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什麽風好大!”周莺莺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唐驚春, “你在說些什麽東西, 我在和你說你這個人壞得很, 竟然欺負楚總這麽好的人, 你不知道……哎哎哎, 唐驚春我和你說話呢!”

唐驚春微微笑着上了郭莉的車。

她探出頭來朝着周莺莺瞄了眼,毫不顧忌地笑了起來:“周小姐,我說, 外面風大,您還是趕緊進去吧, 不然一會兒人都走光了。”

周莺莺被她的笑容燙了下,她一貫都看到唐驚春優雅得體的笑,現在這麽直白地朝着她笑, 還有些……不太适應。

郭莉開車送唐驚春回去,唐驚春捏了下鼻梁,不禁笑出了聲。

郭莉看了唐驚春一眼:“唐董,您笑什麽呢。”

“剛剛喝多了,不知道怎麽的, 腦子有點短路,把我家楚沉和楚總當做一個人了。”

郭莉哼了一聲:“就那狐媚樣, 還楚總呢!”

唐驚春憋笑看郭莉, 看着郭莉認真的樣子,說道:“你這樣,特別像是那種大忠臣,專門在朝堂上參我後宮的那種!”

郭莉看向唐驚春。

唐驚春繼續說:“這種忠臣結局都差不多, 就是被狐貍精陷害到死了。”她懶洋洋地靠在車上,有微風吹進來些,她發沉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郭莉後背涼了一瞬間。

這些該死的狐貍精,就知道禍害忠臣!

很快就回到了富麗堂皇,在樓下轉了圈,沒見到楚沉,她趕緊上樓,偷偷瞄了眼浴室,嗨呀好可惜,沒在洗澡。

她轉而去了很久沒去過的書房,悄悄推開門,果然見到男人端坐在書桌前,面前擺着一本書,燈光洋洋灑灑全都落在他的眉宇之間。

他動手翻了一頁,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呈現出冷白的顏色,唐驚春臉都紅了些。

這麽一瞬間,唐驚春好像是覺得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和姐妹逛街回來,買了好多的東西,沒找到楚沉,她也是這樣偷偷在門口看了眼,然後楚沉擡起頭來朝着她笑了笑。

這時,正在看書的男人似有察覺,忽然擡起頭來,看向偷看的唐驚春。

他五官俊朗,特別好看,這些天養白了許多,更覺得面如冠玉俊俏得不行。

楚沉手抵在桌上,朝着唐驚春擡了擡下巴:“回來了?”

唐驚春大大方方地走進去:“這不是你說風大很怕嘛,怎麽樣,我寵你吧?”她笑眯眯的,眼尾挑起了幾分弧度來,看起來明豔俏麗。

楚沉冷冷看了唐驚春一眼。

呵呵,你跟着江起瀾在房間裏待了那麽久,是不是也非常寵他啊???

唐驚春覺得莫名:“怎麽了?”

楚沉:“沒事,就覺得你太寵我了。”

唐驚春走過去從後面摟住他脖子,沒有一分害羞的樣子,她貼着他的耳邊說:“那是,如果可以,我什麽都能給你的。”

楚沉緊抿着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唐驚春往書桌上一看,竟然發現放着她和楚沉之前的合照,她不禁收了起來放在抽屜裏:“看這些幾年前的照片幹嘛,你人都在這兒呢。”

楚沉喉結滾了滾,睨着唐驚春,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我又沒死,不是你前夫。”

聽出了楚沉話裏的不高興來,唐驚春也沒再說,而是推着楚沉出了書房。

夢想島繼續在開始修建,新星和啓辰也還在調查之前資料洩密的事情,可依舊沒有什麽收獲。

好在最大的危機都過去了,唐驚春又懶散了下來。

沒過多長時間,楚沉的腿就已經恢複過來,能夠擺脫輪椅拐杖自由行走了。正好,醫院打電話來讓楚沉再去複查一次,唐驚春沒事做,就帶着楚沉去了。

檢查出來,楚沉的腿已經沒什麽事情了。

唐驚春心裏還挂念着他失憶的事情,就讓他先去外面坐了會兒,唐驚春一個人上樓去問醫生他的情況了。

楚沉的情況要比唐驚春想的要好上許多,醫生告訴唐驚春:“要是能堅持治療的話,記起以前的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因為醫生這麽一句話,唐驚春開心了一整個下午。

下午沒事做,出了醫院唐驚春就帶着楚沉去逛了商場,買了一堆東西,當唐驚春又給他買了一套衣服之後,楚沉蹙眉回頭看,人來人往之中,好像又沒有什麽東西。

唐驚春不知怎麽了,問他:“看什麽呢?”

楚沉搖搖頭:“沒事,總覺得有人跟着我一樣。”他回過頭來,“可能我想多了。”

唐驚春點點頭,指着店裏的幾塊手表,點了幾塊,楚沉還以為她要給他買這麽多,趕緊阻止:“你買這麽多幹嘛,我一天換一個都夠了啊。”

唐驚春摸了把他的手,微微笑着:“這幾塊都不要,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

營業員也是愣了下,之後含笑看着楚沉:“先生好福氣啊。”

楚沉:“???”

這麽多手表,他一年都不用重樣了!

吃了一下午的軟飯之後,晚上楚沉履行了一下自己的職責,因為之前腿受了傷實在是有些不方便,這一次可把唐驚春磨得不行。

深秋已至,整個雲港都籠罩在一層蕭瑟寒意之中。

好像眨一眨眼睛,冬天就到了一樣。

唐驚春帶着楚沉又去了醫院,他失憶的症狀還是沒有一點好轉,根本就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來。

她把楚沉留在醫院裏,自己去外面買了兩杯熱咖啡進來,轉角要進醫生辦公室,就看到有個男人趴在牆邊偷看。

唐驚春皺着眉頭,走過去問:“請問您找誰?”

男人渾身一僵,拉下鴨舌帽轉身就要走,唐驚春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她随口喊了一聲:“鐘平!”

男人果然跑了起來。

果然是他!

唐驚春放下手裏的咖啡追了上去,自從知道鐘平出來之後,她讓許多人都去找了,連雲港的垃圾桶都翻了遍,都沒找到。

結果他就在面前!

唐驚春追着鐘平上樓,可鐘平到底是個男人,體力不知道比唐驚春好了多少倍,爬了幾層樓,唐驚春就看不到鐘平的影子了。

她站在原地,等到呼吸順暢了些,才大聲說:“只要你和我說一下三年前的事情,你要多少錢,我都有。”

樓梯間裏依舊沒有聲音,有的只是樓道外病人的呼喊與家屬吵吵鬧鬧的響動。

唐驚春拿出手機來準備讓馮亮過來找人,電話還沒有打出去,身後和樓下同時起了腳步聲來。

她先是擡頭往下看去,見到楚沉正快步走上來,她還沒喊出聲,就聽到楚沉皺着眉頭喊了聲:“小心!”

唐驚春往後一看,鐘平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身後,他的手一推,唐驚春身形不穩,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她這個時候哪裏顧得上形象,一句“卧槽老公”就說出了口來。

楚沉往上走了兩步,一把抱住往下摔的唐驚春。

唐驚春從樓上摔下來的,這沖擊力不是楚沉一個人就能夠承受下來的,他剛抱住唐驚春身體就已經不受控制,直接摔了下去。

唐驚春還好,楚沉當了肉墊,她只是擦傷了一些。

回過神來,唐驚春一點都不敢動,盯着楚沉,有些哽咽地喊了一聲:“楚沉。”

他睫毛顫了下,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裏滑過一絲痛楚,他皺着眉頭應聲:“沒事。”

唐驚春眼淚“啪嗒”一聲掉在了楚沉的臉上,她急忙擦了把眼淚,從楚沉身上起來,回過頭時鐘平已經不見了,她忙着去找醫生。

病房外,唐驚春得知楚沉剛好沒多久的腿又骨折了。

唐驚春眼睛紅紅的,一語不發,整個人低沉得有些吓人。

她拿出手機給郭莉打了電話,郭莉還以為是唐驚春又有什麽事情了,拖着長長的調子問:“唐董,又—怎—麽—啦?”

唐驚春眸光一寒,連聲音都有些啞了:“在城中央查下鐘平在哪兒。”她又補充,“不惜代價。”

郭莉被唐驚春這麽冷淡的态度給吓到了,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怎麽了?”

唐驚春長睫一顫,咬牙切齒:“弄死他!”

“嘶。”郭莉打了個寒顫,連連答應下來。

看得出來,唐驚春這是真的生氣了。

郭莉想了想,上一次看到唐驚春發火是在什麽時候來着?她想起來了,是在前夫死的時候,啓辰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着,她還被鼎力的江老總裁給騙了。

然後唐驚春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整整兩天,不眠不休,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當然,這些郭莉都沒親眼見到過,都是聽公司裏那些老董事們說的了。她被唐驚春收做助理的時候,唐驚春已經是這副沒正行的樣子了。

病房裏,楚沉看着自己又重新坐在了輪椅上,心中百感交集,他果然是那個百折不撓的殘疾楚總,這下實名了。

唐驚春臉色不虞,一進來就靠在楚沉身邊,轉過頭去一看,才看到她眼睛通紅,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楚沉沒哄過女人,平時都是唐驚春在哄他,他卻是不知道怎麽哄人的。

他想了想,平時唐驚春是怎麽哄他來着的?要不就是親親,要不就是抱抱,再不然就誘惑下他。

當然了,他這麽正直的人肯定是沒有被誘惑到的。

楚沉僵硬着半邊肩膀,唐驚春正靠在上面。

半天,他正猶豫着要不要哄唐驚春時,唐驚春忽然說話了:“你剛剛救我的時候沒想到過現在?”

“想到了。”

“那你還過來,看你的腿,這才剛好沒幾天……”唐驚春又吸了吸鼻子,有些難受。

楚沉停頓了下,察覺到肩膀濕了些,他心裏有些亂了。

這種時候了,還管什麽面子!哄她呀!

楚沉歪頭過去,在唐驚春的眼尾親了下,嘗到她眼淚鹹濕的味道,聲音一沉:“沒事,養兩三個月就好了。”

唐驚春更加難受了。

楚沉在她臉上細細吻着,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唐驚春。

之後雲港進入了一段非常平緩的時期,整個雲港都好像陷入了慵懶,郭莉帶着人很快找到了鐘平,被帶到了唐驚春的辦公室裏。

唐驚春坐在辦公椅上,臉色陰沉。

鐘平站在辦公桌前,神色不定,那時候他也是急了,忙着逃走,也害怕被楚沉看到,這才出次下策推了唐驚春一把的。

唐驚春手指輕輕敲在桌上,鐘平已經回過神來。

一擡頭,就看到唐驚春噙着冷笑,這笑容,竟然和當初楚總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鐘平按捺下心頭的不安來,冷靜問唐驚春:“唐董,不知道有什麽事?”鐘平停了下,率先道歉,“上次是我急了,不是要故意推您下去的。”

唐驚春冷笑出聲,她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白色西裝勾勒出她極好的身材,那雙腿更是筆直修長。

她操手走到鐘平身邊,雖然個子比鐘平矮了許多,可氣勢卻比他好了不少。

即便是仰着頭的,可鐘平也覺得,好像她也是居高臨下在看他。

唐驚春也沒廢話:“你在心虛?”

“沒有,唐董這說的哪裏話。”

“雲港話。”唐驚春回答鐘平,嘴角帶着淡笑,“鐘平,如果你沒有心虛,你跑什麽?我大費周章把你帶過來,你總知道我要什麽吧?”

鐘平眼睛珠子轉了圈,正要接話,卻聽到唐驚春清越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以前楚沉就在這裏辦公的,你也來過不少次了,他以前就和我說過,你非常能幹。”

鐘平也不自覺想到了那時候。

他和楚沉一起在這裏辦公的時候。

唐驚春:“你可能不會想象到,我一個寡婦,整個雲港都在等着看我笑話,可我卻一個人扛着啓辰走到今天,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記恨着我,我也沒有記恨過任何一個人。唯一記恨過的,也就是抱着楚沉骨灰下葬那天。”

她眼眸沉下,直勾勾盯着鐘平的眼睛:“我記恨那天的雨,特別特別大,我害怕淋濕了他。”

鐘平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垂下頭來:“唐董,我沒有什麽話要和你說的。”

唐驚春也沒惱,而是從辦公桌上抽了一張名片出來,遞到鐘平面前:“不急,等你有想說的時候,随時給我打電話。”

鐘平愣了下,還是接過了唐驚春手中的名片。

唐驚春放任鐘平離開,郭莉還有些不解:“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唐董怎麽就把人給放走了?”

唐驚春翹起唇角,給楚沉發了消息,才回答郭莉:“吃軟不吃硬的人,會給我打電話的,不用擔心。”

馬上就要到冬天了,楚沉的腿腳還是有些不太方便,她就親自去商場給楚沉買幾件衣服。

她剛買好,迎面就走來了周莺莺。

周莺莺剛和程立雪分別,轉過頭來也對上了唐驚春的眼。

周莺莺哼了一聲,可想到自己老爸的确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她還是硬着頭皮走過來說:“要不要一起吃飯?”

唐驚春正要拒絕,周莺莺又有些扭捏地說道:“有些事情,上次沒和你說,我和你說下。”

唐驚春知道周莺莺說的是哪回事,她端莊地笑了笑,答應和周莺莺一起吃飯。

音樂餐廳裏,大多都是晚上來約會的情侶。

唐驚春和周莺莺兩個人乍一進去,還有些尴尬,不過唐驚春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尴尬,坐下來便讓周莺莺點菜。

周莺莺點了幾樣,才開始和唐驚春說話:“之前有個女人在我家,好像是拿了什麽資料給我爸,不過她不像是雲港人,我沒見過。”

“多謝周小姐。”唐驚春笑着感謝。

她腦子裏已經開始在思索起來,究竟是誰了。

周莺莺和唐驚春一向不太對付,現在一起吃飯也沒有什麽多說的,也就是各吃各的,遲到一般,周莺莺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周莺莺沒顧忌唐驚春,放下餐具就跑了過去,滿眼都是亮晶晶的,開心地喊了一聲:“楚總!”

原本唐驚春沒想搭理周莺莺的,結果聽到這一聲“楚總”,唐驚春鬼使神差地就轉過頭去。

楚沉對這個小迷妹有些頭疼,可看在周莺莺每天都會在八卦群裏發上“今天也是楚總粉絲的一天呢”時,他盡量帶着些笑容。

這笑……正好落在了唐驚春眼中。

音樂與燈光之中,坐在輪椅上的人淡淡一笑,與周莺莺交談起來。可是那張臉,就算是化成了骨灰,唐驚春也能夠給他拼起來。

這個男人,本應該在家裏的!

現在竟然和邵長明出現在了這裏!

還有,周莺莺一口一聲“楚總”,整個雲港都知道,周莺莺是見到過新星楚總的,斷不可能認錯人。

楚沉……

楚總。

唐驚春心裏仿佛是翻起了浪花來,一浪緊接着一浪,嘩嘩的,也涼涼的。

她忽然間就想起盛夏的時候,她第一次到青陽的南莊工程工地上去,太陽特別曬人。她第一眼就看到那個光着膀子搬磚的男人。

這就是唐驚春見到楚沉的第一次。

明明就是個工地搬磚的,怎麽轉眼之間就是新星的楚總?

唐驚春有些哽住,如果不是預謀不是別有所圖,她不信。

邵長明挺喜歡周莺莺的,和她多說了兩句話,一下看向坐在她對面的人,只是被花盆擋住了,邵長明沒看到臉,還問周莺莺:“那邊坐着的是你朋友?”

周莺莺笑了笑,指着唐驚春說:“去看看就知道了啊,正好邵經理也認識。”

邵長明一聽,樂了,“我也認識?”

丢開楚沉的輪椅,邵長明走過去要看個究竟,看看是誰他還……認識???

看到唐驚春的臉,邵長明徹底僵住。

他臉上的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散去,就生生僵在了臉上。

唐驚春放下餐具,微微擡起頭來,朝着邵長明露出了得體大方的微笑來:“巧了。”

楚沉看到邵長明的樣子,眉頭一緊,推着輪椅過去,他剛擠過去,就看到唐驚春提起包來,身邊還放着幾個購物袋。

唐驚春壓着心裏的難過,高挑着眉頭朝着楚沉笑了笑:“巧啊,楚總。”

楚沉表情外露,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現在捂住臉還來不來得及???

對上唐驚春的眼,他就知道,來不及了。

楚沉抿了抿唇,手指反複撚着衣角,看着唐驚春說:“我可以解釋。”

周莺莺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還樂呵呵地問了句:“啊?解釋什麽?”

“不用了。”唐驚春把身邊的購物袋提起來,扔到楚沉的懷裏,“楚總的衣服,別忘了帶走。”

唐驚春揚起下巴,走出了舞臺模特的感覺,她一步一步走到餐廳外面,人來人往,她卻有些恍惚了。

她這是被人給騙了???

那個人還是自己老公……

唐驚春恨不得把楚沉給撕爛了,看着她一個人做那些事情怕是要笑死了,唐驚春難受地揉着額頭,煩躁地跺腳,身後楚沉似乎追了過來。

唐驚春現在看到就難受煩躁,趕緊就離開了。

回到富麗堂皇,換了大門密碼,唐驚春躺在床上,床上還有楚沉的味道,她沒忍住,哇的一聲叫哭了起來。

她把楚沉的衣服從衣櫃裏一件一件取出來扔在床上,等一會兒裝個行李箱打包扔去新星。

真的是好得很,新星楚總,這麽流弊你去搬什麽磚啊??

收拾完這些,唐驚春更加難受了,躺在床上想要給鄭聲晚打個電話去發洩,可是想了想,還是打了郭莉的電話。

郭莉接起來:“您的專職助理二十四小時在線為您服務,請問唐董有什麽事嗎?”

唐驚春啜泣了一聲,郭莉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唐董???怎麽了?”她跟着唐驚春這麽久了,就沒看到唐驚春哭過!

郭莉一聽這聲兒,心都緊了起來。

唐驚春癟着嘴,特別委屈地出聲:“莉莉,你白嫖過別人嗎?”

“……”郭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如果去你家蹭飯也算的話,那就有。”

唐驚春又啜泣了一聲,聲音裏帶着幾分喑啞:“莉莉,我被人給白嫖了!我他媽還眼巴巴的把錢送到人家面前去,讓人家看笑話,我蠢不蠢啊?”

郭莉聽出來了,唐驚春這是真的很難過了。

郭莉也一下反應過來,拔高了些聲音:“楚沉那王八羔子帶着你的錢跑了???”

……也差不多吧。

唐驚春“嗯”了一聲,郭莉在電話那頭痛心疾首地控訴着楚沉。

被郭莉這麽一罵,唐驚春心裏面總算是好受了一些,挂了電話回頭就把楚沉的電話微信全都拉黑了。

她一腔拳拳心意,被別人當做笑話看了,就算那個人是楚沉,也不能這樣算計她。

唐驚春不過瘾,撲在床上錘了楚沉的衣服兩拳頭。

明星花園,邵長明家。

楚沉坐在輪椅上看着天邊一線,臉色沉得可怕吓人。

在薛婉的鼓勵下,邵長明走到楚沉身邊了解情況,也勸解一下楚沉:“楚哥,你這也……別太難過。”

楚沉沒動,眼神愈加冷淡了。

邵長明繼續說:“人這一生還長着呢。”

楚沉終于看向邵長明,以為他是要說什麽人生大哲理了,邵長明說下去:“你想啊,這麽長的人生,不被富婆抛棄幾次,哪裏夠刺激啊是不是?”

楚沉的唇繃不住了,眉頭一皺,“我找媽說點事,你讓她進來。”

“行吧。”邵長明轉身要去找薛婉,走了兩步有些後知後覺,回過頭來忍不住問:“你找媽說什麽事啊?”

楚沉戲谑一笑:“說說你女朋友的事。”

“?”

邵長明趕緊轉過身又到了楚沉身邊,以表忠心:“楚哥你放心!你要追嫂子回來,我一定給你沖鋒陷陣萬死不辭!”

楚沉心情總算好了些,可嘴上還是說着:“誰要找她。”

剛說完,楚沉拿出手機就在微信上給唐驚春發了條消息:【我想有個解釋的機會】

對方還不是您的好友。

大大的嘆號進入邵長明的眼,他使勁憋着沒笑出聲來,害怕被楚沉打。

楚沉剛好些的心情又沉重起來,他驀然把手機屏幕關了,看向邵長明:“你先出去吧,她一會兒就回我消息了。”

“好的楚哥。”

邵長明回過頭去,眼睛都快要笑抽了。

還回你消息呢,可去你的吧,當他眼睛不好?人家都把你給删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楚沉回過富麗堂皇,只是到了門口,大門已經換了密碼,他給唐驚春打電話也打不通,門口還放着他的行李箱,行李箱裏裝着他的東西。

這就非常凄慘也比較明顯了。

他被唐驚春趕出來了。

回到家裏,薛婉剛吃過早飯,準備出門和剛認識的姐妹一起做美容,她看到楚沉的神色和行李箱,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晚上邵長明又過來了。

邵長明風風火火地過來拿出手機給楚沉:“楚哥!你看唐董這個是什麽意思?”

邵長明是加了唐驚春微信的,楚沉一聽到唐驚春,趕緊拿過來看了下。

唐驚春發了個招聘長圖。

點開一看,招聘崗位:貼身秘書。

下面還列舉出了崗位的要求,這麽看着,一點都不像是招聘秘書的,反而像是在招別的。

長得高,身材好,相貌端正最好像是陸遠澤。

最後還附上了投遞簡歷的郵箱。

楚沉不知道陸遠澤是誰,就在網上搜了下,搜出來之後,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在屏幕上,娛樂圈裏當紅的小鮮肉,模樣特別好。

楚沉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此時雲港的八卦群裏也是在傳着唐驚春這一個招聘啓事,還有的人把楚沉給艾特了出來,富有深意地問了句:【唐董這是準備招小妾了?】

楚沉都快咬碎了牙,沒有回消息。

群裏又熱鬧了起來,還有人說着:【我看我這樣的就剛好符合這個要求,要不我也去投遞下簡歷】

楚沉眯了眯眼睛,開始在群裏說話了。

【趙大山你閉嘴,唐驚春不喜歡你這樣的】

屏幕外正準備着簡歷的趙大山徹底愣了!

這個人他媽是挂吧???怎麽每個人都能知道名字?

邵長明也對此非常奇怪,之前忘了問,現在正好楚沉被趕了出來,也有了時間,邵長明拿着手機就上去問了。

楚沉心情不太好,正在開電腦。

他忙着把邵長明趕走,就回答了他的問題:“沒什麽難的,結合語氣和動機,不難猜出。”

邵長明看着他的電腦,漫不經心地說起來:“楚哥,你不會是要給唐董投簡歷吧?”邵長明瞄着電腦屏幕,一臉深究。

楚沉側身擋住屏幕,修長的手指落在桌案上,冷冷一笑:“怎麽可能,你還不走?是在等我去找媽嗎?”

邵長明就害怕楚沉提起這茬兒,趕緊溜走了。

回過頭的楚沉,正在着手準備一份非常出彩的簡歷。大半夜的,楚沉終于是準備好了自己的簡歷,發到了唐驚春的郵箱裏。

雲港人最近發現,從來不見人的新星楚總,似乎是活躍了很多。

周莺莺的生日宴會邀請了楚總,他竟然還應了下來,這不禁讓雲港的人深思起來,難不成楚總和周莺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說不定啊……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傳出來了。

這些謠言,自然而然落在了唐驚春的耳朵裏。

她把周莺莺送來的生日宴請帖揉了扔,又撿了起來,又扔掉又撿了起來,如此往複,直到郭莉過來。

郭莉還有些可惜地對唐驚春說:“當初還以為那位新星楚總對您有意思呢,果然是商人啊,知道您這邊指望不上了,就找上了周莺莺,啧啧啧。”

唐驚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眼郭莉,郭莉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覺得後背有些冷:“怎麽了?”

“沒事。”唐驚春想到那天,楚沉坐在輪椅上朝着周莺莺笑的時候,她心裏就酸得很,還堵得慌,又把周莺莺的請帖給揉了下扔在垃圾桶裏,“莉莉,答應我,以後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誇他。”

“呃?為什麽啊?”

唐驚春微微一笑,透着冷意:“我怕我忍不住犯事兒。”

郭莉後背更涼了,不敢再和想要犯事兒的唐驚春說話,縮着肩膀走了。

郭莉一走,唐驚春又從垃圾桶裏把請帖給撿了出來,她就要去看看這兩個人怎麽背着她有好事了!

周莺莺家中,宴起客至,好不熱鬧。

唐驚春穿着一身修身黑裙,腰身勾勒出曼妙的弧線,剛一出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妝容精致,一颦一笑都帶着不一樣的獨特風韻,連今天生日宴會的主角周莺莺,都被比下去了不少。

周莺莺拉着自己老爸的袖角都快哭了:“爸!你為什麽把這個唐驚春也邀請來了!我不管!你看她穿得那麽花裏胡哨,擺明了就是來搶我的風頭的!”

周莺莺都快哭了。

周總看了眼唐驚春,有些疑惑:“她就穿着一身黑,哪裏有你穿得花裏胡哨啊。”

周總審視了下自家女兒花花綠綠的裙子,若有所思。

周莺莺:“……”

她還是強作起笑顏來,提着裙角和程立雪她們玩兒去了。

樓下,唐驚春被一群愛好的八卦的婦女們團團圍住。

比如趙家夫人捂住唇笑,問唐驚春:“驚春啊,前段時間你在招聘什麽貼身秘書,招到了嗎?”

那“貼身秘書”幾個字從趙家夫人嘴裏說出來,多了幾分旖旎,也多了幾分暧昧。

周圍的人又開始笑起來。

唐驚春笑得優雅得體,抿了一口香槟:“還沒找到。”

張家夫人立馬就接過話來說了:“人家驚春眼界高着呢,能随随便便就看上了?聽說之前鼎力的小江總正追你呢,你怎麽就沒答應?”

唐驚春:“江起瀾那樣的,對我只是打打鬧鬧,我也沒怎麽上心。”

孫家的又立馬開口說了:“我看啊,是之前驚春家裏面養着的男人實在是好,瞧不上小江總吧?”孫家夫人朝着唐驚春擠了擠眼睛。

唐驚春一愣,溫和地點了點頭:“都已經遣散了,不說他了。”

趙家夫人點點頭:“也是,不然驚春怎麽會又想要重新找啊。”

幾個婦人笑作了一團,孫家婦人還樂呵呵地和唐驚春幾個人說着葷話:“我看啊,肯定是之前那位不行,滿足不了驚春,這才被趕走的吧?”

張夫人拉了下孫夫人的衣角,滿臉通紅。

唐驚春倒是不在意,笑得淺淡。

不遠處已經進來了的楚沉,腿腳還沒好,還坐在輪椅上,聽到幾個婦人家的談話,立即就黑了臉。

他不行???

他哪裏不行了?!

他看向唐驚春瓷白的臉蛋,精致又好看,她不說話只是微笑,分明就是默認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莺莺已經出現在了身後,驚喜地喊了一聲:“楚總!”

這一聲,把前面交談着的幾個人都給驚着了,紛紛朝着楚沉看過來。

唐驚春臉上一怔,想到剛剛說的話,又抿唇笑了起來。

楚沉和唐驚春對上了眼,他委屈地沉下眼眸來,唐驚春揚起下巴,頗為傲氣。

周莺莺推着楚沉出去,還一邊問着:“邵經理怎麽沒在?邵經理也是,怎麽留您一個人在?”

走出去,和唐驚春一行人擦肩而過,周莺莺對着唐驚春哼了一聲,楚沉冷着眼眸瞥着另外幾個人。

剛剛就是她們說他不行的!

帶着楚沉去見了周總之後,邵長明才找到了楚沉:“楚哥,你這腿腳都還沒康複呢,叫你不來你偏要來。”

楚沉斂下眼中的情緒,淡聲道:“沒事。”

正說着話,楚沉讓邵長明帶着他又到了能夠聽到唐驚春說話的地方,暗地裏,唐驚春還在和那幾個夫人攀談。

只不過現在那幾個人正在說他了。

趙家夫人笑得花枝亂顫,瞄着遠處正在忙碌的周莺莺說道:“你們看見周莺莺那樣子沒有?怕是喜歡極了楚總的,而且你們看啊,楚總什麽時候出過宴會了,就只有周莺莺的生日宴上來了,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唐驚春長睫垂下,唇角的笑容淡下幾分。

張夫人沒察覺到唐驚春的樣子,還順着趙夫人的話說下去:“是呀,要是真的能成了,周家說不定要跻身前列了。”

孫夫人瞥了眼唐驚春,用手肘撞了下她:“驚春,你怎麽不說話了?”

唐驚春恍然笑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那就只能,祝這兩位,百年好合了。”

楚沉氣得快要吐血了。

這些人亂說些什麽東西!

他一個激動,自己就推着輪椅出去,臉上被氣出了一絲紅暈來,他筆直筆直地朝着唐驚春走過去。

另外三位看到楚沉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紛紛愣住,不敢再說了。

唐驚春站在原地,光從頭上落下,地上的影子縮成了一小團。

她看到楚沉兇巴巴地朝着她過來,還有些恍然,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抿唇笑了笑:“楚總果然是身殘志堅,不過也對周小姐寵愛的很,這樣了還要來參加生日宴。”她垂眸,嘲弄一笑,“我敬佩得很。”

楚沉眼中的兇意,忽然變得有些可憐委屈起來。

他沒停下,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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