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求簽

“師父,我這簽怎麽樣?”

蘇美娘求了一只簽,簽文标注七十七簽。

卦攤師父把簽文攤開看了看,捋了一下胡子,“此簽為上簽,寓意姑娘家中會有喜事一樁。”

喜事,她家裏能有什麽喜事,難不成,景王會給她一個名分,眼下她最想要的就只有這一件事,除了這不管什麽事對她來說都算不得喜事。

“謝謝師傅。”香兒遞上解卦錢。

“香兒,我們走。”

“小姐,你快看,那個人好奇怪啊,他總是看你。”

香兒上前在蘇美娘身邊小聲說了句。

蘇美娘慢慢轉過身,一眼便看見那日在城中名府裏見過的秦王殿下。

秦王做夢也沒有想到,陪着自家王妃出來祭拜,竟然會遇上景王府中的小妾,茲茲,這美人胚子,那日天色雖暗,仍能看出那模樣漂亮勾人,今天在看,豈止勾人啊,明明是勾魂。

秦王沖着蘇美娘淡淡一笑,轉身扶着自己王妃進入大殿內。

蘇美娘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人怎麽笑的這麽惡心啊。

“小姐。”

“快走。”一種不好的預感萦繞心頭。

————

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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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聽說左相家長女蒲姑娘好像回來了。”

這左相蒲修明乃是景王老師,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膝下只有一女蒲嬌錦,皇上念其勞苦功高,特意将蒲嬌錦賜婚與景王。

“她回來了。”賢妃從榻上坐起身。

這左相的女兒,算是自幼在她身邊長大,模樣長得漂亮,性格也溫婉,當初皇上立下這門親事,她也是點頭應過的,對這個未來兒媳,她還算滿意。

“既然回來了,便宣她過來一趟,這距上次見她好似已有三年了吧。”

張嬷嬷輕笑,“是啊,那年正是左相夫人離世,左相提前告老回鄉守孝,這不轉眼三年已過,孝期已滿,算算年紀,這蒲姑娘也滿十七歲了。”這個時候左相回來,大概是要讓景王與蒲姑娘完婚。

“十七歲了,年紀确實不小了,若是還左相夫人沒有離世,兩年前本宮就給他們張羅婚事,到了現在本宮的孫兒怕是都要抱上了。”

“可不。”張嬷嬷扶了賢妃一把。

“她回來也好,盡快安排與元兒成婚,最近那孩子鬧的越發不像話了,聽說他寵幸一個侍妾,而且十分疼愛,不僅安排她住進親自監工造的院子,還夜夜留宿在哪裏,若是在弄出個妻未進門,庶子先出的事出來,豈不是成了整個大歷的笑話。”

這……張嬷嬷垂頭,這種事誰能說的好,賢妃娘娘的話并不無道理,只是景王會聽從嗎,她伺候賢妃多年,景王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那孩子的性子,平日裏雖然不喜多言,可是心性卻正的很,一般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何況賢妃。

“對了,承兒好像有幾日沒有給本宮送信了。”這孩子定是見了元兒就忘記她這個母妃了,也不知為何他竟然那麽喜歡奚元這個哥哥。

————

景王府中。

奚承悻悻的在墨瀾院書房中,望着書案前面無表情,一臉認真,也不知是在讀書,還是在辦公的奚元。

小嘴撅起,小眼神泛着不悅,心裏想着大哥這人真是壞,明知道自己來這是讓他教自己騎馬,可是他都來這快有一個多月了,人家連搭理自己都沒有,更別提教自己騎馬。

以前見他總是覺得他面色緊繃一臉嚴肅,不管是面對父皇,還是母妃,大哥那表情總是一樣一樣的,可現在他發現了,每次大哥看見蘇美娘那張不見其他表情的臉,就能笑成一朵花,還是特別開的鮮花。

總之有蘇美娘的地方,就有花一般的大哥。

今日沐修,有了閑暇一日,本以為可以和某人出去走走,等自己醒來,人家已經早早出門上香去,連問都不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就現行離開,可見這人眼裏壓根就沒裝下自己。

瞧瞧這時辰,她已經出去快一上午了,還沒有回來,突然站起身。

原本一直打量奚元的奚承,本能的躲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發現了。

奚承可沒工夫去理一個孩子,那個女人去了那麽久怎麽還不回來。

——

佛寺。

蘇美娘與香兒倆人拜了佛,燒了些元寶,香火給已故父母,在卦攤前也求了簽。

跟着人潮在佛寺周邊走了走,這寺廟建在半山腰,從高處向下望去,這寺廟好似騰空在雲層上方,俯瞰下面,一切變得異常渺小,不過這寺廟中的空氣真是清新怡人。

蘇美娘站在山上向下俯瞰,整個人的心境如掏空了一般舒暢。

“香兒,我們一會兒下山去小攤子處吃些東西再回去吧。”

兩年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麽放輕松。

香兒點了點頭,“好啊。”她也許久沒有逛街了,若不是今天跟小姐出來,她怕是都忘記外面還有這樣的景色了。

倆人沿着佛寺周邊的山路小道,慢慢往下走,若是平日她們絕對不會這樣做,無非仗着今天清明節,來佛寺上香的人絡繹不絕,不論走到哪裏都能看見人群,根本無需擔心害怕什麽的。

前腳剛走幾步,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叫喊。

“前面的小娘子,且等一下。”

蘇美娘拉着香兒并沒有在意,一心以為叫的旁人,畢竟這裏她誰都不認識。

“喂,穿粉衣服的小娘子。”

粉衣服,蘇美娘垂頭,她不就穿着粉色衣服嗎,難不成身後的人在叫自己。

慢慢轉過身,秦王那張臉瞬間映入眼簾,蘇美娘下意識驚了一下。

這人怎麽跟過來了。

見蘇美娘主仆二人站下,秦王嘿嘿的笑了笑。

“這麽巧竟在這遇見小娘子,一個人?身邊怎麽也不多帶幾個人過來,這麽漂亮的姑娘只帶一個婢女出門,七弟也能放心的下。”

眼見秦王慢慢走向蘇美娘,香兒瞧了拉了拉蘇美娘的手臂。

“小姐,他是誰啊。”

那日與景王出門,香兒并沒有跟着,所以壓根不知眼前的人也是王爺。

蘇美娘自知對方的身份,也不願得罪人,畢竟自己身份有限,若是她不是景王的侍女,而是景王妃,看她不給他點顏色瞧一瞧。

明知道自己是景王的人,還這麽猥瑣的叫住自己,可見這人壓根就沒把景王放在眼裏。

“妾身見過秦王殿下。”按着規矩,蘇美娘對秦王施了一禮。

秦王瞧見,立即伸手便要去扶住蘇美娘的手臂,好似察覺對方的舉動,蘇美娘本能的躲開。

手撲了個空,秦王幹笑了一下,讪讪的收回手,上下打量着蘇美娘。

今兒這女人穿了一身淺粉色,這人皮膚白皙就是打眼,看看這衣服讓她穿的,明明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衣物,竟也叫她傳出另一番滋味來。

越看越覺得這女人可口。

“蘇姑娘,不知蘇姑娘還記得本王不。”

蘇美娘微微颔首,“昨日才見過王爺,妾身當然記得,只是沒想到這麽巧竟然在這裏碰見王爺來進香,不知王爺進香沒有,若是沒有就趕緊過去把,妾身剛從哪裏過來,人挺少,別等一會兒人多了,王爺還得排隊等着,妾身就先告退了。”

蘇美娘拉着香兒便想離開這裏,哪知秦王當真舍下一張老臉,竟然伸手攔住蘇美娘的去路。

“等等。”秦王上前走了一步,橫在蘇美娘面前。

“本王說的可不是那晚,本王說的是更久以前的事,當年蘇姑娘在沈府跳舞,那舞姿當真是迷倒衆人,很巧的是本王也是其中一個,沒想到時隔兩三年,竟然在這又遇見蘇姑娘,是不是很巧。”

蘇美娘愣了愣,什麽曾經跳舞,這樣的事,她早就忘記了,只是瞧見秦王那副不讓你離開的模樣,心下一沉。

今天她出門除了帶着香兒就只帶了王府的一位車夫,如今車夫還在山腳下等着,這身邊能用的唯有香兒一人,她們兩個弱女子,對方不僅是王爺,還是一個男人,這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她要如何脫身。

“不知王爺還有何事?我家王爺在山下等着妾身,妾身怕回去晚了,王爺會怪罪。”

聽奚元在山下等着,秦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嘴裏又發出小聲。

“哦,七弟也來了,這人也是,怎麽一個人在外面等着,也不說過來陪你一下,回頭我的訓斥老七一下,對女子,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秦王伸手便想去拉一下蘇美娘彎曲在肩膀上的頭發。

香兒瞧了立即擋在蘇美娘面前。隔開秦王對蘇美娘的觸碰。

蘇美娘眉頭蹙了蹙,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知道自己是景王府的人,還敢這般對待自己,若是還傳出去,說秦王非禮了景王的侍妾,這樣的名聲好聽嗎。

蘇美娘壓根就沒有想過,在秦王心裏,侍妾就是讓人游玩的女人,根本算不得什麽,哪怕是有了名分正經侍妾若是誰誰想送人,也只是張張嘴的事。

當那日晚上他就看上蘇美娘了,後一打聽,才得知這個女人竟然是惠王送去的,曾經轟動歷都的才女,竟淪落到被人送去當侍妾,若是他跟七弟開口要了這個女人,想必他也會給吧。

若是問在衆皇子當衆,誰最沒有眼色,當屬秦王老五,此人一不知性子随了誰,天生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就算這樣仍不滿足,□□已經住滿形形色色的女人,可為了擴大自己的後宮,秦王竟特意購買了一個處宅院,專門安置他在外尋回來的女人。

“王爺請你放尊重一點,妾身雖然身份低微,卻也是景王府的侍妾,景王的女人,還輪不到王爺随意觸碰。”

這人居然要碰他的頭發,他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就算自己在景王府無名無分,那也是景王的女人,這外面的傳言也不是沒有,明知道景王現在最寵他,他還敢正面過來搭讪。

蘇美娘突然嚴厲,驚的秦王眼中直閃現精光。

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生氣了也是這般好看。

“怕什麽,就算七弟在這,本王也敢扶你,你信不信,只要本王張張嘴,七弟就會把你送給本王,到時你是誰的女人還不一定呢。”

蘇美娘大駭,這人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什麽叫他張張嘴,景王就會把自己送給他,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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