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吵
奚元臉紅脖子粗的離開築園。
門外一直候着的香兒看見後,急忙忙的跑回房內。
“小姐,發生什麽了,王爺怎麽生氣了。”
蘇美娘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了剛剛見奚元的緊張,反而有些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掀開蓋子輕輕飲了一口。
放下茶具後,繼續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裏吃掉。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麽想的,哪根筋搭的不對勁了,竟然直接跟景王說自己來葵水了,還伺候不了他,這伺候不了是實情,可這葵水來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他吧。
眼下面色雖然平靜,其內心早已狂亂不止,只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實在太丢人。
不知道,剛才就您在屋裏,您怎麽能不知道呢。
“香兒,這個糕點真好吃,以後你每天都要給我做一些。”
看見自家姑娘喜歡吃自己做的糕點,香兒一臉的滿足。
————
奚元喘着出去,走出築園,一直守在院子外的暗一暗影不免覺得奇怪。
“王爺生氣了。”
“應該是吧。”
“怎麽會生氣呢,來之前咱們爺可是心情愉悅的很啊,這進去才多大會兒功夫,就氣成這樣出來了。”
若說暗一和暗影倆人的區別是什麽,就是暗一不愛說廢話,也不欠欠的好奇別人的事,而暗影離了廢話就活不了,一天不打聽旁人的事,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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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你瞧見沒,剛剛在築園門口守着的那個丫頭,就是穿粉色小坎的那個丫頭,你見過沒,我怎麽瞧着這麽眼生啊。”
暗一在後面,慢慢跟着奚元,聽見暗影的話,腦海回憶起剛才那姑娘,“沒見過,應該是今天才分配到伺候那蘇姑娘的丫頭吧,你打聽這幹什麽。”
暗影淡淡一笑,“哦,沒什麽,就是覺得那人長得挺好看的。”
楞,暗一突然停下腳步,側頭見暗影露出傻笑,伸手推了推暗影的手臂,“怎麽你有事?”
“啊,沒,沒事。”
“沒事還不趕緊走,王爺出去了。”
——
奚元面露懊惱,神色又帶着羞憤,這個女人她怎麽能這樣想自己,在她眼裏自己是色中餓鬼嗎,還用她特意點明提醒他。
葵……葵水來了,這種女子私密的事,為了拒絕自己,她都敢說出來。
袖子一拂,直接甩在身後,人前腳剛踏入前廳,杜管家匆匆走過來。
“王爺,賢妃娘娘的宮裏來人了。”
因為氣惱蘇美娘的事,這個時候聽見宮裏來人,本就不快的臉更加陰郁一些。
“何事?”
“這……。”杜管家欲言又止。
正廳門口傳來一稚嫩的聲音。
“把東西放在這裏後,你們就回去吧,告訴母妃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讓她不必擔心,回去吧。”
“是,殿下。”
奚元擡眸,眼色映射出極度危險的氣息。
十一皇子奚承,今年已經有六歲了,因為年幼一直住在宮裏,大小便受賢妃教誨,小小年紀便有了皇族的氣質。
小家夥穿着一身月牙白色小袍子,頭發豎起,梳的光澤油亮,一張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臉粉嫩粉嫩,讓人瞧了就想咬一口。
正因為十一皇子奚承長得漂亮可愛,又是年紀最小的孩子,所以在宮裏非常受大家寵愛。
小家夥邁着小腿,蹬蹬的跑到奚元面前。
“大哥,我來了,母妃說今兒起讓我和你住一起,她還說來這後你會天天教我騎馬,大哥你打算什麽時候教我騎馬啊。”
奚元蹙眉,伸手推開奚承抱着他腿的手。
視線落在杜管家身上。
“怎麽回事?”
杜管家道,“回王爺,剛剛賢妃娘娘宮裏直接來了四五個人,也不曾說什麽,就落了一句話,說賢妃娘娘吩咐,小殿下要在咱府裏住上一段時間,接着就開始擡東西過來,這人……。”
這人都已經走了,想要找人問問也問不到了。
“大哥,我能住你那嗎,你放心我不尿床的。”
奚承打記事起就喜歡奚元,在整個歷都沒有人不知道,景王奚元的戰績與威名。
每次他因為騎射不精被其他學生笑的時候,他便可以自豪的告訴其他人,他大哥是景王,是個有名的大将。
奚承的小臉,笑意滿滿,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剛聽見奚承要住在這裏時,奚元臉上露出的那抹不厭煩。
“你去準備馬車,把他送回去。”
“我不走,母妃說了,讓我跟你住的,我不走。”聽見奚元要送自己走,奚承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終于如願以償的跟大哥住宅一起,他說什麽也得住這。
顯然奚元壓根就沒有把奚承的話放在心裏,一字一句的吩咐給杜管家後,便甩手離開。
奚承小臉負氣,獨自坐在正廳,任憑杜管家怎麽叫都不做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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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美娘獨自一人坐在築園的廳房中的窗戶下,坐在竹藤編制的搖椅上,看着窗外,雖然春暖花開了,天氣漸漸炎熱,可到底還是有些涼氣,不如正夏那般炎熱。
這不,她才坐在窗子下一會兒,就覺得有些清涼。
香兒自幼跟着蘇美娘,對蘇美娘的習慣非常了解,雖說自家小姐得了這王爺的寵愛,賜予了這般大的院落,似乎過上了從前的日子,可說到底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她打聽了,這景王已經有了婚約,待那正頭王妃嫁進來,以現在外面傳言,自家小姐得王爺的另眼相待,那王妃若是嫁進來後,小姐的日子能好嗎。
可若是王爺給了小姐個正經的名分後,在入了玉蝶,那就算王妃入門,也不敢随意的苛責小姐了。
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拿過一張毛毯蓋在蘇美娘的身上。
“小姐,您怎麽在這躺着,這三樓位子高,四面通風,都是涼氣,坐一會兒醒醒神也就罷了,若是坐久了,身子都被吹冰了。”
蘇美娘緊了緊身上的毛毯,“确實有些涼,不過這個感覺我很喜歡。”被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小姐之前王爺來的時候不是很高興,可走的時候怎麽好像生氣了。”
若是旁人問,蘇美娘一定不會如實回答,可香兒不一樣。
蘇美娘嘴角微微挑起,對于奚元剛剛的神色被逗笑了一般。
“我也不知道剛剛怎麽想的,就直接對景王說自己來了……。”
“啊……。”香兒臉頰一紅,“小姐,你這樣說就不怕王爺生氣。”
“不知道,那時就順嘴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了。”至于景王會不會生氣,她想興許會,也興許不會,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心理,可能是哪天早上的事,讓她對景王沒了開始的懼怕。
哪天景王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喝了許多酒,之後做了那件事,當時她真的是很怕,也很恨景王這樣對她,可在第二天的早上,她萬萬沒有想到景王居然對她道歉,态度誠懇的讓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活閻王景王。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做了一系列準備,包括回到那破院子,幾天不吃不喝,也不洗漱,就是為了等到景王的出現,若是她真的如自己想象的一樣,他一看見自己的模樣定會有所動容。
果然,那晚奚元真的來了,那龍涎香的味道一出現,她便閉上眼睛,靜靜等着。
然她等的結果完全超過了她的預想。
這間院子,身邊的婢女,還有香兒。
“小姐,你想什麽呢?”
蘇美娘突然坐起身,把毯子放在一旁,“沒什麽,香兒,我想出去走一走。”王府她不敢四處觀看,可這處院子她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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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宮中,傳出一聲聲争吵。
屋內,賢妃側坐在椅子上,手拿着帕子附在鼻翼下,兩個肩膀聳動,嘴裏發出抽泣聲。
身旁張嬷嬷微微嘆息,“王爺,娘娘身體不好,您怎麽能,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你回去吧,本宮累了,不管怎麽樣,承兒都是你弟弟,本宮身體不适,已經無力照顧他了,你身為兄長,有責任看護他,就讓他在你府邸住上一段時日,等日後本宮的身體好些,本宮就帶他回來。”
奚元站在下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
“母妃身體不适,兒臣自當體諒母妃,只是兒臣一直忙于公務,怕是無心照顧十一弟,若是母妃身體有恙無暇照顧十一第,不如禀明父皇,另外替十一弟找一位母妃寄養,這樣既幫助了母妃,也成全了兒臣……。”
哐當一聲劇烈響動,只見地面碎落一地茶杯碎片。
剛剛還在哭泣的賢妃,突然站起身,眸色猩紅,輕咬薄唇,手指着奚元道,“你……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你弟弟,你竟然想要給他找個母妃,你……你……咳咳。”賢妃發出一聲劇烈的咳嗽聲,手中的帕子當即染上了一抹鮮紅的血跡。
張嬷嬷一臉緊張,“娘娘,來人來人……。”
奚元站在下首,當視線落在賢妃手帕上的那抹血跡後,眉頭蹙了蹙。
被扶坐在椅子上,語氣虛弱道,“你走,我不想看家你,走……。”
張嬷嬷十分擔憂,不得不勸阻道,“王爺,您還是先回去吧。”
奚元仍面色冷毅,雙手扶起,“兒臣告退。”
轉身,毫不留情的直接離開。
賢妃再次發出咳嗽的聲音,一邊咳,一邊用手敲打胸口,“作孽,真的是作孽,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賢妃直接暈倒過去,張嬷嬷大喊一聲。
“娘娘……。”
聽見聲響,門外宮人紛紛闖了進來。
還未走出去的奚元,聽見屋內張嬷嬷的大喊聲,腳步不由的頓了頓,轉過身看了一眼宮廷門楣,一雙垂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