負責的,雖然小組得第一名是常事,但是這一次的小組得分前所未有的高,以前霧北英語小組常常止步于省賽,無緣于國賽。她有一種預感,這一次,能進國賽了。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一天,下起了大雪,前所未有的大。

班長組織了同學去操場打雪仗,大家都很興奮。因為考試結束,寒假就要來臨,大家都玩得十分暢快。

就這樣,米暖高中的第一個長假就在大雪中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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